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劫持?
作者:浅漪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813

“线路呢?”

“切了。

民间的防盗设施对我来讲太容易了。”

“她的房间在哪?”

“二楼右侧。”

“那么,该行动了。

去劫持公主。”

……

“嗯,孤儿院的事?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罔田障子披着一件睡衣坐起。

“阿姨来之后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不过我真的在五岁前都待在那边吗?那是个怎样的地方?”

“嗯——我为了接你曾经去过一次……”罔田障子细细思索着,”只是普通的孤儿院罢了。

——不过你倒是哭得很厉害。

一定是因为不想和好朋友分开吧!”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转过头,紧张地望着若有所思的晶的侧脸。

“你该不会想回去那种地方吧?!”

“怎么会呢?”晶微笑。

罔田障子松了一口气,“对呀,那种又穷又破的地方——”

她起身按亮起廊的灯,向画室走去。

“我得去整理一下刚才画的素描……”

此时已是凌晨2:00时了,四周静得很,只有风吹过院中碧草的沙沙轻响。

但——不对,绝对有别的声音。

轻微的,但绝对不是风声。

“障子阿姨,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晶警觉地套上衬衣与牛仔裤。

“嗯?有什么吗?”

罔田障子推开画室的门,边顺手按下灯的开关,边随口应道。

“哇呀!

出了什么事吗?

“障子阿姨?”晶赤着脚奔过来。

“怎么会这样!”罔田障子不可思议地尖叫,“才刚画好的素描,……为什么?”

画定的地板上,撕碎的素描民颜料洒了一地。

全都是今晚刚刚画好的晶的人体画。

……这么说,刚才的感觉没错,的确有人进到这所房子里了。

“是从窗户里爬进来的!”晶沉声分析。

“不会吧!我没有听到声音呀!唉呀,小眉呢?”

“喀”一声轻响,整栋房子的所有灯光一起熄灭。

黑暗立刻无声无息地包围了她们。

剩下的,只有从窗户中透过来的浅浅月光。

“哇——”罔田障子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障子阿姨,你在这里待着别走开,应该不会有危险。我到小眉的房间去看看——”待她的惊惶平息一些,晶果断地吩咐。

罔田障子早吓得软了,”晶,不要走!我好怕!

我,我闪到腰了,等一下——”

“眉!你在里面吗?”晶焦急地敲着眉的房门。

没有回音。

急推开门进去看时,眉安然无恙地睡在床上。

只是却怎么也叫不醒。

似乎只是被迷昏了——透过由窗帘边角透来的月色,可以看清她的脸色很正常。

晶松了一口气,顺手帮她掖紧被子。

手指却触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是——竟然是一个闹钟。

它原本一直放在晶的房间里,此刻,却被眉紧紧抓在手里,无论如何也取不回来。

她一直看着它,等我到此刻吗?

眉……

眼角有黑影一闪。

晶快步追将出去。

渺无人影,只有走廊尽头,落地窗的窗帘仍轻轻飘动着。

在那里!

到餐厅抓起一把水果刀,晶快步向外追去。

“晶!你要做什么?”找到手电筒照明的罔田障子也奔了过来,”别去了,我已经报警了!”

“晶——”

顾不得听这个女人再说什么,一按窗台,晶已轻捷地自二楼跃下。

仍然有风。

树与草在月夜里轻摇着自己的影子。

晶却不觉得恐惧或害怕。

解开狗舍里二条早已蠢蠢欲动的狼犬的铁链,”快追!”晶轻喝。

狗狂吠着向前冲去。

我就不信那些大胆的小偷能瞒过它们的鼻子。

果然,半分钟后,晶便追到了她所看到的黑影。

只是,此时那黑影已爬上防盗的铁栅栏,眼看着便可跨过墙头,逃之夭夭。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黑影的动作却并不算非常矫健,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笨拙。

——至少在运动全能,曾修习过空手道的晶看来是如此。

但,不论如何,不能就这样给溜了。

一声轻叱,“贝洛塔!”

贝洛塔听话地一跃而起,一口便叼住了那黑影的裤角,继而硬生生地将那影子给拽得摔了下来。

“哎呀!痛!痛痛痛痛痛!”

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很好,贝洛塔!”晶急步赶过来,“就这样,紧紧咬住他!”

“哇呀!你这只笨狗——哎呀,再不放开,我对你不客气了!”

刺耳的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

“呜汪,呜汪——”贝洛塔无力地抽搐了两下,便耷拉了耳朵躺在血泊中不动了,贝洛依——另一只狗见势不妙,早已吓得逃之夭夭。

“贝洛塔?”晶不禁悲呼。

“维持现在的姿势,不要乱动!”刚刚摆脱了狼狈的黑影沉声命令。

“你看不到——我手里拿的东西吗?”

十五的月色看得分明,这是个年轻的男子,黑色的头发,戴着足以掩去大半张脸的墨镜。

他戴着皮手套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柄左轮手枪。

而此刻,那乌黑的枪口,正对着晶。

晶缓缓将视线由贝洛塔血泊中的尸体转到这个黑影的脸上。

晶的眼神冰冷而狂怒。

“你——哎呀——”

就在那黑影欲再次说些什么的时候,晶已一跃而起,以旋风一般的速度与雌豹一般的敏捷扑向他。

转眼间,已夺下惊惶失措的他的手枪。

顺手一扔,将枪扔到了远远的草丛深处。

“枪吗?我看得一清二楚!”揪住他的衣领,晶冷斥,”竟敢在这里撒野!”

狠狠的一巴掌甩过去。

他脸上的墨镜立刻摔到了地上。

看到黑影真实的容貌,晶也不禁一怔。

应该只是一个十五六的少年吧,娃娃脸与稚气未脱的眼睛更使晶确定他的年纪。

但,贝洛塔……

想到爱犬的死,晶再也难以对这少年保持任何慈悲之心。

“痛!痛痛痛!好痛!

不要打了,住手!”

这容貌俊秀的少年求饶。

晶将他的社衣领子揪得更紧一点,”痛!你知道贝洛塔是只多优秀的狗吗?”

而且是我亲眼看着它与我一起长大的——“你竟那样打死了它?!

王八蛋……

我要把你打成沙包!”

望着晶盛怒的脸,那少年只觉得一股恐惧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刚刚她说的话,很可能不是开玩笑……

可怕的女人。

晶越打越气,狠狠一拳揍过去,再一拳勾回来……只差穿的不是皮鞋,否则定会狠狠地踢他两脚。

那少年痛得大叫救命,“住手!由——由——由啊!”

他在叫同党么?哼,我要打得你叫不出来。

晶恨恨地再赏了他两下。

正待再打时,却觉得右手被抓住了。

以晶的腕力摔了两摔,竟未能挣开——那只手相当的有力。

是谁?

晶讶异地转过头去。

深色毛衣,浅色牛仔外套,同色系牛仔裤,脸因为刚好背着月光,所以看不清楚,只觉得身材似乎相当地高而匀称。

他应该就是那个少年口中的由了吧。

“正如传闻中的一样,相当像个男人……”是个年轻男人冷静的声音。

岂有此理!

只是还未等气恼的晶抽出手来给他当头一击时,他已将晶双手反扭,以左手牢牢扣住,令晶反抗不得。

——一切动作皆发生在三秒钟之内,平日里修习过空手道,等闲二三个男子不是对手的晶竟在这短短一瞬间便被制住了。

“碧,你有没有受伤?”

他关心地望向刚刚惨遭晶修理的少年。

“当然有,满身都是伤!你自己不会看啊!”

那叫碧的少年恨恨地摸着脸上的青紫淤痕。

“竟然用拳头打人——这个男人婆怎么搞的?!”

“碧——她可是我们的公主陛下。”由轻笑。

“…………”

晶却没有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只因刚才由转过头去,月光已照亮了他的脸。

晶从未这么震惊过。

这个叫由的少年约莫也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年龄与自己,以及那个碧应该在仲伯之间。

只是,那头桀骜不驯头发,那双锐利而明亮的眼睛,竟然与月亮是同色的?!

那么美丽却无法把握的颜色。

五官俊美得足以充当美少年的示范标本,耳上佩着与头发、眼睛同色的不知名金属装饰环。

莫非——他就是画廊警卫口中所说的外国小孩?

不,不是莫非,而是一定。

“在画廊里烧了画的,也是你们吧!”晶厉声问道。

“正是”这位美少年老神在在的回答。

“为什么?”

“你厌恶那些画被卖掉吧?”

由锐利的眸子能看透人心。

晶一惊,一时之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由伸出右手,托过晶的脸。

“还有,你……”

望着晶那黑亮却迷惑的眼睛,他一字字说道,“此后你将成为我们世界的重要人物。

——如果留下太多罔田晶的东西,那就难办了。”

“你在说什么?”晶一头雾水。

由凝视着她,“还是说,你想……待在那个家里,永远靠那个无聊阔太太的床来活下去?”

——!

晶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于一瞬间,眸中射出的却是愤怒。

身形轻侧,以右足为轴,左脚划了个漂亮的弧度,劈头盖脸的向这个毒舌男子扫去。

——无论如何,两年的空手道可不是白练的。

但令晶失望的是,除了替对手脸上加上一道浅浅的血痕外,应出现的攻击效果全未达到。

——这个叫由的家伙身手好得惊人。

在刚刚那样的突然反击下,他竟能及时抽身避开,并以手臂护住了上半身所有的弱点。

由的表情似乎比晶更惊讶。

轻摸脸上的擦痕,震惊的眼神仿佛是看到一件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由?!”

本远远站在一侧的碧焦急的奔了过来。

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碧之所以如此焦急,仿佛不仅仅是关心由脸上那的小小伤口,却更像是阻止某种可怕的事件发生……

清晰地看着,那双月色般的眸子由惊讶变回澄澈淡漠,几乎在同时,觉得小腹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力道恰恰足以使自己昏迷过去。

——竟然看不出这个家伙是怎么出手的!

仿佛一瞬间,他的影子便已出现在身前……

竟然打女孩子的腹部,真是过份的家伙啊……

望着静静昏睡于由臂弯的晶,碧忍不住轻咳一声,申明自己的怀疑。

“她真的是‘罔田晶’吗?会不会找错人了?”

没错,长得是很像啦,但真的会是她么?

总觉得像男生多过像女生……个子比我还高,打起人来又那么利落……没见过这种用拳头打人的女孩子!

当然,碧没有将心里的抱怨说出来。

抬头望着徐徐除下来的直升飞机,由再一次肯定,“不会错的,绝对是她本人。不过……”

沐浴着月的清辉,他银色的眼眸里闪着异样的光彩,“叫做罔田晶的少女,从今夜就消失无踪了。”

“对了,屋子那边——”

“放心,从相册到书橱,一切有关物品,我全部都清除掉了。

原本就没有罔田晶这个人。”

是的,这世上从来便没有过叫罔田晶的女孩子。

因为在15年前,她便被活埋在那片竹林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