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侯姬昌到了朝歌,即遭到了软禁,失去自由,所幸那些随从,亦是随后赶到,四处打探,见着了比干丞相,送上厚礼。
“比干丞相,些许薄礼,请笑纳,请您能告知我家主公现在何处?”
比干丞相辞之不受,“无功不受禄,此礼送来,我却无有回报,怎敢相受。”
姬昌随从再三请求,“丞相,唯有你才能救我家主公性命,烦请你伸手搭救为感,”
比干勉强收下,道:“西伯侯与吾本是多年深交,即便你们不来,我也会想法救他出来。唉,告知你们也好,宫中近来接连出现变故,先有姜娘娘枉死。后有杨贵妃自殇、、、、、、”
感其厚意,比干就对西伯随从悄言了一些宫廷变故。
随从得此惊天巨变,是大惊失色,朝廷招来四大诸侯,竟是不露一点声色,这是想干什么?难道还能善待于他们?那么,纣王该如何对东伯侯交代,解释皇后娘娘之死?啊,情况不大好,四大诸侯的处境微妙,只怕性命堪忧。
姬昌的随从拜别了比干丞相,并深深向他道谢,又按他提供的信息匆匆忙忙去禀报于西伯侯爷,西伯侯姬昌知道了事情的情由,也更是忧心。
这一日,北伯侯崇侯虎亦到了这里,于姬昌互通信息,俱是一般情景,所幸,崇侯虎随从甚为高明,通上了尤浑费仲两位大人,送上了金玉细软,得到了更准确的消息。
崇侯虎和姬昌知道此来的难处,禁不住都流了泪,他们到了这里。就是刀俎之肉,任凭宰割了。两人一合计,此来凶多吉少,必须要想法争取,才能得到活命的机会。
然而,纣王现在的情绪波动很大,若是有人从中挑拨,只怕就算争取,仍是机会渺茫,既然大王喜爱苏妲己,那么,也只有苏娘娘能掌握得住他的情绪。
而要想使苏娘娘伸上劲来,只有请尤浑出面,他和苏娘娘是娘家的亲戚,苏娘娘也是他举荐而来。苏娘娘那边自是少不了要他通融。
到了此时,两位侯爷只有多舍钱财,尤浑得两位侯爷的钱物,珍奇异玩,就做了安排,使两位伯侯的生活环境,开始有了好转。当然,尤浑也借机向苏娘娘卖了乖,把珍玩送了几件进宫。
“娘娘,这是小臣的一点心意,特地托人从西岐带过来。”
哈哈,女孩子家,都爱慕虚荣,她不缺吃穿,送些珍玩比送什么都强。苏娘娘得了瑰宝,推也不是,收也不是,任由尤浑在宫中展摆一番。
“娘娘的宫中有了这个,大王来了一定喜欢。”
苏妲己此时只能是道谢,“多谢,尤大人想得周到,费心了。”
得了娘娘的谢言,尤浑喜不自禁,告辞回归不提。
且说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相继来到朝歌,亦被安排与西伯侯北伯侯住在一起,四大诸侯见面,叙说别后情况,道明来去原因,西伯侯说:“老太师远征北海,虽是苦战多年,但是捷报频传,并没有来简求援,大王却去简把我等请来,不知大王此举何意?”
东伯侯说:“大王或是醒悟,有了振兴之意,对成汤万年基业来说,这可是好事端呀。”
西伯侯笑了笑,“但愿如此吧。”
北伯侯说,“老兄,只怕未必,必有缘故。”
南伯侯笑道:“当不是请来作客的,必有所为。”
呵呵,到这时,作倒是替他们想起了一句,文化大革命时,长挂在嘴边的是,“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呵呵,他们这时也应该想起这句。
四大诸侯虽处劣境,依然是谈笑风生,可见他们都是不一般的人物,崇侯虎见姬昌绝口不提得到的消息,只是在那里和南伯侯说笑,他就实在忍不住了,高声说道:“大王现在威势日胜。”
东伯侯说:“这好呀!大王越来越成熟稳重了,老太师就应退后,让大王自己处理朝中事务了。”
北伯侯说:“好什么好,你要知道真相就不说好了。”
东伯侯说:“崇君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话瞒着我们吗?”
崇侯虎知道说漏嘴了,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哪里有什么事。”
他再也不吭声。南伯侯,东伯侯就齐声说:“北伯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我们呀?你若看不起我们,就一边去,不要在这做小人了。”
崇侯虎大叫道:“我冤呀,我怎么是小人了?东伯侯姜桓楚,你还在这里美呢,你的女儿死了,当今的皇后已经死了。”
啊,这个话多伤人?
两位侯爷听在耳里,刺在心里,南伯侯举拳对着崇侯虎欲打。
“崇侯虎,你这是在咒骂人呀?你说皇后死了?皇后死了,陛下能不通知她的父亲?”
看他们在这里相闹,西伯侯就前来阻止,两位侯爷息怒,且听我说,是这么一回事。刚才没有好意思和你们讲,是想让你们先歇一歇,大老远的来了,怕你们累了。既然北伯侯崇君侯把话提了,我就越对话挑明了,当然,这也是我的随从刚刚探来的消息,还不一定准确。
紧接着,姬昌就把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两位侯爷,两位侯爷始知道事情的原委,可怜呀,东伯侯当时哭的是死去活来。
“我那苦命的儿呀,你死得太惨,爹爹再也看不到你了,啊,啊,啊,你再也不理睬爹爹了,这是白人送黑人,我的儿你命苦呀,我那苦命的外甥孙,你们又在哪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倒让你那死去的娘怎么放下心来。”
东伯侯在那里哭了,南伯侯亦是老泪纵横,泪如雨下,双拳不住敲打桌面,当时,板凳碗筷被他敲打碎摆满地,“昏君,昏君,无道的昏君,老天爷也太不开眼了。这样的好女儿你怎么也舍得?”
西伯侯在一旁是苦苦相劝,“节哀,节哀,两位侯爷节哀。”
见此情景,北伯侯只能默默于一旁,祸是从他嘴里先闯出来的,现在,两位伯侯哭成这样,他也不好再劝。
东伯侯南伯侯相互扶持,哭闹不停,这一夜,他们是一夜无眠。
闻知四大诸侯已到朝歌,纣王就自思,这四大诸侯一去,朝廷内外俱没有制忖自己的力量了,今后再也无人能阻自己玩耍,他心内高兴,不觉喜之于色。
次日早朝,即令宣他们上朝来。
四大诸侯都到了金殿,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俱跪倒三呼万岁,行君臣大礼,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却立而不跪,两人既已知道了娘娘的死讯,知道昏君此次必不会让他们好来好回,必然要有话对着,要拿他们开刀,也就是说,此来定死多活少,到了这时,还和昏君客气什么?
他们抱着必死的态度而来,自然对昏君是顾而不服,立而不跪。
人一但抱了必死的信念,胆子就特别大,且看这二人,冲着比干丞相,亲王微子,箕子。启子及其武成王黄飞虎等是抱拳作揖一一问好,然后才将手中奏章转交上去。
纣王见二人立而不跪,甚是傲慢于他,怒火冒了上来,喝令武士,绑了二人,东伯侯道:“昏君,我们有何罪,也不申明一声,无端就来困绑?昏君,你杀妻诛子,为何不对我等解释一下?他们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子,倒又有何罪?”
纣王道:“老匹夫,你还不知悔改?你与女儿勾结,弒君篡位,铁证如山,还敢狡辩?”
南伯侯道:“大王,姜皇后是冤枉的,你这是偏信谗言,忠奸不分,当为昏也。”
东伯侯呼喊,“冤呀,苍天呀,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呀!昏君,你宠幸奸贼,无中生有,啊,苍天,你为什么不说一句直话?”
“苍天会说什么直话?还不是你和女儿密谋在先,人证物证俱在,到现在还狡辩。好呀,你骂我昏,我就昏给你看。”
纣王直想老东西在抵赖,把东伯侯的辩解看着是花言巧语,他大喝一声:“来人呀,把他们两个推出午门斩。”
比干丞相急忙向纣王请求道:“陛下,各位侯爷都有本上奏,何不看了他们的本章以后,再辩他们的忠奸,再定他们的罪,也使天下诸侯心悦诚服,不致因此生乱?”
西伯侯亦昂然奏道:“臣启陛下,君乃臣之灵魂,臣乃君之弘股,臣等有本上而不看,是为略臣,陛下,您此举又怎么能信服天下群侯?陛下,你如此做,君臣之道绝也,乞求陛下三思。”
纣王想了,这话还有道理,我还不能让天下万民都说我坏话呀,他乃拿起东伯侯的本章,细观:
“臣姜桓楚启陛下,臣闻明君处事,是亲贤臣,远小人,才能有国之兴隆,业之永恒,今陛下沉迷于酒色,宠信尤浑,费仲之小人,斩杜太师于午门,炮烙上大夫梅伯于金殿,对中宫施以酷刑,视亲子如匪类,使文武百官视陛下如猛兽,天下臣民则看陛下为独夫……”
纣王看到这里,怒道,朕是独夫,这纯是一派胡言,混蛋。
骂了一会,本章亦被他投于火炉,复又看南伯侯的奏章:
“臣鄂崇禹启陛下,君明则臣伏,君昏则民秽,今陛下宠佞臣,制炮烙,使皇后娘娘死于非地,撵太子于荒郊,又以商讨国事逛来四大臣,此皆有违尧舜道德,为成汤所痛惜,臣今不避斧钺,冒死进忠言,望陛下翻然悔悟,为中宫姜皇后昭雪,迎两太子归位,重贤良,方不复夏桀之后辙,臣民之幸也……”
纣王看到这里,哪里还能看的下去,都是一些胡说八道的话,把寡人比作夏桀,太过份了,喝一声,把此二贼乱刀砍了。
胶鬲大夫,杨任大夫,比干丞相俱都上前保奏,“大王,斩不得呀,两位侯爷都是一方诸侯之,若斩了他们,他那一方必然生乱呀。”
纣王怒火难灭,责怪道:“乱臣逆党,阴谋轼君,罪证俱在,又作此胡言乱语,虽死不足解朕恨,你们还替他保本,以此来要挟朕,难道你们都想死吗?”
众臣惧大王威势,皆诺诺而退,“不敢,不敢。”
群臣稍退,纣王遂将二人醢尸。
所谓醢刑,乃是手脚用巨钉钉牢,乱刀剁碎,这是我国古代的一种酷刑,呵呵,有违人道呀,若是让现在的美国人知道了,岂能不翻出我们不民主的旧账?
东伯侯,南伯侯此刻是破口大骂:“昏君。你的凶恶比猛虎还狠,残暴过了夏桀,惨无人道,败乱朝纲,可怜成汤千年江山,毁在你这无知小儿的手,祖上积的福德已经全被你败光,昏君呀昏君,你后世难料呀。”
纣王愈恼,传旨快快施刑,一会监斩官鲁雄来报,二侯已伏法,众臣闻听,皆嚼叹不已。
二侯醢尸,西伯侯北伯侯皆历历在目,他们跪在金殿,心惊胆颤,不敢移动半步。
两人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口不敢言。纣王喝道,“来人呀,把这二贼一并绑了。”
二人齐声大呼:“陛下,我等又有何罪?似我等忠心,日月可昭,陛下明察。”
纣王道:“你二人与姜桓楚,鄂崇禹,一同饮酒,一同作乐,他二人密谋造反,难保你们没有相互勾结?”
二人喊冤枉,“大王,委实不知他们的事,绝不干我们的事,小臣怎么敢做出这等事呢?”
比干,黄飞虎,费仲,尤浑俱来为二人保本。
“陛下,臣等保他们两个,他们绝没有参与东伯侯的阴谋,不是一个集团的。”
飞虎道,“大王,忠良贤明斩杀不得。西伯侯远近有贤名,天下诸侯皆知呀。”
尤浑道:“大王,看他二人一身正气,臣想,他们绝不会参与东伯侯的阴谋。”
费仲说:“大王,东伯侯南伯侯暗中勾结,应该不会有他们的事。
纣王心里就奇怪,这几人在朝中每每是针锋相对,今天为什么站在一起?
他又怎么知道,西伯侯北伯侯这两人的钱物,运多少进了尤浑费仲的府上呢?
自古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分钱来一分货,你出钱来我出货,钱货在手注意多。
纣王在怪尤浑费仲,主张全部杀掉四大诸侯的是你们两人,现在求起情来,也是你们两位带头,这不是叫寡人为难吗?
然而他虽为难,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低头先看西伯侯的本章:
“臣姬奏启陛下,古圣贤治天下,身必亲躬,务实勤政,亲近贤臣,故臣接陛下诏书,即星夜兼程奔朝歌为国出谋划策,使陛下内有依靠,外有帮忖,早日平定北海叛乱,迎太师凯旋归来,扫除民间隐晦,使陛下再现尧舜盛世,存成汤江山于千秋万载,陛下,臣愚笨,语言但有不到,致有冒犯天威之处,望陛下施仁慈之心,洒甘露于苍穹,待臣民以宽恕一二………”
这话也还不错,纣王杀心稍敛,乃将西伯侯的本章置于一旁,再看北伯侯的本章:
“臣崇侯虎启陛下,方今天下,北海叛孽未锄,臣是日日挂心,故诏书一到,臣即跋山涉水前来聆听陛下教诲,臣虽小人,但忠心为成汤,为报国难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陛下,臣之所有皆陛下所有,您所需所取随时可行,陛下所到之处,亦臣牵马蹬鞍之处,望陛下施悲天怜人之心,赦臣等残骸,报不世之恩……”
这崇侯虎倒也忠心,话儿也可心意,纣王暗思,阶下众人都在,何不借机卖面子给比干皇叔,于是,他乃开金口:“既然比干丞相与众大人作保,二位卿家可免一死,但是,死罪虽免,活罪难逃,不罚不足以服众,丞相以为如何?”
比干乃启:“陛下圣明,可罚二侯摆酒三日,宴请百官,各出劳工一千名,在御园景山一带,挖一池供陛下避暑,啊,不知圣意如何?”
主意不错,这可是好事,纣王准了。
夏夜,繁星点点,偶有流萤飞过,纣王与妲己游于后院,妲己娇情的扑向流萤,笑着指向天上的星星,啊,那星星真是美丽,晶晶莹莹,浩浩瀚瀚,于是,她翩翩起舞。
歌曰:
天上的星星呀,你真美丽,
一闪一闪的,是不是要对我叙说心事?
我们威武的大王呀,就在我的身边,
他至高无上,权力无边,一定能达成你的意愿……
天上的星星呀,你莫不是孤寂?
我将化着轻云,飞到你的身边,陪伴你互抒情思……
我们英俊的大王,他就在我的身边,
悄悄话莫让他听见,笑话我们太痴……
天上的星星呀,你莫是焦急?
一闪一闪的扒拨动我的情思,我们神圣的大王呀!
他就在我的身前,你是不是也看上了魅力无比的他呀?
我原为你们牵一根红线…….
天上的星星呀,你莫是害羞?
一闪一闪的,是不是身边已经有了仙人?
我们神武的大王呀,会把你和仙人一起请来,倒上满满的琼瑶玉液,
等待你们品尝…
如此美妙的歌声,纣王听得是心旷神怡,心慬摇弋,心猿意马,捧起了身边的妲己,道:“爱妃呀,我为你摘下那颗星星吧?让她陪你说说话,可你现在总得为我作一点事吧。”
妲己娇羞,倒向了大王,纣王是开怀大笑,舒心不已。
这天,尤浑求召,纣王令至寿仙宫,君臣同乐,尤浑与妲己同是北方人,又是姻亲,妲己又是尤浑所推荐,所以,纣王特准尤浑进入妲己的后宫,且随时都可来,席间,尤浑奏曰:“陛下,臣闻西伯侯之母乃东伯侯的远房姑母,西伯侯乃是当世枭雄,实在不能纵虎归山。”
纣王乃问:“尤爱卿,你此话怎讲?昨日为什么要保他呢?现在朕已经宣他们无罪,今再反悔不是迟了?”
尤浑道:“陛下,臣闻崇侯虎素怀忠实,为国出力是披肝沥胆,迎苏娘娘更是尽心竭力,为娘娘造寿仙宫,显其忠心耿耿,昨日,臣本是想独保北伯侯,西伯侯既是丞相力保,微臣亦不好推避,顺水推舟罢了。”
纣王说:“顺水推舟,你小子可刁,落了多少好处,可从实招来,呵呵,话是不错,只是便宜了姬昌了。”
尤浑道:“陛下,您冤枉臣了,臣哪里有好处?为成汤江山臣是克职尽守,辨别良才是理所当然,臣素闻北伯侯的声名很好,是故作保,只是昨日之事却也怪小臣,当时西伯侯和崇侯虎同在一起,微臣有些为难,同是两大诸侯,总不能保一个,贬一个吧?”
纣王听他说的圆滑,巧妙,就说:“是呀。爱卿也有缘由,不要在这里苦苦巴巴,惹得美人不高兴,朕宣你无罪,总是好了吧。”
尤浑谢了,他们君臣二人饮了一会酒,纣王又道:“爱卿,寡人欲造一高台,高台旁再建一高楼,以便伶听仙音,爱卿,你的点子多,以为这事如何?”
尤浑趁机道:“陛下,此举甚为高明,臣举荐一人,可担此重任,北伯侯崇侯虎丹心一片,苦无报答君王的机会,今陛下既留其残身,委以此任,他必颂皇恩浩荡。”
纣王高兴,道:“爱卿,还是你点子是多,朕多亏有了你。”
“好呀,爱卿的计谋甚高,这事就这么定了,爱卿,西伯侯又如何处置?不若让他拿出钱来,西歧可是富裕的地方。”
尤浑心里就想了,西歧虽送给自己钱物不少,但油水还是有的,不若再叫他出一些吧。他乃对大王说:“陛下,明日西伯侯设宴群臣,臣去探一探他的虚实,若是果然有,便叫他出些也无妨。”
纣王赞叹,道:“爱卿,你是朕的忠良呀,成汤天下有了你,是朕的福分呀。”
这正是:
可怜东伯与南伯,死在金殿太冤屈。
西伯虽得明臣保,又得佞臣施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