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处于原始森林边沿的小庄子,差不多有十来户的人家,村里的住户自上辈以来就一直靠着狩猎过日子,每逢季节相宜时,村民们也会就近采集些山果野菜调节一下口味,平日里无事时,村人们总会聚集在村里唯一的神庙里,有的没的说些漫无边际的话,但由于村里的男女老少个个都是打猎能手,大多是属于热血豪放,而且因人少了,彼此间也多了份亲情,民风可算纯朴至极。本来嘛,一个基本上与世隔绝又处于深山丛林中的小村庄,要想不民风纯朴大概也是件很难的事了,更何况就算是哪家子出了点不快,还有德高望重的老村长跟神庙里的祭司来做调节,也因此,在这大家庭中,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闹过啥乱子。叫人纳闷的是今天的神庙里头传来的喧闹似乎与平日里有点不同。
虽然说现在离冬天还有些时日,可因为所处的山脉海拔偏高,小村一带的天气也就过早地发冷了。而神庙里头,族中算得上号的人物基本上都围座在中央的一个大火炉旁,也就差不多是些上了年纪的叔伯辈人物,而那些有“办事不牢”之嫌的家伙们只能稍远点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头埋怨着下巴的不争气,时不时地用眼角瞟着火炉旁正惬意地高谈阔论的老头们,也真有点难为这些年轻人了,想想就有气,前些时日在围捕一只黑熊兽时,没见这些老头因咱们的“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就先咱们上啊,为啥每次开族会时总轮不到咱们先发表点言论啊??想归想,可真要让他们下决心勇于挑战权威还是有心无胆的,因为唯一的后果就是接下来没完没了的“尊老爱幼,尊师重道,尊祖顺宗”的喋喋不休~~唔唔,小生怕怕啊……
“吱呀——”神庙厚重的木门被人推开,庙里刹时没有一点的声响,一股冷空气也随之钻入,村长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朝着门口望去,逆光中瞧见了孙女雅兰正带着几个女娃子走进来,心中暗自叹着气,可脸上却马上堆起了笑容道:“好雅兰乖孙女,你咋地又来了啊,我们这正在讨论解决方法呢。”向在座的长辈们施了个礼,雅兰嘟起了小嘴,冲着村长说道:“爷爷,都好几天了,你们都还没想出个好法子来,姐妹们都快忍受不了了啊。”
“是啊村长爷爷,再不把那个偷衣服的怪兽捉住,我们都快连衣服也没得替换了啊……”跟在雅兰身后年纪尚小的爱丝丽也跟着说了一句。
“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证实偷我们衣物的是人还是怪兽啊?!”男青年中向来比较稳重的凯恩也趁机发表起自己的观点来,“我们都已经组队到村子附近搜了好几次了,连个鬼影也没见着啊,按说,在这种天气中,人是没法子躲在室外的,可如果是兽的话,它为什么老偷些衣物呢?”
“就是就是,我前几天凉在门外的那块狼皮都还没一会就被偷了,真是岂有此理啊……”
“我老婆的内衣裤也不见了两条了,一定要找到那家伙,把它先阉了再煮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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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地,神庙里短暂的沉静又过去了,喧嚣再次侵扰着神庙,默默无言的老祭司轻轻地给火炉加了几块木炭,静静地抬头凝视着神庙的天花顶,那是个呈六角形的尖塔状装饰,沿着最顶端处垂吊着一盏油灯,天花顶处六周隐隐约约还看得见一些油彩所画而成的宗教壁画,因为油烟长年的熏烤已经破坏了大部分的色泽。
垂下了头微闭了一会双眼,老祭司看了一眼身旁的村长,虽然已早进知天命之年,但魁梧的身材却丝毫不比年轻人差多少,会心地笑了一笑,是啊,都好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能看到大家都这么健健康康地活着,真是好啊。轻咳了一下,扫视了周围众人一圈,老祭司用平稳的语调说道:“各位乡亲,关于这次村内衣物被盗的事,我与村长已经商量过了,刚才也与各位家长讨论过,本村虽处于穷山深林处,却也偶有外来的冒险者进出,基于前几天村内衣物被盗却没有伤及家畜及人员,可以断定这可能是遇难者所为,其盗窃的作风虽然不雅,却也可以体谅,希望善良的村民能就此罢休,天会降福给我们的。”
正拉着雅兰坐在自己身边的村长接口道:“老祭司说得对啊,帮帮落难的冒险者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儿,况且就那么几件兽皮布衣咱们村还是施舍得起的,大伙没必要为这事整天犯愁啊,这几天不没人再丢东西了吗,肯定是那人已经离开这里了,哈,不过也真是的,如果真是有难正大光明地向我们要也会给他的啊,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呢。”顿了顿,村长转头对着雅兰轻声问道:“乖孙女,你是丢了啥重要的东西了吧,瞧你这几天把我给催的,到底是啥呢?”
围座在雅兰身后的几个女娃儿耳尖,听到村长的问话都憋着一脸的笑,只有雅兰一脸通红地狠咬着嘴唇就是说不出话。这幅娇样都把那几个小伙子给瞧傻眼了。
见问不出什么来,村长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小毛头也长大了啊,也会有自己的秘密了,慈爱地看了眼身旁年仅16岁的孙女儿,只说了两个字“散会!”。所有的村民没有都走出庙门,并不是他们对村长与老祭司决定的事还有什么异议,而是他们留在庙里是为了继续消遣时间,这大冷天里,外头也没几只野兽会出来等他们去捕猎的。
可在神庙外头的原始森林某处,对这样的小村也下得了毒手的不道德的盗窃者此时正处于水深火热的重感冒病患之中,真是所谓的老天有眼报应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