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芳走了,徐蔚又开始单身汉的日子。
金费死了,这是从血枪会人那里听说的。
强子被一审判处死刑,血枪会仅存的六人很难过。
洪民、李清麟和那二十个杀手杳无消息,甚至那天死去的八十来个杀手连尸体也没找到……
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即使徐蔚想稍稍改变下去其他没去过的科室实习,也被院里否决了,――因为他现在毕竟是代理主任,有了自己的工作。
无可奈何的徐蔚只有在外科手术上想着寻找点刺激,目前能找到的刺激就是他主刀的手术全部给麻醉师放假,统统使用针灸麻醉。
开始的那段日子,助手很不习惯,虽然有成功的先例,但总感觉心里没底,显然比徐蔚感到更多的刺激。但时间长了,谁都知道徐蔚的针灸麻醉的妙处,既省事又稳定,更令人称道的是根本没有任何副作用,不会像麻醉剂那样使病人头晕、腹胀、乏力、尿潴留等等。只是现在徐蔚已经没了那种兴奋感,成为毫无乐趣的固定模式。
徐蔚的名声依然停留在医院内部,因为医院毕竟不敢对外宣传让实习生做大型手术的主刀,而徐蔚也没什么新闻界的朋友去搞他的专访。但T市总医院的医护人员人数可不少,谁不有个亲朋好友的,这种私下相传的结果,T市大多数居民都听说了总医院有位神奇的外科主任,他主刀的病人总能比别人做的手术早出院一半时间,而手术的效果据冯大爷说是世界第一流。这种宣传的后果比一般的媒体却更加深入人心,所以现在托人求徐蔚主刀的患者越来越多,使得他平均每天要工作近二十个小时。――如果不是无意中发现那个瓷瓶盛过的水能解除疲劳,只怕他早无法承受这样的繁忙了,所有人都在奇怪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体力。
手术室给徐蔚准备了间专门的休息室,下了手术可以在那暂时休息会,再去上下一台手术。
“徐主任,打扰您一下。”王护士走进休息室,“冯主任要您回办公室一趟,说是骆市长找您。”
“哦。”徐蔚爬起身,其实倒并不太困,看来又是个骆市长的熟人。现在到T市总医院手术的人纷纷托人找关系,不过多半不再是求冯大爷主刀,而是求徐蔚给主刀,弄得老爷子特感慨。不过在多两个徐蔚也忙不过来那么多手术,即使只作麻醉也不可能,所以在T市他现在成了医疗界炙手可热的人,没人情关系,想轮到徐主任给你主刀,那跟摸彩票的几率也差不了多少。
回到办公室,取出那瓷瓶,水已经放了快一天了,这意味着徐蔚快作了一整天手术了,多少有些疲倦。坐在红木椅上,边赏玩着刚喝下一口,那种沁脾的凉爽让他慢慢回味。
“里面请,徐主任等着呢。”冯大爷招呼几个人推门进来。
徐蔚放下瓷瓶起身,没来得及收起来随手放在桌上。
“我来介绍下,这就是徐蔚徐主任。哎,小徐,这是省财政厅关厅长。骆市长的老朋友了。”冯大爷介绍道。
厅长?徐蔚只好走过去,装作一脸钦佩无比的伸出双手捧住厅长的右手握了会。
骆市长挺满意这气氛,“徐主任啊,关厅长可是咱们省的财政一把手,今天来T市视察,就让我给拉来了。――关厅长去年查出来患上胃癌,一直带病坚持工作,今天不辞劳苦莅临我市,刚才却有些不太舒服了。你给好好看看。”
“哎,没事儿,没事儿。”关厅长摆摆手,脸色蜡黄,额头渗出点汗,――本来没事去下面转转,没成想最近感觉身体状况不错一到T市这胃病又犯了。
冯大爷琢磨着这不就是癌痛犯了吗?找人给打支吗啡、杜冷丁什么的不就完了,用得着不让徐蔚休息吗?不过话可没敢说出来。
骆市长对这省里的财神爷可一点不敢怠慢,“徐主任和冯主任是我市最著名的专家,冯主任恐怕您也听说过了,这位徐主任可是青出于蓝啊。”
冯大爷对这番话很得意,顿时对骆市长的打扰不再那么介意了。
“关厅长,我给您把把脉吧。”徐蔚手头一点病历资料都没有,无奈只好用中医的办法先凑合着看看,心里想着一会偷偷用天目扫描一下不就得了。
“想不到徐主任外科手术漂亮,中医也很精通啊。”骆市长奉承了徐蔚,同时也给厅长吃颗定心丸。
“好,那就麻烦徐主任了。”说实在的,厅长大人对这么年轻的主任并不太放心,故意不说病史让他号脉,其实是想考考他究竟是不是像骆市长吹嘘的那么厉害。
徐蔚把手指搭在他腕上按中医寸、关、尺诊脉法刚一按下去,就笑了下:“关厅长是反关脉啊。”
“嗯。呵呵,徐主任果然名不虚传,我这反关脉不少年轻中医都要愣一会儿呢。”厅长感到这年轻的徐主任果然还有点本事。
换到腕部对侧号号脉,实际上徐蔚已经把他胃部扫描完毕,“关厅长,您得的是胃小弯癌,控制得不错,没有扩散。”
厅长愣了,――中医号脉能确切的知道癌症具体病灶部位,这还真没听说过,今天碰上高人了。态度立马大转变,换作满面谦恭。
“您这是癌痛,可以打支杜冷丁之类的止止痛。”徐蔚说。
厅长笑下摆摆手,“那玩意就算了,我可不想打多了上瘾。说实话,这一年多了,每次都这么硬挺过来,倒不是咱坚强,是不想上了瘾回头到处找药犯错误。”
骆市长一脸感动,“关厅长处处以身作则,时时想到的是政府,实在是我们的榜样。”心里却暗笑:不就是怕上瘾出洋相丢了官吗?
“哦,这样啊。那我倒是可以给您针灸止痛下,不知您能不能接受针灸治疗?”徐蔚很有把握针灸止痛,不过要想治疗他的癌症恐怕除了手术暂时也没办法。
“针灸?行,徐主任麻烦你试试吧。”厅长并不在乎针灸的恐怖,――癌痛都能忍过来,还怕扎针那点痛?
从柜子里取出盒银针,略一思索飞快的扎下去。
不大会功夫,厅长已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扎针的地方有些酸胀。刚才痛得出了些汗,这会儿有些口渴了。
骆市长甚是机灵,立即明白了他需要什么,“徐医生,有水吗?”
没等徐蔚回答就看见饮水机已经空了,哎,那个瓷瓶有水,基本满的,看来还没动过,这瓷瓶如此珍贵,给厅长大人喝水用怎么也不会委屈了吧?一把抓过瓷瓶,“关厅长,您先喝点水。”
厅长不是洁癖之人,但平时决不会用别人的杯子,不过这个瓷瓶显然不像是喝水用的,――这么名贵的古董,谁舍得呀?嘿嘿,老子拿这么名贵的古董喝水,想来这感觉简直是享受!
几口喝光,凉爽舒畅,全身说不出的舒服,全没在意徐蔚异样的眼光,――徐蔚心疼啊,放了一天的神水,就这么被他喝了……
厅长还满以为是他针灸的功效,止住了癌痛,当然舒服!
骆市长现在是心花怒放,这回可找对人了,这么快止住厅长大人的癌痛,比吗啡都快,又没什么副作用,厅长大人一高兴,今年的财务帐单就好商量了不是?
“徐主任,感谢呀。想不到您年纪轻轻就是中西医双料专家,大有可为啊!”厅长高兴的拍拍徐蔚的肩。
冯大爷很开心,我说带你来找徐蔚,当时还不相信,这回服了吧?
“关厅长,您现在虽然不痛了,但是我建议您还是应该手术,那样才能彻底解决问题。”徐蔚诚恳的说。
“唉,忙啊,没那么多时间,这一住院手术没个把月养不了那么快。”厅长叹道。
市长大人暗笑:是怕那一个月时间被省委换个代理厅长,以后扶正了吧?
徐蔚并不喜欢给达官贵人手术,――太麻烦,有跟他们啰嗦的时间足够多治几个病人了。所以并没建议他在自己这里手术。而厅长大人仍然对年轻的徐蔚手术水平心存疑虑,尽管骆市长提出来也婉转的推脱掉了。
“这绝对是你自己的损失。”冯大爷望着厅长消逝的身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