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到了现在,总算有了点成绩,我这个院长也总算是轻松了一些,很感慨,不用凡事都要亲历亲为了,每一位学员和老师都知道了自己的职责,为了大唐和谐社会的安全和稳定,努力地学习着,时刻准备着为大唐的繁荣昌盛而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公子,来人了,有要争要禀报。”蔡楠这位侍卫头子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跟前。
“哦?何事。”瞪着这家伙道,最见不得人这样。
“陛下着人送来的一封羽函,现下已呈在您的房间。”蔡楠这么一说,我不禁吓一大跳:“鸡毛信?咋往我这送呢?走!”赶紧往我的办公室走去,记得上次跟陛下说过,进奏院不光是培养间谍人材的地方,更要有分析周边国家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的人材,才能对所获得的情报进行汇总综合,以使获取的情报充分挥其最大的价值,可这鸡毛信原本是用来传递紧急军情的,古代驿站凡传递特急信件,为了体现信函的紧急重要,便在信件背后插上三根鸡毛称作“羽函”。可问题军事上的紧急情报干我屁事,送这儿干吗?真不知道李叔叔啥子意思。
“突厥侯利苾可汗驻定襄城?这货怎么起这么个怪名字。”拆了开来,名字实在是太别扭,起啥不好,别说念了,认都不好认。蔡楠和李孝德听了我这话,表情有点古怪,李孝德吭哧半天才道:“这位可汗得罪了薛延陀部的真珠可汗,被逼不过,多次遭薛延陀部攻打,连战连溃,现下仅剩精兵四万,特向我朝救助……”
“哦,连战连败,还号称精兵四万。统三万户,马九万匹,马九万匹?啧啧啧,这货可真有钱。”很感叹,一个突厥的小可汗,就有马九万匹,咱大唐的军马总和也不过是五六十万匹。
“正是,正月间。侯利苾可汗领他的部落渡过黄河,在定襄城建立牙帐,并向太宗奏称,如果薛延陀对他们进犯,请允许他们入居长城以内。”
“地图,拿地图来。”嘴巴上说的这些破地名我一不也不清楚。
“地图在这。”蔡楠赶紧把一张很神奇的地图摆我跟前。“这玩意叫地图?”我翘起手指头指着那个山川河流都只有寥寥几笔,除了几幢大城和要紧关隘加以标注之外,再没其他的破玩意。
“正是。”李孝德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我语气里的嘲讽,还很严肃地点点脑袋,伸手指头在地图晃悠老半天,点了点雁门关外。然后画了个大圈:“定襄城大致就在这一带。”
“……”我晕。这是啥子破玩意,呼吸,平静下。朝俩下属露了门牙:“那有没有更详细一点的,比如沙盘什么的。”
“公子也知道沙盘?”李孝德眨巴眨巴眼,很惊讶我这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上官也能知道这东西。
“真有?!”吓我一大跳,沙盘这时候已经有了?
“有啊,不过不在我们进奏院,在兵部有,还有皇宫里也有。”假道士李孝德很肯定地点点脑袋:“我曾在宫里见过沙盘。沙盘汉光武年间就曾有了,《后汉书马援传》中亦有记载……”
李孝德叽叽歪歪地把后汉书马援传的一段原话背了下来,大意是说,汉光武帝征讨陇西的隗嚣。召名将马援商讨进军战略。马援对陇西一带的地理情况很熟悉,就用米堆成一个与实地地形相似的模型,从战术上做了详尽的分析。光武帝刘秀看后,高兴地说:“敌人尽在我的眼中了!”这就是最早的沙盘作业。
此后,沙盘的材料皆是选用泥土堆垒,在军事上经常使用,我很生气,太生气了,该死的。沙盘这么重要的东西,后世无数穿越者叫嚣着要带回历史让世人震惊的东西,竟然东汉初年就有了,先人你个板板的,很庆幸自个没有摆显这破玩意,不然,怕是全长安城的狗都快笑掉大牙了都。
“好,尔等继续去忙,我这就进宫见驾,瞧瞧这沙盘是不是能更详细一点,我们身为情报部门,对于地图和地形的分析与确定很有必要,就像你刚才,统了半天也指不出个地方,若是军方拿了我们这样的情报,唉……”咱是领导,想咋说就咋说,这俩家伙是下属,就得老老实实听训,作为领导的优越性,我很享受,当然,打一棒子就得给枚甜枣,这样的治下手段咱还是很拿手,对他们这一段时间的工作作出了肯定,不能松懈了,一定要抓紧,吐蕃使者最多一个来月怕也就到了,必须尽早培养出一批合格的谍报人员。
吹完口水话,满脑子好奇的我决定去皇宫见识下大唐御制沙盘是啥样,很新奇。顺便咱再把李叔叔那丑模样再画几张,到时候好拿回来让人学习临摹技术,顺便作为伟人像挂墙头供人日夜祭祀表忠心。何况我很喜欢这种能把李叔叔这位大唐帝国主义头子喝来呼去的快感,怕也就只能绘画时才能享受得到指挥大唐皇帝的快感。
随着出来迎我的近侍进了皇宫,七扭八拐的来到了李叔叔午时休息的宫殿,刚一进门,就听见里面还挺热闹的,伸脑袋一瞧,咦?人不多,可也不少,李靖,李绩二位军方标志性大佬,长孙阴人、俺爹,还有魏征三位文官精英,看样子,大唐最高常委今天都汇聚一室了,很猥琐地凑一块,不知道在嘀咕啥子阴谋诡计想要算计谁,李叔叔亦在此列。
听见了脚步声,停住了话头朝着我这边望来。李叔叔收起了猥琐的表情,很是慈祥地朝我招招手:“呵呵呵,原来是贤婿,来来来,坐下,你也算得上是军方的后起之秀,今日来此,恰巧凑个热闹。”
“嗯?”李叔叔这话让我一愣。转念一想才明白过来,咱还领着右羽林军卫中郎将一职呢,衣袍、绶印啥的李叔叔都没收回去,嘿嘿,咱可是武人干着阴险人的活计,挂个武夫的名头,跑去干谍报工作的活。
礼貌地向诸位大佬问好,都坐好了,李叔叔干咳一声继续言,一听才知道。就是为了突厥侯利苾可汗那老小子哭哭啼啼想依在大唐帝国墙跟脚下躲风避雨的破事。
“我欲允之。不知众卿家以为如何?”李叔叔抿了口茶水,理了理三缕长须道。
“陛下之言甚善,贞观四年。我朝大败突厥,就曾有十余万突厥降众……”魏征老大人开口称善,说了一堆什么以都就这么干过,以后咱们还得这么干,保护塞外弱小民族,是我大汉民族的开阔胸襟啥的。
“唔……诸卿之意呢?”李叔叔点点脑袋,又看了下另外几位,李绩大叔这时候跳出来言,认为突厥侯利苾可汗不过是暂依附我们大唐帝国,这些桀骜不驯的游牧民族自古以来就是中原地区的严重边患。今天跑到了咱跟前来,难道我们还要保护他,等他养壮实了再反咬我们一口不成?
一言不合,魏征跟李绩一文一武开始较起了嘴劲,接着,我爹跟长孙阴人也加入了战团,我爹跟魏征一派,长孙阴人竟然跟李绩大叔一派,很奇怪的组合。想想过不了多少年,李治那墙头草上台之后,就是借李绩的军方力量来压制长孙阴人,借用宫女姐姐翻掌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来打击长孙阴人,最后才把这货给干掉。而现在,这俩个以后的死敌竟然站在同一阵线上,而我爹跟魏征,关系很复杂,俩人私下里又是好友,当初还是我爹把魏大人从太子府的人里头保了出来。但魏征又是太子的老师,虽然对太子很严厉,却也是个很护犊子的老头,每每我爹说了太子哥咋的咋的,魏征就会跳出来反驳,经常也是吵得天翻地覆,可眼下俩人又站一起,唾沫横飞地叫嚣,很有意思的一幕,没想到俺爹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抄袖子吵架的劲头来不亚于街边卖菜的大婶。
正呲牙裂嘴乐呵呵的看戏,李叔叔似乎也觉得在小辈前太丢面子了,干咳一声:“都给朕停了,卿等皆是国之干臣,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也不怕让人笑话。”末了,还很那啥的看了我一眼,唰,四双恶狠狠的眼睛全盯我身上,靠!李叔叔这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