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的中医看病都要看X光、CT的，这学西医的怎么搞针灸倒比中医还中医了呢？”卢鹏很纳闷那么多人来找徐蔚针灸。

转眼四年过去，徐蔚已经在T市总医院实习两个多月了。这几年的“鸿运”已经磨平了他的“大计”，――KLMM是来了不少，PLMM吗就只有单相思的份儿了。追MM没什么建树的事实让他渐渐几乎放弃了当初的念头，一心只是读书。不过由于大一用针灸治好了张云浑的扭伤，也传出点名气，渐渐越来越多人受点小伤的也来找他，主要是好奇还不用花钱买药吃……

“孙主任好。”徐蔚客客气气地向孙主任打招呼，后者点了下头过去。

急诊科的医生护士总是那么匆匆而过，也难怪，随时有重病人要抢救，这让急诊科的医生护士全养成了麻利的作风。

一堆焦急的人围在门外等候，急救室正在抢救个心肌梗塞的老人。

“心率４０，血压０毫米汞柱。”燕尾帽的薛护士汇报着。

“小徐，你停一下。再拉份心电图做记录。”马主治对正在做心脏按压的徐蔚说。

“唉，一停手，心率就０了。”徐蔚嘟囔，转眼却看见已经分配到急诊科工作的薛莹。

“见多了就好了，这肯定没戏了，不过是做给家属看看，安慰一下。”年轻的赵医生说。“要不是肯定没戏了，能让你上吗？！”

“刚才的心率都是你按出来的。”马医生说，“你看，一松手，自主心跳就没了吧。都半小时了，起搏器也没管用。你们继续，我去和家属交代一下。”

监护仪上起搏器带动的微弱信号越来越慢，甚至没一次有效心跳，徐蔚知道老人彻底不行了，忽然惊讶的看到老人身上坐起个一模一样的人，走下地来冲他一笑。

扫一圈，没人有反应，徐蔚顿时明白自己是看到鬼魂了，老人的灵魂正在离体而去。心中一阵伤感。

“徐蔚，干什么呢？快点继续按。”赵医生看着还在发呆的徐蔚一生气干脆推开他自己上。

徐蔚下意识的摸摸裤兜，唉，没带来……

半年前和同宿的几个带着女伴去柳运河钓鱼，因为就自己没带伴，郁闷的边抽烟边看着浮漂发呆，不小心把身旁的背包点着了。

“火，火！徐蔚，快灭火！”张云浑高叫。

一回头发现背包烧得差不多了，徐蔚大惊失色，――里面可放着老道送自己的书呢！虽然早背下来，可那一直被徐蔚视如珍宝当护身符呀，平时常带在身边总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灭了火，背包已化作灰烬，徐蔚强忍着没落泪，默默地把灰收拢起来，放进个塑料袋，在他看来，这书的骨灰该好好埋葬才是。

其余人以为这小子烧了包心痛疯了，边安慰他几句边心里直乐：这财迷小子，难怪当时薛莹看不上他……

发了阵呆，一阵轻风拂过，带起点剩余的灰到面前一处小水洼里。一条已经翻白的鱼忽然动起来，在浅浅的一汪水里挣扎。徐蔚疑惑的揉揉眼，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条死鱼肚皮朝天张着嘴，怎么会活了呢？难道……

是神仙送的书？烧成灰还有这功效？

回去后徐蔚就把塑料袋里的灰做成了九颗泥丸，一颗包好平时放裤兜里以防万一……

唉，带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徐蔚自嘲的一笑，还没拿人做过试验呢，再说了那老人的灵魂已经走了还救得了吗？救过来该不会就是个植物人吧？

“呜……”呼天抢地的哭声惊醒了徐蔚。徐蔚还是个实习生，这样的场面还没见过几次，心里仍然很难受，不像黄医生、薛莹她们那样神情自若。

“大夫，求求您啦……”

“大夫……”

那一刻，徐蔚很有种想跑回去拿“回生丸”（徐蔚自己给起的名）的冲动，可是刚刚见过老人的灵魂已经走了，知道这么做只是白白糟蹋宝。只有九颗，这能救几个人呢？

徐蔚心里第一次真正的感觉到医生这个行业如此重要。

“嘻，小‘衰’哥，还难过呢？”薛莹笑着向半天没回过神的徐蔚走过来，“哟，还挺多愁善感的，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

徐蔚很想说“现在发现也不晚哪”，不过觉得自己是刚来急诊科的实习生，没好意思。

“哎，我说你们俩――，是不是……”旁边大点的护士逗着说。

“你不知道，这可是我们学校有名的‘衰’哥呢。”薛莹笑嘻嘻说，“沾上他准没好事，这不刚那老爷子就……”

“怎么说话呢你，薛莹。哟，小‘衰’哥，怎么脸红了？该不会你俩真有问题吧？”

徐蔚一半是羞，一半是气的：这几年好像又回到了解放前，还真挺“衰”的……

“喂，金费吗？是我，莹莹。刚才没空接电话，正抢救呢。”薛莹眼神迷醉的打着手机，“哦，晚上啊？恩，行，老地方吧。恩……”

“啧”手机里传来声亲吻声，听力超强的徐蔚心里一颤，又听见几个小护士逗薛莹：“哎，是你们家那个大编剧吧？”

“呵呵，今晚去哪儿吃？带上我吧。”

“不嫌你自己太亮呀？一千瓦的大灯泡！没听人家手机里那个蜜吗？”另一个护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