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理第一站还是小镜湖。
历经了长途的奔波和旅途的孤独,这夜我对着那小镜湖彻夜无语。旅途的感觉使我想了很多很多,八年来日子都是独自一人度过,从没有想过要找个伴来过。在过去擂鼓山半年多的日子里都是师父和师兄陪我一起度过的,已经习惯了有人陪伴的生活,如今突然转入孤寂的生活,的确有点不适应。路上我一直对自己说一切都会变好的,但至今仍然倍感孤独。
师傅常说要抵住万般诱惑,你战胜了越多的诱惑就变得越强大,人是在挫折和诱惑中成长的。但是,这也算诱惑或是挫折吗?或许当年师傅就是这般,但却抵诱惑抵过头了。现在已不是我那时的一夫一妻的时代了,他为何不把三个师姐妹都纳为妻室呢?他真的那么专情吗?那为何在与李秋水结合的同时却还想着别的人呢?
我知道李秋水与天山童姥的宿怨,这多半是当初师傅处理那些事不力所造成的。古今以来,多少人只能善始却不能善终;但是,像师傅这类人,虽然天赋过人,文武全能,却独逃不掉弄人的造化,对这件事,彻头彻尾,不仅不能善始,亦不能善终。天赋过人又怎样,文武全能又怎样,还不是难逃悲惨的结局。
我深深地震撼了,过去我未曾想到这点,如今想到了,就不能让师傅的命运维持原判,我一定要让他们有个完美的结局。但是,师傅现在这个样子,他会怎样去面对呢?
我想到不测的未来,心中又一次涌起无奈的感觉。转念再想当日负气离去的思思,今安在?不知道当日我是否也错了,希望思思不要受到伤害才好。没有了确切的消息,我心中不由烦躁起来,也变得担心起来,有点后悔当日的所为,只望她能立即出现在我眼前。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话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恩怨情仇或许例外,刻骨铭心的感觉只怕永远不会忘。回想前世伊人音容,恍若昨天,又似遥远的从前,一时我又迷惑了。但伊人已逝,却还要累生着的人深受折磨,只怕她泉下有知,也会死不瞑目。死人已死,生人却还要继续生活,忘不了过去那些又负担着过去的重荷,又如何生活得好,还是忘记罢,把它深埋在心底罢!
看着夜深了,我席地而坐,闭目运起功来。
一夜无事。
清晨,第一串鸟的叫声传入我的心田,我不由睁开眼睛,却见一个少女携着几个孩子向这边走来。我并没有运功于目,远远看见那少女依稀是思思的样子,我便以为是她了,大喜,便站了起来,向他们挥了挥手:“丫头,在这!过来!”
谁知我等那群人走近来一看,那少女根本不是思思。虽然她也蒙着轻纱,但那披肩的发型根本不像是思思那丫头的!我不由一阵扫兴,看着他们果然向我走来,我脸上尴尬不已。
那少女疑惑地看着我:“刚才是你叫我吗?有什么事?”
我脸色一变:“抱歉,是在下认错人了!”
那少女并没有因此走开,“哦”了一声,她上下打量我一番:“咦,我怎么没见过你呀,你是谁呀?你刚才是在叫谁?看你也不怎么大,怎么叫别人姑娘家丫头呀?”
说话间,那几个孩子也在看着我,我顿时无话以对了。场面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那少女又看了我一眼:“你是从那来的呀,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我看了就知道你不是这里人,你是什么人呀?”
我道:“说了你也不知道。怎么,姑娘倒像是个审讯的人,在下刚才已道歉了,难道姑娘还不肯放过我吗?”
那少女听了一怔,我以为她已无话可说,正准备转过身去,谁知那少女竟然说:“看你这样子,连个姓名也不敢说,肯定做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非奸即盗;昨夜,我们几家不见了几个鸡鸭,肯定是你偷的。跟我走一趟吧,我可是有武功的,你可别想跑!”说着,就想来抓我。
我听了哭笑不得,真不知她什么思维,忙闪开道:“在下看你面蒙轻纱,肯定也是偷鸡摸狗之徒,要不怎么见不得人!”
那少女听了怒道:“看不出你这小贼还有点功夫,这更能证明那些鸡鸭是你偷的了。我蒙面关你屁事,还不束手就擒,难道真要本姑娘动手吗?”
我可不想跟这样的疯婆子动手,便转身就走,脚下自然运足功力,一步一丈,几步就把那些人远远甩掉了。那少女和几个孩子看了口瞪目呆,一个孩子还傻傻地说:“姐姐,我们别不是遇上神仙了吧!你得罪了神仙,神仙不会再保佑你的了!”
我并没有走远,我还要在小镜湖找个地方安居呢!从我遇到苏星河之前,可是一直在做劫富济己来过日子的,我这次出来,苏星河不知在那里给我弄了很多银票,使我也变成一个财主了。但是,这种不论大小,事事都要自己动手的情形可深深地祸害了我,我从中体味到没有仆人的麻烦,我的事真够繁琐。我深切地认识到:没有伴,就是有个仆人也要好过得多呀!最好两种都有。
于是,我便决定赶赴附近的小镇,打听哪里有仆人买,当然顺便雇个丫鬟来给我洗衣做饭还是必要的。我不禁想:这个主意,我以前怎么想不到呢,今儿个,我也该尝尝做大爷的滋味了。不过,现在,我还没一个落脚之处,这些仆人的安置还是个问题。又寻思一会,只好决定在镇子附近买个小院将就住在那里了。
寻思间,我已来到了镇子上。这日正逢赶集,在这仅仅只有一条街的镇子上却热闹非凡,我从街头到结尾走了一遍,终于打定主意,向一对卖身孙女走去。
那对卖身孙女旁边,有两个财主正在跟这对可怜的孙女讨价还价,一个财主坚持只要那个小女孩做丫鬟,有一定的工钱,却不要那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另一个财主却表示老头可以要,但只负责他们的衣食和有住得地方,没有工钱领,不可以赎身。
我看见他们还在讨价还价,便道:“在下也欲购几个家仆,若你们同意,在下不仅把你们俩人收留,而且每月发给可观的工钱,并提供衣食住行,但是,你们负责一切家务,伺候我的衣食住行。两位意下如何?”
两个财主听了口瞪目呆,那对孙女也听呆了,那老头回过神来:“少爷说的可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愿意!”
我点点头:“那好,我们去立字据为证,你们就相信了。”
那老头忙拉起孙女:“好,那我们就跟少爷走了!”
出于我原先生活在那个现代的原因,我给他们的,对他们来说当然算是丰厚的待遇,那老头自然很欢喜地收了字据。然后,我才带他们去买了一个小院,直到黄昏时才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