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粥，咸萝卜条，师徒两人和小花坐在屋里的小桌上很香。
张老实换了一身棉裤，闺女大了有些事不好再让做，而尿湿的棉裤必须要拆开浆洗一下才能除掉味道，可张老实的老伴死得早，虽说张老实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张小花拉扯大，可对于针线活来说，还是一窍不通。无奈之下，张老实只好把尿湿的棉裤烤在炉子旁边，于是屋里就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金羽早就闻到了味道，可张老实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师傅，不敢说。
张老实也闻到了，一张老脸红扑扑的，没了平时的絮叨，只顾得把碗里的粥喝的呼噜声响。
而坐在金羽对面的小花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不住翼动着，偶尔夹根萝卜条的时候才极快地用视线扫一下金羽，随即赶快地低下头，红红的小嘴轻轻地咬一口，再继续喝粥。看得出来，张小花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边，而在金羽身上！
看来，自己是要离开了！
金羽几次都成功扑捉到小花看向自己的眼神，那清澈的眼眸里已经不是昔日的羞怯，而变成了胆怯，躲避，迷茫，和恐惧！
这个单纯的如白纸一样的农家女孩已经从几天前生的事彻底改变了对金羽的看法！纵使黑婉玉机智多变巧舌如簧，但事实是张小花亲历，根本不可能让她忘记！
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早晨吃晚饭开始做工，中午的时候帮张老实把几个客人定制好的木桶送出去。冬天的白天特别短，一晃，天黑了。
金羽坐在自己的小屋里，并没有点灯。屋里漆黑一片，手里拿着一块粗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闪着寒光的军刺。
窗棂外反射进来的光线很清晰地照射出军刺上的污痕，金羽随手取个竹签顶着布条，仔细地把军刺血槽里的污痕拭去。
擦拭完毕后，金羽满意地举到眼前看了看，这柄从自己年代带来的伙计，虽然杀了不知有多少鬼子，依然寒光四射，没有半点卷刃痕迹。
小心地插进小腿上特制的刀鞘里，整理了一下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不妥之外。金羽站起身轻舒了口气，打开门悄悄走了出去。
回头看看北屋早已漆黑没了灯光的张老实和张小花卧室，金羽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想大门口走去。
“小五哥！”
刚伸手打开院子大门，金羽还未来得及推开，张小花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
身后，一身白色内衣的张小花就那么俏生生的站在院子里，在周围房顶的积雪映射下，如一朵洁白的雪莲风姿卓然。
“小花姐。”金羽低呼一声，赶紧走了过去。此时已近午夜，要是声音太大吵醒了张老实，再让他看到自己这身夜行衣的打扮，那可就糟了。
张小花只穿了一身内衣，虽说是纯棉制成，可金羽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傻姑娘肯定是起夜的时候现了自己，除了身上的这身内衣外，根本再没任何御寒的衣服！
“小花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起来了？赶紧回屋吧，别冻着了，快回去。”金羽知道，张小花看到自己这身衣服肯定猜到了自己是要出去的，可既然已经打算离开，金羽也不想再过多解释什么。再者说，这么单纯的女孩为自己已经承担了过多的秘密，要是再让她知道一些，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就让自己成为她记忆里的一个过客吧！
张小花就那么俏生生地垂着手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乌黑的辫因为睡觉的缘故已经散开，就那么很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那双清澈乌亮的眼眸带着丝丝哀怨，良久也缓缓开口：“小五哥，你是不是要走了？走了就不回来当俺爹的徒弟了？”
看着张小花幽怨的眼神，金羽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默默地点点头。
一阵寒风吹过，张小花披散的丝被吹的飞扬起来，此刻站在小院里宛若月宫仙子一般清新脱俗，金羽不由的看呆了。
张小花看到金羽的眼神，再单纯的女孩也能读懂其中的含意。而且这一段时间金羽以任小五的身份在这里和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一旦脱离张老实的视线，金羽就不断地给张小花讲各种笑话和故事，这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已经被金羽开启了情窦初开之门，岂会不明白金羽眼神的含意？
“俺不怕！”张小花一张脸羞得通红，粉粉嫩嫩更加明艳不可方物，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张小花咬着冻的有些白的下唇肯决绝地对金羽说道，而且那双眼神从来没有过的坚定，就那么看着金羽，丝毫么显露半点退让之色。
这一刻金羽差点就要答应了她。可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看着张小花冻的瑟瑟抖，瘦小的双肩也拢到一起，金羽的心软了，但还是摇了摇头。
“小花姐，赶紧回去吧，天太冷了。既然什么事你都知道了，你也应该清楚，我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留下来只会给你们带来灾难。一旦我的身份暴露，你们肯定会被牵连的。后果……”金羽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果根本不是你和师傅能想得到能接受的了。”
“我不怕！”张小花还是那一句话，此刻的张小花完全不再是以前那个整天乐呵呵好像给块糖就能糊弄过去的小姑娘，而像极了一个极力挽留出征丈夫的小媳妇。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小花神色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勇敢地向前迈了一小步，然后极快地握住了金羽的手，并且攥的死死的，生怕一松开金羽就马上消失了似的。
原本温润的如凝脂般的小手此刻冰凉，金羽再也不忍这么残忍地对待这个对自己这么执着的女孩，几乎在张小花没来得及惊呼出声的那一刻，金羽就紧紧地把她抱紧自己的怀里。
“小花姐，你这样让我真的走不了了！”抱着小花冰冷但嫩滑的娇躯，金羽叹息。
一开始的小花身体还没从金羽的动作中反应过来，等金羽揭开自己的衣服把她冻的冰冷的娇躯全包裹在一起的时候，张小花僵直的身体才慢慢软了下来，到最后竟然向牛皮糖一样全贴在金羽的怀里。
并且，张小花竟然无师自通地把自己的小脑袋靠在金羽的肩膀上！
柔嫩的娇乳尽尽地贴在金羽健壮的胸膛上，顿时让金羽有些意乱情迷。虽说和陈香秀在一起出了那事没做之外，两人啥事都做了，可金羽毕竟还是个处男，这么暧昧的姿势让他怎么能受得了？**顿时陡然昂扬起来。
而更让金羽受不了的是，为了能让张小花靠的自己近一点，好让她赶紧回复体温，金羽下意识地双手托着她挺翘的臀部，刚才金羽还未有什么想法，可这一会入手处传来的细腻嫩滑，和臀沟除丝丝缕缕的体温，顿时让金羽无意识地想抚摸下去。
陡然，张小花羞得红小脸贴到金羽的耳边，几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对金羽说道：“俺知道你不叫小五，可俺就喜欢这么叫你！以后也这么叫！”
“恩，”金羽脑子一片混乱，此刻正感受着张小花翘臀的嫩滑和一流的手感，那里还会听得进去她说什么。
“小五哥？”
“恩。”
“俺这么被你抱着会不会生小孩啊？”
金羽冷不丁地被张小花的话给震惊了，不由得哭笑不得：“不会的。”
“俺，俺想给你生好多小孩！跟你跟俺爹咱们仨就这么过一辈子！”
金羽听到张小花很憧憬但语气很坚决的这句话，马上没了别的心思，收回手扳着她的肩膀，爱怜地看着那张还很稚气但异常清纯的小脸，一时间，金羽现，自己的心竟然从未有过的慌乱。
过一辈子，生好多孩子。这难道是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么？
金羽的脑子彻底乱了，这个问题他一直就没有想过。自从奶奶小莲他们死后，仇恨就一直占据着他内心深处的一切。除了不断地杀戮那些日本畜生，金羽再没有其它的想法。即使是受伤在屠龙山养伤的时候，即使对陈香秀用情极深，金羽虽然想过以后抗战胜利了要和陈香秀过一辈子，但潜意识中，金羽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过客！
即使是陈香秀一脸甜蜜给他讲以后两人生活在一起土龙山会成什么样，两个人会在林州什么样，但陈香秀说这些的时候，金羽只是敷衍着，脑子里想的却是自己赶紧养好伤，下山，继续自己未完成的杀戮复仇之路。而没有真正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是啊，自己的路以后该如何走呢？金羽瞬间失去了**，即使张小花一个劲的往他怀里紧贴，可他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上面。
“小五哥，你去哪儿我不拦着你。俺听隔壁王大娘说，男人做事女人是不能管的。黑姐姐虽然不告诉俺你是谁，可俺当初早记下你叫啥了。可俺还是喜欢叫你小五哥。”
“好！”被张小花一句话弄得很是惆怅的金羽听到她说的这些话，更是心中怜惜不已，不由的抱紧了怀里的娇躯。
“小五哥，俺知道你去杀鬼子。俺以后还要跟你过一辈子呢，你放心就行，就是俺爹问俺，俺也不说。还有啊，俺姑家就是被那些鬼子给祸害了。那些挨千刀都被宰了才解恨呢。”
张小花不住地在金羽怀里絮絮叨叨的说话，虽然站在腊月午夜的寒风中，这个单纯的姑娘竟然完全忘记了寒冷，完全忘记了此刻他的老爹正在屋里睡觉呢。也完全忘记了，少女的羞涩！
“小五哥，你今晚上杀鬼子还带着枪呢？俺见那些鬼子的枪不都是别在腰里么？你的咋放在这里啊？”
正大脑一片混乱的金羽冷不丁地感觉到自己的小金羽被一双柔滑的小手抓个正着，并且接着还拽了一下！
嗡的一下，金羽大脑顿时一片空白，险些呻吟出声。
这傻妮子竟然连这都不知道？！
金羽赶紧拨开张小花的手，一张脸红的紫，结结巴巴地掩饰道：“别，别动，小，小心走火。”
“哦”
张小花听话地松开小手，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甜蜜地笑着看着金羽。金羽刚想说什么，冷不防张小花踮起脚极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小五哥，你赶紧走吧，俺等你回来！你可一定要回来！”
“我……”
金羽张张嘴，狠着心想要拒绝，他虽然一时心软抱住了张小花，可金羽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傻姑娘究竟是何时喜欢上自己的！不说两人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就是没有差异两人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一则是，金羽自由散漫惯了，前世本来就是个混混，对感情的事一知半解不说，更别谈让他老老实实的做个一辈子平凡的手艺匠人了！
再者，如果要是让陈香秀那个小辣椒知道了，金羽能过得了那一关？陈香秀几乎等于是金羽的师傅，到时候不非把他活剥了不可！
可看着这张粉嫩白皙的小脸，金羽实在不忍开口，嗫嚅了许久，终究被张小花那双期待不已的眼眸打败了！
“好。”
“好冷啊，小五哥，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
听张小花的口气好像小媳妇殷切期盼出工的丈夫一样，金羽心里不由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
“恩，小花姐，你不担心我有啥危险啊？”
“才不会！”张小花坚定的说。
“为什么？”
“俺相中的男人不会差的！”
金羽哑口无言，冲着张小花摆摆手，转身走出大门。
站在大门口看着清冷的大街，金羽轻舒了口气，如果自己心软了再回来的话，这算不算劈腿？
金羽没有来得及想清楚，耳边就听到一阵很轻微但异常清晰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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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事情比较多，就一章了。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