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痕冲入劫云开始,他便已经在教导灵梵空云绝学的真正奥义。云痕没入劫云,在外人眼中自是看不出端倪,可在灵梵看来,劫云的每一次异动,天空中流风的每一次变化,连带之后劫云突然爆开一百零八洞,灵梵都清楚明白的知道,师父用的是何种手诀,何种法咒,何等身形,何等布局。可灵梵清楚归清楚,他始终担心不已,不能全心领悟,直到云痕发现他心中忧虑,方才毅然放弃先机,遁入异空间。云痕是宁愿被劫雷追杀,都要唤醒灵梵的理智,让他入定思考自己所使用的一切功法。当然,萧雨缈云,甚至是断魂居的神秘青年和泰山百里之外的黄裙蒙面女子,也都先后发现了其中奥秘,要凭超凡的天赋和绝妙的眼力,参透云痕真人故意施展的奥义。
灵梵此时便已全身心地投入到脑海的演示当中。
云痕闪过雷柱的一瞬,施展“破空诀”的过程远远超越电光火石的短暂,可当灵梵脑海中一次一次地反复重演之下,一个突然消失的过程终于化作一个个残影闪过——这是风,风的终极。
云痕踢飞雷柱的一瞬,施展“御雷诀”的过程看似缓慢清晰,实则其中另藏玄机。为何云痕能将雷柱踢飞?灵梵脑海中一次次的将云痕的动作解构重组,无数实实在在的影像不断出现于其脑海……一丝差异,终于被灵梵看到了一丝差异:一瞬间,云痕竟在一瞬间里以脚掌运使神气,画出了御雷的符印,瞬间把脚上神气同化于那强烈的天雷——这是雷,雷的同化。
之后“水幕天华”的扩张,遁入异空间的身法,等等等等,一次次地演示于灵梵的脑海。
说时迟那时快,无数的残影无数次的重演,在外间看来,不过是一会儿而已。
当云志刚刚回忆完自己和云痕童年时的颠沛流离,他便惊讶地看到灵梵已经站了起来,带着双眼的期盼,缓缓站了起来,昂首凝望苍穹之上的三丈雷柱。
洪光藏锋心欲乃至是金乔觉都十分明白几个后辈刚才在干什么,可他们同时惊讶于灵梵的快,先后将目光从天上雷柱处移到灵梵年少英挺的身上,心中纷纷叹道,论天资,他不但远胜同辈,论悟性,他甚至超越了在场的所有人。因为试图剖析云痕功法的可不只几位小辈,当然还有几位名重天下,却从不曾在云痕手中尝到胜利滋味的高手——灵梵比他们都快!
不久,先行入定的几位后辈先后醒来,可反应大相径庭:萧雨一脸的亢奋,恍如热血瞬间沸腾一般;缈云则是愁眉微锁,目光深邃异常;断魂居的神秘青年刚一醒来,便圆睁双目猛地吐出大口鲜血,随即萎靡不振;泰山百里外的黄裙蒙面女子则是茫然若失,心不在焉。
在场除了少数有心人,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当然,此刻也不是追究的时候。
因为云痕又出现了!只听一阵响彻天地的语声在众人耳中爆开:“我靠”,随即云痕便从一条狭长的琉璃色空间缝隙中钻出,站在三丈雷柱的正下方。陪着云痕纷纷涌出空间结界的还有数不胜数的各色天雷,全都没有一丝迟疑,径直撞向云痕。
云痕的语声振奋了所有人心,就连魔道在内,在天劫不断增大的重压之下也已压抑无比,故而当云痕一个荒唐的词语响起,大家不禁都开始期盼,这个怪异的强者千万不要输!
当然,大家接着也看到了,云痕的双手双脚同时飞速挥洒,却都无法完全截住所有砸向他的天雷,故而,他在此做出了一个让人咂舌的举动:双手负后,挺胸抬头,一派正气凛然地瞪着顶上的三丈雷柱。当然,时机不对的耍帅,必定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云痕浑身上下被炸成了五光十色炫丽灿烂的焰火堆!
当然,在场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一种“帅”的行为,所以,大家一脸的阴暗,同时暗自叹道,真是修真界之耻。当然,此间也包括了怒发冲冠的云志和摇头苦笑的灵梵。
天上的云痕似乎也郁闷不已,当即爆出一声断喝:“呀”,浑身疯狂地涌出一阵嚣张的乳白神光,瞬间将色彩缤纷的各式神雷硬生生地逼在身外丈许开外,天空恍如立时亮起了一个异彩为壳白光为底的大灯笼一般。
灵梵再度忧心不已,情不自禁地仰首高喊道:“师父!”
在场众人仿佛隐隐被其打动,眼中流露出追忆前事的柔光,纵是魔道众人,此时也生不出多少歪邪歹意。
天上的云痕似是听到了灵梵呼唤,再度爆出一声震天价的断喝:“啊”,体内神气再度催发,直若黄河决堤,钱塘倒灌,疯狂的神气霎时间撞开了璀璨的天雷,两者交织消融,向着八方六合飞散而去,恍如一爆作球形的巨大焰火,飞快地涨大,又飞快地消逝。只是其刹那的辉煌已刻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此时的云痕再也没有昔日不可一世的气势,衣衫褴褛破烂,身躯瘫软歪斜,双臂无力垂摆,双脚不停微颤,连那原本威凌天地的眼神也不禁散发出阵阵疲乏。大家都看到了云痕的狼狈,却无人知道其心中在想什么,除了两条蛇。此时,云痕正散出强大的灵识,通过风雷剑的传递,刺透玄阳山门结界,渗入空云天地之中,当然,是传给紫金风雷剑的剑魂——小紫和小金。
此时,小紫和小金早已感觉到云痕灵梵两人无恙,因此前者放心地酣然大睡,后者则正兴高采烈地和大雄幽儿聊天。小紫和小金也没想到,突然间一阵超强的灵识会刺入它们脑海:“救命啊,快来救命啊,老天爷收买人命啊!兄弟们,快来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