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道长气势汹汹,竟似凶神恶煞,我吓了一跳,只怕这老道真想要收了我等所有人,当即说道:“许道长,你做你的法,我拍我的照,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担扰你布道施法了?”
“哼!本道在这里祭出了‘天师定阴阵’,乃是容不得闲杂人等在此叨扰,几位若是还不肯速速离去,本道阵法无**成,那可就怪不得本道手里的降魔剑了!”许道长声似洪钟,气场十足,“即便你几位亦是杨家的客人,耽误本道施法,本道也只能翻脸不认人了!”
我回头一望杨天骢,他已经跑到了第三进宅子的大门口拍照,当即喊道:“老杨,咱收工吧,打扰许道长做法了,咱明天再来!”当即,我向这许道长一抱拳,“好罢,许道长,叨扰了,我们这就离去。无弹出广告小说 ”我现在可真没心思跟这老道士计较,何况,老杨已经拍好了两进大院的大门。
随即,在瓜皮的带领下,我三人向第一进大院门口走去,经过第二进大院,只见许道长的道坛上烟雾缭绕,几个稻草人摆布在院落四方,稻草人前各自一个八卦镜,四面八卦镜当中,是一个约三尺宽的木盆,盆子里盛满了水,水上飘着一些已经燃过的符纸。
我轻轻一摇头,走了过去,到了第一进大院门口,我见许道长又开始施法,立即让老杨再行给这第一进大院的门顶上拍照。拍好后,我向瓜皮道了一声谢,又转达了向杨镇长的谢意,然后我三人便下得山去。
回到车上,欧阳、巧儿已经入睡。来到房车厅里,我立即让叶安平将今晚所拍的照片导到他所携带的平板电脑上,仔细一看这些照片,只见每进院子大门上方的房梁和椽子上。都有一些光点,像是通了电的led灯泡一般,将老杨这些从各个角度所拍摄的照片一一辨识对比,再将它们放大,可以从两张照片里看出来,这些光点,乃是一种怪异的文字在发光。
老杨见我神色有些凝重,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是降术,一种在木工活上下降的降术。”我再看了看照片,“真有奇人异士在这杨家的宅子上动手脚。而且肯定是木匠动的手脚,不然这些降术是不可能隐嵌在木头里面的。”
老杨一愣:“降术?我知道茅山和麻衣有降术,但茅山的降术不是用来害人的,而是用来做墓局,护家院,或者是镇邪避煞的。现在东南亚流行一些降术,那些降头师的降术,听说倒是以害人为主,或者放鬼出洞。既然这杨家闹鬼叫是降术造成。这明显就是害人的降术嘛!这是什么降术?”
我稍一思忖道:“这是结合了苗疆人盅术与茅山降术的一种改造降术,利用茅山降术的精深玄奥,以及苗疆盅术的巫毒阴邪来害人,据说是在宋末时期被茅山逐出门派的弟子所改良发明的。看来今天还有人精通这门降术。这种降术阵法繁杂晦涩,能掌握这些降术的人,修为极是不浅。而且这些降术下降阴险,极不容易被人发现。杨家这三进大门的房梁和椽子被下的邪降。只是这些降术的一种,却也很是玄奥纷繁。若非我早前在进入杨家大宅时抬头一望这些房顶和椽子,发觉每进大门上都多了一块房梁和椽子。我便有些疑惑,否则,我是无论如何不会想到杨家闹鬼叫,问题出在这些木工上面!”
“那这种降术怎么会发出鬼叫声?而且,白天看不出上面那些发光的文字,要晚上才能看出来?”老杨一阵疑惑,“你又是怎么想到要用照相机去拍它呢?难道只有照相机才能让这些文字显形?”
“这叫‘太阴鬼头降’,将‘鬼头槧文’雕刻在那些已在阴尸池子里泡过四十九天的槐木上,但要产生‘鬼叫’声,一定是要在一条通风带上,同时摆布三根雕刻过‘鬼头槧降’的槐木,木头两面都有‘鬼头槧文’,进门的槧文叫‘引鬼文’,背面的槧文叫‘渡鬼文’,三根正反面都雕刻这些槧文的槐木在一条通风带上分别被安装在三进大院的门上,便是前面一根槐木上的‘渡鬼文’对着下一根木头的‘引鬼文’,引阴渡邪,但这里引来的‘阴邪’并非是真正的冤魂厉鬼,而是太阴的阴气,也就是月亮的阴气,太阳为阳,月亮为阴,太阳主白昼,月亮主夜晚,我们白天可以借助太阳的光照和热量为人们服务,但这些操纵降术的奇人异士,能以‘太阴降’汲取月亮的阴柔之气,从而达到下降的目的,虽然下降后引来的并非鬼邪之物,但却招来一阵周天阴气,这阵阴气在三根阴尸槐木上互为对应,彼此引渡,气流通彻,我们平常都听过说‘气流声’,有了气流便有声,便是那阵鬼叫声,所以,这杨家‘隔三岔在作怪,且别说能看出它们在作怪,即便在大白天,人眼估计都不容易看出来上面刻有文字。”
“原来如此,用这种方式下降,也算是巧夺天工、别有一门心思了。”杨天骢一叹,“只是,给一户人家下个这种邪门的降,让主人一家不得安宁,这是和主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搞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来害人,是要遭报应的吧。”
我茫然摇头,稍一思索道:“现在,这杨家闹鬼叫的事已经被我找出玄机所在了。那许道长却还在捉鬼,不等他离开杨家,我也不好去点破,不然,这老道估计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些木工活,都是他找来的木匠,说这些‘太阴鬼头降’不是木匠动的手脚,也实在说不通,这许道长和杨家算是至交。他也不可能害这杨家,这的确是太诡异了啊!”
“那咱就先不要管这鬼叫了,再说杨镇长也没说过让我们破了这鬼叫。现在的问题是,咱要如何让杨家将那颗老松树给移走、让巧儿今后站上去,你才能找到你的龙脉。这个毕竟才是重点。”老杨又翻看起叶安平刚刚拍下的那颗古松的照片。
“事实已然如此,果然是要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一阵轻叹,“或者,我就给杨镇长说,移走那棵松树。让巧儿到时站上去,鬼叫声才可以销声匿迹?”一说出来,我觉得有些不妥,这真不是个好办法。突然,我想到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关键是,她房间里透射而出的一股阴邪之气。让我之前一阵周身发寒,“老杨,还记得杨镇长那个女儿么?瓜皮说被同学下毒。中毒后全身瘫痪,成了植物人。”
“记得,我还记得瓜皮说,下毒的人是她的同班同学,也是这镇上的人,家里很穷。”老杨抬头盯着我,面上有些不解,“你说,一个大学生,穷人家的孩子,到底会有些什么血海深仇,才会在寝室里下毒毒害同班同宿舍的同学呢?”
我点点头道:“听那瓜皮之言,他言辞闪烁,好像还有些什么话,不方便说出来。若真是那穷女孩投的毒,也必然是有着重大的因果,把一个人能逼成这样,以投毒来报复,不定就真是什么‘血海深仇’了。”说到这里,我又想到了杨家大宅,那三进院落的“穿宅吉星”风水甚是有异,估计,这杨家的子女命数尽数有些轻浮,之前也没有细看,且待明日我再去好好一辨,“老杨,我觉得,要解决巧儿的龙象问题,咱得要从杨家子女身上去化解,否则,坑蒙拐骗不是个好办法,要让杨家心甘情愿将这棵树给移走我才心安。再说了,杨镇长这女儿目前的状况,真个叫‘一案两命’啊,女儿中毒成植物人,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堪堪是,那个投毒的女孩,被抓了起来,这下半辈子,也就在牢狱中度过了,我有些于心不忍!问题是……”
“还有什么问题?”杨天骢见我一脸疑惑。
“之前,我经过那女孩的房间时,窗户缝隙中透射出一丝阴气,让我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说真的,我从未见着这般强烈的阴气。”我犹自在回想当时的所见所感。
“有阴邪之气?”老杨眼睛瞬间瞪圆了,“这不就是又有鬼么?难道,我们才出得墓穴,又要进阴坑了?莫非,那女孩的房间里有鬼?”
“只能说是,那房间里有阴邪之物,或则那房间便是一个‘阴池’,便是连接地下阴脉之所,又或者……”
“又或者什么?”
“那个女孩,或者那个服侍她的阿姨,已经被鬼上了身……这样,我们明天再到杨家去探探。”我稍一思忖,想到了另外一些事,“明天,咱们先到这镇上,到那些小茶馆里,去了解了解杨家的一些事情。”
杨天骢见我眉头紧皱,便也无言,当下我们各自回车就寝。
次日一早,我和杨天骢穿着休闲,来到了山镇上一家小茶馆,蜀渝之地,人们爱在茶馆里喝茶,聊天,尤其是闲聊侃大山,这在蜀渝之地叫“摆龙门阵”,已经成为一种文化现象,没什么事的人,生意人,打发消磨时光的人,尽可以三三两两,携伴侣友朋,带生意伙伴,进茶馆喝茶,一些小茶馆,两三元钱泡杯茶(十来年前头,只要一元钱甚至,多谢书友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