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相对平静中又过了四天,自遇难后来到这座岛上,已经一个礼拜了。
上校遇害后,尚未有第二个人出事,这12个人也开始遂渐习惯岛上的生活。
然而,在第八天早上……
早餐由米勒负责。
大家都很期待。
帮厨的聪与桂更是连眼珠子怎么转都忘了。
多么优雅的人啊!系围裙的动作,拿开筷子的神色,举手投足都让人看得只能叹息……
似乎一切准备工作已就绪,米勒以一个优美的姿势半蹲下去,拉开储放食物的壁柜——
然后他就以那个姿态一直发着愣,直到聪与桂觉得不对劲了,方跑过去往那壁橱里看了看。
然后石化的人数立刻增加为3个。
因为……原本放在那壁柜里的食物,现在已全部不见了。
急急召集大家到餐厅开会时,又发生了另一件——事:
信夫不知是睡过头还是怎么的,一下子便扑到叫他起床的沙顿身上,手脚如八爪鱼般缠住不放,嘴里还一个劲地喊着:“小茜!小茜!……”
吓得随后而来的聪与桂脸都白了。
正当他们不知所措时,仿佛仍未睡醒的信夫一边嘟嚷着:“小茜,我喜欢你!——”一边紧紧抱住沙顿拼命的亲。
黑大个使劲挣扎却无论如此也挣不开。
“天哪!谁……有谁快来阻止他!快啊!”青着脸的围观都一边喊着一边往后缩。
——被这样的两个大个子无意中打到或撞到,下场可不仅仅是“惨”这个字能形容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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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一下身边坐着的十一位少年,玛姬缓缓开了腔,“今天早上,壁柜里的食物全不见了这件事相信大家此刻全都知道了吧!——不过,我们还剩有一半罐头类食品被放于其它地方,那一部分应该没有问题——
只是,尽管像现在这样节省的吃,剩下的食物也仅仅只够我们维持一个星期了。
今后怎么办,大家说一下自己的意见吧。”
“——”
“关于食物遭窃一事,有没有人有什么线索?”抱着一贯的查实态度,沙顿率先说了话。
仿佛早上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他的表情依然很冷静,让目睹那恐怖事件全过程的聪与桂也不禁佩服得很。只有右眼框明显有一块淤青的信夫缩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里,连眼角儿也不敢望向他。
狠狠再瞪了那大个子一眼,沙顿的语气平静,“如果没有人有线索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往后,大家都不许单独行动!”
他冷冷宣布着新出炉的预防条例:“无论去上厕所时也好,睡觉也好,都不要落单。——两人一组,大家彼此互相监视。
然后每三天交换一次组员,有没有意见?”
“……”
“真是……!”一向沉不住气的守抓着头发蹦了起来,“偷东西的人到底是谁!他一定就在我们中间吧?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那个人就是杀了上校的犯人!”
清朗平和的声音将每个人的视线都移到了小田聪身上。
扶着眼镜,聪的表情似乎仍和平时一般平静。只是细细看时,熟悉的人会发现他眼睛深处跳跃的尖锐的光芒。
“他和杀了上校的犯人绝对是同一个人!
他就在我们这里。
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故意装成一副被害人的样子坐在这里。真是恬不知耻,太没道理了!”
聪的话如针一般尖锐。
只不过,大家都只是呆呆地望着这个一贯平和者吐出这些锋利字句。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拍着胸脯说:“我!我就是一切恐怖的制造者,是杀了上校的凶手,也是偷走了食物的窃贼!”
没有人……
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沙顿继续宣布被打断了的最新决定,“总之,从今天开始,我们得自给自足了。
大家将分成两班,一班想法子设陷井捉猎物补充食物;另一班人则专门负责种菜!”——基地里有以前留下来的谷物与蔬菜种子。
“喂!喂!慢着——”却是历来麻烦多多的枫拍着桌子要发表个人意见。
“现在才开始种菜,要什么时候才有得吃啊?!
——说不定等菜长起来时候,我们早已饿死了——”
“对啊!再说,就算我们设陷井、种菜,可猎物要被人偷去了怎么办?菜地被人毁了怎么办?
别忘了,这里可有个不知是谁的偷儿!”
身为同盟军的守理所当然的为枫帮腔。
可大家又不能不承认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毕竟——
冷冷地瞪住他们俩,沙顿的声音冰冷,“那好,我们什么都不做!大家以后等着饿死算了!”
“什么?你——”枫为之气结。
竟然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你……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为什么咱们就老是得听你的吩咐不可?”
他的话说得很激昴,神色也很愤怒,只是身体却缩在双胞胎哥哥桂的背后。
心惊胆颤地看着沙顿的黑脸颜色慢慢涨成黑紫,惯于打圆场的聪与桂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呆坐在一旁,以不无嗔怪的眼神望着导火者。
枫——他好象真地把沙顿惹火了……
缓缓地立起,高大而魁梧的身体仿佛有着千均的威摄力,沙顿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你——说什么——”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当儿,碧的一句话挽救了枫即将要面对的悲惨命运。只不过,却使得另一位可怜人,坠入了地狱。
——当然,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俊秀黑发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预料不到会有如此结局,他只不过是出于好奇——
“啊……沙顿——”碧位于沙顿邻座。
“怎么?!”失掉耐性的黑大个子以一声暴喝回答。
“沙顿,你脖子上有淤青!”唯恐沙顿找不到地方,碧好心地比一比耳后的那方位置。
刹那间,沙顿僵住了,黑脸有点发青。
而聪与桂的脸却有点发绿。
理所当然的,那是信夫的热烈拥吻所致……
信夫早已吓得要钻到桌子底下——如果有法子的话——手脚一个劲发颤。
碧却犹自不觉这诡异的气氛,“你是怎么了吗?撞的?满大一块呢!没事吧?”火上又添了一瓢油。
位于他对面的聪与桂急得又是比口型又是打手势,示意他别再追问了。
对早上发生的事全然一无所知的碧蒙蒙然,“咦?你们俩在做什么呀?不能说,什么不能说?”
哦,我的天啊!
桂与聪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再目睹可能发生的事情。
晶、由、守、眉等几位同样一无所知者面面相觑,不晓得气氛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古怪,唯一对此事情猜到几分的玛姬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尽最大努力压住自己想笑出来的冲动。
蕴酿已久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喷出的第一口岩浆炽热。
“信夫——!”沙顿咬牙切齿。
“对……对不起!对不起!”“砰”的一声,信夫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因为他的脚早已软了,身体又抖得厉害。
好可怕、好恐怖——呀~~他的那双眼睛,仿佛要一口把我给吃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信夫捂住脸,已要哭了出来,“因为,我做了一个好美好美的梦,我以为你就是小茜,所以才不小心……
如果知道是你,就绝对不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了——”
这一次流淌出的火热怒气具有云南红油过桥米线的特色:外表温柔,喝下去却包管连肚子都烫熟了。
“你……”沙顿似乎冷静下来的语调只让人觉得更可怕,“去给我做一个最大的陷井,深度要有六尺,长宽都要在五尺以上——因为你个子最魁梧,力气也大。”
要这么大、这么深的陷井……捉狮子吗?
碧疑惑着想开口,早有准备——溜到他身旁的聪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这样可怕的事情可千万不能添助燃素了,不然……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信夫发抖的哭腔,“我……我一个人做吗?~~
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种种蕃茄……或是茄子什么的……”
“废话!叫你做你就做!还想让谁帮你?”火山终于第三次喷火,“你……你这个大混蛋!”
重重一捶桌子,沙顿带着未喷完的焰之余烬大步踏出了会议室。
“啪当”一声扯开门时,连那么结实的不锈钢高级把手几乎都被拉了下来。
聪看得清楚,他去的是医务室的方向。
而此刻的餐厅内,犹自坐着目瞪口呆的8个少年,1个美女及一位正在大哭的大个子:“我完了,这种任务怎么可能完得成啊?……我真是生不如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