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那一刀悠然坐在一条小河边,脸上吹着干冽的北风,望着几近干枯流水,楞楞地发出了一声感慨,半响才反应过来,不由在心底嘲笑着自己居然还有做哲人的潜质。
神风会似乎因为碰了个大钉子,在没有摸清那一刀底细之前不敢再妄动了。而家里有小星坐镇,也消除了许多威胁,一连几天下来,除了拍摄之外,所以那一刀也真正地有了清闲的时间。
也许是前些时日抓紧每一分钟调息养神的原因,最近虽然没有这般拼命,但他已然养成了静静地一人沉思的习惯。没有自己的戏份时,他时常便会独自一人坐在草地上发呆,或是参悟着天星宗的诸般道法,或是思索着近来的种种奇遇。
当初自己只是一心想着在江湖上出人头地,却不曾想人生的际遇竟然如此奇特,一道意外的闪电就让那天真的梦想灰飞烟灭了。我人在江湖上,可江湖却没有关于我的传说,那一刀每每想及这句台词时心中就有些苦笑。
修道、巫族、神仙、星兽、监天使……一连串的事情令他有些目不暇接。随着自己眼界的拓宽,恍惚间那种命运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修道的目的是什么呢?注目着脚下一株株半枯的野草,他有时曾想。虽然没人教导他修道,但从天星宗的典籍中他也知道,修行者所追求的不外乎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换个说法也即是修炼得到强大的力量与长久的生命,并掌握自己的命运!
然而,命运却是如此的飘渺而难以捉摸!就如脚下的这株野草,也许它能安度晚年,也许明天它就会被牛羊吞入腹中,也许它下一秒就会被自己一把拔出来。难道这就是弱者的命运吗?
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呢?是否也如这株小草那般脆弱?有人吃饭咽死,有人一交摔死,有人被人撞死……世界上稀奇古怪的死亡方法说明,有时人的生命与脚下的蚂蚁一般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那修行者就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了吗?单是修行者相互间的争斗,就曾经让无数自命不凡的高人们含恨九泉,即使是如今,修行界的暗地汹涌也让许多苦修百十年的高手一朝丧命。而且,地球上修行者们引以为傲的力量与火山海啸之类的天地之威相比,与那些神秘的监天使相比,又是如何的弱小啊!
凝望天际的一丝白云,他有时也在心悸:修道者毕生追求的仙界是否就在天云的彼端?此时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们是否也正在兴致勃勃地观察着他们脚下的这群蝼蚁?那他们对这些蚂蚁的态度是视为可随意践踏的草芥,还是不屑一顾的虫子?……
“小刀,干嘛呢?又在装酷啦?给谁看呢!”张青猝然一掌拍在他肩上,将那一刀从神游在惊醒过来,就听见他酸溜溜地说道。原来,这些天,那一刀一反常态地没事就扮深沉,着实引起了不少女演员的好奇心,所以张青才会有吃葡萄的心理。
“哦,没事,我在想事情呢。”那一刀从思索中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想要超脱普通生命的轮回,只有掌握更强大的实力!那一刀微微冷笑,以此结束了自己的幻想,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他心中更加坚定了力量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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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如流水一般飞逝着,外景的拍摄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搞定了。因为影片杀青之后,剩下的后期制作就与演员没有关系了,所以剧组齐齐在呼伦贝尔的一座五星级酒店内举行了杀青仪式。由于是低调行事,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记者前来,倒让众人着实尽兴了一把。
散伙后就是各奔东西了,那一刀一刚回到房间,就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赫然就是祈秦!
“嘿嘿,小刀,这样叫没关系吧?我已经等你很久了。”祈秦一见那一刀回来,连忙热情地上来拉着他的手神秘地说道,也不知他是如何摸上这间酒店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哦,祈勒长老还好吗?”那一刀惊讶至极,不知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嘿嘿,还记得上次长老跟你说的玄蜂的事吗?我最近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所以没时间来找你。不过,我前两天发现了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现象,想带你去见识见识。”祈秦一脸神秘地对那一刀道。
“玄蜂?是什么现象?你不怕危险吗?”那一刀闻言砰然心动,当初听祈勒长老说起这世间还有这等怪异的狂蜂,心中的好奇就如猫抓一般一直在折磨着自己,但一想及玄蜂那恐怖的攻击力,不由一阵头皮发麻地问道。
“呃,那个,呵呵,我用的是这个。”祈秦闻言得意洋洋地从身后掏出一个两个望远镜来,看那型号似乎还是军用型的,耍宝似地向他介绍道,“现在是科技时代,当然要追赶潮流啦。这个,俄罗斯yukon红外线望远镜,晚上用,五百米内玄蜂的翅膀都清晰可见;这个国产的极品军用7*50,白天用,两千米内包你满意。”
“你从哪弄来的?”那一刀见他笑得猥琐,好奇地问道。
“呃,借的、借的。”祈秦尴尬地笑道,因为这个借并不是普通的借,而且他自借了之后一连七天都被附着其中的“怨念”害得直打喷嚏。
“去不去?我可跟你说,那场面绝对的惊心动魄,绝对的千载难逢,包你看了之后…还想再看!”祈秦见他有些意动,于是在一旁推波助澜地蛊惑着,可惜最终发现自己的汉语水平太低了,连三个成语都凑不上来。
“好吧,我跟你去看看。”那一刀终究抵不住好奇的诱惑,一口答应道。随即找来谢萧,吩咐他帮忙打打掩护之后就跟着祈秦出去了。
祈秦带着那一刀打车出了市区之后,两人就放开了步伐在广阔的草原上飞驰起来。祈秦此时也那一刀的修为似乎比自己高了许多,所以毫无顾忌地使出了全力,就见两道暗淡的人影如一阵风般穿梭于草原中。
那一刀越跟越是惊心,两人这一番全力施为,速度可比跑车了,可一连飞奔了几个小时也不见他有停身之意。祈秦对脚下的路了如指掌,两人不仅穿越了一片被白雪覆盖的大兴安岭的森林区,脚下也赫然变成了荒漠之地,有时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越过了国境线!
一路上,祈秦总是以保密为由,并不对那一刀说什么。两人从晚上十一点足足狂奔到了凌晨三四点,才见祈秦慢慢地停下了身形,转身神秘地向那一刀打了个小心的手势。也许是被祈勒长老吓着了,就见他猫着腰,仿佛做贼般轻灵地向前小心翼翼地小跑着,脚下如灵狐般不发一声。
那一刀心知目的地已然到达,看着他这般小心,不免暗自好笑。但想及这玄蜂的恐怖也头皮发麻,于是也收敛着身上的气息悄然向前潜去,神识却已然早一步朝四周探查而出。
眼前是一片奇特的荒漠,四周光秃秃地不见一丝绿色,脚下黑褐色的荒原上碎石遍地,却不见一块碎石能超过拳头大。远远地传来一阵阵“呜呜”的怪啸声,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越走越近时,耳中的怪啸声也越来越清晰,仿佛是无数蜜蜂狂乱飞舞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扩大了数倍一般,直直地钻入那一刀耳中,撩拨着他的心神。
“呜呜……嗡嗡……”声音的分贝越来越强,更怪异的却是这杂乱的声音竟然令那一刀坚定的心神渐渐地起了烦燥之意,他的心跳也仿佛在随着这一阵阵强劲的啸声嘭嘭地直欲冲出胸腔来!
“呼……”那一刀不由深吸一口气,闭目调息了半响,才以强悍的精神修为强行将心中的烦闷压抑下来,燥动的真气也渐渐地归于平静。
“啊!”但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勉强恢复平静的心灵突突地狂跳起来,脑中更是一片惊诧与骇然,一声惊呼还未出口就被祈秦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