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燕不等杨飞出手,使出家传天阳掌法,“啪啪”两声将之格住,娇喝道:“什么人,竟敢偷袭暗算本姑娘?”
那人哈哈笑道:“这也叫偷袭暗算,小姑娘,你到底有没见过真正的偷袭暗算?”
南宫燕生平最见不得别人叫她小姑娘,不由俏脸涨得通红辩驳道:“我可不是什么小姑娘?”
“好了,好了!”杨飞出来打圆场道:“小燕子,你现在是大人,不是小姑娘,这位前辈,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叫我前辈?”那人缓缓自黑暗之中行出,瞧其模样,最多不过三十,颇为英俊的脸廓满是诡笑道:“我很老么?”
“不老,不老?”杨飞连连赔笑,心道这些世外高人难道都喜欢装神弄鬼,上次在牢房碰到一个韩先生,住在牢房中专死人财,却不知这家伙住在牢房中又是为什么?
那人锐利的目光在杨飞二人身上上下游戈,好似二人是他的宠物,口中犹自喃喃自语道:“游捕头这次弄来的货色倒不错,武功也好,还是一对。”
南宫燕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娇喝道:“你在那说些什么?”
杨飞心觉不妙,那捕头既存心跟自己过不去,眼前之人跟他自然是一伙,自己这次决计没有上次那般好运气,可以化险为夷,还平白无故的得了一套归云剑法。
那人笑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在这里干什么吗?”见二人不约而同点点头,方道:“我做的事乃亘古至理的至理,我正在做一个实验?”
“实验?”杨飞呆了一呆,反问道:“什么实验?”
南宫燕依偎在杨飞身畔,冷哼道:“我们又不是你的实验品?”
那人目光陡寒道:“所有送到这个监牢中的囚犯都是我的实验品,你们当然也不例外。”
南宫燕道:“我们是被那个臭捕头骗进来的,又不是什么囚犯?你别搞错人了,识相的,快放我们出去,要是被我奶奶知道了,要你们好看。”
杨飞闻得此言,心中苦笑:小燕子,我们现在是别人的囚犯,你不说你是南宫世家的宝贝还好,说了别人怕得罪南宫世家,说不得要杀人灭口,不留活口,连老子一起遭秧。
那人嘿嘿笑道:“小姑娘,你奶奶是什么人?说出来听听,看我怕不怕!”
南宫燕傲然道:“我是南宫世家的,你说我奶奶是谁?”
“南宫世家!”那人讶然道:“这么说你是南宫世家的小公主南宫燕了!”
南宫燕瞪大美目,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这回还是第一次出来闯荡江湖,以前亦从未见过此人,为何他知道自己的芳名?
那人笑道:“我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小姑娘,‘不死神龙’南宫逸是你二哥对不对?”
南宫燕闻他开口一个小姑娘,闭口小姑娘,心中早恼,哼道:“是又怎么样?”
那人又道:“你知不知道你二哥跟我的交情非浅?”
南宫燕大喜道:“是真的么?既然这样,你还不快放我出去,要不然我二哥知道你把我们关在这还不责怪于你,说不得要与你断情绝交!”她见奶奶无效,索性又搬出南宫逸来。
杨飞见此人说起南宫逸时咬牙切齿,哪似有什么深交,倒象生死仇人一般,他心中暗惊,心道今日出去只怕无望,南宫逸那个败家子的仇人本来跟自己无关,说不定还可拉拢此人一起对付那败家子,可偏偏身畔跟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南宫燕,还自鸣得意的弄得别人生恐不知自己是南宫逸的宝贝妹妹。
那人冷笑道:“我当然会放你出去,不过不是现在!”
杨飞心道完了完了,这家伙现在不放,当然是要把我们折磨死了把自己跟南宫燕的两具腐臭尸体往南宫世家一扔,说什么我把你家的宝贝公主和姘头送回来了,那败家子见了,多半不会心痛妹妹之死,而是见没了自己这个情敌,大笑三声,再夺美人之心,而梅云清见了自己这般死相,大概也不会怎么伤心。
正在杨飞胡思乱思,自叹自哎之时,南宫燕又道:“那你想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
那人笑而不答,沉默半晌,忽道:“你们陪我做完实验,我自会放你们回去。”
南宫燕听得心中毛,大叫道:“我才不跟做什么鬼实验?”
那人道:“这只怕可由不得你,别忘了,你们现在是我的犯人。”
南宫燕道:“我说过了,我们是被那臭捕头骗进来的,可不是这里的犯人。”
那人道:“这我可管不着,被关进这里的人不是囚犯是什么?”
南宫燕冷哼道:“我们虽被关了进来,可还是自由之身,凭你的武功想擒下我们,只怕难比登天,再说我二哥要是知道了,唔!”后面当然是杨飞将她小嘴捂住。
杨飞不待南宫燕相问,便在她耳边轻声道:“小燕子,这家伙跟你二哥有仇,你不提你二哥还好,提你二哥死得更快!”
南宫燕也非笨人,细细一想,此人真的不象自己二哥的朋友,否则还不放自己出去。
那人笑道:“我的武功虽然不算好,可对付你们两个倒绰绰有余,小姑娘,你的武功不错,可刚刚破身,打了折扣,这家伙又是个绣花枕头,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他那两招三脚猫功夫还不放在我眼里。”
南宫燕被他一眼看破和杨飞之事,俏脸通红道:“你这家伙找死么?”言罢,便欲纵身攻上。
杨飞生恐与此人闹翻,另生波折,忙将南宫燕轻轻搂住,在她耳边柔声道:“小燕子,不要生气,先弄清这家伙的底再说。”
“都怪你!”南宫燕横了他一眼,却乖乖的点了点头。
杨飞这才对那人道:“你想做什么实验,说来听听!”
那人道:“人性本恶!”
杨飞愕然道:“人性本恶?”
南宫燕忍不住道:“圣人不是说过人性本善么,你这家伙偏偏说什么人性本恶。”
那人道:“若非人性本恶,天下怎会有那么多不平之事?这世上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损人利己之事数不胜数,若非人性本恶,怎会如此?这位小兄弟,你说是也不是?”
杨飞笑而不语,这家伙说得有几分道理,心中却觉这句话有个地方老大不对头,他心有此念,不觉轻轻摇了摇头。
南宫燕却不服气道:“谁损人利己了?”
那人又道:“打个比方说,有人捉了你相好,拿你相好的命来换你的命,你肯也不肯?”
南宫燕现在虽与杨飞打得火热,感情却浅,对他喜厌参半,闻得此言心道鬼才去拿命换他,想得才美,她偷偷瞧了杨飞一眼,不好明言道出,只得嗔道:“谁是他相好?”
杨飞心中却在想天下只有一人他肯用命去换,那就是梅云清。
那人微微一笑,忽道:“你们跟我来!”言罢,不知触动何处机关,这精铁牢笼石壁之后现出一个石门来,大步行了进去。
杨飞心中大奇,韩先生住在牢中,机关便布,怎么这家伙亦有样学样,也往牢房里躲,难道囚牢之中住起来很舒服么?他正自犹豫,不知天高地厚的南宫燕已奔了进去,杨飞心中苦笑,只得随行而进。
内里是间石室,壁上插着两根儿臂粗细的腊烛,将室内照着光亮之极,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两张椅子,毫无韩先生那间华室的气派,杨飞大失所望,正欲相询,后面的石门已无声无息的合了起来,杨飞“哎哟”一声,心道这下倒好,连退路都没了,被人来个瓮中捉!。
那人见二人都跟来,这才笑道:“这里简陋得很,你们不要见怪。”
“你怎么把门给关了?”南宫燕大急,在那石门边左摸右摸,想寻出机关来,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找不到。
杨飞打了个哈哈道:“哪里,哪里!”心道老子又不是来游玩享乐的,哪管他什么简陋不简陋?
那人又不知掀动何处机关,只闻得一阵消息辗动之声,石室一侧现出一排黑乎乎的小洞来,南宫燕见了,立时忘了身处险境,跑了过去,凑向洞口,瞧了半晌,忽大奇道:“那边是什么人?”
杨飞心中亦是好奇得要命,但此人是敌非友,他弄出来的东西想必不是好货,他心有此念,不觉心中一凛,对南宫燕叱道:“小燕子,瞎看什么?”
南宫燕回嗔道:“人家看看也不行么?”她虽出此言,人却乖乖的退到杨飞身后,似知现在情形特殊,不能再耍小性子。
那人微笑着对杨飞道:“你不想看看?”
杨飞冷哼道:“不想!”
那人笑道:“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言罢,便将那些小洞又合了起来。
杨飞忍不住凑到南宫燕耳边轻声问道:“小燕子,你看到些什么?”
南宫燕娇媚的横了他一眼,似在说你不许人家看,又来问我,她也学杨飞般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那边有几个很奇怪的人?”
“很奇怪的人?”杨飞呆了一呆,声音大了许多,那人亦闻得此言,笑道:“你真的不想瞧瞧?”
杨飞却不理他,以询问的目光望向南宫燕。
南宫燕得意的道:“真的很奇怪,那些人奇怪得很,有点,有点不象人。”
她此言简直有点前后矛盾,杨飞心中大奇,再也按捺不住,对那人道:“我想看看。”
那人打开机关道:“早说想看不就行了,何必装模作样,人就是这样,分明想得要命,还故作矜持。”
杨飞懒得理他,向洞口凑去,那些洞口仅有龙眼般大小,里面似乎镶着镜子,却不是中原常见的铜镜,明亮之极。上面的影像分明是间囚室,里面果真有人。
那人忽道:“你看到的是一间死囚室的情形,那是我的第一个实验品。”
杨飞见那人虽满是血渍,也有有手有脚,没什么奇怪之处,正欲喝叱南宫燕大惊小怪,囚室中人忽动了起来。
那犯人动得非常奇怪,明明是人,却四肢着地,还用鼻子在地上嗅来嗅去,那样子看起来好象是一条狗,杨飞心中泛过此念,忍不住道:“你对他干了什么?让他变得象条狗一般?”
那人嘿嘿笑道:“你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人不是象一条狗,而是他本来是一条狗。”
杨飞疑惑不解道:“他明明是个人,怎么会是一条狗?”下面之言却未道:老子的眼睛又没毛病。
那人得意的哈哈一阵大笑之后,方道:“那人被我用移魂**将魂魄与一条狗对调,故而他表里看起来是一个人,其实却是一条狗。”他说来此处,那犯人忽汪汪叫了两声,声音虽小,杨飞听得却清楚得很。
那人忽又道:“你想不想看那条表里是狗,其实是人的狗?”
※※※
不待杨飞应允,那人又不知开动何处机关,一方石壁之后又现出一间小小的暗室,暗室内果真有一条可爱之极、通体白毛的小狗,看起来不过几个月大小。
南宫燕最喜小动物,见得此景,已凑了过去,抱起那条小狗玩耍起来,她玩了半晌,觉得这小狗跟一般小狗没什么两样?便道:“就是这条狗么?”
那人笑而不答,行了过去,对着那小狗道:“你是人,不是狗对不对?”
那小狗似听懂他的话,汪汪叫了两声。
那人又道:“你被判死罪,后日问斩,是我救了你对不对?”
那小狗又汪汪叫了两声,这次还呜呜低鸣起来,似在说自己是冤枉的。
南宫燕哪还敢将这小狗抱在怀中,尖叫一声,扔到地上,躲到杨飞怀中。
那小狗被她摔落在地,却不叫喊,用那双可爱的眼睛狠狠瞪着南宫燕,似在说你干嘛摔我?
那人在小狗身上摸了两下,柔声道:“你先好好休息,过两天刑期之后我便帮你换回来。”
那小狗小脑袋点了两下,乖乖的回到那暗室内的小窝躺好。
杨飞看得头皮麻,他不得不信此人有通天之能,将将人狗魂魄互换,若此人要是让他如此,还不如让他去死。
那人关上暗室,回头对杨飞笑道:“你们觉得如何?”
杨飞干笑两声道:“阁下也太,太残忍了一些吧,那犯人要死便让他去死,阁下何苦连他的魂魄都不放过,他若这般死去,如何去见阎王?”
※※※
那人肃容道:“这世界真有神仙阎王么?”
杨飞呆了一呆,他打小便求神拜佛,也从未见过什么神仙鬼怪之类。
那人又道:“再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他,而非害他。”
杨飞奇道:“这是何缘故?”
那人道:“他本来定了死罪,后日问斩,只要一死,再无申冤之时,现在我将他的魂魄换出,待刑期一过,再找一具**与他魂魄相换,他不又变回人了,那时他又可找仇人报仇,我这么做,不是救他一命是什么?你说这不是一件天大的善事?”
杨飞一想也对,又道:“你这么做不是又害了一条性命?你图的什么?”
那人道:“我最喜欢做的便是这种损人利己的事。”
杨飞忍不住道:“此事对你毫无好处,怎能叫做损人利己?”
那人得意的笑道:“怎么能叫毫无好处,我的移魂**并非十全十美,失败次数太多,自然要多做几次实验,为自己将来打算。”
杨飞道:“难道你是想等你将死之时,再移魂换魄?”
那人颔道:“你真够聪明,能举一反三,若非我的今年未过三十,必借你的身体一用。”
一直不出声的南宫燕冷笑道:“我们死也不会借身体你的,杨飞,你说是不是?”
杨飞沉默半晌,忽道:“这么说来,只要有足够的躯体,天下之人岂非都可永生不死?”
那人道:“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可是这移魂**从古至今就我一人练成。”
杨飞狐疑道:“就你一人,那你这移魂**又学至何人?”
那人颇为得意道:“当然是我自创的,你这人如此聪明,我喜欢得很,想不想拜我为师,学我这移魂**?”
永生不死谁不想,杨飞听得怦然心动,正自犹豫间,南宫燕在他手背狠狠咬了一口,痛得杨飞哇哇大叫道:“你干什么?”
南宫燕道:“不许你跟他学什么移魂**?”
“不学,不学就是!”杨飞抚着渗出血丝的右手,心道老子学了还可以帮你移移魂,让你多活几辈子不好么?
那人哼了一声道:“我只是见你聪明之极,一时兴起收徒之念,你这么快回绝,可别后悔,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杨飞道:“不学就不学,后悔什么?我生平最不屑这些损人利己之事?”他虽然说得正经之极,心中却后悔得要命。
那人道:“你不想看看其他人么?”
“好!”杨飞点点头,依言朝第二个洞口望去,里面那人又别有不同,他瞧了半炷香的功夫,那人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面上的神情也未动得一分半毫,杨飞忍不住问道:“此人又是跟什么东西魂魄互换?”
那人道:“一株古树?”
“一株古树?”杨飞奇道:“树也有魂魄?”
那人颔道:“不错,就是牢房外那株千年古树。”顿了一顿,又道:“天生万物,大至虎豹,小至蚊蝇,还有花草,都有魂魄。”
那囚室中蚊蝇颇多,不时叮在那囚犯身上,那人仍一动不动,杨飞瞧得此景,心中暗暗佩服,心想古树毕竟是古树,连蚊虫叮咬也不不惧,要是自己还不痒得大呼小叫,心中转念,忽笑道:“你待此人到是不错,帮他换成一株千年古树,不怕突然骤死。”
那人冷笑道:“此人是我的仇家,我怎会如此助他?”
南宫燕忽也凑在帝边看得大奇,不解道:“那为何你要帮他换魂魄,让他被斩不是更好么?”
那人道:“树木跟动物不同,换后就不能换回来了,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此人弄进来,再施以移魂**,就是要让他日日风吹雨淋,每天去砍上几刀,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得比死更惨。”他说到后来之时,咬牙咧齿,目露凶光,好似那株树便在眼前,正在用刀乱砍一般。
杨飞听得心中寒,不由将南宫燕抱得更紧,忽想此人既是那败家子的仇人,将来会不会将那败家子也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若南宫逸真变成一株树,将来与梅云清在此树旁花前月下,亲亲我我,间中施施肥,浇浇树,再撒泡尿,气死那败家子,不对,不对,树怎么会被气死,那会怎么样?他愈想愈觉有趣,不觉脸上稍带笑意。
南宫燕哪知他这般念头,奇道:“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么?”杨飞怎会说自己在打她二哥主意,连忙正色道:“我哪有笑?”
南宫燕道:“可是你刚才笑得好怪。”忽思起一事,对那人娇喝道:“你这家伙是不是对他作了手脚?”
那人邪笑道:“他自己在想坏念头,怎能扯到我头上?”
南宫燕还道他在打自己的坏主意,跳将起来,拧着杨飞耳朵,大叫道:“快说,你在动什么坏念头?”
南宫燕用力极大,杨飞顿觉自己右耳快被撕掉,忙不迭哀求道:“我哪有动什么坏念头,你别听此人挑拔离间,胡说八道。”
南宫燕一想也对,松开手来,又用嘴在他右耳伤处轻轻吹气,柔声道:“我错怪你,你别怪我。”
杨飞见这娇娇女忽冷忽热,翻脸比翻书还快,又学了那毒婆娘的手段,跟她在一起,以后苦头只怕吃得不少,自己偏偏身中蛊毒,离她不得,想起以后还要与她相处,更是大为头痛。
杨飞转过念头,又往第三个洞口凑去,里面那人行走如常,有喜有怒,跟常人差之无多,便道:“这人好象没什么异常?你没用那个什么移魂**么?”
那人嘿嘿笑道:“我住在这暗无天日之地为的什么?”
南宫燕抢着问道:“那此人为何跟常人一般?”
那人道:“因为与此人移魂的也是一个人?”
杨飞愕然道:“也是人,那另外那人呢?”
那人目无表情道:“死了!”
“死了?”杨飞微微色变道:“是不是你实验失败了?”
那人叹了口气,方道:“天下最难的便是人与人之间的魂魄互换,我已试过数十次,仍难以成功,不是两人皆亡,便是尽皆痴颠,此人倒是最好的一例,活了一人。”
杨飞由此及彼,似看到自己和南宫燕的惨景,骇然道:“你不会想拿我们?”后面的话却不好立时道出。
南宫燕呆了一呆,方才思及其中之意,尖叫道:“我们才不要?”
那人道:“你真够聪明,聪明的人通常都活不久,你想知道为何么?”见杨飞神色大变,默然不语,又笑道:“聪明的人太遭人忌,故而都活不长。”呆了半晌,似在喃喃自语道:“你们二人年龄相若,又曾交合,气血相通,最适移魂换魄。”
杨飞心道此时不动手难道等着他将自己变成女子,暗暗向南宫燕使了个眼色,南宫燕倒还不笨,心领神会,娇叱一声,使出家传的大幻拳向那人攻去。
大幻拳大开大阖,极具阳刚之气,本不适女子习练,只是南宫燕自小习武,练得滚瓜烂熟,此时使出,倒也似模似样,颇具威力。
杨飞也未闲着,以指作剑,使出那招白云出岫,直袭那人胸口要害,自从他练成紫气神功第三层,尚是次正正经经与人对敌。
二人合攻之下,那人也不敢怠慢,双手十指急骤弹出,“砰砰砰”一阵气劲交击之声,数息之间已与南宫燕交了数招,间中还格住杨飞使出的那招指剑。
那人一边游斗,一边道:“你们还是乖乖听话,免得我擒下你们,施法时动点手脚,让你们吃尽苦头。”
杨飞冷哼一声,他以指代剑,使了数招,渐觉顺手,气息运转间,十指竟隐隐有此气透出,形成十道紫色气剑。
那人见了,讶然道:“紫气神功,你是华山派弟子?”
杨飞奇道:“华山派?”心中却道老子什么时候跟这娇娇女的心上人成了师兄弟了?
那人道:“紫气神功是华山派最高的内功心法,从不外传,你若非华山派弟子,怎会习此神功?”
杨飞心下疑惑,难道白向天是华山派中人,为何以前从未听过?
三人一边游斗,一边闲扯,南宫燕忽停下手来,有些喘息道:“人家不打了!打也打不过他!”
杨飞也只得停下手来,向她道:“你不打我也不打,反正倒霉的不是我一人。”
那人笑道:“你们识相最好,乖乖听话,只要实验成功了,我自会把你们再换回来。”
杨飞与南宫燕对视一眼,齐声道:“不行!”
那人道:“做自己做久了,难道不想试试做别人?那也是挺有趣的!”
杨飞道:“我才不要变得不男不女。”
南宫燕却道:“要是我变成他这副丑样,我宁可一头撞死。”
杨飞闻言心中大怒,心道老子是丑怎么了,你那云鹤哥哥很美么?看老子哪天破他的相。
那人笑道:“这个只怕由不得你们!”
杨飞听他笑得诡异,心中一惊,大声道:“小燕子,小心暗算!”他此言方毕,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只觉一阵天昏地转,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
“白向天!”梅兰别过吴云鹤,欲离开这伤心之地,行至东城门时,忽见白向天等振威镖局一干人在一帮叫花陪下星夜出,她心中一动,悄悄隐在暗处。
深更半夜,外有强敌,内有山贼,加之又闹刺客,太原守卫森严,眼下城门紧闭,一干人只能侯在城门口,等着丐帮长老元天化打通关节。
元天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那城门竟自开了,放其出行,梅兰不好混在其中,只能找了一处隐密之处,躲过巡视官兵,越墙而出。
振威镖局中人轻装简从,不扬镖旗,快步疾驰,故而行得极快,梅兰展开轻功,直追出数十里,方才赶上,远远望去,那些叫花已然散尽,同行的振威镖局中只多了一名白衣人,梅兰见那人骑术精湛,武功极高,生恐惊惊扰了他,是以不敢随得太近。
若杨飞在此,自然认得这白衣人便是明水山庄庄主明孤鸿。
梅兰远远跟着,又行出百里,到了一处小镇,天色已然拂晓,白向天方领着振威镖局一干人投了客栈,他们累了一夜,又负得有伤,故而早已疲惫不堪,倒头便睡。
明孤鸿不知何故,并未休息,向白向天告了罪,折返太原。
梅兰这百多里全靠提气飞掠,身心俱疲,便在镇外一处丛林中打坐调息。
“什么人?”梅兰虽在打坐,却不敢放松警惕,闻得外间异动,再也顾不得调息,持着飞云剑,向那处飞掠而去。
“铛”的一声轻响,两人乍合即分,借着淡淡的月光,梅兰凝神望去,只见那人一身锦衣玉袍,手持玉萧,年纪已是不小,目光满是淫邪之色,她心知此人不是什么好人,飞云剑斜指向地,厉喝道:“你是什么人?”
来人正是那个“玉萧公子”钟敏,他一向自命武功了得,今晚同雷洪去夺蝉轼剑,却大败而归,心有不甘,别过雷洪,便偷偷尾随白向天等人,到明孤鸿离去,方敢现身,却没想到有个同路中人,还是个漂亮女子,正对上胃口。
钟敏见得梅兰娇嗔,心中更是喜欢,嘿嘿笑道:“我是什么人,好妹妹你不知道么?”
梅兰懒得理他,冷哼一声,本欲离去,可被钟敏阻住去路,离开不得,不觉怒道:“你想干什么?”
钟敏自认潇洒的施了一礼道:“好妹妹,哥哥我姓钟名敏,不知妹妹可否告诉我芳名?”
梅兰瞧他一眼便觉厌恶,哪会说什么名字?但见他武功不弱,不在自己之下,不敢立时翻脸,只能冷冷道:“你我素不相识,公子还是让开!”
钟敏嘻嘻笑道:“妹妹你不告诉我名字,哥哥我就不让。”
梅兰再也按捺不住,娇叱一声,飞云剑招变“寒梅吐蕊”,直奔钟敏而去。
钟敏脸色微变道:“梅花剑法,你是梅花山庄的。”手中玉萧斜斜挥去,在万千剑影之中,在梅兰剑身上轻轻一点,将她生生震退三步。
梅兰冷哼道:“关你何事?”言罢,又挥剑上前强攻,竟全是以命搏命的招式。
钟敏武功虽较她高出一大截,也弄得手乱脚乱,再说也不能大煞风景,在美人儿身上弄出伤来,他怜香惜玉,打得畏手畏脚,竟让梅兰占尽上风。
斗得十招,钟敏身形稍滞,被梅兰飞云剑刺中左臂,平添一处小伤。
钟敏心中大怒,收起**之心,形如鬼魅的滑退丈许,忽一声大喝,白玉萧爆起一道白色光华,故技重施,将自己罩在其中。
梅兰驭剑狂攻,可飞云剑没入那光华中似如中败革,有力难思,她芳心大惊,思起一人来,惊道:“你是‘玉萧公子’钟敏。”她情知不是此人对手,便停手不攻,何况方才一番狂攻已耗去她不少内力,先拖延时间恢复力气再说。
光华缓缓淡去,钟敏现出原形,满脸邪笑道:“妹妹你总算想起哥哥我了?”
梅兰早闻此人贪花好色,却未想是这般无赖,较杨飞更甚三分,闻得此言,不由叱道:“谁是你”她言及此处,忽觉不妥,幸好收得快。
钟敏左手食指缓缓在白玉萧抚过,那白玉萧本已淡去的白色光华又渐渐泛起,他存心卖弄,当食指抚至萧端之时,一道么指粗细的白色光柱脱萧而出,向一株数人合抱的参天古树激射而去。
那古树吃力不住,轰然倒下,声息惊人之极。
梅兰正自心惊,钟敏忽笑道:“好妹妹,你看哥哥我武功俊不俊?”
梅兰心中惊疑不定,这荒郊野外,还有谁能助她逃过这色魔的淫掌,都怪那小无赖,若不是他气自己,她怎会好好的跑到这来,求人不如求己,梅兰心念电转,忽还剑入鞘,换作笑脸,对钟敏娇声道:“俊,俊得很。”
钟敏微微一怔,哈哈笑道:“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梅兰故作娇嗔道:“有趣什么?”
“没,没什么?”钟敏缓步行了过来,拉起梅兰玉手,笑道:“好妹妹,你可不可以告诉你叫什么名字?”
梅兰佯作抽了一下,由得他握住自己玉手,妮声道:“人家叫梅兰,梅花的梅,兰花的兰,你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还叫妹妹前,妹妹后的,不知臊也不臊?”
“好名字,好名字!”钟敏索性将梅兰抱在怀中道:“哥哥我脸皮厚得很,有什么臊不臊的。”
梅兰耐着性子柔声道:“哪有人承认自己脸皮厚的?”
钟敏将梅兰一把抱起,嘿嘿笑道:“我不就是一个么?”
梅兰恨不能一剑解决了他,可又不能立时动手,前功尽弃,只好佯作差涩道:“好哥哥,这里不太好吧。”
钟敏邪邪一笑道:“说得也对!”言罢便抱着梅兰快步行入密林之中。
他寻了一处隐密之处,放下梅兰,再也按捺不住,搂着梅兰又亲又摸,点尽便宜,若是杨飞见了,还不大骂梅兰水性杨花,给自己绿帽子戴。
梅兰好不容易在钟敏褪去自己外衣,在自己身上东嗅西嗅之时,觅得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封了他胸口膻中**,方喘了口气,又觉不妥,一口气将他身上三十六外要**都点了遍,连死**也未放过。
钟敏跌在她身上,梅兰奋力推开,爬了起来,用脚大力踢了踢,见他如同死猪,一动不动,方信死得透了,这才放下心来,娇声骂道:“你这无赖,色魔,王八蛋。”她骂了几句,忍不住低低哭泣起来,若不是杨飞那小无赖,她怎会落到这般田地,自己差点遭人非礼,他此刻只怕正在同那南宫燕快活。
哭了半晌,梅兰拭了把泪水,整理了一下颇为凌乱的衣襟,正欲离去,忽闻得一个熟悉之极的声音道:“好妹妹,怎么想弃哥哥我走么?”
梅兰神色大变,蓦地转身,只见钟敏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哪似个死人。
钟敏笑嘻嘻道:“好妹妹,你在看什么?是不是在想为什么点了我死**还没有死?”
梅兰心胆俱丧,钟敏上过一次当,自己这下真的是无计可施,难道真的让他非礼,若真到那般地步,还不如自尽,以全贞节。
钟敏又道:“好妹妹,你哭什么?是不是谋杀亲夫伤心啊?”
梅兰芳心又气又恼,怒叱一声,飞云剑再度出鞘,向钟敏狂攻而去。
这次梅兰怒火攻心,心绪不宁,而钟敏好整以暇,有备而战,他武功本较梅兰高出甚多,只用了十多招,便将梅兰擒下,点住她的**道,将她再次放倒在地。
梅兰横卧在地,只觉钟敏一双淫手探入自己衣襟内摸来摸去,偏偏自己的身体不争气的有了反应,她又羞又恼,厉声道:“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钟敏嘿嘿笑道:“你又不是处*女,难道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你相好没教过你么?”忽然停下手来,**道:“你自己都起春了,还装什么三贞九烈,又不什么贞节圣女,象刚才那般乖乖听话多好!”
梅兰眼见自己身子要被这**玷污,羞愤之下,正经咬舌自尽,这时远远传来一人大声朗喝道:“大胆淫徒,竟敢欺辱良家女子,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