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心中一阵后悔,但随即平复了心情,念起明心诀,立刻心中一片清明宁静,不再受情绪影响,对哈福朗声说道:“哈福你听着,我跟你说得很清楚,假如你敢耍花样的话,绝对逃不过我手中剑的追杀。等着瞧,今晚我必要你死于我的剑下。”
兰斯的语气中充满强烈的信心和决心,此言一出,仿佛有一种让人不得不相信的魔力一般,哈福的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无敌将杜威重重的把长棍在地上一顿,喝道:“你先顾着自己有没有命再说罢!”哈福强自镇定,说道:“鬼才信呢。有本事,试试看。”
兰斯哼了一声不再多说,心中却在寻思,自己的战技,廷玉山以前曾经见过,为了防止被他认出来,一定要看起来和自己以往的风格气势完全不同才好。
兰斯抬头看了一眼,心中登时有了主意,说道:“看剑!”剑尖向前斜斜刺出。这时,天族四强都同时挥舞着兵器从兰斯的前后左右围攻上来。兰斯长剑刺出,以右脚为轴,绕着自己的身体转了一圈,一股旋转的气流,随着长剑的舞动,在空中急剧地旋转。形成了一个围绕着兰斯的龙卷风般的气漩。
四个人的攻击的兵器,刺到那旋风上,都忍不住怔了一怔,那旋转的气流极为强劲,兵器接触到气旋,便自动滑到一旁,无法冲破这气旋的防护。
兰斯朗声长啸,长剑挥舞,每挥舞一圈,那气流的旋转便加快一分,而那气旋的空间也向四周膨胀一分,渐渐将天族四将也困在其中,被急剧的气流吹的睁不开眼睛,身体似乎要被风吹走。
四将急忙用力定住身形,抵抗风力,一面挥舞兵器想要突破那气流的防护。
兰斯轮起长剑,剑做刀使,顺着风势向那四人连续砍出四剑,这四剑顺风而来,得风力之住,更添威势,较之兰斯寻常的剑,还要快上三分。再加上剑势与气流全然一体,是以速度极快,却完全听不到破空之声。
那天族四将本已被劲风吹得无法睁眼,这无声无息的一剑,要到剑气侵体之时,才能察觉。又要迎风招架,同时身体抵抗迎面的气流,登时被兰斯一剑劈在兵器上,登时再也立不住马步,向后踉跄后退。
哪知此刻一旦站立不稳,立刻被气流卷走,甩了出来,乒乒乓乓,各自摔出数丈,狼狈不堪的滚倒在地上。
兰斯倏地从气旋中冲出,他自己控制的气旋,自然通晓其特性,冲出时反而能借助风势,这一纵,竟比寻常快上许多,兰斯剑尖指向哈福激射而至。
哈福见了,魂飞魄散,转头就跑,兰斯的这一跃不但借助风势,快愈闪电,剑上更使出杀死红衣主教的那一招,利用气旋产生吸力,直袭哈福的后心。
哈福刚刚转身欲奔,却感觉背上一阵大力吸来,跨出的一步竟然迈不出去,突然觉得胸中一凉,长剑已然穿胸而过。
兰斯长剑拔出,飞奔之势却丝毫不停,趁着天族四将尚倒在地上,摔的七荤八素之际,立意要突破重围,逃出生天。
突然背后一阵微风袭至,兰斯回剑在背后格挡,叮得一声,这一剑便挡开了,但是兰斯却觉得胸口一闷,有一股阴冷邪异的劲气,顺着双剑相交的一刹那,冲入到了自己的体内。兰斯忍不住叫了一声,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这股邪力,这股充满着破坏,邪恶和黑暗的性质,竟然和在东方联盟遇到的大仲裁者的能量,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兰斯刚才乃是反手在背后格挡,不易用力,竟被那邪气侵入体内,立刻右臂一片冰冷剧痛,完全失去了感觉。
兰斯骇然转过身,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廷玉山,手中握着一把又细又长的剑,剑身极薄。兰斯从未听过别人提及廷玉山的剑术,而廷玉山也似乎并不以剑术闻名,但是此刻只看他持剑而立,剑上的黑气隐隐,剑光霍霍,气势不凡,定是一流高手。兰斯与他对峙片刻,觉得廷玉山气势坚凝无比,丝毫没有破绽,更兼他浑身散发这一股诡异恐怖的气息,眼神中有邪异的光芒流动,兰斯与他四目相交,竟觉得一阵心悸。心中不禁骇然。看来廷玉山的剑术决不在北丰朝之下。
兰斯不敢再拖,唯恐天族四将追上,虽然见廷玉山气势坚凝,毫无破绽,却不得不展开强攻。心知如果被廷玉山缠住,便很难再有逃跑的机会。把心一横,长笑一声,双手握住长剑,以补右臂还没恢复的缺点,长剑轮圆,摆出同归于尽的凶厉气势,向廷玉山当头劈下,要拼尽全力片刻间分出胜负。若廷玉山不愿与之硬拼,自然气势减弱,兰斯便可乘机逃脱。
廷玉山并不上当,也向兰斯冲了上去,他的剑轻薄一些,便要借助冲力来消减兰斯的力道。双剑相交,廷玉山硬生生的架住了兰斯这一剑,当的一声,双方各自向后退开数步。兰斯感觉那冰冷的邪气,从双手体内,急忙运气抵挡。心中大为骇然。须知刚才这一剑兰斯双手持剑,虽然右臂受到麻痹的影响,但力气较之单手仍要大许多,而廷玉山单手便架住,而且能平分秋色,兰斯不得不重新评估,一对一到底会否是廷玉山的对手。
再者,廷玉山那邪异的能量竟然对兰斯的内气颇有抗力,侵入兰斯体内后,半天尚无法化解,实在是前所未有之事。兰斯不知道其实廷玉山比他更加惊讶。
兰斯固然觉得廷玉山的邪力破坏力异常凶猛,而廷玉山的也受到兰斯体内光元素属性的斗气反弹,这光元素的能量窜入到廷玉山的体内,也让他吃尽了苦头。他不动声色,运气化解。这一交手,兰斯试探出廷玉山的战技,大概和自己相若。顾不得体内气息纷乱,转身就跑。
廷玉山却并不追赶,施施然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兰斯用尽全力,飞快地向前奔跑,回头看一眼,廷玉山已经被他拉开了二十多丈,心中一喜,眼看里伯爵府的院墙不远,一个纵跃,飞上一面墙头。忽听一声喝到:“下去!”
一道刀气破空而来。兰斯举剑格挡,一股大力涌来,登时站立不稳,往墙下栽倒。
兰斯双腿一弹,便从地上跳起来,这时,那灰衣人已然站在了面前,面带冷笑。
兰斯深吸一口气,胸腹之间气血乱冲乱撞,疼的兰斯牙都咬出血来。经过廷玉山和那灰衣人的两番劲气袭击,这些翻涌的内气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兰斯认不出咳了两声,吐出两口血在蒙面的头罩上,这才觉得舒畅了一些。
这时,廷玉山和天族四将都追了上来,围在四周。那灰衣人招了招手对兰斯说道:“来,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兰斯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晚当真是面临生死之间的考验。以天族四将的本领,怎么也能把自己阻住片刻,而这灰衣人更比自己高出太多,在算上廷玉山,要想逃生,真的需要奇迹了。
事已至此,兰斯反而放下一切,心念明心诀,去除杂念,心中一片空明,说道:“想知道我的本事,试试便知。”
灰衣人冷哼一声,突然从腰间拔出长刀,那刀像是出鞘的闪电一般,一抹弧光向兰斯划去,急剧的速度让刀身似乎变成一个虚影。兰斯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迅速地刀法。仿佛那刀并不是黑衣人用手拔出来,然后向自己的头顶砍下去,而更像是那刀自身有灵性的一般,从刀鞘里跳出来直奔自己的头顶。
兰斯鼓起勇气,双手握剑,运气全身力气格挡,砰的一声,向后飞出两丈,落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全身经脉疼痛欲裂,兰斯勉强站起来,深吸几口气,勉强做出准备防御的姿态,其实此刻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无。只剩下一个空架子。那灰衣人冷笑一声,慢慢走上前去说道:“黔驴技穷了吗?”
兰斯深吸一口气,经过几次三番的剧战,虽然每一次战斗的时间都不过是几个呼吸,但是每一招一式却都用尽全力,内气消耗极大,兰斯此刻不但是受重伤,内气也消耗的七七八八。
兰斯急剧的喘了几口气,麻木的双臂开始有疼痛传来,不敢迟疑,长剑向前挥出,在空中慢慢的画出一个圆圈,接着是第二,第三个……兰斯每划一个圆圈,剑尖的速度便加快一份。立刻一股龙卷风气流急剧的围绕兰斯旋转起来。并随着兰斯的剑尖加速而越趋猛烈。将那灰衣人罩在其中,衣服都裂裂作响。这一招剑法,最大的巧妙之处在于风元素的控制。它的主要的威力并不是自身的内气,而是借助龙卷风的自身力量产生远超本身力量的攻击。
兰斯顺着气流旋转,用尽全力,一剑向那灰衣人砍去。这时气流如此猛烈,兰斯只需将长剑放入气流中,那气流便会自动推动长剑顺风急速旋转。何况兰斯又加上全身力气,因此这一剑的速度,力量,远远超出兰斯正常的水准。
狂风呼啸中,这一剑与风融为一体,无声无息,向那灰衣人削去。那灰衣人闭着眼,咦了一声,说道:“还有两下子。“手中长刀一挥,迎着龙卷风砍去,刀气弥漫,只听到一声咝的尖啸,声如裂帛,这一刀劈在旋风的中部,将旋风一分为二,那刀气竟凝聚的有如一堵墙,横亘在风中,那龙卷风立刻消退,那灰衣人这才翻过手,用刀背轻轻一磕,将兰斯的长剑弹开。
兰斯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一剑竟被他如此轻松的破去。其实这一剑,兰斯乃是从“人是狂风剑是诗”化出来的。此刻被兰斯使出,已经完全看不出这一招原本的痕迹,单就对于风元素的利用而言,恐怕长风也要远远不如。兰斯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能使出这么一剑。可以说这一剑完全是连番剧战,生死一发中逼出来的。代表了兰斯的最高水准,竟然被那灰衣人轻松破解?
那灰衣人笑笑,道:“有点意思。”
兰斯不答,神情凝重,剑尖在面前划出一个圆圈,这个圈却划的极慢,圆圈画完,兰斯面前忽然出现了淡蓝色的水样波纹,向四周扩散开去。正是“碧波池水。”因为痛恨剑寒春水的原因,已经许久没有用过。此刻却在也顾不得了。
有如钱塘怒潮一班的水流在他剑尖前涌出,那并非是真正的水,而是剑气幻化出的水的精神。但是站在他面前的人,却无不觉得仿佛是有实质的波涛汹涌的潮水自己面前扑来。这一剑虽然原自春水碧波,但兰斯使出来却剑意全变,丝毫没有春水碧波那种从容潇洒的意境,全然是怒涛滚滚,汹涌澎湃的感觉。自然是兰斯的性格和剑寒春水的相差太大,这一剑也以此衍化成这样。
即便是灰衣人战技已经达到震古烁今,当世罕有的程度,在这潮水汹涌的气势面前,也忍不住推了半步,他举起手中的长刀,一瞬间对着袭至的洪流上下左右各劈三刀,硬是将那潮水般的劲气劈开一个缺口,然后全力一刀向兰斯劈去,呜的一声劈中兰斯的剑尖。
他这一刀,劲力凝而不散,全部的力道都击中在刀尖上,在刀尖相交的刹那传倒兰斯的剑尖。兰斯觉得一股狂猛的力道有如重锤一般点在剑上,浑身一震,又吐出一口血,这一剑便使不下去,潮水顿时消失。兰斯向后退出三步,摇摇欲坠,感觉这一刀劲气所及,自己全身已经完全麻木,失去知觉。兰斯看看没有感觉的手,唯恐长剑已经掉落在地上。
那灰衣人略带惊讶地说道:“这一剑还象样子了。可惜终究并非战技正统。”
兰斯深吸一口气,这两剑,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正常的水平。特别是碧波春水,已经完全面目全非。和当年剑寒春水所使的这一剑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竟仍被那灰衣人轻松破解。
兰斯即便意志再坚定,也忍不住一阵气沮。兰斯自出生以来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对方明明让自己全力发挥,使出身解数,全然无法动摇对方分毫。兰斯心中升起一种此人不可战胜的感觉,仿佛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败对方。明知这种感觉对自己的心理将会有不利影响,却仍然无法不作此想。
那灰衣人是因笑道:“原来技止此耳,那我便送你一程。”手中长刀一挥,这一刀平平实实,朴实无华的砍向兰斯的左胸。看来单调平凡,没有任何的变化和花巧,但是兰斯却感到,这一刀已经封死自己所有退避的路线,除了硬接外,竟然没有其他任何的办法。但以兰斯现在的状态,这一刀硬接,恐怕立刻就要了他的小命。
兰斯暗叫不妙,深吸一口气,举起长剑,那剑上突然闪出一丝奇异的光华。兰斯把心一横,一直不敢使用的一招,此时也顾不得了。
兰斯早先在遇上红衣主教时,被红衣主教死前使出的附骨之蛆捆住。在生死一发重,兰斯发挥潜力,贯通了在他体内的另一个精神体的记忆,得到了一些记忆的碎片。从中兰斯学到了一些控制自己体内的光明元素的诀窍。一举破去附骨之蛆。
但是这些记忆在醒来之后变得支离破碎,又有些模糊,兰斯自己还没有练习和验证,自然不敢再与灰衣人这种绝顶高手面前使用。但是此刻,身心俱疲,濒临绝境,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兰斯的长剑向前刺出,剑上异光越来越强,迎向灰衣人看来的一刀。一个光球在兰斯的剑尖出现,就在那光球与灰衣人刀尖接触的一刹那,突然放出了刺眼的白光,爆炸开来。旁边的廷玉山和天族四将骤然目睹强光,眼睛都一阵刺痛,什么都看不见了。
而那灰衣人的感觉却大大不同,那一团白色的光球,与刀尖接触时,突然炸开,强烈的带有光属性能量,犹如电流一般顺刀身冲入,剧烈的冲击让他的体内的筋脉都受震荡,他这一刀没有了力气,被兰斯轻易格到一侧。
兰斯并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对于光明元素控制,他也只是仍在摸索之中,但是他已经是施法人,受那强光的影响较小,一旦发现了这种情况,转头就跑,等到廷玉山等人恢复视力,那灰衣人是调匀气息,将侵入体内劲气化解的时候,兰斯已经在三十丈外了。
那灰衣人冷哼一声,飞身而起,向兰斯全力追去,在空中发出破空的尖利响声。
兰斯连吃奶的力气使了出来,没命地往前跑,虽然听到身后的破空之声,却也不敢回头看。心知能不能逃得性命,就看自己能在那灰衣人追到前,逃离伯爵府了。兰斯的血液紧张的仿佛要凝固起来。
眼看还有数丈便到了伯爵付的院墙之外,兰斯用力一跃,便跳到院墙上,这时那灰衣人却追到身后,灰衣人凌空一刀向兰斯的背后虚劈,刀气直袭兰斯背心。
兰斯右手翻过,将长剑护在背心,全身的斗气凝聚在背后,砰的一声,刀气在兰斯背后砍个正着,幸而有长剑挡了一挡,那刀气只将兰斯背后的衣服劈开,兰斯闷哼一声鲜血狂砰,身体向前飞出,越过院墙,啪的一声,落到了大街上。砸翻了一座小吃的摊子。顿时人仰马翻。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差不多是收摊的时候。大部分的夜市的摊子,正在收拾东西,食客已经寥寥无几。兰斯滚到在地,翻个身想要爬起来,但五脏六腑仿佛要翻转过来一般,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兰斯原以为大庭广众之中,那灰衣人便不敢再追杀与他。那知那灰衣人竟然溜下了围墙,慢慢向兰斯走了过来。街上一片混乱,也没有人注意。
兰斯浑身疼痛欲死,眼睁睁的看着那灰衣人越走越近,却连一个小指头都动不了。
突然一阵混乱传来,一辆马车从不远处飞奔而来,驾车的头戴斗笠遮住面孔,看不见相貌。确切地说,这辆马车并非此刻才向这里奔驰的,在兰斯摔出伯爵府院墙的时候,这辆马车便已经向这边飞奔,只不过指知道接近兰斯到数丈的距离的时候,兰斯才注意到那马车。
那马有如疯了一般,拉着马车向兰斯冲来,兰斯却的分毫动弹不得。兰斯闭上眼睛信箱:“被马屁踩死,总比被黑衣人杀死的强。”
那马车风驰电掣一般驰过,眼看那马儿双蹄落下,就要踩兰斯胸口,这一踏若踩实了,兰斯定会胸骨尽裂。
那灰衣人看到这情景,脚下的步子也忍不住缓了一缓,心想:“若是被马车压死,倒是省了我一番手脚,免得的在这闹市之中杀人。”
眼见那马而的前蹄就要踩在兰斯的身上,这时那驾车的车夫忽然身处手中的马鞭,向兰斯卷去。那么马鞭在兰斯腰上缠了一周,向上一拉,兰斯的身体便飞了起来,那么马匹便踩了个空,继续向前飞驰。
等到兰斯自空中落下,那么马匹已然驰过,正在车夫头顶。那赶车的马夫手中马鞭一甩,便把兰斯的身体,扔进了车厢之中。这一下变化,兔起鹘落,快速异常,只不过是一眨眼之间的事,却着实出人意料。
那灰衣人看到,心中一怔,马车就已经驰出了数丈之外。此时大街上摊贩众多,那灰衣人闪身退到了街边的阴暗处,纵上树梢,向前飞奔。他不愿意在廷玉山的伯爵府附近引起混乱,暴露形迹,那等若是将自己廷玉山的关系公之于众。这马车急驰而去,倒是正中他的下怀。准备到僻静之处在将车上所有人杀死灭口。
兰斯被甩入车厢中,正准备重重的摔到车厢的地板上,摔个七荤八素,哪知落下来,却被几只手臂接住,轻轻放在了马车的座位上。别说摔交,连砰都没碰到一点。兰斯一怔,就看到四个少女围住了自己。托着自己的头,靠在胸前的自然是浅雨。另外两个是和夏月一起的那群姣姣女的两个,兰斯却叫不出名字。
兰斯全身疼痛的仿佛一块块肉要掉下来一般,张嘴大口喘气,浅雨泪光盈盈,一脸痛惜,将兰斯的头罩取下,用袖子擦擦兰斯嘴角的血和脸上的汗。
兰斯喘息几口,缓过一口气来,听到蹄声得得,有如骤雨一般清脆点在长街的石板上,车轮辘轳声急急。神志一清,道:“浅雨,怎么这么巧……”
一个少女抢道:“什么巧。是浅雨说感到你有危险,叫我们来看看的。谁知道竟然是真的。”
浅雨捧着兰斯的头,靠在胸前,减缓兰斯在马车疾驰时受到的颠簸,一面道:“哥,你不要说话。”
兰斯咳了两声,又吐出一口血,胸中犹自有如刀割,知道这次伤势沉重,恐怕不是一时半刻能好,道:“外面谁在驾车?”
另一个少女道:“自然是冰芙姊姊了。除了她谁还会有这种神机妙算,就你出来?”
兰斯突然想起一事,将头套取回,重新戴上,道:“快停车,放我下去,你们这样是摆脱不了他的。还会连累你们。”说着挣扎着要起来。
一个少女拦住兰斯,不悦道:“别乱动。你这人真是!别瞎操心了,老老实实呆着。那老家伙早就被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
兰斯纲要分辩,突然听到一声马嘶,接着便是冰芙的惊叫,整个车厢突然巨震,兰斯叫道:“快出去!”
浅雨抱住兰斯,向车厢顶拍了一掌,木片纷飞,浅雨和那另外两名少女一齐从车厢顶跳了出来。
还没有落地,就看到奔驰的马儿头已经欲马身分开,兀自向前惯性的飞去。冰芙身在空中向下落,头上的斗笠化为两片落下,嘴角一丝鲜血,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秀发飞扬,竟不知是生是死。而马车则重重的撞在地上,向前翻滚。
兰斯身在空中,眼见冰芙便要摔倒地上,从这么高处落下,又在昏迷之中,恐怕就算本来没死,这下也必死无疑了。兰斯伸出右手,向冰芙的身体抓去,正抓住冰芙的腰带一角,心中一喜,向上一拉,便抱住了冰芙的纤腰。这一用力,胸口一疼,又吐出一口血来。
这时,那马的头和身体这才砰的落到地上,向前翻滚。马车更重重的撞在墙上,木片纷飞,整个车厢撞的不成样子。兰斯等见到这等威势,都不由变色,幸而早一步跳出,不然也会一起摔的稀烂了。
浅雨抱着兰斯,兰斯抱着冰芙,和另外两名少女落下地来,站在长街中间。
原来刚才冰芙驾车狂奔,以为将那灰衣人甩脱,哪知那灰衣人突然出现,一刀便将马头砍了下来。冰芙用马鞭格挡,被刀气余势波及,登时马鞭砍断,昏了过去。
兰斯见那灰衣人长刀横胸,眼中微现厉芒,知道发难在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从浅雨的怀中爬下来,挡在冰芙的面前说道:“不要……滥杀无辜。你要杀的是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灰衣人一怔,嘲弄的问道:“你以为我会留下活口么?”说完,挥刀便砍。
这一刀刀势,笼罩了在场所有的人。兰斯顾不得伤势沉重,把浅雨向后推了一把,道:“快逃”,长剑急挥,迎了上去。这一剑全力发出,力道却不到平时的一半。
另外两个少女一左一右,一个挥动魔法杖,一个挥动长剑,帮助格挡砍向兰斯额头的长刀。浅雨举起木棍,最后一刻冲到了兰斯的身前,最先迎上了这一刀。那木棍立时片片碎裂,化为碎屑。刀气尽数冲入体内,浅雨登时脸色苍白,慢慢软到在地。
刀势继续劈下,噗噗两声,那两个少女脸色惨白,向两侧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那刀势幸而被阻了三阻,力道减弱,兰斯这才能全力架开。接完这一刀,兰斯知觉的浑身都轻飘飘的,仿佛只剩下一个空壳,一丝力气都无,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慢慢软倒在地,喘息着说道:“浅雨,你还好吗?”
浅雨想要爬起来,却手脚无力,叫道:“大哥,大哥。”
那灰衣人气定神闲地走过来,所有人都已深受重伤,无力抵挡,他举起刀,向兰斯颈子砍去。
浅雨转头望着,惊叫道:“不要——”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冲上去,挡在兰斯身前。那刀直奔浅雨头顶。
这时突然浅雨的身体发出一阵淡淡的光。那淡淡的毫光把浅雨沐浴在一种奇异的若明若暗的光罩之中。照亮的她的身体和面部的轮廓。刻画出浅雨身上每一处优美的线条。给原本就灵气逼人,秀丽无伦的浅雨增加了一层神秘而浪漫的气息。那纤长秀眉的身躯,洁白无暇的肌肤,配上秀气到无与伦比的脸庞,都闪现出一种绝世的美,一种不应该出现在尘世的美。不知为何,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觉得,只有传说中的女神,才配有这样的美。
浅雨的脸上露出如梦似幻的眼神,望着前方,在生死一发的时刻,脸上却出神的充满恬静和快乐的味道,双手互握在胸前,喃喃的说出一句发音奇异的话。那语言并非是在场任何人所知道的预言,听不懂但又偏偏觉得语调和声音那么优美动听。
就连灰衣人也不禁被浅雨不属于人间的美所震撼,心中微一犹豫,刀在空中顿住,随即,狠下心,继续看来。
浅雨举起右手,指向天空,身体发出的光更强,她的指尖指向无尽深邃的夜空,在无数的星星闪烁下,仿佛散发着神异的秘不可测的力量。
天空一道闪电闪过,正劈在那灰衣人的刀尖。强烈的电流从刀上传入那灰衣人体内,那灰衣人闷哼一声,向后倒退几步,即便是以他的战技,突然被如此强烈的电流击中,也难以经受。他的眉毛胡子,以及身上的衣服,登时烧焦,几乎晕过去。
这时一声雷响,从天空传来。
众人都升起怪异的感觉。明明是清朗的夜空,怎么会有雷电?情不自禁的向天上看去。天空中乌云正迅速的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将天空完全遮盖。
闷雷连声响起,有如连珠炮一般。震的所有的人都心中一阵难过。从未听到如此猛烈的雷声,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
又是数道闪电劈下,劈在灰衣人附近。幸而那灰衣人已经有所准备,只是被烧到衣服。那灰衣人急忙将手中长刀收起,这时再握住长刀,便是自己找死了。
那灰衣人向旁边跳开,刚刚站定,又是数道闪电劈到,幸而那灰衣人见到自己头发竖起,知道雷电降至,再一次几十逃脱。这雷电仿佛是有灵性一般,追逐着那灰衣人,那灰衣人转了几个圈子,仍躲避不开,浅雨神情凝重,手指天空,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心中一动,难道竟是这个小女孩在弄鬼?
灰衣人一个纵跃,向浅雨冲过去,右手立起,以掌做刀,向浅雨劈去。刀气嘶的一声,破空而至,竟比真刀也不逊色。浅雨抬起左手,口中说着奇异的语言,最后四个字却是大陆通用的莱特语,“雷电结界”。一层若有若无的光罩立刻出现在浅雨的四周,将浅雨和兰斯包围起来。
灰衣人一记掌刀看在那光罩之上,立刻丝丝的电流声传来,光罩上电光闪烁,那灰衣人惨哼一声,退后数步,原来那光罩竟能电击碰到的人。
那灰衣人大怒,竟会在一个小女孩的手上连连受挫,那灰衣人迅速的移动,围着浅雨,不在场中有片刻的停留。这般连续的闪电便再也无法准确的击中他。
他一边奔跑,一边双手连续向浅雨的光罩隔空用手刀攻击。一阵阵凌厉的刀气,劈到结界之上,劈的那结界不住摇晃。浅雨站立不懂,每一刀劈在光罩之上,浅雨身体便是一颤,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兰斯一个指头也动弹不得,心中焦急,叫道:“浅雨,浅雨。你没事么?”又转头对那灰衣人骂道:“你这混帐,你如果伤害到浅雨,我对天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那灰衣人却不理他,只是不断的向那光罩劈来,那光罩上的光越来越若,浅雨的脸色也越来越白,最后终于砰的一声那光罩被刀气撕开,登时消失。浅雨也同时软到在地,倒在兰斯身上。嘴角流出血丝,双目紧闭,不知生死。
那满天的乌云也顷刻见烟消云散,露出满天星星。
灰衣人这才拔出刀,恶狠狠的砍向兰斯和浅雨,要出这口恶气。砰的一声,一只圆盘大小的冰球飞来,撞在刀尖上,被刀气劈为碎片。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冰球有如连珠跑一般向那灰衣人飞去,那灰衣人手忙脚乱将冰球一一劈碎。
这时一个矮个子的老人站在了兰斯和浅雨面前,正是封印法师,只见他微笑道:“魔罗老友,多年不见,还是这么想不开么?对几个小孩子大打出手?”
那灰衣人魔罗见到封印,脸色一怔,似乎颇为估计,但又有些心有不甘,突然挥刀全力向封印砍去,口中道:“你也接我一刀!”
封印笑容一收,挥动魔法杖,口中说道“冰冻结界”那一刀便砍在一面突然出现的冰壁之上,将冰壁砍出一到裂缝。魔罗退后两步,道:“我的事你少管。这次是看你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