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盟主,”黑衣人打死也不信徐蔚不是老盟主的传人,“不知能否赐示朱老前辈还安在吗?”
这黑衣人口中的“朱老前辈”自是指金枪盟盟主,只是既然徐蔚已经出山露出那手功夫,老盟主当该是退隐又或不在了。
“宋大哥,我真不知道你说的那些。”徐蔚快要指天发誓了。
黑衣人也不生气,淡淡笑道,“宋凯鲁莽了,宋某这样的人怎配知道这些?!只是家师临去前嘱咐定要寻到金枪盟散落五十年的弟兄、传人,宋某今日已如愿以尝了。盟主保重,宋某去了。”
躬腰一礼,竟是放怀高笑而去。笑声在黑夜中群山回应激荡,豪气冲天!
徐蔚愣住片刻,这“金枪盟”手段残冷,连白天所遇那般身手的杀手一见之下甚至不敢说出“金枪盟”三字,听宋凯之意似乎这组织消失了五十多年又要复出,必将有不少血雨腥风了,恻隐之心油然而起,“等等!”
宋凯急停住身,大喜,“盟主有何训示,宋凯无不遵从!”
徐蔚有苦自己知,但既然说“无不遵从”看来只要自己开口,当能免去不少血光,只是这一开口恐怕将来要添无穷麻烦。顿了顿仍然和声道:“宋大哥今后行走,还望不要滥杀无辜。”
“紧遵盟主教谕。不劳盟主提醒,宋某既入盟来自当遵守盟规,想我金枪盟虽是第一杀手组织,却从未杀过一个非大奸巨恶之人,宋某岂敢坏了规矩!”
“那就好,那就好。”徐蔚强装镇静,心里早翻腾欲沸,――第一杀手组织?!这回麻烦大了!不过照他说法自己又非大奸巨恶之徒,恐怕还有生机。
“盟主可知今日那两兄弟因何而来?”不等徐蔚开口,宋凯继续道:“是T市庞老大雇的,那日我杀了疤脸、骆驼而去,庞栋得到消息当时你在场,担心你我有关系,故此才请动号称‘第二杀手组织’的‘血枪会’。想那‘血枪会’并不知庞栋是我追杀目标,更不知他本意是与我有关。”
“庞栋?”徐蔚根本不明白怎么惹上个黑道老大。
“嗯。今天盟主归还子弹要灭门‘血枪会’,宋某自当追从!”宋凯脸上满是坚毅,“这‘血枪会’不分善恶滥杀,确实该除去!”
“还弹灭门?!”徐蔚终于明白为何那两杀手悲愤至斯,――原来金枪盟的规矩,受到袭击抓住子弹还给袭击者,就是告诉对方要灭其全门!心底生寒,大感后悔,――杀光百十条人命,还全是顶级杀手,既不敢想也知不易。
“不错!放眼世上除我‘金枪盟’,又有谁敢谁能灭门‘血枪会’?!”宋凯激昂道,放声高歌:“铁血踏破万里觅,未尽凶顽心不偿。易水辞去男儿色,拔头醉笑卧他乡。神州囫囵兄弟誓,荡倭千山吾独往。踏波四海升平去,逞雄天下看金枪。”
诗词古朴雄阔,歌声苍凉壮怀,徐蔚不由痴了,很快记下歌词曲调跟着和起来,一时豪气万丈!
一连高唱数遍才停下,宋凯神光如注,“盟主,尹洪锁老前辈所作这首《踏浪行》果然让人心生向往!盟主既有灭门之心,虽千山万水,宋某不敢辞苦!”(YY说:向往个P,明明是卑鄙作者自己捧自己臭脚!)
徐蔚猛然惊醒,――这宋凯豪歌,实是想激起“盟主”同仇敌忾,允许自己一道去灭“血枪会”啊!如此忠心汉子,这世上还有几人?
“灭门之事非同小可,还得容我考虑。”徐蔚知今日一别,金枪盟之人必倾巢而出来助,届时怕无法收场,只得先来个缓兵之计。
“好!盟主神勇盖世,更难得年少沉稳,行事周详,好!宋某当随盟主重振金枪盟!”
“宋大哥,”徐蔚犹豫道,“你我相见如故,他日小弟若有错失必属无奈,还望……”
“盟主说哪里话!”宋凯急道,“入金枪盟,宋某就发誓这条命是盟主的,岂会怪责盟主!”
徐蔚一怔,――是盟主的?那自己刚想笼络感情不是全白费?自己又不是真正的盟主。
试探道,“呵呵,适才宋大哥就凭我抓几颗子弹便认盟主,不嫌鲁莽些吗?”
“哈哈!盟主那‘龙云手’岂是随便可学到的?!尹老前辈的《踏波行》外人又有谁知?”宋凯一番话说的徐蔚目瞪口呆。
宋凯忽有些扭捏道,“宋某当年闻家师言历代盟主有两大神技:一名‘龙云手’,一名‘无极神剑’,却不知盟主能否让宋某见识下那‘无极神剑’,宋凯此生再无他憾。”
“哦,‘无极神剑’?”
“相传除第一代盟主练到过第三重,历代盟主能练成第一重的也只两人,倒是宋某多嘴了……”宋凯一脸尴尬,隐约透出点遗憾,“五十年前,第九代盟主朱老前辈令全盟兄弟皆可习练,却尚未闻有成者。宋某惭愧得紧,天天带在身边,至今却无进展……”
从怀中却出本线装小册子,“还请盟主收回。”
徐蔚含糊接过,借着打火机的光亮略一翻,已铭记下来,“宋大哥既已得此书,不必灰心,再勤加习练数年,安知便不能成?”
宋凯感激无比的望了徐蔚眼,“多谢盟主赐书。”
徐蔚简直哭笑不得,“这书本来就是你的呀。”
宋凯却认为“盟主”大度,更是感激欲泪……
默记于心的“无极神剑”让徐蔚忍不住想即刻修习,――已经打通大周天的徐蔚,初见武功,竟是如此奇书,修行之人谁不好奇?只是这一想,体内真气已自行沿着“无极神剑”的线路运转起来,自丹田至檀中,走手少阳经,直冲至中指,却发不出去,瞬间中指鼓胀欲裂,徐蔚大骇。急将真气倒引,不想反激得那道气流更强盛十倍!两道气流集聚在檀中鼓胀,一时经脉逆行,气血倒涌,徐蔚大叫一声,拔地而起。
“盟主!”宋凯惊慌失措,全不知何故,见他先是面色阴晴不定,又突然腾空,显是要疯癫了。
头昏目眩中徐蔚一个倒跌葱下来,中指戳在石上竟穿凿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