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怀孕了?!”
庞寒闻听此言头上像是重重被铁锤砸了一下,吓得喊了出来,又怕别人听见,忙捂住嘴,小声道:“这是真的吗?这件事郎中会不会泄露出去?”
龚蕊道:“郎中是我托鞋店掌柜王婆找来的,专门看过不少夫人小姐的私病,我还多给了银两,相信不会有人知道此事。”
庞寒苦着脸道:“奇怪啊,我们一直很小心的,怎么会出了事?难道是那晚走的深了一些?又或许这孩子是师父的……”
龚蕊把眼一瞪,道:“你说什么,想赖账是不是,庞万春为了应付李松,三个月都没有和我做那事,这个孩子的父亲当然是你。”
庞寒道:“我不是赖账,只是说出一种可能性而已,既然孩子不是师父的,那就是我的,我当然要承认,只是现在咱们该如何应对这件事呢?不如咱们一起私奔吧?”
龚蕊道:“私奔?能奔到哪去?庞万春势力那么大,咱们的事情如果被他查知,通告江湖各处,天地之大哪还有容身之处?私奔是绝对不可行的。”
庞寒道:“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打掉孩子吧,这是我们的骨肉啊,绝不能那么做。”
龚蕊想了想,道:“为今之计,只能尽量隐瞒了,我这几天试着和他行房,再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庞寒道:“可是时间差了三个月,到时候孩子早早生出来,如何向师父解释?”
龚蕊摇摇头道:“我也不知该如何做,先走一步说一步吧,我还要找王婆去商量一下。”
庞寒见左右无人,将龚蕊搂在怀里,道:“无论如何,师娘记住寒儿永远陪在你身边,不管事情最后生到什么地步,生也罢死也罢,我们这辈子是不能分开的了。”
龚蕊咬了咬朱唇,两行清泪流了下来,道:“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快去大厅吧,别让庞万春看出破绽。”
庞寒抚摸着她的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便转身回到大厅。
此刻,大厅中的形势已经非常明显,葛南鲁华倪辉三人已经非常被动,虽然对手也使用雷霆剑法,但双方剑诀不同,威力自非同日而语,三十招过后,噗噗噗,三人齐刷刷中剑倒地,全场大哗,要知这些年来江湖中来武都派挑衅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没有人能在武都派门下走过数招,葛南鲁华倪辉均是庞万春最得意的门生弟子,雷霆剑法运用的出神入化,连庞万春也赞不绝口,但是竟然这样不堪一击,实在出乎众人意料。
李松笑道:“看来庞兄弟对弟子疏于管教啊,这样三脚猫的功夫,若是落在我的手里,定然将他们罚出门墙,不能再以武都派弟子自居。”
庞万春脸色十分难看,道:“手下败将焉敢言勇,二十年前你是输在我的剑下,如今你的下场亦一样!”
李松腾地一声站起,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领教庞兄弟的高招。”
忽然,有人喝道:“杀鸡焉用牛刀,师父,徒儿替您接下这单买卖。”
众人齐回头看去,均是一惊,原来出此言的居然是派中地位最低的弟子庞寒。
庞万春看了一眼庞寒,道:“你不要命了么,还不退回去。”
李松却哈哈一笑,道:“难得武都派还有如此血性的弟子,来吧,我今天很有兴致,愿意陪这个小孩子玩几招。”
庞万春无奈摇着头,道:“既然如此,庞寒你就陪这位李前辈过几招,注意点到为止!”他把这句‘点到为止’故意说的很重,目的就是要李松手下留情。
李松洒然一笑,道:“庞兄弟放心,我还不至于拿这个小孩子出气。”背后猛一加力,身后长剑仓地一声从鞘中飞出,轻轻落在手中。
庞万春眼神一亮,叫了一声好,道:“这招以气御剑练得不错嘛!”
李松笑道:“承客气,这些年我可是没耽误工夫,也没时间娶个小娘子回来玩。”
庞万春知道他是在揶揄自己老夫少妻,嘴里冷哼几声,也没搭这个茬。
庞寒要来参加这场比试有自己的打算,他心想:“如果能拼下这场比试,替武都派担了这场危机,就算与师娘的事情败露,想必师父也不会再难为师娘了,自己这条烂命就算搭在这里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李松轻松用剑尖指地,向着庞寒道:“小兄弟,我是多年练剑的行家,倘若真的有什么意外,你可不要见怪。”
庞寒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当下慨然道:“前辈尽管出招,在下生死无需阁下担心!”
李松眼神一亮,赞道:“有骨气,你是我在武都派唯一佩服的人!”庞万春脸色很难看,心说:“你小子这不明摆着说我们武都派没人了么!”
庞寒拔出长剑,摆了个起式,道:“请前辈出招。”
李松道:“既然你尊称我一声前辈,我当然不能亏待你,这样吧,我让你十招,十招之内绝不还手,十招之后再来攻击你如何?”
庞寒道:“如此多谢了,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剑尖挽了一个剑花,喝道:“请注意,第一式雷霆万钧来了!”
众人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比武之时,均是见招拆招,哪有这样明晃晃叫出自己所出何招的,这样岂不是自投罗网么,但是当庞寒这一式雷霆万钧使出来,不光是武都派众弟子,连同庞万春和李松俱是大吃一惊,这雷霆万钧在庞寒的手里居然有不一样的威力,剑招中的变化十分诡异,剑光缭绕将李松困在其中。
李松原本托大,不将此人放在眼里,哪知刚一交手便暗自后悔太过大意,这少年分明天纵奇才,雷霆剑法在他使来,居然声雷阵阵,吓得李松不敢怠慢,每一接招变得小心翼翼,却更加增长了庞寒的信心,但见剑光闪烁,犹如无数灵蛇上下飞舞,又似海里蛟龙翻腾搅跃,将个李松搞得应接不暇。
李松好不容易低接高挡过了十招,终于可以攻击了,这才大叫一声,剑芒斗涨,开始使出杀招。正是雷霆剑法第七式风掣雷行,长剑形如一道闪电,夹杂着风雷之声,向庞寒迅疾而来,庞寒毫不怠慢,用一式雷厉风行,长剑挽了七八个剑花,形成一条剑光闪烁的光网,竟将李松围在当中,风掣雷行的杀招均被消弭于无形之间。
李松暗想:“本来苦练二十年剑法,就想在今天一雪前耻,哪知被一个后生小子搞得狼狈不堪,也罢,对他也不必藏着掖着了,该用绝招了。”当下大吼一声,第十式雷霆之怒业已出手,剑芒形成了几道巨大的霹雳,分向庞寒上中下三个部位形成致命攻击。
庞万春喝道:“对一个后生用此杀招,李兄不觉得羞耻么?!”
李松只顾着杀掉庞寒,根本当庞万春的喊声如耳旁风,剑芒更涨了几分,庞寒却微微一笑,长剑一抖,居然也用了同一式雷霆之怒,然而却是不同的效果,剑光如同芒刺一般,在几道巨大霹雳之间见缝插针,也向李松袭来,大厅之中光华夺目,雷声阵阵,闪的众人睁不开眼睛,功力差的人竟然捂住了耳朵,但听得轰隆隆数声巨响过后,光芒渐渐熄灭,庞寒头上显出一条血线,显然额头被划了一剑。
李松的弟子刚要欢呼,然而李松却一挥手,示意弟子们住口,他来到庞寒面前,惊喜道:“你是跟谁学的剑法?我敢肯定这不是庞万春能教出来的!”
庞寒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李松笑着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武都派后继有人啦,哎,我为什么没有你这样的弟子!”耸立的身影缓缓倒了下去,原来致命一剑刺在了他的心窝,三名弟子赶了上来,却救不活了。
庞寒垂致歉道:“都怪我学艺不精,杀招用出来便收不住了,否则李前辈也不用丧命。”
有两个人想要拼命,一人制止道:“技不如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咱们还是赶紧将师父安葬吧,以后再来报仇不晚!”三人只好含恨将李松的尸带了回去。
大厅如死一般沉寂,众人各怀心思,却都不说话,庞万春打破了寂寞,道:“寒儿,你跟我到后面来。”
来到后厅,庞万春喝了一口茶水,问道:“你的剑法是跟谁学的?”
庞寒低头道:“就是跟师父您啊。”
啪地一声脆响,庞万春把茶碗扔在地上,道:“胡说八道,我只给你演示过一次雷霆剑法,光有剑招没有剑诀,你学个屁!快跟我说,那剑诀到底是跟谁学的?”
庞寒心说,“绝对不能告知师父那个山洞所在,否则与师娘的事情就会败露!”当下只好胡诌道:“一个月前,我在后山练剑的时候,碰到一个白胡子老头,他说我的剑法太差,所以传授了几招剑诀给我。”
庞万春嗯了一声,若有所思,暗道:“莫非这是霹雳剑黄峰师叔故意传授与他?”
庞万春沉思片刻,道:“寒儿,你可以下山了。”
庞寒疑惑道:“师父,您说的意思是……”
庞万春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就是武都派掌门弟子,现去江湖游历五年,再回来接任武都派掌门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