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仲春。
今天是星期天,天气不错,一大早,欧阳轩就早早地爬了起来,正忙着刷牙洗脸时,便听楼下有人大叫:“欧阳,出来了。”
欧阳轩听出是皇甫益玲的声音,暗暗叫苦,忙三两下收拾好,扯了件上衣便以百米冲穿的速度杀奔楼下。
楼下,皇甫益玲正穿着一套粉色的连体短裙,显得光彩照人,清纯可爱。
欧阳轩眼睛一亮,忙乐颠颠地迎了上来,赞美道:“老婆,你今天可真漂亮。啧啧,回头率肯定一百二十!”
“就你贫嘴。”被心上人称赞是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皇甫益玲嘴上虽然发嗔,但脸上却笑意吟吟地道:“老公,好久没陪我逛街了,今天可要好好陪我噢。”
欧阳轩心中先替自己的荷包和双腿默衰三秒,然后微笑着似绅士般鞠了一躬:“乐意为美丽的小姐效劳!”
“你呀,又耍活宝了,快走吧。”皇甫益玲脸色绯红,忙扯了一下欧阳轩。
“好,我去开车。”欧阳轩照例向车棚走去。
“别开车了。老公。我们坐公车好不好?”皇甫益玲突然拉住了欧阳轩。
“为什么,B的公车出了名地挤,我可不想老婆受罪。”欧阳轩有些诧异。
“热闹好啊,我今天就想热闹。老公。我好久没有坐公车了,你陪我好不好?何况今天交通一定堵,而且泊车也会费事。”皇甫益玲难得的撒起娇来。
欧阳轩不知道皇甫益玲哪根筋搭错了,苦笑一声道:“好,好,坐公车就坐公车,老婆都不怕挤,老公怕什么。”
“老公真好。”皇甫益玲开心起来,拉着欧阳轩便向青门奔去。
到了站台,因为时间还早。等车的人还不多,一会。一路公车就摇摇晃晃地开了过来。
上了车,欧阳轩扫视了车厢一眼,眼眸中忽地闪过一丝锐光,却脸色平常地拉着皇甫益玲到中间靠窗的空位坐了下来。
刚坐下来,欧阳轩便轻轻搂住皇甫益玲,嘴巴凑近了她地耳朵低声道:“老婆,待会小心钱包。车上有小偷。”
皇甫益玲吓得连忙睁大眼睛,紧张地左右打量起来。
这时,车已经开了,车厢里每个人都很安静,似乎都在各自想着心事。皇甫益玲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究竟谁是谁是小偷,便低声问欧阳轩道:“老公,哪有小偷?”
这时候的两人,就像是一对亲热的小情侣在说着悄悄话,谁也没有注意。
欧阳轩微笑着摇了摇头:“傻丫头。就你这涉世未深的样子,被人骗了都以为人家是好人呢。”
皇甫益玲嘴角一撇,嗔道:“哼。吹牛,装大尾巴狼,我不信。”
“不信!?”欧阳轩轻轻一笑,向身后努了努嘴,低声道:“我身后第三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你仔细看看。”
皇甫益玲急忙偷偷侧过头去,快速打量了身后一眼。
果然,第三排上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三十许岁,相貌无奇,穿着黑色的夹克和裤子,手中拿着报纸。这样的人普通得掉渣,偌大一BOBJ少说也要有数百万。
女的二十多岁,面貌姣好,打扮得也十分新潮,穿着红色的休闲套装,手中优雅得还拿了一把长柄雨伞。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在美女云集地BJ要找个百八十万也定然没有问题。
不过,皇甫益玲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个人就是BJ的普通市,根本不像小偷。
她迅速地回过头来,不解地道:“老公,他们很普通啊,就像普通地市民一样,哪像小偷?”
欧阳轩忍不住笑了,低声道:“傻丫头,连你都能看出来,那人家还混不混了!?”
皇甫益玲有些恼了,狠了狠地瞪了欧阳轩一眼。
欧阳轩吓了一跳,忙陪笑着将皇甫益玲抱在怀中,凑在耳朵低声道:“老婆,别生气,我告诉你一个识别小偷的方法,很灵的。”
“快说。”皇甫益玲高兴起来。
“有一句口决千万记住,是:双眼左右乱看,手拿报纸雨伞,男的衣着平凡,女的花枝招展!符合这几条的,七七八八是小偷无疑。”欧阳轩娓娓道来。
“啊?”皇甫益玲惊讶地张开了嘴巴,又回过头悄悄看了一下第三排的两个男女。果然,男地视线从没有在报纸上,女的视线也没有在自己的美丽上,都在偷偷打量着车厢里的乘客。
“老公,你这么一说,我看很像唉。”皇甫益玲点了点头,却仍有些不解道:“可是,为什么男的小偷和女的小偷装扮风格要差这么大呢?”
欧阳轩轻声解释道:“一般市对男小偷防备比较严密,那种流里流气、邋邋遢遢的人,谁都会严格警惕,所以,男小偷装扮成普通市,混入大众是最好的隐身办法。
而一般市都很少认为女性会当小偷,尤其是认为越漂亮、越优雅的女性越不可能是小偷,所以女小偷装扮得时髦、新潮。便是最好地隐身办法了。”
“噢——!”皇甫益玲有些惊叹起来,忽地眼珠子转了转,笑道:“老公,你怎么懂这么多啊?”
“平时多注意就是了。”欧阳轩哪肯告诉她实情——分辩各分人等。只是‘龙组’严密训练体系中地一种。
“那老公,平时怎么防备这些小偷啊?”皇甫益玲真是好孩子,不懂就问。
欧阳轩笑了笑道:“很简单,记住一句话就行:上车一定低调,金银莫要外现,美女不要乱看,殷勤切须谨慎!只要记住这句话,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太明白!”社会经验很少的皇甫益玲有些不太理解。
“很简单,就是说:上车以后行止不要大肆张扬,不要让别人看见自己携带大量现金和金银首饰等东西。这非常容易引来贼地惦记,另外,如果身边有美女。也不要乱看,很可能就是以美色诱惑你的贼人,趁你不备时让你血本无归;还有,如果有人对你非常殷勤,送吃送喝,很可能也是圈套,说不定里面就下了蒙汗药什么地。明白了吧?”欧阳轩细细讲来。
皇甫益玲吓得激淋淋打了个寒颤。低声道:“天啦,这么复杂啊!”
欧阳轩耸了耸肩,无奈道:“是啊,社会就是这么复杂,如果你一个人出门,记住老公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嗯。”皇甫益玲有些心惊地点了点头,忽地捅了捅欧阳轩道:“老公,看。他们起来了。”
欧阳轩快速回头一看,果然,那一男一女都站了起来。走向渐趋拥挤的车厢中部,做出要下车的架势。
欧阳轩回过头来,低声道:“他们看人慢慢多了,准备寻找目标下手了。”
“老公,那怎么办,要不要管?”皇甫益玲倒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
欧阳轩犹豫了一下,抓小偷可不是他‘龙组’成员的责任,想了想道:“如果他们下手,我就管一管吧。如果他们不下手,就算他们的运气了。”
“老公真好。”皇甫益玲高兴得恨不得亲欧阳轩一下。
她并不担心欧阳轩会遇到危险,区区两小小贼还不够欧阳轩一只手打发的。
公车继续前行,欧阳轩虽然目光向前,但敏锐的神识都布满了车厢,严密监视着两个小偷的一举一动。
忽然间,似乎男小偷找到了目标,向女小偷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向一个大腹便便、腋下夹着一只公文包地胖胖中年人挤去。
胖胖中年人毫无察觉,只是拉着吊环,不停地看着远方,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
很快,见目标‘肥祟’毫无警惕,男小偷不动声色地冲女小偷使了个眼色,女小偷身体一侧,便老练地用身体挡住了男小偷动手地视线。
男小偷业务熟练,电光火石间悄悄用锋利的刀片划开了‘肥祟’的皮包底侧,悄无声息地便顺走了厚厚一叠百元大钞。
正当男小偷脸色欣喜地准备将习肥水,落袋时,猛然间,一只大手凭空伸至,一把抓住了他抓钱的右手,冷笑道:“我说,这位朋友,你是不是掏错口袋了,这钱好像不是你的。”
这一下惊动了那个胖胖中年人,急回头,看见这一慕后匆忙察看了下自己腋下的皮包,脸上顿时勃然大火,一把夺回钞票,大骂道:“妈的,敢偷到老子头上来了,司机,快送公安局。”
男小偷初时震惊得没有回过神来,这时终于回过味来,脸色凶狠地看着欧阳轩道:“妈地,多管闲事,小心老子废了你!”
欧阳轩脸色一厉:“死不悔改!”右手微一用力,便听“喀嚓——”一声脆响,男小偷的右手竟然生生被欧阳轩扭折了。
“啊——”男小偷猛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额头上冷汗狂流,欧阳轩一松手,便躺倒在地,痛苦的打起滚来。
“阿生,你怎么了?”那女小偷慌了,忙抱着男小偷,脸色惶然。
这时。乘客们也都回过神来,纷纷大骂:“死小偷,打得好……叫偷照西……这都是人家的血汗钱啊……”
有少激愤地年轻人,甚至还冲上前去。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是男是女,就是一顿饱揍,充分发挥了中国人爱打落水狗的优良传统。
那个胖胖中年人此时也一脸感激地对欧阳轩道:“这位小兄弟,多谢你了,要不,老哥这打算买东西的万把块钱可就全都喂狼了。这里有五百块钱,别嫌少,是老哥的一点心意,一定要收下。”
这中年人倒是挺光棍。
欧阳轩忙推了回来。笑道:“见义勇为,是每个市应尽地责任。司机师傅。麻烦直接开去最近的派出外,将这两个垃圾处理了。”
“好勒!”首都的司机素质就是高,应了一声,车辆转了弯,就向最近地派出所开去。
“对,不能饶了他们!”胖胖中年人这时候也附和了一声,对欧阳轩的人品又高看了一等。
这时。见有些年轻人还在痛殴两个小偷,欧阳轩苦笑一声,上前分开了众人:“别打了,别打了,打坏了,要负刑事责任的。大家消消火,马上将他们交给警察处理。”
看在欧阳轩面上,几个年青人才心犹未满地停了手,此时一男一女两个小偷都已经被打得躺在地上。个个鼻青脸肿、衣衫破碎,好不狼狈。
欧阳轩鄙夷地摇了摇头:人啊,就有这么不知道自重。不想自力更生的。
就在这时,车辆驶进了一个派出所,众位乘客将两个小偷扭送进去,由警察登记下情况,这才重新发车。
欧阳轩和皇甫益玲没有随车,他们在派出所外叫了辆的士,便直奔王府井了。
为了管这闲事,他们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
入夜,青门外,明亮的路灯下,欧阳轩和皇甫益玲相拥在一起慢慢走着。
逛了整整一天,两个人都有些累了。今天,也许是做了个件为除害的好事,皇甫益玲兴致极高,几乎逛遍了整个王府井,连带得体力超人地欧阳轩都大喊吃不消。
看看将近校门了,欧阳轩看了看怀中同样也很疲惫的皇甫益玲,笑道:“今天玩得开心了吧,老公就惨了,两条腿都快罢工了。”
“又叫苦,老公是好人还不成吗!”皇甫益玲微笑着垫起脚尖,在欧阳轩嘴上轻轻亲了一下。
“呵呵!”欧阳轩立时幸福得傻笑起来。
忽地,一条小巷中突然窜出几个人来,一个衣着时髦、满脸淤青地女子一指欧阳轩,咬牙切齿地道:“大哥,就是这小子。”
欧阳轩吓了一跳,连忙将皇甫益玲一拉,护在了身后。再看身前这几个人:
当前是一个女的,脸上带伤,正是白天被乘客痛殴的女小偷。
旁边还有六七条大汉,个个脸色凶悍,有的还刺有纹身,手上都拿着钢管和砍刀,显得来者不善。
欧阳轩明白:原来是来寻找的。心中好笑:找‘龙组’成员来寻仇,这些垃圾还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老公,我有点怕!”皇甫益玲在欧阳轩身后,有些心慌。
“别担心,有老公在,天塌下来我顶着。”欧阳轩笑得很自信。
皇甫益玲想起欧阳轩的厉害,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这时,对方走出一个领头地大汉,长发,上身穿迷彩T恤,下身穿紧身牛仔,脸色凌厉,双臂刺有青龙、白虎纹身,显得很是具有几分黑社会大哥的‘风度’。
“喂,小子,白天就是你害的我兄弟阿生进了医院是吧。妈的,好好做你的学生不好,竟敢管我们‘妙手门’的闲事,今天老子不给你点厉害看看,就对不住我的兄弟。”领头大汉恶狠狠地道,手中的砍刀在夜光下夺射出刺骨的寒光。
欧阳轩突然笑了:“龙腾长空啸狂傲,风卷苍穹万里飘。朋友,识相地赶紧闪人。我跟你计较,然,后悔可就来及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我们门里地会友切口,你到底是什么人?”领头大汉厉声道。
“我只是一个学生。奉劝你们以后走走正路。别一天到晚想着劳而获,然,迟早有一天是要还债的。”欧阳轩淡淡地道。
“妈地,要你管。兄弟们,上,废了这丫的。”领头大汉一挥手,其它五六个大汉各挥凶器,狂叫着冲了上来。
“退到路边,看老公痛扁群狼!”欧阳轩忙皇甫益玲往路边一推,大踏步迎了去。
“去死吧!”一个光头大汉手持铁管。当先杀上,狠狠地便向欧阳轩头部砸来。
欧阳轩冷笑。眼眸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脚步微微一侧,那铁管便从面门前呼啸着砸了个空。
欧阳轩顺势一拳,正砸在这光头大汉空虚地面门上。
只听“喀嚓——”一声令人牙酸的异响,光头大汉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鼻血狂流,像被被凶猛的火车撞了似的手舞足蹈般倒飞出去。
第二条大汉接着扑来。手舞砍刀,照着欧阳轩前胸就是一刀。
欧阳轩身形急速一侧,砍刀顿时击空,这大汉立时收不起脚,一头扑向欧阳轩怀中。
欧阳轩猛起一膝,正撞在这大汉的小腹。
>只听一声凄厉的哀嚎声中,这大汉凌空倒翻出去,像条死狗一般重生地跌倒在三米开外,口中狂喷鲜血。已是奄奄一息。
其它三条大汉心慌,顿时止住脚步,有些畏缩不前。毕竟欧阳轩刚才表现出的杀伤能力实在有点恐怖。
领头大汉大怒。一挥手中刀,厉喝道:“给我上,不然家法侍候。”
三条大汉无奈,一齐怒吼一声,各挥凶器便扑向欧阳轩。
欧阳轩突然凌空向前一突,飞旋的右脚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带着急啸地风声破入兵器丛中。
“砰——砰——砰——”三声重响,三名大汉一齐惨叫一声,口中鲜血和碎牙狂喷,一齐像烂布袋似地倒飞回去。
转眼间,欧阳轩轻松摆平五条大汉,领头大汉傻了眼,女小偷也傻了眼。
欧阳轩拍了拍手,施施然笑了:“很遗憾,下手重了些。”
“耶,老公好棒!”皇甫益玲在一旁欢呼雀跃起来。
“妈的,好小子,老子跟你拼了。”领头大汉恼羞成火,狂吼一声,挥动砍刀猛扑过来,搂头就脸便是一刀。
“刷——”刀光如虹,速度极快,显得倒也颇有几分威势。
欧阳轩可笑地摇了摇头,双手突然一合,“啪——”电光火石间竟死死地夹住了那看似凶猛地砍刀。
领头大汉大惊,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额角冷汗狂涌而出。
欧阳轩微微笑了笑:“我说过,别惹我,算你倒霉。”
突然,领头大汉感到面前暴起一只斗大的拳头,向自己的脸部迅速逼近,瞬眼间便零距离接触起来。
“砰——”领头大汉只感到鼻梁一阵剧痛袭来,就像同一列火车正面相撞一般,急切里惨叫一声,猛地倒跌出去三米开外。
一时间,领头大汉只觉得自己眼前金星乱冒,头脑中轰隆隆一阵巨响,竟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摆青了六条大汉,欧阳轩锐利的目光扫向一旁傻了眼的女小偷。
被欧阳轩那杀气腾腾的目光一看,女小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花容失色,慌忙跪倒在地,连连哀求:“这位大哥,小妹错了,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妹这种人一种见识。”
欧阳轩一般不想打女人,冷笑道:“幸好,我一般不打女人。以后还是走正路吧,然,你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气地。”
转身拍了拍衣服,向皇甫益玲招了招身:“阿玲,回去吧。”
皇甫益玲喜孜孜地跑了过来,笑道:“老公真厉害,没想到晚上回家了,还能有好莱坞大片看。”
欧阳轩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还不都是你要多管闲事。”忽地,想起一事,便走到那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领头大汉身边,拍了拍他结实的脸颊,冷冷地道:“冬子,下子要找人报复前,招子最好放亮点。就你们这种垃圾,来一百个小爷也不在乎。以后,你要再敢找我麻烦,我就废了你们。”
说着,站起身,拥着皇甫益玲扬长而去。
那女小偷这时兀自还有点难以相信自己逃过了一劫,呆呆地站着,动都没动。
领头大汉这时痛苦地呻吟着:“妈的,这小子手这么黑,到底是什么人啊?老子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样一个灾星。”
有个大汉躺在直,鸣咽(牙掉了)着道:“老大,那怎么办,以后要不要再找兄弟报复。”
“丢你妈,你打得过人家吗,别自找没趣了,认倒霉吧。”领头大汉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忽地看见那女小偷还傻乎乎地站着,顿时又是一阵大骂:“你这臭娘们,还傻站在那里干吗,快扶老子起来回家,躺在这里光荣啊。”
女小偷慌了,赶紧过来将几个大汉扶起。几个可怜人互相搀扶着,哼哼唧唧地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