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古称“闽”,闽南的晋江地区位于东南沿海,晋江下游南岸,依山临海,东接石狮市,东北临泉州湾,东南与台湾隔海相望,西及西北与南安市接壤,北与泉州市区毗连,古时为闽越族居住的地区。秦汉时期,中原汉人为躲避战乱开始入闽,晋江地区与中原地区经济文化的接触遂日渐频繁。东晋年间,中原战乱不息,衣冠士族纷纷南渡,许多人便聚居在晋江中下游地区。五代十国至南宋末年,又有大批中原汉人进入闽南地区。北方大批移民的定居,给这里的世风民俗带来丰厚的古中原文化积淀。闽南民风淳朴,闽南人勤奋坚毅,崇尚礼仪,侠义乐善,有“海滨邹鲁”之称。这里地形复杂多样,以丘陵山地为主,可耕之地较少,番薯、大麦和小麦成为主要农作物。由于少耕地,临大海,这里渔业繁盛,盐田高产,当地人们的生计以渔盐为生。北宋时期,晋江以浔美和丙州为中心地,开始制盐,并设置了管理盐场的大使厅,对盐实行官府专卖。到了南宋,允许私人开盐场,不再实行专卖,便于增加收益。到了明朝,在晋江设有盐场畦丁,负责对盐税的征收。浔美盐场和丙州盐场在当时最为著名。盐场是依照明代的里甲制来组织的,每个盐场分为五团,每团有总崔、称子各一人,团首四人。总崔相当于里长,负责对盐民的管理和盐税的交纳。
这日,晋江的官道上,缓缓行来两骑,为首的是位相貌英俊,衣着雍容的青年,跟在他后面的是为三十左右的壮硕汉子,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握着一柄大刀,而那大刀足有几十斤重,端的吓人。
“姑爷,那个施琅真的有您说的那么厉害吗?”壮硕的汉子疑问道。
“刘启,怎么不相信我。”青年慢悠悠的回答道。
“不是,不是。”那名叫做刘启的人连忙摇头道:“小的只不过不敢确认罢了,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世上奇人比比皆是,刘启,你要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施琅可是当今豪杰,你日后莫要怠慢人家,不论是武艺还是论行军打仗,他可是比你强多了。你可以以师礼之。”青年皱着眉头道。
“是,我一定好好的向施琅请教。”刘启粗声粗气的回答道。
“走,我们赶一阵,进了城找个人带路。”青年人狠狠的抽了一马鞭,坐骑一阵嘶鸣,顿时跑的更欢了。
不用说这两人就是李无庸与刘启了,再交代南京诸事后,就迫不及待的与刘启两人朝晋江赶来。
在晋江县城,问起县太爷也许有人不知道,但一问起施琅,几乎是个个都知道,李无庸花了一两银子随便找了一个人,让他带自己去了晋江南浔乡一个名叫衙口村的小渔村。领路是位中年汉子,一路行来,李无庸也问了问施琅的情况,不问不知道,问了才吓一跳。那位中年汉子从施琅的祖父施大宣说起,说他继承了其父仗义好施的品格,路遇不平,常挺身而出,主持公道,且为人谦和,热心助邻。而施琅的父亲却没有那么好的运道,原来自明洪武三年起,倭患不断,嘉靖四十年,浙江人王直、漳州沈南山、李华山、泉州洪朝坚等海盗集团,与倭寇勾结,大肆侵掠浙江、福建沿海。后虽经俞大猷、戚继光等共同抗倭,泉州一带倭患基本平息,但仍有小股倭寇流窜于台湾海峡,对福建沿海一带进行烧杀掠夺。万历年间,西班牙和荷兰殖民者又先后入侵我国的东南沿海地区,四处抢掠。可以说,晋江地区在整个明朝时期,一直战乱纷纷,加之连续不断的地震、台风、水患等自然灾害,使百姓生活雪上加霜。仅万历三十一年泉州的一场暴雨,加之台风突袭,海水暴涨,晋江沿海所泊船只悉数损毁,溺亡万余众,人畜尸首浮于海面,其状惨不忍睹。施家所在的南浔乡衙口村常遭倭寇和土匪的抢劫,施一举在一次避难途中摔断了腿,一只眼也因伤失明。不久后夫妻俩相继去世,从此家道衰落。而少年施琅因家贫而开始了采薪贩盐做佣工的生涯,以分担家庭重担。除了上山砍柴,少年施琅还要和成年人一起去盐场挑盐。早晨天未见亮就上路,到盐场装上盐,再走上十多里的山路,将一担数百斤盐送到海边码头的船上。
李无庸闻言,叹息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这位少爷说的倒是正理。”中年人得意的说道:“这个施琅倒还真不是一般的人。是天上的星宿下凡。”
刘启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老哥,你且说说听听。”
中年汉子得意的大声道:“那可是我亲自看见的,嘿嘿,那还是天启元年二月十五的时候了,我们衙口村的村民正忙着整理自家渔具,做着出海的准备。我无意见施琅家屋顶满是红光,原以为是着火了,于是大呼:‘施家着火了!’我们这些人闻声向村东头的施家望去,果见红光映天。于是大家忙扔下手中活计,赶往施家救火。待到了施家门外,却发现红光消失,只听得一阵婴儿洪亮的啼声传来。那嗓门大的,嘿嘿,不是星宿下凡是什么啊?还有许多呢…”
看着旁边两人一个说的有味,一个听的精彩,李无庸眉头一皱,冷冷的说道:“这位兄台,你且说说施琅这个时候一般在什么地方?”
那位中年汉子见李无庸神色不对,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还是说道:“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浔美盐场赶工呢!”
李无庸拍着马,道:“去,浔美盐场,找施琅。”
浔美盐场分南北二埕,南埕辖衙口、埭头、前港、后宅、埔头、鲁东六团乡,有晒丁五百二十五名,丘盘四千零九十六坎,漏井三百二十八口;北埋辖岑兜、沙美、西岑、杆柄、林蒲、金埭、港边七团乡,有晒丁五百九十六名,丘盘六千九十二坎,漏井四百五十口。施琅就是在这衙口团。
李无庸望着一望无际的盐场,对刘启喊道:“去,把这里的的总崔给我喊来。(在明朝每个盐场分为五团,每团有总崔、称子各一人,团首四人。)”
不一会儿,就见刘启领着一个满面油光的、肥胖的中年人颤悠悠的走过来,看着他那臃肿的身体,李无庸一阵厌恶,这与二十一世纪的那些只知道吃喝的官员也没什么两样的。当下冷声问道:“你就是这里的总崔。”
“下官钱百万见过总兵大人。”
“钱百万?”李无庸冷冷一笑,“你这里有个叫施琅的人吗?”
“施琅?”钱百万想了想,猛的大声道:“有,有,这个人力大无穷,一个人能干好几个人的活。不知…”
“去,把他给我请来。”李无庸闻言大喜。
不一会儿,李无庸就远远的望见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人,走了过来,在他旁边的正是钱百万正在不停的作揖,而这个青年却没有答礼,两眼平视,脸色漠然的朝李无庸走来。李无庸点了点头,刚直不阿,得志不猖狂,冷静沉着,大将之才,忠勇之士也。当下也翻身下马,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