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蒋南在云浑的暗示下拨通了他的手机。张云浑找个借口先开溜,――他记起某位远房亲戚家里有只送不出去的猫,眼下不仅能送出去了,还能趁机换几顿饭……
几乎是逢宴必醉,蒋南、卢鹏早熟悉了徐蔚这毛病,只有薛莹还不清楚。
吃过饭告辞,蒋南、卢鹏找理由先跑出去,徐蔚知道他们是抢着去结帐,搂住薛莹笑笑,“走吧,我有点多了。人说一对夫妻,年轻时男人是女人的骄傲,等到老了,女人是男人的拐杖……”
“去!先生您今年多大了?”薛莹娇嗔他一眼,却还是扶住他走下楼梯。
徐蔚记起自己完全可以用“无极神剑”把酒水逼出来,只是有美人相携现在倒不想醒了。
打车回到宿舍,――这是座陈旧得有些简陋的老式楼房,医院的职工宿舍楼紧挨着医大却仿佛是两个时代,只有屋子里的电器才有点现代气息。徐蔚依旧和蒋南、卢鹏、张云浑他们住在一起,不过这光景很难再坚持下去,――不管徐蔚愿不愿意,市长已经发话给王院长“徐蔚是个院长了,在国际上这么大名声,你让他成天就住宿舍?什么不愿意住?那国际友人来了不得笑话咱虐待专家?!一星期内我要看不见他住进新房惟你是问!”
现在分给徐蔚的房子还在紧急装修,过不了几天就得搬过去,――王院长软磨硬泡的功夫凭徐蔚这点经验可招架不了。
答应了薛莹来逗逗小猫的,徐蔚心下没底,――这么短时间也不知道阿棍弄倒没?脚步故意放得很慢,月光下一对情侣偎着笑着走进宿舍楼。
“唉,一年多了,这破宿舍楼还长那样。”薛莹几乎能闭着眼找到当初住过的宿舍,甚至可以说出哪处的楼梯扶手断了、哪处的楼道灯不亮……虽然诅咒着这破旧,心里却隐隐的感到一丝温暖,她意识到那不仅是爱人身上穿来的热息,还因为自己找到种“家”的感觉。
“说的也是。市里没钱给医院改造宿舍楼,可有钱非让我住别墅,我倒想把宿舍跟蒋南他们全搬过去,可他们原来和我一样不舍得分开,这一听说我要搬走全在外面买房了。还好你回来了,要不我一个人住那么大别墅多空得慌!”徐蔚牢骚道。
转过个楼道黑着灯,跺跺脚,灯依然不亮,徐蔚瞅瞅她,“唉,这破楼房住起来还真有点感情,你说我这算不算贱皮子?”
薛莹没有笑若有所思的说,“人就是这么奇怪,身在其中时总感觉不到它的好,分开了又舍不得……”
“这我一天听你说的最有道理的一句话了。”徐蔚奉承道。
“什么叫一天才这一句?”薛莹掐了他一把。
“嘿,嘿嘿。那个是我太笨,薛老大说的话一句顶一千句,句句是真理……”
“这还差不多。”薛莹撇撇嘴,“哎,我好像听见小猫叫了!真的是猫耶!”
徐蔚也听到了猫叫的声音远远传来,感觉那声音正是从三楼自己宿舍的方向,――阿棍这小子动作还蛮快的嘛,嘿嘿,今晚上能蒙过去了。
推开门,灯亮着,云浑正拿着条鱼逗猫,那是只黄白花的小猫,看样子才几个月大,死死盯着云浑手里的鱼,“苗苗”叫个不停,不时跳起来想要夺下鱼却总是无法得逞。
“嗨,薛莹、徐蔚,你们俩回来了。”云浑打个招呼,一不留神手里的鱼被猫抢了去,手上还被抓出道印,“哎,该死的,竟然敢挠老子!”
“别打!”薛莹冲过去拦住他,像个护短的母亲,“好可爱的猫咪哦!来,姐姐抱抱。”
“唔唔”小猫低吼着一点也不领情,躲开她的手,电闪般钻进床底角落,生怕嘴里的鱼被抢走。
“哎,别跑啊!”薛莹很想抱抱它,蹲在床边张望怎么也无法把猫逗出来,忽然转过头命令徐蔚,“你把它给我叫出来。”
把它叫出来?它可倒听啊?徐蔚一肚子苦水,――才见到一分钟的小猫,估计跟自己还没什么感情吧?我有那面子吗?不过这话不敢说,老老实实蹲薛莹旁边,“阿棍,你还有什么比鱼更让它喜欢的?”
“没,除了鱼就是猫粮。”云浑取来一小袋鱼和一袋猫粮。
“乖董芳,快点出来,哥哥这有好吃的。”徐蔚选择条鱼,温柔的声音让云浑起了一身疙瘩。
“嘻嘻,你还挺有爱心的,交给你啦。”薛莹拍拍手站起身。
徐蔚使出浑身解数,――学猫叫、吹口哨、温柔的声色诱惑……难为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栽”在猫手里。
徐蔚心里诅咒着,暗骂自己怎么没学会精神控制?定定神,换作哀求:“最最最亲爱的董芳啊,你快点出来吧,哥哥想死你了……”
“嘻嘻。”薛莹忍不住笑出来。
徐蔚忽然一个激零,――薛莹的笑声里,门外还有个熟悉无比的女声娇笑!不用猜就知道那是谁了。一紧张,额头碰在床沿上,“哎呦……”
“董芳?”蒋南和卢鹏回来时顺道买点东西,走到楼道刚好遇到她,两对眼神交换下,――这回徐蔚麻烦大了。
“嗨,蒋南,卢鹏。徐蔚在吧?我好像听见他说梦话了,嘻嘻。”这次董芳随剧组拍外景只几天就回来了,当晚就来找徐蔚想给他个惊喜。
宿舍门开着,徐蔚喊的那个亲切,满楼道都能听见,蒋南、卢鹏琢磨下估计他是在逗猫,可眼前这“猫”女却来了……
“咳嗯。”蒋南揉揉鼻子,绞尽脑汁,“那个,你最好先别上去,等会儿叫卢鹏喊醒他再去。”
“怎么了?”董芳心里有点紧张,“莫非他有什么意外?”
“哦,没什么。就是徐蔚这小子从美国回来后跟老外学会了个习惯,――裸睡。呵呵。”蒋南暗骂着自己无耻,不过作为哥们还是希望他能渡过难关。
董芳的脸红了,“也不学点好……尽学点没用的东西。”
卢鹏蹦着跑上楼,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宿舍,――老大,您可坚持住,千万别和薛莹说胡话……
“哎,对了,你看看我新买的车怎么样?”蒋南想尽办法拉董芳远离“战场”。
“你也买车了?好啊。”董芳没料到这是个陷阱……
“还疼吗?”薛莹轻轻抚摸着徐蔚的额头,呵着气,满是关爱。
“唉,要不我先出去会儿?”云浑苦着脸说。
“出去你个头!”徐蔚骂道,“卢鹏,怎么才回来?”
“老大不好了!”卢鹏慌慌张张的叫。
“你丫才不好了呢。”徐蔚骂着,心里明镜似的清楚得很怎么“不好了”。
卢鹏望望薛莹,扯下徐蔚的衣角,“快跟我走,蒋南和人打起来了!”
“啊?!几个人?”
“不多,就十来个!”
“靠,十来个还不多?!报警了吗?”
“等警察来不得收尸?”卢鹏焦急的样子还真不像演戏。
“薛莹你等会,要不云浑你先送她回去。”徐蔚挽着袖子边向外走边说。
薛莹愣了下,好歹也是个院长外加国际专家了,怎么能跟人打架呢?可这话说不出口,蒋南是他哥们,劝肯定劝不住,“我不走,我就在这等你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