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的这些事情,曹端不是没有看到,但他现在却并不怎么关心,他如今正面临着人生的一场大事:小登科!而且一次就要迎娶两位在汴京城内大名鼎鼎的美人儿。
明日就是太后懿旨中所定的亲迎之日,曹府的戒备一下子森严起来,赵佶亲自命皇城司派了保护曹府的安全,再加上曹家本身的护卫力量,现在的曹府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在云满的安排下,请柬已经了下去,一切就准备明日亲迎两位新娘过来了。不过,曹家的两位老人却并不会来参加这次婚礼,因为按照曹端和他们的事前约定,这次在汴京的婚礼只是一个过度仪式而已,真正的婚礼还要到了老家才能举行。以曹家的财力和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到时候一场热闹必然不下于明日。
自从三国蹴鞠赛结束之后,曹端就失去了人身自由,出入必有至少四名随扈在旁边跟着,以免旁边呼入起来的粉丝占了他的便宜,又或者被刺客找到了泄大宋人志气的机会。这种日子三五天还好,时间一长,曹端就受不了了,心里象猫爪一样,老想跑出去透一透新鲜空气。象这种囚禁一般的日子,对于他这种性格的人来说,真是太难受了。
今天,当全府的人都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曹端终于觅得了一个溜出去的良机,便毫不犹豫地从后花园爬墙跑了出来。
出来之前,他还是略微华了一下妆的。这时候资讯没有后世达,即使是很出名的人,也并不是那么好认的。不过曹端却是经常上报纸的人物,虽然通过走后门,他关照过让《东京日报》尽量少登载他的“玉照”,但是在读者们的强烈要求下,偶尔登上一两张也是必然的。虽然这时候的画像乃是人工的,并不会像相片那样那样清晰,但小心为上还是没有错的。
好久没有这么自由地走在人群之中,曹端心头欣慰已极,不时看看这个店铺,瞧瞧那个摊位,他的兴致完全被平日里觉得无比寻常的事物所勾起,逛起来居然是兴味盎然,完全没有了当初诳街的时候那种要命的感觉。
这时候,曹端来到一个卖瓷餐具的小贩面前,拿起一个小茶壶,随口问道:“这个怎么卖?”
那小商贩眼睛咕噜一转,见曹端一身华贵衣着,知道此人身上资财不菲。这种人买东西并不依据自己的需要,而是纯粹依据自己的喜好的。
当下,那小商贩满脸堆笑地说道:“难得官人看着上眼,就随便赏小人两百文,拿走就是!”
曹端面色一肃百文!我说兄弟,你不会是兼职梁山上当好汉的吧?”
小商贩一头雾水:“官人这话何意?”
曹端这才想起来这时代恐怕不会再有什么梁山好汉了,忙改口道:“我问你,这茶壶既非古物,又非官窑所出,外表也算不得华贵,如何就要卖两百文哪?你这厮,是不是看官人我好欺,故意消遣我来着?”
小商贩脸色一变,忙苦着脸轻声说道:“官人小点声,别囔囔。您要是觉着这价钱不合适,可以直说,何必――”
曹端现在就是享受这种讨价还价的过程,对于结果并不在意,他见这小商贩并没有跳出来和自己狠狠理论一番,反有些一触即溃的意思,心下更是不满,便大声说道:“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倒像是官人我欺压你这良善一般――”
忽地,曹端心头一紧,多次面临生死考验练就的危机感让他瞬间就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
当下,他毫不犹豫地大喝一声,身子向旁边飞去,顺手把那个茶壶向后掷去。他这几个动作看似毫无关联,却是危机之下的最好决策。大喊一声就是为了引起注意,造成混乱,一旦四处的人现当街杀人,必然四下逃窜,这样对于曹端来说也是一种掩护。而扔出茶壶虽然不大可能击中刺客,但至少还是能对刺客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干扰的。而他一旦争取到这片刻时间,对方再想对他不利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果然,那刺客见茶壶飞到,侧身避了一下。而此时四处已经出了“杀人了!”“快跑啊!”之类的惊惶呼声,那些小商贩们顾不得自己的货物,拔腿四处乱跑起来。
曹端跌落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就感觉剑光一闪,刺客手中的剑已经刺到。曹端就地一个打滚,再次避过这狠辣的一剑,身子已经停在了另外一个卖小食的摊位面前。
曹端不等那刺客再次袭到,身子爬了起来,操起一一勺花生劈头盖脸就向那此刻泼了过去。那刺客本待继续挥剑上前,没有想到眼前忽然下起了一阵“花生雨”,迟疑一下,他知道错过了刺杀的最佳时机。
那刺客一击不中,毫不迟疑,立即转头向后奔去。就在此时,曹端眼前人影再闪,一个俏丽的身子忽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曹端一看是马六娘,心神大定。
马六娘俏脸一寒,说道:“我去杀了他!”
曹端从外边一把拉住他,说道:“不用去了,反正他最终还是逃不过一死的!”
马六娘一愕,怔怔地望向曹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曹端却并不解释,只是轻轻抓起马六娘的玉手说道:“又让你担惊受怕了,真是抱歉!”
马六娘横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就好!这几天,我看你这难受的样子,心里也替你难过。刚才你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跟得远一点,给你一点空间,没有想到却出了这种事情。看来啊,下次我还是要紧跟着你,一刻也不能放松。天知道象杨戬这种心怀不轨的人这街上还有多少!以后啊,我可不管你自由不自由的了,出门了就要带上我!”
原来,方才那刺客并没有掩面,马六娘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原来端王府总管杨戬。
曹端却笑道:“嘿嘿,没有想到我一个大男人终究还是要托庇于一个女子啊!算了,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我想这几天我是不会再单独出门了,我们要和我的一位朋友算点总账!算完这笔帐,我们就该回老家放松一番。到时候,不管是朝廷内部的争斗还是和各国的战争就都不再和我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