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花非花
又一道闪电在天空划过,张箫的人还在门口站着,他的人竟似连动都没有动过。破庙内的蓝老大忽然疾声道:"快,快,把火点起来。"不知是谁颤声道:"你自己怎么不点?他在咱们点火的时候冲进来怎么办?"蓝老大哼声道:"他要要想冲进来,早就进来了,还等着你在这放屁,我的火折子被打湿了,你不敢点,把火折子给我,我一个人来点。"黑暗中只听一阵乱响,终于"啪"的一声,火又被点起来了,火光中只见庙里的人又一起向后退去,各自倚在了墙角上。黑暗虽然恐惧,可是张箫的眼神却似乎更让他们心惊肉跳,毛骨悚然。一个人气急败坏的道:"南宫大吃,你这个畜牲,咱们一起拚命,你却只顾吃你那些让人恶心的东西,你的脑子是不是让这些东西给吃坏了。"南宫大吃一边将一只懒蛤蟆放进嘴里大嚼,一边抹着流出来的绿绿的汁液道:"我还没有吃饭饱,没有吃饱,怎么能有力气动手?"那人道:"你,你这个……。"南宫大吃不等他说完,笑道:"你想不想尝一尝这人间美味?"那人急道:"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南宫大吃的手一弹,一个东西已经"嗖"的向那人飞去,不偏不倚正打进他正张开的嘴里,那人只觉口中一滑,没等说出话来,已经滑进了肚子。那人立刻绿着脸色蹲了下去,疯狂的呕吐起来,南宫大吃给他的东西,当然不是什么真正的美味了。
南宫大吃旁若无人的将懒蛤蟆咽了下去,才拍拍肚子道:"饱了。"抬头向张箫看了看,打开食盒,咧开大嘴道:"我这里还有一个小妞的人头,你要不要尝尝?这可是真正难得的美味,我一直都没有舍得吃呢。"
张箫回答南宫大吃的却是剑,他的剑从门口如闪电一般向南宫大吃的咽喉刺到。对付南宫大吃这种人,他从来都懒得费话。
南宫大吃不等张箫的剑刺到时,忽然将那食盒扔了出来,口中怪笑着道:"我请你吃饭,你向我拔剑。本来挺有意思的事,却让你搞的没有味道了。"食盒在空中打着盘旋,直向张箫撞了过来。张箫冷笑一声,剑尖一颤,已经将那食盒从头顶挑飞了过去,剑式不停,还是快如电闪般的向南宫大吃刺去。
南宫大吃的食盒一扔出来,庙内所有的人突然间都伏在了地上。张箫的剑并没有刺向其它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比刺向自己都要紧张恐惧。张箫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味道也让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半空中一个翻身,人已经化做一道闪电般向破庙外掠去。
就在此时,那食盒忽然间炸开。破庙内闪起了一道比闪电还要亮的光,震耳欲聋的响声夹杂着浓浓的烟雾中让破庙里一下子变得一片狼藉。被炸飞的木块屋瓦带着慑人的啸叫四散飞舞,气势骇人已极。食盒炸开的同时,蓝老大手中的"啪"的一声响。一蓬银光的从他手上电射而出,闪亮的银光穿透浓浓的烟雾瞬间在破庙里穿过,忽然变成了无数朵如梦幻般的花朵一般耀人双目。浓浓的烟雾中无数的花朵又一下子变成了五颜六色,炫烂无比的花海。无数朵花相互交织着,变化着,散开,又重新组合,组合,又散开。以眨眼间的功夫便已经变化了无数次,而它却光芒依旧。浓浓的烟雾在这五颜六色的花朵面前似乎一下子失去了自己的色彩,只得忽浓忽暗的跟着这炫烂无匹的花朵流动飞舞。
无数的花朵快若飞火流星般的闪过,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在破庙外,只剩下了破庙里的浓雾在飘散。花朵的光芒一散,浓雾一下子又占据了破庙的每一个角落。但失去了光芒和色彩的浓雾却忽然让破庙凭添了几分压抑而又恐惧的气氛。只听庙里的人一阵欢呼道:"打中了,打中了。"人影乱闪,破庙内的烟雾立时被跳动的身影搅的四散飞舞。
可是破庙内的人很快就又静了下来。
他们虽然欢呼打中了张箫,却怕张箫会临死反击。所以每个人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兵器,神情比张箫刚来时还要紧张。等烟雾慢慢的散尽,南宫大吃才拿着一只鼠皮擦了擦胖脸上的汗,笑道:"云飞扬没有来,全当拿这个张箫练练手法了,这次兄弟们配合的不错,有了这一次经验,下次他云飞扬来也一准活不了。"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一人高高颧骨的人道:"可惜,让张箫这小子跑了,本来我还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呢?"众人又笑了起来,蓝老大道:"他活不过三个时辰的,没有人能够中了花非花的剧毒还能够活过三个时辰的。不过南宫老兄的那一手也实在绝的很,要不雷火弹分散了张箫那小子的注意力,以他那机警劲,还真未必就打中呢。"众人又得意的笑了起来,南宫大吃从腰间掏出一个大酒袋,道:"值得庆祝,值得庆祝,要不是蓝老大弄来了号称天下第一的暗器,怕咱们要活不过今天了呢。"众人一边笑,一边抢着喝起酒来,人在紧张过后能够喝上一口酒也实在是美事。
蓝老大道:"南宫老兄食盒里装的可是江南霹雳堂雷家的秘制暗器雷火弹?"南宫大吃意犹未尽的道:"不错,要不怎么能够有如此大的威力?"蓝老大道:"雷家虽然人丁不旺,但却个个是暗器高手,尤其是家传的雷火弹,当真威力无穷,南宫老兄真是好本事。"南宫大吃道:"这算什么本事,我的本事是酿酒,各位觉得我酿的这酒怎么样?"众人吃了一惊,这才发现自己高兴之余,竟然喝的是南宫大吃给的酒。
果然南宫大吃道:"霹雳堂的几个家伙横的狠,老子一生气,就把他们的脑袋扭了下来,酿成了这人头酒,不知道各位可还喝得惯?"他的话没有说完,破庙里已经拚命的呕吐起来。有的人因为过分紧张连绿绿的胆汁都吐了出来。南宫大吃摇着头道:"真是没有口福,这么好的酒让你们糟蹋了。我去看看张箫的脑袋能不能酿酒,这颗脑袋比雷家人的脑袋可要强多了。"他的人一纵身已经从破庙里消失了。
五小小孩子的剑法
一个高挑眉毛的人一边疯狂的呕吐,一边道:"都怪蓝老大,非得让这么个怪物来这里。"这人不提还好,一提整个庙里的人呕吐的更加历害了。蓝老大自己一边吐着一边摆摆手道:"有什么办法,这人虽然让人讨厌,可是要杀云飞扬,他却是绝对少不得的。"一人忽然直起身来,用力的擦了擦嘴上的呕吐物,嘶声道:"我宁可让云飞扬杀了,也不想见这个怪物,况且,以咱们现在这许多人,他云飞扬也未必敢来……。"
这人的话忽然连着呕吐物噎了回去,因为破庙的门口忽然又有一个人慢慢的走来。
庙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正闲庭信步般的向庙里走来,他的腰间随随便便的插着一把剑,剑柄之上光芒闪耀,赫然镶着七颗闪闪生光的宝石。那小孩子站在门口,捏着鼻子道:"咦,好像有人来过了,哼,一定又是他,除了他,别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他接着用一只小手向庙内的人点着,好像在数着关在圈里的一群羊,失望的道:"嗯,剩下了这么几个,有点不够用,不过也对付了,下次一定多找几个,省得浪费力气。"蓝老大道:"喂,小孩子,你在那里比比划划的干什么呢?"他刚刚打伤了张箫,心里正得意的很,所以心情也特别好。
人在狂喜过后,总是容易轻率的看问题,从而警惕性便要大打折扣。
那小孩子道:"我不姓喂,也不叫喂,我叫左银龙,我是来杀你们的。"庙内的人愣了一下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忘记刚才的事,然后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蓝老大一边笑一边道:"小东西?你知道爷爷们都是什么人吗?"他指着左银龙的脑袋笑道:"你要是知道大爷们是些什么人,保管你睡觉都要吓尿裤子了,哈哈……。"蓝老大的话一落,所有人都跟着狂笑起来。
左银龙撇了撇嘴,慢慢的道:"你就是蓝老大?"蓝老大忽然愣住了,他的笑声也停住,道:"看不出来,这小孩子还算有点见识。"左银龙摇摇大脑袋,道:"多谢夸奖,可惜我不能领你这份情。"蓝老大眯着眼睛道:"噢?"左银龙道:"因为被一个死人夸奖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蓝老大左右看看,道:"谁是死人,我吗?谁要杀我,你吗?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的又嚣张又难看,打伤张箫的狂喜显然已经让他变得有不可一世,狂妄自大。就在他的笑的最得意的时候,媚眼蜂忽然疾声道:"蓝老大,小心。"可是已经晚了,蓝老大的的笑声未歇,胸口却有一股鲜血标出,他脸上的狂妄之色忽然定在脸上。僵了好一会,他的头慢慢的低了下去,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胸口狂喷的鲜血,嘎声道:"你?我……。"左银龙站在他面前五步远处,正慢慢的将那柄剑插回剑鞘中,他看着蓝老大痛苦扭曲的脸,道:"我说过,死人的夸奖没有人会接受的。"
这小小的孩子竟然一剑就洞穿了蓝老大的胸口,他的剑不但狠,而且快,快到似乎已经让人无法感觉的地步。和蓝老大一起来的惨白脸色的青年人道:"小兔崽子,你给我拿命来。"人已经和身扑上,双手箕张如鹰爪一般向左银龙的面门抓了下去,他似乎对自己的一双手很自信,一出手就是绝对的杀招,双爪击出时,并不防守自己的破绽。
可是他的自信却并没有用处,因为他的一双手根本就没有抓到左银龙的一根毫毛,他的人如闪电般的攻到,却比闪电还快的退了回去。退回去时他的头也低了下去,看到自己胸口标出的血时,他的眼神比蓝老大的表情还要难看十倍,眼中的神情充满了恐惧和不信。然后他便倒了下去。
左银龙却并没有再看他一眼,他只是对所有人招了招手,道:"不必浪费时间,你们一起上吧。"破庙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然再也没有一个人说话。刚才他们还拿左银龙当个小孩子一般的寻开心,但现在他们看左银龙的眼神却变得像在看一个最可怕的魔鬼一般。
媚眼蜂咳了一声,扭动着身子走上前来,用一种媚的能把人的骨头酥掉的语气道:"唉,小弟弟,这两个人都是恶贯满盈的江湖败类,你杀了他,等于是替天行道,可是我们却都不是什么坏人,都是这个蓝老大逼着我们来的。不信你看看姐姐的眼睛,是不是没有他们眼睛里的那种凶光?"左银龙看着媚眼蜂的眼睛,冷笑道:"听说你的这双媚眼在江湖上还没有迷不倒的人,因为你练的,本就是一种摄人心魄的功夫。"他盯着媚眼蜂吃惊的眼睛,慢慢道:"但你却忘了一件事,我只是一个孩子,你的这双眼睛用错了地方,用错了地方,留着还有什么用?"他的话一落,媚眼蜂忽然惨叫一声,双眼中已经流出了鲜血,她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媚眼竟然被左银龙刺瞎。
六云飞扬的担心
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停在离破庙不远的地方。左银龙走出破庙时,赶马的老汉正在喂那匹高大的白马,左银龙慢慢的走过来,赶马的老汉用一双略带昏花的眼睛仔细的看了看他,道:"回来了。"左银龙点点头,掀开门帘,坐了进去。那老汉急忙把喂马的家什收拾妥当,然后车就一路向来时的方向驶去。
左银龙坐上车后,长长的吐了口气,拿起摆在面前的一杯酒,一口气饮了下去,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年青人,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剑法已经名扬天下的云飞扬。
云飞扬用一双赞赏的眼睛看着左银龙,慢慢道:"小小年纪,养成唉声叹气的习惯可不好。"左银龙道:"我不是叹气,我是有些事情想不通而已。"云飞扬目光闪烁,道:"你杀最后几人的那几招除了有点心不在焉外,这次已经做的非常好了,以你现在的实力,怕是张箫也要拍几下手的。"左银龙道:"我想不通的事好像正是和你说的那个张箫有关。"云飞扬笑了一笑,道:"他就是喜欢抢在我的前面,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左银龙摇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云飞扬接过左银龙手中的东西,仔细的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已经变了,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好像是江湖上传说中的上古神兵暗器花非花?"左银龙点头道:"不错,这是我在蓝老大的手中找到的。"云飞扬翻来覆却地的看着那只暗器,急道:"这只花非花显然已经发射过了,难道……?"左银龙道:"不错,张箫已经来过,而且可能……。"云飞扬道:"可能被花非花打中了?"左银龙点着头,慢慢道:"很有可能,最可怕的还不是花非花。最可怕的是还有一个人来过了,花非花虽然可怕,毕竟是死的,这个人却是活的。"云飞扬皱了下眉头,道:"什么人?"左银龙道:"南宫大吃。"
云飞扬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已经变得更难看,道:"走。"他的人已经从马车中穿了出去。
七最贵的辕驹
左银龙看着云飞扬的背景,叹了口气道:"云飞扬啊云飞扬,你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呢?"他面前还有一杯酒,他端起来一饮而尽,从马车里走出来。那赶车的老汉眼睛半睁半闭,好像是已经睡着了,又好像在看着前面的路。左银龙拍了拍他的肩,老汉"啊"的一声,似乎从梦中惊醒,左银龙看着他道:"老人家今年多大了?"老汉侧耳听了一下,伸出两只手比划着:"六十五了。"左银龙点点头道:"你的车,我们不坐了。"老汉"啊"的一声,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不满意?"左银龙摇摇头,说道:"是我们用不上了。"老汉脸上神色颇有点失望,道:"那老汉只好自己回去了。"左银龙道:"老人家这匹马是新买的吧?"老汉吃惊的看着左银龙,道:"公子怎么会知道?"左银龙道:"这马的脾气似乎不太好。"老汉笑道:"公子的心真是细,不过没有关系,用不上三天,保管它服服帖帖的,老朽做人虽然笨点一辈子连个媳妇都没有说上,但管这东西却还是敢打保票的。"左银龙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问你的马卖不卖?"老汉道:"这马倔强的很,除了老朽我,怕是没有人会买的。"左银龙笑了一下,道:"真是巧的很,我们的公子却相中了它,我们公子一生不好别的,只是好这烈性的马,越烈他越喜欢。"老汉道:"那好说,你家公子相中,老朽就卖给他好了,反正我也不是太喜欢,回头换一匹就是了。只是这价钱……。"左银龙道:"价钱好说,这里是一百两银子,不知够不够买下它。"老汉的眼睛一下子定住了,过了好一会,才把头摇的像拔浪鼓一般喘着气说道:"不是,不是,老朽是说这马不值什么钱的,本来是别人要杀了卖肉的,老朽只出了个死马的价钱买下的。我一辈子没有骗过人,如果收下你这许多的钱,晚上会睡不着觉的。"左银龙道:"这可不行,老人家这钱一定要收下,我们公子千叮咛万嘱咐,什么马什么价,在他眼里,马越烈越值钱,所以你这马决不可自行跌价,否则便折了这马的倔强脾气了。"老汉的眼睛都变直了,道:"这个老朽倒是第一次听说。"左银龙笑了一笑,道:"骑马的和赶马的看来好像是一个行当,但其中的窍门却是差得很多,老人家就放心的拿着银子走人吧。"
老汉这才答应下来,拿了银子乐颠颠的走了。至于他一下子有了这许多钱,会不会想要娶个老婆,就不得而知了。
云飞扬行了一阵,身后蹄声得得,只见一匹白马从远处急驰而来,那马似乎跑发了性,四蹄飞舞,如腾在半空一般。只听左银龙在喊叫:"快―――救―――命―――啊。"他定睛一看,原来左银龙的整个人都挂在马鞍下,双只手死死的抓住马鞍,头却冲着马的屁股颠来倒去。一双腿却被马鞍缠在了马腹上,要不是他的手抓的紧,怕是早就被甩到地上被马脱着狂跑了。
云飞扬等那马与自己擦身的一刹那,一纵身抓住了马鬃,脚在地上一蹬,人已经跃上了马,他不等坐稳,手一伸已经将左银龙的人提上了马。那马兀自狂奔不止,但云飞扬将僵绳紧握,双腿猛夹马腹,那马又狂奔了一会,终于慢慢的驯服起来,虽然跑的还是飞快,却已经受他僵绳的控制了。
云飞扬见左银龙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不禁笑道:"只听过张果老才会倒骑驴,想不到左大侠连马也敢倒骑,实在是令人佩服佩服。"左银龙一边擦着汗,一边带着哭腔道:"鬼才他妈的愿意骑这狗东西呢,我这骑虎难下,没有办法。"云飞扬道:"给了他多少银子?"左银龙道:"按你的意思给的,这老汉的命倒真的挺苦的。不过他现在就要开始幸福了,因为我又多给他了二十两。"云飞扬哈哈的笑着,道:"他没有把你当成病人吧?"左银龙道:"他的眼睛瞪的比牛眼睛都大,哪里相信这是真的?不过我是这么骗他的……。"他趴在云飞扬的耳朵边上轻轻的说着,云飞扬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忽然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笑的差点没有从马上摔下去,他拎着左银龙的耳朵,道:"这邪门的招数也只有你这个小东西能够想的出来。"左银龙呲牙咧嘴的捂着耳朵大声道:"别随便拎左大侠的耳朵,左大侠一生气,可是要比这马犟多了。"
八你一定要等着我
雨后的空气潮湿而阴沉,突然跳出来的太阳让地上冒起一片片湿气。绿油油的小青草,因为这一场雨而变得格外鲜嫩,虽然被暴雨打的有些七拧八歪,可还是显得水灵灵的,偶而的托出几朵艳光四射的野花,上面的水珠闪耀,便如在仙境一般的让人心清气爽。
大树小树挺拔枝条,偶有鸟儿飞起也会"哗"振落一片水珠,砸的小花小草跳起了独特的舞蹈。
云飞扬和左银龙纵马在一条小道上急驰,那马儿虽然脾气不好,腿脚却奇快,只跑的树影模糊,不住的往后倒去,跑到兴起,那马便要长声而嘶,越发的振开四蹄飞奔。
云飞扬猛吸一口湿润的空气,道:"好神骏的马,如此良驹,不知怎么会被当成了轩辕之物,真是可惜了。"左银龙道:"天下不识货的本就大有人在,真正的千里马只有伯乐才识得,其它的人干别的也许还可以,相马却八成都是半瞎。伯乐却只有一个,所以这世上千里马其实是常有的,只不过都是被埋没了而已,因为伯乐却不是常常都有的。"
云飞扬笑道:"你的小脑袋里总是能冒出如此多的奇奇怪怪的想法,看来你才是真正的千里马呢。"左银龙道:"我是一匹幸运的千里马,因为我碰到了伯乐。"云飞扬摇头道:"可惜我只会相马,却不会训马。"左银龙笑了一笑道:"千里马不一定个个都要一步登天,有个能让它们驰骋的人,就很难得了。至少它们没有埋没了奔驰的野性和快乐。"
云飞扬看着左银龙,愉快的笑笑。左银龙道:"你的心事很重。"云飞扬道:"你怎么知道?"左银龙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们是朋友。"云飞扬还是笑笑。左银龙沉默了一会,道:"平时你很少和我开玩笑的,但今天你却不停的和我开玩笑,因为你的心里不想接受一个事实。"云飞扬道:"你说的不错,逃避是没有用的,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左银龙道:"被花非花打中的人真的活不过三个时辰?"云飞扬点头道:"花非花毒性的猛烈和可怕不是能够想像得出来的。据说当年制造它的人只做了四只,其中只有两只发射过。传说几十年前的江湖四大剑客中的连啸川被它打中后都没有活过十个时辰。"左银龙道:"加上这只就已经是第三只了,那另外一只在谁的手上?"云飞扬道:"这早已是江湖上最大的迷,因为花非花只能够发射一次,所以得到他的人都视如珍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发射的。"左银龙沉默了一阵,道:"那拥有最后一只花非花的人,岂不是天下最可怕的人?"云飞扬道:"是,只要手上有了最后一只花非花,任何对手都决对不可能在它发射后逃生的。发射了的三只,是母的,最后的一只,是公的,它的毒性远远要比前三只要猛烈许多,威力也大得多。"左银龙看着远处的天空,喃喃道:"那张箫能不能够坚持十个时辰呢?"云飞扬摇头道:"以张箫的现在功力,也许可以坚持十个时辰,但他现在面临的最大的困难不是花非花的毒性,而是跟在他后面的人。"左银龙道:"你说的是南宫大吃?"云飞扬点点头,道:"不错。"左银龙沉思着,道:"南宫大吃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可怕?"云飞扬道:"江湖上许多恶人虽然恶,但你至少知道他是怎么个恶法,但这个南宫大吃却并不一样,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南宫大吃是个极其可怕的人,但如果你要是亲眼见过他,你就会觉得这个人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虽然他吃的东西让人无法接受,但他的人却并不像个做坏事的人,更可怕的是江湖上从来也没有人知道南宫大吃用什么杀人,使什么兵器,会什么功夫,但如果你随便问一个江湖中人,江湖上最可怕的人有几个,不管他说的有几个,其中肯定有一个是南宫大吃。"
左银龙沉默了一下,道:"会不会只是江湖上的人误传而已,人们说他可怕,也许只是因为他什么都敢吃才觉得可怕。"云飞扬摇着头道:"南宫大吃吃的东西虽然古怪而恶心,其实也并不希奇,许多像蛇啊,鼠啊,虫啊的,广东人早就吃的习惯了,只不过他们吃的方式比南宫大吃雅一点而已。既然人人都知道他可怕,就必定有他可怕的地方。"左银龙道:"这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被传的如此可怕的人,居然连怎么个可怕法都没有人知道,真是太匪夷所思了。"云飞扬看着远方,慢慢道:"也许南宫大吃的可怕就是在于从来就没有人真正的知道他到底可怕在哪里吧。"
左银龙皱眉道:"如果真是这样,等我们找到张箫……?"他忽然住口,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云飞扬苦笑了一下道:"如果我们没有追错方向,再有一个时辰我们就可以追上他们了。"左银龙道:"我有一句话一直想问你。"云飞扬沉默着,还是道:"你问吧。"左银龙道:"如果张箫还活着,你能够解得了花非花之毒吗?"云飞扬道:"不能,但我至少可以阻住毒性的蔓延,只要阻住毒性的继续蔓延,才有希望救活他。"左银龙摇着头道:"看来找到了张箫后,我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白马飞驰如电,云飞扬的心却早已飞到了张箫的身边。
张箫,你还活着吗?张箫,你还撑得住吗?
张箫,你一定要活下来。
张箫,你一定要撑住。
张箫,你一定要等着我。
但张箫能够感应到云飞扬心灵的呼唤吗?他能够撑住这最后的一个时辰吗?张箫,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