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似乎又刮起来了,柳如风站在冷风中,风打在他的身上,他穿的并不多,却没有一丝冷的意思。他的思绪早已被另外一个人占据,一个曾经在他眼里长不大的孩子,现在已经成长成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剑客。重要的是这个曾经的孩子现在的剑法似乎竟已不在自己之下,一个人被曾经离自己有天壤之别的人超过的滋味并不好受,纵然这个人是你至亲的人,你也会感到一种酸溜溜的感觉,至少它其中的一种含意是:你已经老了。或是你已经落伍了。
一想到这些柳如风忽然打了个冷战,他不知道是风太冷,还是自己的心有点冷。
人到中年时,总是有点莫名其妙的危机感的,不管你是成功人士,还是落魄游子,都一样。也许人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会发现人生是多么的可贵,你会忽然发现自己年轻时沾沾自喜的事远远没有你想像中做的那么好。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发现自己引以为荣的事其实并没有那么完美。你会有一点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努力,你会有一点遗憾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换一种方式去做,因为你总是会发现一种方式会让你当时做的更好的。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忽然发现自己又是多么的不了解自己。
但人生往往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最有冲劲。年少时人只有轻狂,年老时人只剩下了感叹。所以你如果正在中年,那么不管你成功与否,你都应该好好的审视一下自己了,因为你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而世界留给你的时间又有多少?
如果这个时候你还不成功,就好好的努力吧。如果这个时候你很成功,那么你就要想一想这一路走的是不是问心无愧。
冷风中一辆马车急驰而来,在柳如风面前停了下来,马车上的窗帘一掀,却是那司徒笑晨跃下了马车,向柳如风道:"柳叔叔,怎么样。"柳如风叹道:"走了。"司徒笑晨急道:"走了?柳叔叔为什么放他走?"柳如风道:"不是我放他走,我来时,他已经走了。"司徒笑晨愣了一下,道:"那些人呢?"柳如风道:"死了。"司徒笑晨似乎吃了一惊,道:"死了?是他杀的?"柳如风叹着气点点头。司徒笑晨皱着眉头道:"难道,难道是他一个人杀死了他们?"柳如风道:"不错,他现在的剑法已经快赶上了云老爷子当年了。"司徒笑晨道:"我不信,我倒要看一看。"他的话未落,身子一纵,便直跃入了树林中去了。
柳如风摇摇头,向着从车子上下来的妇人苦笑了一下,道:"雪儿怎样?"妇人小声道:"睡了。唉,这苦命的孩子,还是没有看到那个小畜牲。"柳如风道:"那小子性子倔强的很,既然发誓要练成云家的剑法再来迎娶雪儿,就一定有办法不会让我们找到他的。"妇人气道:"那雪儿怎么办,就这么不清不白的等着他吗?他云老爷子练剑三十载,才博得了天下第一剑的名号,这小子难不成要学他爹吗?那等他功德圆满后,雪儿早就成了老太婆了,这不是害了雪儿一生吗?"柳如风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怕也是没有其它法子可想,现在难就难在了怎么过庄主这一关。如果庄主知道了雪儿有了身孕,云飞扬又东躲西藏的,非活吞了他小子不可,雪儿可是庄主的命啊,这小子这回的搂子可捅大了。"
那妇人气鼓鼓的道:"先不说那个小畜牲,雪儿的事怕就要够咱们忙的了。"柳如风道:"这个嫂嫂倒可放心,庄主脾气再不好,也不会舍得把雪儿怎么样的,顶多骂上几句出出气,再说有我们老哥几个周旋,没事的。"那妇人道:"要是能让庄主骂几句就好了,问题是现在雪儿的想法更让人头疼。"柳如风道:"怎么?"妇人道:"雪儿执意要把这孩子生下来,说是什么什么这是云飞扬那小畜牲的孩子,她不能陪她练剑,却一定要在云飞扬来见她时给他一个惊喜。唉,雪儿的小脑袋里也不知道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什么?这小畜牲有什么好,要是我们家老陈敢这样,我非得把他的脑袋给他拧下来不可。"柳如风咧了咧嘴,笑了一下。妇人道:"怎么?你觉得嫂嫂骗你吗?我林紫香从前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名气的,我能嫁给他,算他上辈子烧高香了。他要敢对我这样,哼。……"柳如风道:"嫂嫂当然不能骗我,不过是在骗自己而已。"林紫香道:"胡说,我骗自己什么了?"柳如风道:"老陈前些日子问你要七星粉,你故意不给他,还装醉故意让他偷了去。你要不是离不开他,明明知道他拿到手了定又会跑的远远的,为什么不敢把他脑袋拧下来?"林紫香撇着嘴道:"那天老娘喝的高兴,愿意给他,怎么样?"柳如风道:"是你高兴?还是怕他不高兴?"林紫香道:"好啊,这才见了面,你就站到他那边去了,平时一口一个嫂嫂叫的欢,都是有事求着我装出来的,你们这四个狗东西,哪里是什么四大高手,我看就是四个白眼狼。"柳如风笑道:"看看,这女人就是爱听好听的不是?好啦,我就夸你两句让你高兴高兴吧。"林紫香嘴一撇道:"你们这些臭男人的嘴里能有什么好屁。"柳如风道:"这回真的是夸嫂子的,嫂子把七星粉给了老陈,当然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要不咱们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就找到他们的踪迹的?这老陈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婆盯的紧,偏偏还要拿老婆送的东西,那不是自找没趣吗?"林紫香"噗哧"笑了出来,道:"你们四个里别看你话少,还就你心眼多。"柳如风道:"过奖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