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非常抱歉,我刷新了很久了都一直上不了网,所以又迟了……)
那一刀紧紧地跟踪着神识锁定的这个人影,此人远远地看到了胡杨林一眼看就转身跑了,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但此人身手极其灵敏,宛若猎豹一般迅猛绝伦,奔跑的方式也非常怪异,躬着腰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单腿蹬地如袋鼠般一窜一跳的,有时甚至是手脚并用地为自己保持平衡!
两腿强大的暴发力和快捷的跳动频率让他前进的速度非常快,那一刀赫然用上了八成的功力以自己独特的轻功追赶也只是勉强与他持平。那一刀震惊地一面追逐,一面尽快地恢复着元气,却没有马上就将他截住,只想着追到他老巢一网打尽。
广阔的草原上最容易迷路,但敏捷的身影似乎对地形极其熟悉,或前或转进退间没有丝毫迟疑。在这一目了然的大草原上要跟踪的一个人而不被发现是极为困难的事,而且前面之人也极是机警,时常会突然转身向后观望,令那一刀追得极为辛苦。
两人一前一后足足追了一个小时,就连那一刀也弄不清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了。却见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胡杨包围的小凹谷,前面人影闪身进了凹谷之后便失去了踪影。
江湖有逢林莫入的教训,那一刀不得不在凹谷前停下身形,警惕地展开神识,向林中探入。一探之下,立时让他诧然,里面竟然是一片下凹的平地,还有十数座的蒙古包,而且闻人声鼎沸,似乎在争执!
那一刀一时弄不清形势,只能收敛全身气息,缓缓地潜入到胡杨林当中。凹谷比平地深了数米,似是天然形成,又似是人工之作,足足有一里方圆,这样的地形在这平坦的草原极是少见。而其内却是草木丰盛,有数种即使是在如今的深秋也苍翠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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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门余孽,速速出来受死!”一声中气十足的洪亮嗓音突然在凹谷之内响起,并不断地回荡着,直直将谷内的十余座蒙古包惊醒过来。立时就闻人声呼喝,一道道人影快如闪电地掠出蒙古包中,直朝顿喝声响起之处奔去。
“昆仑办事,无关者请暂避!”突然又一阵整齐的叫声宛如浪涛一般狂涌而至,一**荡漾着径直传遍谷中每一寸地方。闻其声,来者赫然便是与巫门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昆仑门人!
却见蒙古包前的平地上,一行二十多人身着道袍青衣的道士架着飞剑法宝就如一片霞光洒过,应声而至,从天而降。二十多人站成两队,领队者却是一名面如冠玉、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其人赫然便是当今昆仑掌教玄玉真人!
当年的中外修士大战令整个修道界一掘不振,而其中又以曾被巫门尊者期无忧毁去藏经阁无数经典的昆仑最凄惨。上代昆仑派出战修士仅祖师青田真人从那修罗战场中幸免于难,其孤身一人回到门中后励精图治,从这一代门人中精挑细选了十位门人,苦心栽培,直到如今才恢复一点元气。
玄玉真人便是当年被青田真人选中的十门人之一,此人可谓近百年来的修道奇才,以短短的四十年苦修便修至金丹之境,十年前更被青田真人选为下任掌教。适才第一声正是他所出,而第二阵传音却是身后二十多人齐声唱喏,以免伤及无辜。
其实这也是名门大派办事的一种风格,先礼后兵,自亮身份目的,并请无关者不要插手。然而,有心之人却可以清楚地发现,这后一句原本却是“昆仑办事,闲杂退避”,但此时居然带上了个“请”字!也由此可见当年昆仑道门第一派的傲气已然渐渐的随着实力的降低而消散了。
这十余座蒙古包也着实不凡,不过片刻就见有十多名虎背熊腰、气度沉稳的大汉拥着一位老者出现在昆仑派众之前对峙着。但见那名老者长相清奇,面如树皮,形容枯槁,老朽得仿佛风吹便走一般。
“不知各位道长深夜前来扰人清梦,所谓何事?”老者排众而出,咳咳顿语道。
“嘿嘿,谁人会想到世代祖居西南边疆的巫门,居然会大返异常地举族迁到西北草原荒漠之地。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巫门欠下的一笔笔血债终究是要偿还的,也是老天有眼,终于让我等找出你巫门巢穴,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又何必明知故问!”昆仑派这边一名中年道士上前一步冷哼道,脸上愤然之色尽现无疑。
此人名玄乌,如今司职昆仑长老,而其师乃是上代昆仑大长老。但上代大长老却在上次战斗中被巫门高手奎原子所杀,所以玄乌对巫门却有刻骨之恨。
“巫门与我昆仑之仇不共戴天,阁下又何必如此做作?数十年前的那场修士之战,若没有你巫门参和,我中原道门又何以会虽胜犹败,惨烈如斯。于公于私,巫门都难逃天理。”玄玉真人排众而出,沉稳气定地说道。其人也是一代宗师,学究古今,言辞犀利至极。
“哈哈哈哈,我巫族蚩尤先祖便是居于西北之地,当年若非你道门相压我等又何以会迁族千里,蜗居于那西南边陲。此番我等不过是落叶归根,重返先祖兴盛之地,反倒让尔等说成是逃命躲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巫门自秦之后就分两脉,一脉久处海外,你所说巫门与昆仑之仇便是他们所为,与我中原一脉何干?修士大战之时我中原巫门尚有弟子化装为道门中人前去助阵,其后更是不幸身陨,你们如今居然血口喷人,污蔑我等!岂不让亡魂忠烈不得安宁!”树皮老者悲痛阵言,语气渐说渐厉,最后一句更是大声质问。
那一刻,但见他双目精芒四射,坦荡如沧桑草原,锋芒如炎炎烈日,直令众人不敢直视。望着那正气凛然的孤傲身影,昆仑众人竟一时禁声,产生了错怪人的错觉。
“哼,你这纯是自家托词,所谓自秦分为两脉,谁又不知天下巫门是一家,你们久隐中原又何尝不可能是潜伏内应!你说有弟子化装助我道门,又有何人做证?谁知你是否于我道门身后暗箭伤人?”玄乌见己方气势受挫,连忙气定神闲地开口道。他也颇有舌辨之能,每一语都似是而非,让众人又一时难分真假。
“你!”老者一时怒气攻心,双目喷火直瞪着他,枯枝般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胡说八道,当年我们大长老的儿子就是去帮你们才不幸牺牲的,你们居然反咬一口,简直卑鄙无耻!”巫族十余壮汉中一人突然上前怒不可遏地骂道,但见此人浓眉虎目,身形矮壮却剽悍非常。这倒让隐在一边的那一刀微微一征,因为此人身形赫然就是自己跟踪之人!
“你们大长老儿子?他所化装的人叫什么名字?可有人认识?”玄玉真人闻言摆手制止了想反驳的玄乌,疑声问道。
因为他此时也隐隐地回想起自己曾读过的一些道门典故,其中就曾言巫门于先秦时已分两脉。但可惜的是本门的典籍多为期无忧所毁,其中语焉不详之极,如今再听他一言,已然心生疑惑,不免要问清楚再动手,毕竟他昆仑终是道门正统,不比魔门好杀。
“大长老儿子曾化名为吴仁,自称僵尸门掌门!”巫族壮汉傲然大声说道。他却未见前面的大长老已然双目微合,眼角间隐有湿意。
“吴仁!”昆仑众人一听立时便大惊。他们也曾听前任掌教青田真人言及当年战事,曾经极力夸赞一名叫吴仁的僵尸道长。这吴仁予人印象却是言语极稀,行止生滞,举动僵化,但身如精钢,刀剑不入,几可媲美巫族妖身,单其一人就杀却三名血族高手和一名海外巫族高手!
而且他还带着一具千年古尸,将外族修士杀得胆战心惊,被数名西方教廷的红衣主教围攻不能脱身后,最终以精血自暴更拉得两名红衣主教陪葬!
“莫非我等弄错了?”玄玉与玄乌疑惑相视,想起上任掌教言及吴仁时的推崇之意,心中起了疑心大起。而且当年大战生还者廖廖可数,这吴仁之事若非当事人如何知晓?
“谁人会想到世代祖居西南边疆的巫门,居然会大返异常地举族迁到西北草原荒漠之地。嘿嘿,你们能找上来,这并非什么狗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是本座有眼!”突然一阵飘渺的声音远远传来,其音若有若无飘忽不定,却清晰地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而更怪异便是,赫然说的就是玄乌刚刚的开场白,只是却改了结尾!
“谁?”玄玉真人与巫族大长老同时大骇,自己等人一言一行居然被人偷听得一清二楚!而玄玉真人心中却更多了重重疑惑,巫门居所这么隐蔽,自己等人能找到巫门中人,确实是有人相告!难道真是此人?那他此时突然出现,有何目的?
忽见凹谷另一端的天际一片乌云突起,翻涌诡异,森森寒寒,刹那间就飘至对峙的两拨人旁边。“嗖”地一声猛然从乌云上降下一十一人,每人都是长相各异,丑恶至极,却一个个面容呆滞形若死人。唯首领一人却是一身白衣秀士装扮,长得清秀非常,手中更赫然拿着一把风liu扇!
众人落下之后,头顶乌云立时消失无踪,化成一座三寸大小的乌金莲台收摄于白衣秀士手上,却见白衣秀士神态悠然地环目四顾,将众人神情一一看入眼中之后才施施然地问道:“祈勒大长老何以舍弃养生之术,竟致落迫如斯?本座前来时,无忧尊者尚且让本座向长老代为问候!”
“范逍,我中原一脉与你扶桑一脉已然断绝来住,如今你此来何意?我等行踪可是你故意将泄露出来的?你是何居心!”枯脸老者,亦即祈勒大长老早已对前来一行人怒目而视,闻言厉声问道。
一见来人竟然是海外巫族尊者座下最得意的幕僚范逍,他便知晓事关重大了。当年期无忧一统海外巫族之后,也曾派此人潜入中原寻找中原巫族一脉,就与他们接触过,并要求他们将巫门合一,共尊期无忧。
祈勒却不屑他们竟然与外族狼狈为奸,向同胞大举屠刀,自然严词拒绝。而当时期无忧忙于准备修士大战,也一时无暇顾及此事。但如今再派范逍前来,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今日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而且,他还有一个疑问,中原巫族迁移之地,只有同是巫族中人才会凭借血脉间的玄奥联系找得到。那范逍为何引故意引昆仑派的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