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柔含笑道:“人家留下不可以么?”
“当然可以!”杨飞邪邪一笑;“好师姐难道想留下伺侯小弟更衣?”
李梦柔俏脸微红,啐道:“你想得美,人家去隔壁厢房,好了叫我。”娇媚的横了他一眼,盈步离去。
杨飞哪敢让她留在房中,否则在美人面前更衣,难保不被她现身上藏的那柄蝉翼剑?杨飞褪下僧袍,小心翼翼的将剑取下,细细看了一遍,哪看得出什么秘密?他心中苦笑:江湖中人抢来抢去,也没人想想传闻是真是假,自己带着这柄累赘,当真是寝食难安。
杨飞正欲将剑收好,忽觉香风扑面,他不假思索,蝉翼剑夺鞘而出,斜斜刺去。
这一剑宛若刺到一张极大的蛛网之中,被紧紧粘住,杨飞待要回抽,却觉右手一麻,蝉翼剑已脱手而去。
杨飞还道是李梦柔,心中大惊,语中带央道:“好师姐,性命忧关,快把东西还给小弟!”说话之时,左手一抖,蕴满内劲的剑鞘向前掷去,双掌一错,眨眼间拍出十余掌之多,纵是李万剑亲临,挨上两掌,少不得也要受伤。
“你唤谁师姐?”来人声音充满磁性,悦耳动听,使人难以忘怀,却非杨飞以前认识的任何一位女子。
杨飞所有攻势如泥牛入海,一去无回,自知不是此女对手,硬的不行来软的,对着空旷的厢房喝道:“你是何人?请将东西还给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那女子若幽灵自空气中缓缓现出,手中那柄蝉翼剑已归鞘中:“你敢说这东西是你的么?”
杨飞见此女跟苏花语般全身裹在一层厚厚的白纱之中,只露出一双如秋水般的美目,看不出多大年岁,亦不知是何来路?他心念急转,反问道;“难道这东西是姑娘的么?”
那女子冷冷哼了一声,如玉右掌穿袖向杨飞**的精壮上身当胸拍来。
“原来姑娘看上的不是东西,而是在下,否则怎会趁在下更衣的时候偷人!”杨飞怪叫一声,凝起内力,右掌奋力迎去。
那女子叱道:“找死!”两掌接实,却是无声无息,如水乳交融,紧紧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开来。
杨飞只觉股大力传来,右手被紧紧粘住,更惨的是,全身亦动弹不得,体内内息如脱缰野马,不受控制的**而出,一不可收拾。
杨飞哪知此女厉害至此,对上厉方邪也不至这般毫无顽抗之力!他暗暗叫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左手摒指缓缓向自己心口点来,却是无法避开,心中自是将她的祖宗十八辈都骂了一百遍。
杨飞全身一震,口中鲜血狂喷,软倒在地。
那女子冷冷望着杨飞道;“你是杨飞?”
杨飞一口气缓不过来,连连咳嗽,闻言反问道:“姑娘如何认得在下?”
那女子不答反问道:“花语这些日子一直同你在一起,她人现在何处?”
杨飞缓缓自地上爬,只觉通体舒泰,那一指不但未损他分毫,反将他内息如数奉还,于他大有裨益,用的正是天香密诀的内功心法。他心念急转:此女精通天香秘诀,语气之中以苏花语长辈自居,看来是友非敌,他一念至此,收起浮滑之态,恭恭敬敬道:“晚辈本来一直与她在一起,只是昨晚在石家庄骤遇强敌,我们分开行事,便与她失散了。”想起先前图一时之快,讨了她口舌便宜,真是糟糕之极,现在上身尤自**,极是不雅,却不敢穿衣,尴尬之极!幸好他内功精湛,否则在此寒冬腊月,冻也冻死了。
“哦!”那女子道:“天下男子何其之多,为何花语偏偏看上你?”
杨飞作贼心虚,呐呐道:“这个”
那女子美目杀气大盛,寒声道:“莫非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杨飞鼓起勇气,大声道:“晚辈与花语两情相悦,实非前辈所说如此不堪。”
那女子右手一场,手中蝉翼剑脱鞘而出,指向杨飞胸口:“本宫主倒要剜出你的心看看,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你是天香宫主?花语的母亲?”杨飞呆了一呆,神色肃然,心头却是狂喜:说起来她还是自己的丈母娘,俗话说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虽说她对自己这个女婿第一印象差劲,只要自己以后用些功夫,讨她喜欢还不是轻而易举,眼下说不得便可借她脱离李梦柔的魔掌。
天香宫主苏美盈哼道:“你倒还不笨。”蝉翼剑轻轻划过杨飞胸口,带起一串血珠。
杨飞胸口吃痛,怪叫出声,心中暗骂:你这是什么丈母娘,喜欢看光着身子的女婿,难道是太久没有男人了思春,想找老子这个便宜女婿慰藉慰藉!他口中仍是恭敬之极道:“小婿这点小聪明跟娘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还好苏水盈只是想他吃吃苦头,仅伤及表层,加上天寒,未及片刻,血流便止。
苏美盈未料杨飞如此惫懒,心中哑然失笑,口中却冷冷道:“谁是你的娘?”右手蝉翼剑却不觉垂了下来。
杨飞忙不迭道:“您是花语的母亲,自然也是小婿的娘亲,小婿自幼丧母,没想到现在能有您这位母亲,实在喜不自禁,不过小婿现在衣冠不整,若行叩拜大礼,对您太过不敬,可否容小婿先穿上衣服!”他话中马屁连天,绕了老大一个圈,终于道出自己的目的。
杨飞一口一个小婿,苏美盈自知苏花语与这无赖小子珠胎暗结,想不认他这个女婿也不行,见他獐头鼠目,形象猥锁,行事刁滑,不由愈看心中愈怒,冷哼道:“你再呼爹喊娘,休怪本宫主剑下无情,看在花语的面上,暂且先饶过你。”言罢,蝉翼剑还剑入鞘,背过身去。
杨飞唯唯应诺道:“是,是,小婿口中不叫,放在心里喊就是了,小婿一直跟花语说要前往天香宫拜会您,可惜被困绝谷,苦无机会,好不容易逃出来,却未想与花语失散了。”他边说边穿衣服,此言未毕,已然穿好,真真是飞快无比。
苏美盈听得哭笑不得,暗想天香宫百年基业若传到此人手中,不知会变成何等模样,她冷哼一声道:“你再自称小婿,胡说八道,小心本宫主割下你的舌头,本宫主言出必行,就算花语为你求情也不例外。”
杨飞忙道:“晚辈再也不敢了。”他心中大骂:若非你是花语的母亲,老子总有一日把你卖到软香居,哎哟!不对,说不得软香居便是天香宫的产业,天下哪有这般道理?难道天香宫是个婊子窝,那花语她
苏美盈忽道:“你眼珠乱转,莫非心中不服,在骂本宫主!”
这你又是如何知道?莫非丈母娘你老人家是小婿肚子里的蛔虫?杨飞吓了一跳,目不斜视,正儿八经道:“晚辈对宫主敬重有加,岂敢如此造次。”
“没有就好!”苏美盈道:“现在你和本宫主去寻花语,若是寻不到她,唯你是问!”
杨飞心中大喜,却苦起脸道:“晚辈恐怕帮不上忙了。”
苏美盈道:“为何?”
杨飞指指蝉翼剑道:“晚辈因此物之故被李万剑强拘于此,宫主还是不要为了晚辈与李万剑冲突的好。”
苏美盈美目寒光大盛道:“难道本宫主会怕那个李万剑么?”
杨飞激将计成,佯作苦口婆心的劝道:“那个万剑武功固然厉害无比,宫主武功盖世,当然不会怕他,江湖盛传李万剑比剑神赵独行,差上那么一点,不过跟宫主比起来,却是差老大一截,此事江湖中人不知,晚辈却是清楚得很,宫主与李万剑打将起来,包保有胜无输,只是两雄相争,哦,不,是雌雄相争,必有一伤,李万剑固然难免一死,宫主尊贵无比,若是落下小伤小痛那可就大大不妙了。”他话中表里在劝苏美盈不要同同李万剑冲突,内里每一句话都暗含激将之计。
“师弟,你在跟谁说话?”房外传来李梦柔的声音。
苏美盈右手一挥,已与李梦柔隔着房门凌空交了一招,气劲散开,那房门已然化作一堆木屑。
李梦柔持着飞云剑,俏脸苍白之极,勉强抑住心头鲜血,尖声问道:“你是谁?”
苏美盈冷冷道:“叫李万剑来问我差不多。”
杨飞压下上前扶起李梦柔的冲动,侧步悄悄隐在密处。
“哇”苏美盈如山气劲所压之下,李梦柔终于忍悛不住,淤血喷口而出,撒在院内的白雪之上,显得触目惊心。
其实她早已察觉隔壁房中动静,欲行偷听,却是不得,知道房内之人较她武功高出甚多,不知杨飞状况如何?无奈之下只能问。
“苏宫主,多年不见,为何一见面便伤了李某人的徒儿?”声音由远及近,此语未毕,李万剑已然出现在李梦柔身后,巨大的手掌抵在她背心,助其运功疗伤。
“师父!”李梦柔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倒在李万剑怀中。
李梦柔受了重伤,李万剑竟无丝毫怒意,老脸仍是那般要死不活的模样,看着苏美盈手中的蝉翼剑,眼中显出一丝讶色:“原来赵兄的蝉翼剑落到宫主手中。”
苏美盈语气依旧冰冷之极:“李万剑,今日本宫主事多,没功夫跟你穷磨蹭,来日再行计教。”
李万剑道:“宫主伤了李某人最心爱的徒弟,总该对李某人有所交待吧?”
苏水盈道:“你想要什么交待?”
李万剑道:“还请宫主放李某人的另一个徒儿过来。”
“另一个徒儿?李万剑,你是说那个无赖小子杨飞么?咦,他人去哪了?”苏水盈陡的回身,一掌拍向虚空,整个厢房如被打散的积木,爆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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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堪堪退了几步,忽觉腰间一麻,被人提着穿窗而出,那人轻功极高,眨眼之间便出了隆光寺,他耳边寒风呼啸,勉强仰看向擒他之人,立时骇得魂飞魄散,正是先前与李万剑剧斗一场的厉方邪,他不是身伤重伤,该逃得远远的找个地方藏起疗伤么?为何还有余力搞东搞西,潜回隆光寺,在苏水盈和李万剑眼皮底下捉了自己这条小鱼。
厉方邪提起杨飞一口气掠出十里之遥,他重伤之余,真气不济,眼见不远有片树林,便掠了进去。
“哎哟!”杨飞被厉方邪狠狠掷到地上,直摔到七荤八素,哼哼哈哈的爬将起来,掸去身上的积雪,低声下气道:“厉老前辈,您把晚辈带到这荒郊野外干什么?”
厉方邪晃晃手中的九旋斩,冷冷道:“此处正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你说我带你来干什么?”
杨飞骇了一跳,急急道:“晚辈无名小卒,大概也没有厉老前辈看得上眼的地方,老前辈还是大慈悲,放过晚辈吧!方兄之死,实在是晚辈一时错手,晚辈追悔莫及,一直惴惴不安。”
厉方邪道:“杀人偿命,小子,难道你就想我这么放过你么?除非”
杨飞心中一动,自怀中摸出那张南宫俊给他的一万的银票,一脸诌媚的笑道:“晚辈这里还有一万两,是孝敬老前辈的,还望笑纳!”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厉方邪一代枭雄,难保不见钱眼开?
厉方邪倒是看也没看,伸手接过道:“这个就当买你十日之命,十日之后,除非你能再拿样东西来?否则我照取不误!”
杨飞暗暗叫苦,这下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万两都买不了自己的小命,他心中雪亮,却故作不解拍着胸脯道:“厉老前辈武功盖世,什么东西弄不到,不过是不想麻烦罢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晚辈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必会为前辈讨来。”
“蝉翼剑!”厉方邪字如千钧。
“这个”杨飞支支吾吾道:“厉老前辈方才难道没瞧见么?那东西在鼎鼎大名的天香宫主手中,以晚辈之能,再练十辈子也抢不来,老前辈武功较苏美盈高是千位,若是亲自出马还是手到擒来。”
“你方才还信誓旦旦,现在就推三阻四,果然是反复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苏美盈的关系?”厉方邪声音陡寒,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杨飞道:“晚辈最是怕死,小命自然是要的,只是”
厉方邪轻哼一声,一掌拍在杨飞额头,杨飞只觉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寒内劲自灵台透入,转瞬即逝,他还未反应过来,脑门之中忽起冰凉之意,便似有个小虫在脑中钻来钻去,他剧痛之下,宛若杀猪般叫了起来。
未及片刻,杨飞已然痛得五官变形,连眼泪都掉出来了,倒在在地上滚来滚去,那恶行恶像,说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厉方邪心知再捱下去,杨飞恐怕连命都没了,指尖一弹,数道气劲指在杨飞身上。
杨飞痛意立止,狼狈不堪的爬将起来,心中问侯着厉方邪的老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丧着脸道:“厉老前辈,为何如此折磨晚辈?”
厉方邪若无其事道:“这是我独家的透髓剔脑之法,天下无人可解,每日子午二时作,开始只在脑中,渐渐遍及全身,那时痛楚让你痛不欲生,你若想活命,乖乖拿蝉翼剑来换。”
杨飞闻得小命不保,心中一横,破口大骂道:“厉老怪,枉你一代江湖宗师,武林前辈,竟拿老子这个无名小卒开刀,老子若留得此命,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你若识相,乖乖替我解了。”他说得色厉内茬,及得后来,颇有讨饶之意。
厉方邪不怒反笑道:“厉某行事,哪管他人议论,更难听的话我都听过,不过小子,你知不知道那人最后是何下场?”
杨飞心中寒,不觉问道:“是何下场?”
厉方邪邪笑道:“被我废去武功,割去舌头,削去四肢,挖了个大粪坑,齐胸埋在里面,痛足三日三夜方才死去。”
杨飞心神俱丧,颤声道:“你想怎么样?”
厉方邪却不答他,自顾自道:“不过这等死法远不及我这透髓剔脑**,此法一旦作足以让你想咬下自己的肉,割下自己的脑袋,最妙的是,那时你清醒之极,一举一动,都明明白白”
杨飞抱着自己的头,摇头道:“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厉方邪语气一转道:“只要你给我蝉翼剑,厉某一定既往不咎,还将这种手法传给你,让你以后杀人更有快感。”
杨飞抬起头,支吾道:“我怎知你得到剑后不杀我灭口?”
“我厉方邪名声虽恶,却一向信誉昭彰,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厉方邪九旋斩向前一划,面前数株合抱大小的参天古木齐口倒下,大声道:“若厉某食言,有如此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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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得罪了!”李万剑右手一引,李梦柔手中的飞云剑脱鞘而出,落入他手,手腕一抖,平平挥出一剑。
在他气劲牵引之下,苏水盈周遭三丈空间好似被飞云剑生生劈成两半,上半边空空荡荡,无一丝半点空气,而下半边却有如万斤力道同时挤压,让人矛盾之极。
苏水盈亦非泛泛之辈,身形宛若波纹般荡漾开来,蝉翼剑蓦地华光大放,幻出朵朵剑花,生生将李万剑造成的奇怪空间震啐,一个个足以致命的无形剑刃向李万剑反赠回去。
李万剑再出一剑,两人剑气相交,凭空爆起一阵霹雳叭啦的声音,他剑式不变,向苏水盈刺去。
苏水盈织起剑网,两剑相击,响起一阵连绵不绝的声音,那声音奇怪之极,好似被捂在棉被之中,沉闷之极。
两人乍合即分,相对而立,强大的气劲散迫之下,连李梦柔也不得不退了几步,暂避其锋。
两人剧斗之下,却未激起地面半点积雪,一阵狂风吹来,露出下面的竖石,上面竟有如棋盘般纵横交错的深达数寸的裂痕,其中情形,诡异之极。
苏水盈缓缓举起蝉翼剑,左手食指夹着剑刃缓缓拭过,每划过一寸,剑身便亮上一分,及得后来,连剑身上的纹络亦清晰可见,显是内力积聚之兆,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李万剑,冷笑道:“李万剑,多年不见,看来你的武功还是老样子。”
李万剑却不动怒,淡笑道:“宫主武功大进,可喜可贺!”
苏水盈毫不客气的道:“李万剑,不要拍马屁,本宫主今日有事,你到底让不让我走。”
李万剑剑身回转,飞云剑宛若被一支无形大手托住,奇准无比的缓缓回到李梦柔手中鞘内,他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了几步,微笑道:“宫主要走,李某怎敢强留?宫主请便!”
苏水盈微一揖手道:“告辞!”内劲指出,身形未动,人已消逝不见。
“宫主,后会有期,恕不远送!”李万剑朗声大喝,声传数里。
他徐徐向外踱去,李梦柔见其不语,乖乖跟在身后,过得半晌,终于忍耐不住,问道:“师父,您真的就由她这么走了?”
李万剑大笑道:“天香宫四大护法,十六香女便守在左近,本派即便是倾力而出,也未必能留下她们!”
李梦柔道:“那蝉翼剑怎么办?”
李万剑回看着她,微笑道:“你以为为师此来中原,真的是为了抢那柄蝉翼剑么?”
李梦柔愕然道:“难道师父”
李万剑大有深意道:“为师老了,若不趁着机会出来走走,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李梦柔忙道:“师父身强力壮,怎出此言?”
李万剑伸出大手,轻抚李梦柔的丝,罕有的叹了口气道:“一个人武功再高,亦难战胜生老病死,为师或可多活几十年,却难以逃过这个命数。”
李梦柔哽咽道:“师父”
李万剑话锋一转道:“那个杨飞油嘴滑舌,殊不可靠,实非可托付终身之人,柔儿你真的决定要带他回南海么?”
李梦柔俏脸一红,垂下螓,轻声道:“望师父成全。”
“缘乎,孽乎!”李万剑再叹口气,问道:“你可知杨飞被何人捉住了?”
李梦柔反问道:“师父是如何知道杨飞是被人捉去的?”
李万剑道:“为师踏足这院子的时候,那小子的气机还在此地,在为师和天香宫主动手之时,那气机突然消失,凭那小子的武功,还无此本事瞒天过海,当是被人突灰强掳而去。”
李梦柔有些担心道:“到底是谁掳走他?”
李万剑道:“能在我和天香宫主眼皮底下掳走杨飞的人天下曲指可数,而且其时还在百里之内的便只有一人。”
李梦柔骇然道:“厉方邪!”
李万剑忽然哈哈大笑道:“情形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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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放下一小半心,道:“晚辈一定尽力而为。”
厉方邪道:“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要拿到,否则你这条小命,嘿嘿!”顿了一顿,又道:“你只有十日时间,十日之后,阴劲深入心窍,那时神仙难救。”
杨飞急急道:“十日怎够,总要多给些时间让晚辈讨得天香宫主欢心,再趁机下手。”
厉方邪冷冷哼道:“夜长梦多,过了十日,你能保证那东西还在天香宫主手中么?”
杨飞为之语塞,呐呐道:“在这十日之内,这阴劲还会作么?”
厉方邪道:“当然会。”
“会?”杨飞呆了一呆,气急败坏的大声道:“厉老怪,你食言而肥,休想我去弄蝉翼剑。”
厉方邪眼中寒光一闪,道:“我传你一套点**之法,作之时,你依法施为,痛楚立止,不过你记住,此乃暂解之法,十日之后,若不得厉某运功驱出阴劲,你这条小命便没了。”
杨飞呐呐道:“可是晚辈不会点**之术,还望前辈指点一二。”
厉方邪盯了他半晌,哑然失笑道:“看你内功不错,原来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看来今日厉某要破例做师傅教徒弟了。”
杨飞讶然道:“难道前辈以前从未收过徒儿么?”
厉方邪转过身去,轻哼一声道:“废话少说,厉某现在就教你点**之法,别忘了你只有十日之期。”
杨飞问道:“厉老前辈,点**之法难学么?”
厉方邪道:“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你听好了,我只教一遍,你学得会便学,学不会死了活该。”
杨飞哪敢再言,竖起耳朵,专心聆听。
“人体奇经八脉,三百六十处**位,气血流走其间,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而**位便是控制气血中转流淌的节点,以内力透击一个**位,经此**位气血凝滞,由此产生种种症状,好者可救人活,坏者重则丧命,郎中用针灸救人,亦是此理。”厉方邪言及此处,向杨飞问道:“你知道取**之法么?”
杨飞支吾道:“略知一二。”白玉霜赠他的那张**位图他也没记多少便遗失了。
厉方邪察言观色,知他强撑,哼道:“知道便是知道,不知便是不知,不懂装懂,取**一个不准,点错**位,送了小命可别怪我,你若是不会,我现在教你。”
杨飞连连点头道:“多谢厉老前辈指点。”
厉方邪叹道:“你能在江湖厮混至今而未丧命,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运气。”
杨飞呐呐道:“能得前辈赞许,不胜荣幸!”
厉方邪闻他将贬他之言,当成褒奖之词来听,亦不禁佩服他脸皮之厚,回望着他,又道:“我只教你需要用到的十二位**位。”
杨飞本在愁一时半刻如何记得住那三百六十处**位,闻得只需记十二个,精神一振,道:“哪十二处?”
厉方邪一一说了,杨飞花了小半个时辰记得滚瓜烂熟,性命忧关,由不得他不尽心去记。
厉方邪又道:“现在说的是点**诀要,说得简单点,你摒起手指,运起内力透过指尖,点向那处**位便成了。”
杨飞疑惑道:“这么简单。”他伸出食指,功聚其上,双目贼兮兮的瞧着厉方邪,恨不能在这大对头死**上点了几指。
厉方邪冷笑道:“当然不是如此简单,点**之时最要紧是控制内劲大小,封点每个**位的力道各有不同,大了成了谋杀,小了无关痛痒,你若想练得炉火纯青,收自若,非得有数年苦练不可。”
“数年?”杨飞倒吸一口凉气道:“那晚辈早就噶屁着凉了。”
厉方邪道:“我教你成之法,用不了半个时辰。”
杨飞大喜道:“这还有成的么?厉老前辈,快快授与晚辈。”
厉方邪嘿嘿一笑道:“我这成法子便是你只学点这十二处**位的法子。”
杨飞还道可以偷懒将学得点****精粹,他空欢喜一场,心中大骂,口中却大拍马屁道:“厉老前辈天纵英才,创此妙法,什么赵独行李万剑之辈拍马不及。”
厉方邪道:“李万剑不是你师父么?你这小子这么快数典忘宗了?”
杨飞故作神秘道:“厉老前辈以为李万剑真心收晚辈为徒么?那可大错特错了!”
方邪皱眉道:“难道李万剑收你另有目的,也是心存蝉翼剑么?”
杨飞笑嘻嘻道:“厉老前辈聪明绝顶,晚辈一点就通面那四个字幸好收得快,否则厉方邪起火来,就大糟特糟了,他改口道:“如此一来,晚辈当然不会真的当李万剑是师父?再说他也没过晚辈任何武功,不过厉老前辈就您就不同了,于晚辈有授艺之德,再造之恩,前辈虽然未必当晚辈是徒弟,晚辈心中早已将前辈当成真正的师父,如果厉老前辈不嫌弃,晚辈现在就想拜您为师。”他口中说得好听,心中却暗道:总有一天,老子总要你这个王八羔子拜老子作师父,磕足一百个响头才行。
厉方邪闻他屁话连天,毫不受用,冷冷道:“厉某从不收收徒!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如意算盘!”
杨飞奇道:“前辈为何不肯收徒弟?”
厉方邪道:“厉某不想收便是不收,关你屁事!”
“难道前辈就不怕一手绝学从此失传么?”杨飞言及此处,忽然醒悟,一拍大腿,大声道:“厉老前辈一定是想传给亲生儿子。”心中补足:你坏事干尽,只怕生的儿子也没**,学武功嘛,恐怕也是马马虎虎,半吊子!
厉方邪不耐烦道:“我也从未打算娶妻生子。”
“难道前辈就不怕绝后么?”杨飞此话脱口而出,然已后悔,见厉方邪大气大盛,心想惹恼了这凶人可是不好玩的,要是他凶性大,将自己身上凸出来的零件都削去,弄**棍找个地方种下去,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大不妙了,他避过厉方邪吃人凶光,不觉向后退了几步,双腿软,差点跪倒雪地。
厉方邪瞪了他半晌,神色稍缓道:“现在继续。”声音一寒,恶狠狠道:“我耐心有限,你若现胡乱问,别怪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杨飞哪敢再说,连忙捂住嘴吧,点点头,以示再也不绕舌了。
花了大半个时辰,杨飞总算学会厉方邪的那套点**秘法,那十二处**道有两处死**,若是不依轻重缓急,按序施为,必死无疑。
杨飞大功告成,长吁口气,终于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多谢老前辈。”
厉方邪若无其事道:“谢什么?咱们一手还一手,若你拿不来蝉翼剑,十日之后,这法子也救不了你。”
杨飞问道:“老前辈一向神龙见不见尾,仙踪难觅,晚辈若是拿到东西,如何交给老前辈?”
厉方邪沉吟一下,自怀中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铜管,中间有一个小孔,递给杨飞道:“你只需吹响此哨,厉某自然知道了。”
杨飞接过铜哨,试吹一下,哨声尖锐刺耳,数里可闻,心想难道这十日厉方邪准备如吊靴鬼般跟在他**后面,杨飞心存疑惑道:“这声音虽响,可是老前辈若在百里之外,听不到怎么办?”
厉方邪虎目一瞪,哼道:“你哪这么多废话?”
“是,是!”杨飞连连应道:“晚辈再也不废话连天了。”他心中犹自不服,此事人命关天,也算废话么?
厉方邪冷哼一声,心想这小子若是管得住自己的嘴,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既然厉方邪未再说话,杨飞哪敢乱讲,他站在那里,本欲等厉方邪离开再溜之大吉,可不知为何,厉方邪望着开始西沉的太阳默然不语,就是不肯行离去,使得他也好似一个哑吧般连屁都不敢放半个。
杨飞心中不耐,他亦想自行离去,奈何厉方邪没开口叫他走,他若离去,惹恼了这家伙给些苦头自己尝尝可就大大划不来了,他一念至此,暗里自是早将厉方邪祖宗十八代统统操了一百遍。
良久,厉方邪回转身来,沉声道:“你怎还未前去办事?”
杨飞见其神色令人省,不答反问道:“前辈是否有何伤心往事?方才处事孤僻,独来独往?”
“唰”厉方邪九旋斩向前一挥,在杨飞脸颊划过,若偏上三分,可真应了那句老话:没脸见人了。
几缕丝缓缓飘落,厉方邪吐出一口气箭,那残竟如利箭般向杨飞电射而去。
杨飞避之不及,吓得心胆俱丧,暗道老子今天恐怕要没命了。
厉方邪双目凶光大放道:“你竟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真的不想要你的小命的么?”
杨飞本来心惊肉跳,闻得此言,反而镇定起来,厉方邪若要杀他早就杀了,哪用得着这么多废话?他哈哈一笑,高声道:“以老前辈的武功才智,若广揽人才,为己所用,鸿图大业指日可期,说不定现在已是武林盟主了。”
“武林盟主?”厉方邪收回九旋斩,嘲讽道:“我是武林盟主,照你话中之意,你还是个人才了?”
杨飞嘻嘻一笑道:“晚辈颇有几分自知之明,晚辈当然算不上是人才,但在前辈眼中,肯定是个蠢才庸才了。”
厉方邪闻他自嘲,老脸罕有的微露笑意道:“看你这副油嘴滑舌的样子,倒让厉某想起一个故人。”
杨飞哪还不快攀交情,涎着脸笑道:“是不是前辈的朋友?”
厉方邪神色一变道:“我从来没有朋友。”
那不会是对头吧?杨飞心中打鼓,声音都小了许多:“晚辈又胡说八道了,真是该罚!”言罢,右掌轻轻摸了自己右颊一下,算是打了个耳光。
厉方邪并未答语,瞧着杨飞,虎目射出深刻缅怀之色。
杨飞暗道:既非朋友,又不象敌人,难道是姘头,哎哟,不好,这老家伙不会有断袖之癖,要拿自己开荤!他忍不住大着胆子问道:“那人是谁?前辈到底经历何事?行为方才变得如此乖张?晚辈很想听听,为前辈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