我进去见柴绍时正见他与手下的一个幕聊商谈着什麽,见我来了笑着道:“本来不想麻烦你们的,但照眼前的情形看,不找你们是不行了,派出去的5批探马两个月了音讯皆无,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抱拳道:“大帅,您还有什麽要吩咐的吗?”
柴绍向那幕僚一挥手,那个幕僚递过来几张纸道:“这是石国的一些情报,你们先熟悉一下。”
此时柴绍又道:“陛下曾有旨给我,西域之地不管发生了什麽事也不许派兵出玉门关外一步,所以你们这次就算遇到什麽凶险,我也接应不了,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到了石国后如遇到什麽,你们可自决而定。”
除了我和老钱外,这些人是第一次出玉门关,所以临出发前我好好的给他们上了次课,关外不比别的地方,到处都是戈壁,一望无边的沙漠,各人的水,粮一定要仔细分配,马匹一定要精心照顾,不得令绝对不准随意行动。
虽然我反复告戒过他们,但我们这支小小的人马一出关这几个新兵蛋子就兴奋上了,关外的风景也不知怎麽就这麽好,居然有人说这地方的天都比玉门关内蓝,我和老钱只能苦笑摇头,让他们先新鲜一阵吧,今后有他们难受的。
直走了半天,他们那股兴奋劲算过去点了,我没让他们闲着,老钱不是会西域番话嘛,大伙都跟着学,就算时间短学不精,平常的一些常用语也要都掌握好。
石国离玉门关有近1900里的路程,途中要穿过鄯善,高昌,龟滋,焉睿,疏勒五国和一些西域的小部落,老钱告诉过我们,整个西域的语种极杂,几乎每个部落都有他们独特的语言,但因此地突厥人的势力最大,所以他们一般也都通晓突厥语。
既然这里突厥语最流行,那我们也学突厥语,这样一来今后再有差事也好办些。
十八天之后以接近石国,在离第一座城10里地的一个山凹里,我们停了下来,必竟是第一次领着他们出来,所以在侦查时我是让老钱领着麻杆去的,天将午夜时他们回来了,麻杆的肩上还扛了个人,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俩在观查那城时居然还碰到个同行,这人也正在围着城四下乱转呢。
此人开始时嘴还很硬,但被老钱硬抠下几个指甲后就开始告饶了,如竹桶倒豆子般大说了一气后,我们这些人全傻了,原来石国此时正在闹兵变,朝中的宰相伯利趁石国国王出猎时举兵占了王城,并将国王莫寿德困在一座名叫赤土的小城之中,这个人是国王身边的一个侍从,是自愿出来侦查敌情的。
听完他的话后老钱的眼神有点发直,不过也没办法,敌我难明之时出了误伤也不算错,与那人说明我们的身份后他还有点不相信,等见到我们拿出敦煌守备府开出的勘合后他才半信半疑,我见他还没放心又道:“若我们也是判军的人还用把你抓到这里来问吗?直接到到城中就是了呀。”
那人信了,当既就带着我们赶向赤土城,等赶到城外时我不禁很奇怪,这城也没被围呀,虽然城头上甲兵林立,但却没看到外面有敌军的人马驻扎,进城后在行宫门前等了没一会,就被领了进去。
此时以是半夜时分,但我进的这间屋中却是灯火通明,除了那个满手是血的倒霉蛋之外,尚有一个老头和一个大约25……6岁的年青人正在房中,施礼过后还没等我说话,就听那白胡子老头道:“你就是大唐派来的人?”
还没等我说话呢,就见那青年人急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我赶忙答道:“一共有八个人。”
那青年听完后泄气的叹道:“看来是天亡我也。”
那老头劝道:“天无绝人之路,我看主上也不必过于担忧,我这就安排去去联系一下伯利,看能不能与他商谈一下议和的事。”
这下我可算明白这二人谁是那石国国王了,看了一眼那老头后我抱拳道:“大王,我看城内外并无敌人的军马呀,难道叛军以退走了?”
那国王没答我的话,只是坐在椅子上摇头叹气,那老头答道:“叛军并未围城。”
这可奇怪了,都敢造反还不敢杀了这个国王?想到这我又问道:“老人家,那国王怎麽不逃呢?不如这样吧,由我们保护着大王逃到中原去,到了那里大王在想办法复国如何?”
没想到这国王听完我的话居然哼了一声,那老头接口道:“你哪里知道,城中如今连一匹马都没有,我们想走也走不了啊。”
这话可让我大感意外,怎麽会没有马?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只听带我们来的那个侍从道:“他们买通了我们的马夫,在退进这座城时我们的马就被毒死了。”
我笑道:“这个不难,由小人出去偷些马匹回来也就是了。”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石国国王怒喝道:“有马匹寡人也不走,寡人既为一国之主哪能存于他国之仳护之下?再说如今群臣皆在左右,我走了他们怎麽办?入此行事,非为王者所为。”说完一甩袖子,他竟走了。
那老头见国王走了忙也跟了进去,边走边喊着:“大王,大王,就让老臣去找伯利商谈一下吧,或许有转机出现呢。”
这二人居然把我就这麽扔在大堂上了,我此时满肚子的气,这国王怎麽如此刚愎,此次来的目的一是查看石国的情况,二是还要找一下那五拨探马的下落,按理说这乃是他们石国的内乱,我插手都是多余,如今见他们如此态度,那就乐得落个无事一身轻了,没想到刚想往堂外走,就见那侍从奔过来对我道:“军爷慢走,请这边说话。”说完又向我一揖,领着我就向后院走来。
我没明白他要干什麽,随他来到后院后只见他在一间屋前恭身道:“主人,我将唐朝的来人给您领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里面有个年青人道:“快请他进来。”
一进屋我就愣住了,屋内灯光昏暗,就在那灯下的躺椅上竟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年青人,此人骨瘦如柴,最奇怪的是他的两条腿,竟然才如小儿般大小。
那人见我进来先是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然后才笑道:“兄台远来,请恕我不能起身相迎了。”
那侍从此时道:“这是我家主人,国王之胞弟,此城的城主,昌黎寿王爷。”
这残废竟是国王的兄弟,见此情形我赶忙抱拳道:“燕九郎参见王爷。”
那昌黎熟笑道:“燕兄不必多礼,快请坐吧,阿克,你去给燕兄倒茶来。”
那侍从忙答应着去了,如此温良多礼,我不由得对眼前这个残废王爷大生好感,坐下后拱手问道:“不知王爷找小人来有什麽事吩咐?”
那昌黎寿叹了口气后道:“我国逢此大难,恐怕难以得保了,我想请燕兄护送我兄长到中原暂避,不知燕兄能答应吗?”
我苦笑道:“王爷,此话我刚才以在大王面前提起过了,但大王却执意不走,我也没有办法。”
昌黎寿笑道:“只要燕兄答应就行,我王兄那边的事不难。”
我心中暗道可惜,这才是个明白人呢,老天不长眼啊,竟叫这麽一个明理之人是个残废,若由他来当这个国王,我想未必会有这场叛乱的,想到这我站起道:“那就请王爷马上去说服国王千岁吧,小人这就去弄些马匹回来,也请王爷准备一下,此去中原千里迢迢,王爷身有小恙,更是要多加保重才行。”
那昌黎寿苦笑道:“多谢燕兄的关照,马匹我已搞到了,正在派人去取,燕兄先休息一下,等他们将马匹带回来后就动身吧。”
见他已有准备我也就跟着安心了,此时我心中有好几个疑问,当下抱拳道:“王爷,小人还有几件事情不太明白,想请教一下,第一,叛军怎麽不来围城?第二,跟随在国王千岁身边的那老者是什麽人?第三,王爷怎麽没想到早些逃?第四,王爷可知我大唐派出的另五批探报的下落吗?”
昌黎寿眉头微皱,点了点头道:“燕兄问的好,叛军不围城并不是要对我王兄手下留情,乃是他们在顾忌一件东西,我国自开国时太祖就遗有一支权杖,并明言后继之人若无此杖便为叛逆,此杖如今就在我的王兄受中,那伯利要想得位就必需要有这枝权杖,如今虽然他势大,但却怕我的兄长盛怒之下毁杖自杀,所以才不敢威逼太甚,那个老头,乃是,乃是我国的尚书大人。”
说到这里那昌黎寿不由得急喘了几口气,他身边的侍从忙给他灌了口什麽后才见他缓缓道:“燕兄莫笑,小王这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剩下的,就让阿克告诉你吧。”
那个阿克接口道:“王爷并不是不想早逃,第一是那时要逃的条件不具备,我们还没搞到马匹,第二,我家王爷当时曾暗中给其他几城的城主全都写过一信,让他们适机起事,现在以有两个城主答应了,至于你们大唐前一段时间派过来的人马,有两批已被伯利所杀,剩下的15个人都被我们王爷藏起来了。”
这残废好手段,竟在不知不觉中办成了这麽许多大事,可是既然已暗合了两个城主,凭借他们三城之力已是占优,那他还想让他哥哥逃走干什麽?难道他想来个取而代之?可就看他这副身板,就算当了国王也活不过几年的呀。
昌黎寿见我皱眉不语不禁笑道:“燕兄觉得阿克的话中有异是吗?我虽贵为城主,但手中其实只有100名侍卫而已,我那兄长……算了,这个不提也罢,虽已联络了两个城主,但总兵力却仍处于下风,那伯利老奸举滑,不是个好对付之人,我担心兄长会出危险,所以才托燕兄将他送到中原,若我能平定此乱,自会去接兄长回来,若我兵败,那好歹也能保住大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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