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静坐群众
作者:凌云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300

‘目前大法官团已经完成了“王朝律”,开宗明义:我王朝乃皇尊陆羽所创,凡能言语、具意识之“人”,皆为我王朝子民……’

苦着脸听眼前站得笔直的老人念着手中厚厚的资料,一个小时之后,陆羽才听到他盼望的话语。

‘以上,还请皇尊指教。’

‘可以了,能让青霓跟易媚儿同意就好。’

陆羽拿过一旁第十一杯冰果汁,满意地喝了一口,看到坐在他面前,老人身后一个个掩着嘴忍着笑的女孩们,陆羽就只能苦笑,谁叫他下午没事想参与女孩们负责的工作,却让希婕捉着,在这里听了几小时汇整报告。

‘对了,您老人家身体不错喔!不知高龄几何?’陆羽突如其来的问了老人一句。

‘多谢皇尊夸奖,属下今年八十有二。’老人自傲地站挺身体,姿势与锻炼有素的军人相差无几。

陆羽起身伸了一下懒腰,走到老人身旁,右手轻搭老人肩膀,大办公室里闪过一阵白光,跟着是陆羽带着笑意的声音,‘您老也辛苦这么久了,升官发财都没什么意义,健康最重要。’

‘皇尊说的是,健康的确最重要啊……啊?’老人赞同陆羽话语的同时,心里还在想说怎么这里的照明设备会这么差,居然还会有闪光现象,却感到身体一寒,而跟着是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连站了一个多小时,早已感到酸麻的双腿也恢复了活力,低头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光着身体,而跟着是一张大毯子由后往前包覆,然后面前是一对漂亮的年轻双胞胎姊妹。

‘恭喜大法官,现在大法官的身体什么毛病都没了,快谢谢皇尊吧!’左手边的年轻女孩俏皮地笑着提醒,而右手边的女孩则是微笑点头。

‘喔,谢谢皇尊。’老人被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弄迷糊了,在陆羽点头之后,让两个女孩送出了办公室,而当他面对办公室外还等着报告的其他部门人员时,数十年没红过的脸颊像上了红漆一样,却什么也解释不出来。

罗娜让开身体,让陆羽大大咧咧地挤进长沙发中,办公室里除了希婕坐在办公桌旁之外,罗娜、灵珊、华欣都坐在沙发上,而枫情已经被陆羽拉进怀里抱着了。

‘真不知道你是在奖励他还是欺负他,人家都八十多岁了,居然还……’

‘当然是奖励啊!光愈术的效果,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比吃什么补药都好。’陆羽微笑说着,右手抱着怀里的枫情,左手搭在罗娜丰盈圆润的大腿上,‘而且啊……比洗澡还干净呢!’

罗娜眼前白光突然闪过,然后是一个温暖娇小的身体被塞到自己怀里,只听见陆羽哈哈笑了两声,身旁陆羽已经消失了。

‘这家伙一点都没皇帝的样子。’希婕拿过旁边放着的一整叠毛毯最上面的一张,打开盖在罗娜的身上,将罗娜与枫情赤裸的身体掩盖住,只露出两人的头部。

女孩们之间早已经非常熟悉,让枫情调整了一下姿势之后,罗娜就抱着枫情,示意两个侍女先离开。

等两个侍女离开以后,罗娜对着坐在她右手边的希婕与灵珊、华欣说道:‘你们会不会觉得相公好像有一点……跟以前不太一样?’

华欣收起了笑容,有些担心的点头,而灵珊与希婕却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听着罗娜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跟他这么亲密相处了,怎么我好像觉得相公有些地方变了……怎么说呢……以前他比较木讷,比较放不开,现在他好像什么都做的出来,整天哈哈大笑的……’罗娜边说,笑容边扬起,她想起陆羽这两天的表现,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他就是相公啰!开心些,不是很好吗?’灵珊有些不明白罗娜的担忧,这两天有陆羽在的地方就是笑声不断,不只陆羽,连她们也都很开心。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担心的是那个法术会不会留下问题。’罗娜当时也见到了断去一截的长针,在那之后,血将们竟然动手攻击她们,虽然很快地陆羽就与希婕带着血将回来,可是这一段过程让她无法安心。

希婕笑了一下说道:‘这一点我问过青霓了,青霓转述她师傅──卑前辈的意思是说,那十支长针代表的是羽的牵挂,她用法术将羽那时狂暴错乱的情绪跟对我们的牵挂结合,然后通过我们,将羽的错乱情绪除去。虽然还断了一截,不过后果不会太严重,就像我们现在看到的一样,羽的情绪反应比原本要强烈一些而已,他还是他,这一点不会有什么问题。’

华欣这时缓缓说道:‘这样不是很好吗?相公曾经说过,不知何时相公与希婕姊姊就会离开这个世界,欣儿可不想相公在这里还不开心呢!这几年来,他也实在太辛苦了。’

女孩们想起这几年发生的一切,也都沉默了下来,她们都清楚地感觉到现在生活的幸福感觉,那是经历了许多风雨之后,让人沉醉的美好感觉。

‘先去里面穿衣服吧!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外边还有不少人等着报告的,这家伙拍拍屁股就走,哼!’希婕轻哼了声,起身准备回到位置。

自己还真不是从政的料啊!

自嘲地想着,陆羽由专用电梯中出来,转过走廊就是宽敞的大厅,只见大厅口有着许多警卫守着,正对进入的人做着严格的检查,而大厅外的街道上站着一整排的武装警察,持着武器朝外戒备。

陆羽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除了主要的马路上,在议员饭店前的广场竟然满满都是席地而坐的人,数千人面前几乎每个人都有一盏小小的蜡烛,在他们前方有一座背对议会饭店的简易平台,平台上有几个人站着,其中一个正对着群众说话。

没有喧嚣的抗争,也没有激动的言语,在平台上的男子透过麦克风轻轻说着话。

‘我们要的不是强权,更不是暴力。在满天星斗之下,我们只求能够平稳安定的生活,坐在这里的各位都知道,实际上联合公国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而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皇权统治,尽管我们没有能力主导政权走向,但我们还是要表明我们的决心,我们希望可以得到人性化的对待,希望我们要面临的,不会是朝不保夕的生活……’

仔细听了一段外面麦克风传来的话语,陆羽颇有兴致的走向大门,大门旁警卫见到陆羽连忙持枪敬礼,陆羽只是点头,就往外面走去。

随着陆羽往外走,一个年约三十,打扮穿着像是个上班族的女子也跟着陆羽走出大门,就在陆羽后方约三公尺处跟着。

看陆羽似乎想走到静坐群众那边而被军警挡下来的时候,女子连忙走上前去,‘我是战管中心二科刘科长,请让这位先生通过。’

说话的同时,女子由手上的小皮包迅速地拿出一个皮夹,在两个军警面前打开。

确认证件无误之后,两个军警端正立姿,长枪一抖,枪口朝天的行礼,‘长官好!’

‘陆先生请。’女子收回皮夹,笑着对陆羽摆手。

‘嗯。这些人哪来的?’走过军警防护线,陆羽看着眼前坐在广场上的人们问着,这些人多数都是年轻人,但是也有许多年纪较大的妇女,甚至还有满头花白的老人。

战管中心二科的刘科长心里飞快编织着说法,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运气会这么‘好’,前两班在大厅待命的其他科科长都没遇上,而偏偏自己一交班,就见到‘目标’出现。她一边思考着,一边想起下午安排这个任务时战管中心主任说的话──‘搞清楚我们的重点目标,这一位即将成为各国共主的陆羽先生比任何人都重要,哪怕他有什么非法的举动、不应该的行为,不但不能制止,还要想办法帮助他,让他开心。我知道你们可能做不到,不过想想如果损失一小部份人,就能让整体大众生命得到保障,那么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做下去。’

‘他们大多数都是学生,还有一些是来自其他都市的人。这是国立大学学生团发起的静坐活动,诉求主要针对即将施行的法制制度。因为现行的还是旧制度,所以我们没有制止他们的活动申请。’看着身边男子虽然称不上英俊,但是极有男人味道的侧脸还有那始终不改的微笑,战管中心二科的刘科长紧绷的情绪稍稍松懈了些,‘静坐活动申请时间只到晚上十二点整,之后就会驱散他们,不会妨碍明天的计划。’

‘嗯。’陆羽知道现在希婕她们正忙着明天的‘登基’,大步一迈走往平台边搭着矮棚的地方,他感觉到在那里有近百个人的精神状况比较差,这让他感到好奇。

走过平台前,在平台上演说的男学生注意到陆羽与在陆羽身后走着的女子,视线不由得盯着两人,而几架由记者扛着的摄影机也跟着将镜头对准陆羽,对新闻的敏感让他们很快的反应到似乎有事情要发生了。

‘绝食时间第六十七小时。’

陆羽轻声念着在矮棚边的告示板,他看到矮棚内有近百个人或坐或卧的,矮棚里看来有些凌乱,每个人手臂上都挂着点滴,几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正在其中照顾着这些看来非常虚弱的人。

许多矮棚内的人看到陆羽与身后的女子,连忙调整姿态,彼此间小声提醒着。随着他们的私语,越来越多人注意到站在矮棚前的陆羽,甚至连睡着的人也被同伴叫醒,睁开惺忪的眼睛。

中断的演说已经重新开始,‘明天就要举行所谓的“登基大典”,我们很遗憾,现在的官方完全不理会我们的诉求,即使我们已经有许多同伴昏迷了,官方对我们的意见还是依样置之不理。对这样的政府,我想大家都跟我一样感到心寒,甚至不得不让人怀疑,我们是不是要面临一个草菅人命的时代,一个比古代封建制度更要独裁的时代……’

演说中的男学生话语声突然消失,临时改编的演讲内容随着手中无线麦克风脱手而中断。

无线麦克风出现在矮棚前的陆羽手中,他转身面向平台,右脚微提,轻易地来到平台上方,面对着无数在平台下静静坐着的群众,‘我是陆羽,过去你们称为“血魔”、“圣皇”,明天起可能变成“皇上”的陆羽。’

几秒钟时间,台下由静默到许多人轻声交谈,再回归静默。

看着台下无数的人,陆羽笑着说道:‘我就说嘛!其实你们还是不太愿意接受我们的统治,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陆羽这个问题,即使陆羽看向同样站在台上,之前还在演说的男同学,他也一样没做任何表示,只是低头。

‘我们会接管这里的原因跟过程就不用谈了,很多事情都不是你们能够了解的,我也不想跟你们解释。不过看你们这么坚决反对被我们统治,还不惜绝食六十几个小时,可想而知对你们来说,我们是不受欢迎的侵略者。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当这样的皇帝。’

笑了笑,陆羽接着说道:‘等会儿我就让来自其他地方的人都回去,不管是皇霸王朝的也好,冰雪国度的也好,都回到原本的地方,你们觉得好不好?’

群众们在陆羽停下说话之后,由窃窃私语到小声讨论,最后终于一起呐喊,‘好!’‘好!’‘好!’

笑着抬起右手制止群众们的欢呼,在欢呼声停下以后,陆羽接着说道:‘我也觉得你们跟我一样不喜欢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被统治,所以呢,回去以后我会让他们马上准备,然后由你们的周围城市开始,一个一个的打下来,这样比较好玩,对吧?’

群众间开始出现了细细的讨论声。

陆羽又接着说道:‘当然,如果你们赢了,就看你们怎么对待俘虏,不过要是我们赢了,那不好意思,所有人的财产都要充公,你们只能选择战亡或者当奴隶,因为你们显然不喜欢投降,对不对?’

除了少数几个远处的人喊‘对’以外,其他的群众都沉默了。

‘有人喊“对”,那好,我这就回去叫人准备,马上对你们开战。’陆羽笑着抛开麦克风给身后的女子。

这时,四道红色的身影由空中落下,站在陆羽身旁。

‘是你们啊!’陆羽看着紫微等四个护星血将笑着,‘通知我老婆她们,我们回去准备一起打联合公国。’

‘是!’四个女孩同声应道,天狗与太阴转身朝着议员饭店迅速飞去,而紫微与五鬼则是走到陆羽身边,笑着陪在陆羽左右。

拿着麦克风的战管中心二科刘科长飞快想着,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但是就她所知,这样的‘玩笑’成真的可能性很高,而她却不能冒险,‘陆先生,请稍等!’

陆羽笑着点头,而刘科长则是拿起麦克风大声说道:‘这里是战管中心,你们已经涉嫌违反了国家安全法,在滋事分子揪出之前,所有人不得离开广场,否则以叛乱罪论处。’

放下麦克风,刘科长拿起腰边的短距离通讯器,压着通话键说道:‘特级人员命令,二科刘霞要求立即加派人手逮捕广场群众。’

看着眼前笑着跟两个红衣女孩讨论要不要亲自参与战争的陆羽,战管中心二科的刘科长极力作出最动人的笑容说道:‘陆先生,我代表战管中心,请陆先生重新考虑您的决定。’

‘为什么?你没听到他们说要打吗?’在回答刘科长的同时,陆羽转头看向呆立在一旁的男学生问道:‘喂!要不要打?’

男学生连忙拼命摇头,他知道陆羽的确有作出这样决定的资格,而这时候,他只希望自己不要成为未来历史上的罪人。

‘嗯?’疑惑地皱着眉头,陆羽拿过刘科长手上的麦克风对着群众问道:‘你们到底要不要打仗啊?’

群众显然多数都还在消化刚才陆羽与战管中心人员前后所说的话,慢慢有人开始喊出‘不要’,声浪也越来越大。

‘不要?那好吧!喊声“皇上”来听听。’

群众们开始鼓噪,陆羽带着玩笑语气的说辞让多数人都放下心来,‘皇上!皇上!皇上!皇上!……’

新的时代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