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光自己说好不行,客户不认可,你还是不行,用户是上帝!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所有的人都要绞尽脑汁。要真是做生意,可不只是喝喝酒,拉拉关系那么简单,真是那样,是个喘气的都能成为大富翁。”“可是,我看你还是在外面喝酒玩乐的时候多。”“当然啦,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白天要练内功,晚上要练外功。俗话说,喝酒喝厚了,玩钱玩薄了,喝酒就是拉近与客户的关系,就是千方百计建立各种关系网,只有这样才能不断开辟业务渠道。”“就你能说,看把你能的,刚来两年就唱开生意经了,反正,我不希望你成天不着家,让我守活寡。”“行啦,我回来再晚,还不是天天回来,跟你睡一张床。”“你不天天回来,还想夜不归宿啊,我看你敢!”“夫人啊,你借我个胆子也不敢夜不归宿啊。”两个人说笑着包完了饺子。又过了一个小时,两个人一起布置了一个非常温馨的家宴,桌子上点燃了两支红蜡烛,摆了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靳莉不断从厨房进进出出,在桌子上摆上了一大盘素什锦,一盘酱牛肉,一盘清炒虾仁,一盘清炒苦瓜,两盘热气腾腾的韭菜猪肉馅饺子。
黄隐给两个高脚杯斟了半杯红酒,在烛光映照下,两个人喝了一杯交杯酒。靳莉禁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庆祝过结婚纪念日,靳莉深深地陶醉在幸福温馨的二人世界中。
那一夜,靳莉穿上那件新买的性感睡衣,让黄隐充满了渴望和激情,她感觉着就像新婚之夜那样新鲜而激动……公司早上九点上班,黄隐总是提前一刻钟到公司,他放下公文包,先沏好一杯茶。他喜欢喝铁观音,而且喜欢喝淡茶,他不敢喝浓茶,因为睡眠总是不好。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公司同时承接了三个较大的装饰工程,他和蒋义要天天跑现场督阵,生怕有什么差池,一旦出现质量问题,就会自砸招牌,信誉尽失,那真是要自毁长城了。
二人成天提心吊胆,神经紧张,工作压力很大。再加上,终日烟酒无度,经常纵情声色,黄隐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虚弱,半夜里经常从噩梦中惊醒,惊醒了,就再也不能入睡。
他点燃了一根“中华”,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他知道肯定是容容发来的短信,这是他们约好的联系时间。他打开手机,容容告诉黄隐一个好消息,经过一年多的艰苦学习,她终于通过了审计师资格考试,取得了审计师资格证书。马永明马所长,让她先向一位老审计师学徒,同时,兼做秘书工作,三个月后,就给她长工资。今天晚上,你到家里来吃饭吧,我们好好庆贺一下。
他给容容打手机。“宝贝,这几天实在是抽不出身啊,同时接了三个工程,紧张得很,没黑没白的,要赶进度。过两天,一定为你庆贺,我请你到西北区的一家海鲜酒楼吃鲍鱼,好不好?”
“讨厌,今天又不能见面!你少给我许愿,又过两天,不知道你说话算不算数?”
“宝贝,保证算数,你不知道,三个工程同时进行,可不能马虎啊!我跟蒋义都快神经了。好啦,你要好好向人家老师傅学习,学了真本事,将来就可以在金州市立足了,只要立足了,就有幸福归宿了。”“是,黄老爷子,别唠叨了,我一定听从您的哼哼教导,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调皮!亲一个吧,拜拜!”放下手机,黄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全家福,他实在不敢看靳莉那双笑吟吟的眼睛。他离开办公桌,在办公室里踱起了步。
这个马永明真够哥们儿,说话算数,这下容容的未来可说是有了着落。哪天,一定约一下马永明,要好好招待他一下,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
应该考虑一下容容的婚姻问题了,我们之间是不能这样长久拖下去的,彼此之间谁深陷下去都不好。一旦让靳莉发现,那时的天真会塌下来呢。看来这件事情是当务之急啊。那么请谁帮忙呢?对啦,就请哈小全哈大局长帮忙,让他从机关里物色,要给容容找一个工作和收入都稳定的,那样,她将来才会过上稳定幸福的日子。想到这里,黄隐抄起电话,给哈小全打手机。
“哈局长吗?您局长大人忙,现在说话方便吗?我们这些老百姓,实在是不敢随便打扰啊!”“你哪那么多废话,有屁快放!”“哥哥,我真有事相求。我一姑表妹,大学毕业,今年二十五岁,现在审计事务所工作,已经取得审计师资格,正在学徒。人长得很漂亮,你知道大明星范冰冰吗?形同亲姐妹。”“你真是找对人了,民政局有位老大姐前两天找我,问咱局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她说民政局有一位年轻的同事,也是大学生,二十五岁,家庭条件好,父母都是干部,本人人品外貌也没得挑,正好介绍给你表妹。”“我说,哥哥,你立马打电话,看看人家现在谈没谈对象,如果没谈,你就赶快介绍给我表妹,如果这个周六周日有时间,咱就给他们约定见面时间好不好?”
“你真是个急性子,好吧,我这就打电话,有消息我立马给你回电话。”不久,哈小全给黄隐回了电话,男方同意见面,时间地点,均由女方决定。
黄隐很是兴奋,他拿起手机就要给容容打电话,可是,一时之间他又犹豫起来,自己事先没有和容容商量,就连毛毛雨都没有下。如果贸然打了这个电话,一定会让容容多想,会让容容反感,她肯定认为你这样热心此事,是不是想急于摆脱她?本来是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因为没有作好铺垫,反而会把事情搞糟糕。
他只好放下手机,怎么跟容容说呢?如何铺垫?如何顺理成章?黄隐真的有些犯难了。
仿佛是在中学时代,黄隐坐在一间能够容纳四十多人的教室里,正在参加数学考试。这是一门让他十分头疼的功课,卷子发下来,有很多题都不会做,他急得满头大汗。监考的老师不是别人,正是局长单治,他很威严地站在讲台上,目光严厉地盯视着黄隐,黄隐很是害怕。一道题反复计算,总是计算不对,他用橡皮擦了一遍又一遍,别的学生纷纷交卷走出教室,黄隐就更加着急,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黄隐战战兢兢地来到了局长单治的办公室,单治横眉立目地怒视着黄隐,他指着桌子上的一张票据厉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竟敢自作主张,几个人加班吃饭,竟然花了一千多,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黄隐觉得十分委屈,心想,你单治和我们一块吃的饭,当时你让我安排,说要吃得好一点,给你们安排了好酒好菜,当时谁也没有反对,现在反倒指责我,这是什么道理?“你瞪什么眼睛,说你不服吗?我看你是浑蛋王八蛋!”“你才是浑蛋王八蛋,你还讲道理吗?我……”“好你个小兔崽子,竟敢骂我,我打死你个小浑蛋。”黄隐看单治愤怒得血贯瞳人,头发变成了冲天炮,只见他从身后墙上抽出一把雪亮的宝剑,直向黄隐刺来。黄隐见势不妙,转身拼命奔跑,他慌不择路,竟然跑进了一座大厦。他踏上楼梯,拼命奔跑,他的心脏剧烈地撞击着胸口,仿佛要蹦出来一般难受。他感觉再也支持不住了,一下晕倒在地……他意识到自己又在做噩梦了,全身被汗浸透了,湿乎乎的非常难受。他努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白炽灯、白墙壁、白被子,他看到上方挂着输液瓶,右边摆放着各种仪器,靳莉趴在床边睡着了。他轻轻地抚摸着靳莉起了波浪的秀发,靳莉抬起头来,眼睛蒙眬地向四外张望了一下。她把目光投向黄隐,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眼里禁不住漾出了泪花,她激动地扑过来,把脸贴在黄隐的脸颊上。
“你终于醒了,你可把我吓坏了,如果你撒手闭眼,扔下我们娘俩儿,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呀?”
她的泪水濡湿了黄隐的脸颊。
“昨天晚上,你回到家里,脸色很难看,你开始说心脏不舒服,后来大叫喘不上气来,一下晕倒就不省人事了。我当时吓坏了,急忙打电话叫来了120。大夫说你是心脏室性早搏,只是功能性问题,不是器质性病变,难受时,一分钟跳一百多下。他们说你太累了,工作压力大,要注意休息。大夫还特别嘱咐,必须戒烟戒酒,让你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至少要住一周呢。”黄隐的右手被靳莉的两只小手紧握着,他望着妻子憔悴的脸颊,心里禁不住一阵发酸。“对不起,吓着你了,我只是太累了,没关系,别害怕,我不会死的,我们还没有过上好日子,我得且活着呢,我还要给你赚钱呢。”“咱不赚那劳什子钱了,什么票子啊,位子啊,车子啊,房子啊,都是老幺,我只要你健康地活着,永远在我身边,就是咱全家的幸福。”靳莉又激动地扑过来抱住他。
黄隐也禁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他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今后再也不能荒唐下去了,再也不能对不起这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了。他不禁用右手拥紧了怀中的女人,两个人的泪水汇流在了一起。
这时候,黄隐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黄隐不禁心惊肉跳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段“爱你一万年”的彩铃是专为容容设定的。接,还是不接?他一时间左右为难!都是自己造的孽,他真不知今后如何面对这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