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楼外楼里,我看着阿宁吃完最后一块醋鱼,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小嘴,露出一个很陶醉的表情,对我们道:“杭州的东西真不错,就是甜了点儿。”
我心中的不耐烦已到了极点,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咧了咧嘴,算是笑了笑,就挥手买单。
说实话,作为一个相识,请她吃一顿饭不是什么太过份的事儿,我也不是没有和陌生人吃过饭的那那种人,但是一顿饭涓涓细流,吃了二个小时,且一句话也不说,一边吃一边看着我们只是笑,真让我无法忍受。
同样郁闷的还有胖子,胖子对她的意见很大,原本是打算拍拍屁股就走的,但我实在不愿意和这个女人单独吃饭,所以我死拖着他进了酒店,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
我们两个人也没吃多少口,胖子就一直在那里喝闷酒,两个人都紧绷着脸,我心里琢磨她到底来找我干什么?一边想着应对的方法,甚至都想到了怎么提防那女人突然跳起来扔袖箭过来。
服务员过来结了帐,看着我们的眼神也是纳闷和警惕的。
二个小时没有对话,脸色铁青,闷头吃喝的客人在楼外楼实在是少见,从他的眼神看,他可能以为我们是高利贷聚会,这个好身材的女人吃完就要给我和胖子卖到妓院去了。
而我自己感觉,却是考试没深无复习的学生突然发现老师家访,也不知道是福是祸,等着老师进入正题的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总之,这是我一辈子吃的最郁闷的一顿饭。
服务员走远之后,胖子看着桌子上的菜,冷笑了一声:“看不出你吃饭也是狠角色,怎么?你为你们公司这么拼命,你们公司连个饱饭也不给你们吃?”
“我们一年到头都在野外,带着金条也吃不到好东西。”阿宁扬起眉毛:“和压缩饼干比起来,什么东西都是好东西。”
胖子冷笑了一声,朝我看了看,使了个眼色,让我接他的话头。
我干“咳”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说,不过阿宁显然是来找我的,让胖子来帮我问,肯定是不合适的。于是我硬着头皮问阿宁道:“我已经请你吃过饭了,我们有话直接说吧,你这次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阿宁翘起嘴角:“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
这一翘之下,倒也是风情万种,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睛里都要流出水来了,胸口马上堵了一下,感觉要吐血,下意识地就去看胖子,胖子却假装没听见,把脸转向一边。
我只好把头又转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问,“嗯”了一声,半天说不出话来,一下子脸都憋红了。云深无迹。
阿宁看着我这个样子,一开始还很挑战的想看我如何应付,结果等了半天我竟然不说话,她突然就笑了出来,好笑的摇头说道:“真拿你这个人没办法,也不知道你这样子是不是装的,算了,不耍你了,我找你确实有事。”
说着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包四四方方的东西,递给了我,“这是我们公司刚收到的,和你有关系,你看看。”
我看了一下,是一份包裹,我一掂量,心头就咯噔了一声,大概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这样的大小,这样的形状,加上前几天的经历,实在是不难猜,但是我不由自主地,冷汗就冒了出来。
胖子不明就里,见我呆了一下,就抢过去,展开一看,果然是黑色两盘录像带,而且和我们在吉林收到的那两盘一模一样,也是老旧地制式。
我虽然猜到,但是一确认,心里还是吊了起来,心说怎么回事,难道闷油瓶不只寄了两盘?寄给我们的同时,还有另一份寄到阿宁的公司?那这两盘带子,是否和我收到的两盘内容相同?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是前几天寄到我们公司在上海的总部,因为发件人比较特殊,所以很快就到了我的手上。”阿宁看着我,“我看了之后,就知道必须来找你一趟。”
胖子听我说过录像带的事,如今脸上已经藏不住秘密了,只向我打眼色,我又“咳”了一声,让他别这么激动,对阿宁道:“发件人有什么特别的?带子里是什么内容?”
阿宁看了一眼胖子,又似笑非笑转向我,道:“发件人的确很特别,这份快递的寄件人……”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快递的面单:“你自己看看是谁。”
我看她说的神秘兮兮地,心说发件人应该是张起灵啊,这个人的确十分特殊,我现在都感觉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但是阿宁又怎么知道他特殊呢?
于是又接过来,胖子又探头过来,一看,我却愣住了,面单上写的,寄出这份快递的人的名字,竟然是——吴邪——我的名字。
“你?”一边的胖子莫名其妙的叫了起来。
我马上摇头,对阿宁说:“我没有寄过!这不是我寄的。”
阿宁点头:“我们也知道,你怎么可能给我们寄东西,寄东西的人写这个名字,显然是为了确保东西到我的手里。”
胖子的兴趣已经被勾引了起来,问阿宁道:“里面拍的是啥?”
阿宁道:“里面的东西相当古怪,我想你们应该看一下,自己去感觉。”
我心里的疑惑已经非常厉害,此时也忘记了防备,脱口就问阿宁道:“是不是一个女人一直在梳头?”
阿宁显然有点莫名其妙,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皱起眉头道:“不是,里面的东西,不知道算不算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