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行走在那狂暴的时空乱流之内,岳羽只觉魂念间的感应,是愈发的清晰。
面上的笑意,也渐渐显现。如闲庭漫步般,在这风暴之内穿棱。
一个踏步,便将无数空间,扭曲在脚下。
百年前往往需时五六个时辰,才可抵达的距离。此刻却只是一步之间,便可跨过。
“总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变小了一”
岳羽神情淡漠,却又透着几分感慨。初至洪荒之时,觉得那地仙界,实在是大到不可想象。
可如今从天涯,至海角,总共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而这看似广阔无边,几乎看不到边际的虚空,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一个狭小的,鸟笼”将他困缚在内。
也隐隐可以感觉,那股将他困锁在这个盘古世界之内的力量。
他不知那几位圣人,几十年内,到底是何等样的感觉。却只觉自己胸中,时不时的,总会涌起一股暴戾冲动。嗯要全力以赴,将这“鸟笼”彻底撕碎。
无论在其外,是狂风也好,暴雨也罢,哪怕是无尽的雷霆也无所谓。他只想看看,那外面的世界。
收束住思绪,岳羽忽而是眉头一挑,神念间已感知,远处那道魂识印记,反馈而来一丝信息。
“害怕了?想逃亡混沌海?可惜~”
蓦地再一踏步,将无尽时空,扭曲在脚下。仅仅数步,便已至一处狂烈的时空风暴之内。而眼前处,一口紫金巨钟,在遥遥悬停在不远处。
对岳羽到来,那混沌钟器灵仿佛是慌张之至。钟声鸣响,将周围空间全数绞乱。
只是当岳羽,蓦地一拂袖,此处的时空风暴,竟是完全冻结。而那混乱的时空,也是一霎那间全数恢复如初。
接着是大手往前一探,便轻轻巧巧,将这口鸿蒙至宝,取在了手内。
只是那混沌钟器灵,却依旧是挣扎不休,震荡不绝,那音浪亦是滚滚如潮。倾尽全力,试图挣扎开他的掌控。
而岳羽目中也是微透哂然之意。
“明知无用,又何需如此顽抗?”探指在那钟身之上,微微一点。便令这混沌钟的器灵,仿佛是触电一般,将所有的意念,都收束在钟身之内。
而下一霎那,岳羽种于钟内的几枚魂念种子,也全数爆发。只一瞬之间便将这混沌钟的器灵,彻底侵蚀。不过却依旧可感觉,那丝隐隐的抗拒之念。
“脱离东皇太一之后,居然令你之器灵,成长到这般程度几乎仅逊圣人。当真是造化”
岳羽哑然失笑,取出了镇世钟,随手一拍便将此钟粉碎。然后将那绳环,接在混沌钟顶。
当二者结合,岳羽这才蓦地一晃钟身。使那黄钟大吕之音,震彻三界。再一丝意念,透入钟身深处。
“当年东皇太一,求道失败,身陌道消累你受创不浅。只是这一次失败,莫非便令你雄心尽消?就不欲随我超脱此界。见见那天外之世,到底是何模样?似你这般的鸿蒙之宝欲再进一步,得证大道,化脱本形。需得莫大机缘,莫大根基,这个洪荒世界,可是绝难办到一”
那抗拒之意,依旧如故。那反抗却稍稍平息,竟又是一股意念,从钟内深处传出。
“不可能?哈哈!当年帝俊太一,未曾办到之事。如今在我手中,已是一一完成。无上真命,开天神通,圣人位格,如今只差一步。就不愿随我赌上一把?”
那混沌钟器灵,明显是为之一怔。接着那意识,便渐渐的归于寂静。
岳羽微微一笑,知晓这混沌钟,已是彻底的臣服。接着也是顺利至极,再无阻滞的,将此钟核心处的太一残魂抹去,留下自己意念。
只是他当视线,触及那绳环与钟身之间裂痕时,却不由是一阵凝眉。
要想把这件混沌至宝,彻底修复如初,只怕是少不得一些混沌之气。凝思了片刻,岳羽便将此钟,收入到了演天珠内,借助珠内那的庞大灵脉,将之温养。
而后下一刻,却竟是朝着远处虚空,遥遥一礼:“岳羽谢过太清圣人,前番增符之德!此番能收服此钟,全赖圣人道符之功,岳羽感激不尽!”
那虚空静寂了片刻。才传出老子一声长叹:“陛下行事,实在谨慎。这身大法神通,也是高深莫测。竟是全不给人半点机会。你能抢得此钟绳环,又据天帝之位,这混沌钟归你,也是天数如此”
太清之后,又是一声冷哼之声。却是元始天尊,而那隐隐约约的气息,也是一眨眼,便消失无踪。
耳旁更传来后土女娲一声轻笑,在场的几位圣人,都是一息之间,便陆续离去。
岳羽眉头微扬,接着便毫不在意的一声冷哂。而那双目中,也是透出一丝冷冽光华。
“混沌钟到手,下一个,便该轮到他了!”
蓦地是一闪身,便离开了此处。而那被莫测法力,完全冻结的时空风暴,也是立时恢复如初。仿佛此处,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
而岳羽身影,赫然再几十个踏步,至一处时空乱流之中。只见此处周围,全是一波波暗灵波潮,将所有圣人之外的神识,彻底遮断。
即便岳羽,以圣人之身,在此处也是大受限制。
岳羽嘿然一笑,毫不在意。直接至一个小千世界之外,只遥遥看了一眼。便是一束五色光华,透入到此界之内。微微发力震荡”便将这个世界,彻底粉碎。
而下一刻,便只听内中,传出一声怒吼。一个身着血色战甲的,全身毛发宛如刀戈般的人影,从内蓦地穿出。
“到底是何人,敢碎我神国!”左手执着杀生戈,右手则握着一口血刀,也不知是以何法所制。腥气扑鼻,杀气升腾。
望见岳羽之后,却是神情微怔。
“是你,血戮天君岳哦”
当霎那的错愕之后,那蚩尤的瞳孔,却立时是猛缩,满布着骇然之意:“你如今,居然已经是圣人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