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二日
上午八点五十分
李莲身死十八分钟之后
李家
陈平站在李青面前。
“莲小姐,已经故去了。”陈平轻轻的说。他实在不想来报告这个消息。可除了他,没人敢来。
“喳”,李青捏碎了手里的茶杯。大大小小的茶杯碎片刺入了他的手掌,手掌流出鲜血。他却感觉不到疼,比不上心里的疼。
李莲,他的妹妹。也是李家唯一的能力者。
他站起来,“啪”,扬手给了陈平一个耳光。
陈平略一迾趄,又站直了身体。
垂手,低头。
李青轻轻道:“谁来告诉你这个消息?我不想再见到他。”
他知道,李莲的事,其实与陈平没有关系。是他让李莲去的。
陈平一动不动,他知道李青还有吩咐。
李青顿了顿,“把小姐的遗体运回李家,我要见她。”
稍微想了一想,声音平静道:“行动继续,过了今天,最迟明天早上,我要见到那箱子。”
李青挥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
陈平弯腰躬身,退了出去。
轻掩上门,门内传来砸坏东西的声音。陈平叹息,知道要换新家具了。
李莲身死二十五分钟之后
宋家
宋老太爷正在吃早饭,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点,馒头,包子,油条,煎蛋,面包,蛋糕,面条,牛奶,起司,国内大部分的早餐都能在这里找到。
宋老太爷只吃了一小碗小米粥。
宋客站在桌旁。
“早饭还是清淡一些好。”宋老太爷絮絮叨叨,也许年老的人比较啰嗦。
“是。”宋客答道。除了说是,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宋老太爷站起来,虽然他已经七十岁了,他的身体还不错。这个年龄还能让女人满足,他非常满意。
“你刚才离开,看来生了些事情。”宋老太爷往书房走。
宋客亦步亦趋。
宋老太爷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抬头看着宋客。
“希望是个好消息。”
等着宋客开口。
宋老太爷坐定之后,宋客才不慌不忙的开口。
“李家唯一的能力者死了。”
宋老太爷笑了,“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的确是个好消息。”宋客答道。
“谁做的?”宋老太爷问道。
“接货的人。”
“哦。”宋老太爷又笑了,他现最近他笑得实在是太多了。
宋老太爷沉吟了一阵,“箱子拿出来了么?”
“还没有。”宋客看了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很好,”宋老太爷点点头,近几年,他不满意的事实在是不多。
“收货人什么时候到?”
“大约还需要三十分钟左右。”
宋老太爷点点头,闭上双目假寐。
宋客退出。
郭乐其实不应该叫郭乐,他应该叫郭挡。
因为宋老太爷曾经公开的称赞过他,“郭乐的年纪虽然不大,可是无论什么人来,他都可以挡一挡,无论什么事生,他也可以挡一挡,而且一定可以挡得住。”
山脚
路口旁,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后放着一把太阳伞,坐在桌子后面的位子上,就可以把来来往往的人和车看得清清楚楚。
郭乐就坐在这个位子上。
路上散站着一些年轻人,有些是宋家的,有些是督察便衣。这些人也都是经过特别挑选,眼光锐利,经验丰富。可是郭乐无论哪方面都比他们优秀得多。
他们在这里,就是要保证不相干的人从这里上到宋家。他们很早就已经来了,到现在为止,他们挡住了十几个人,三四部车,这里本是郊外,来往的人车并不多。
他们虽然很有礼貌,可是有些时候,却让人难堪。能住半山的人,非富即贵,有些并不是那么好说话,却也没人敢拒绝。因为谁都知道宋家的人,如果没必要,是绝对不能得罪。
郭乐也不怕得罪任何人。
他只知道宋老太爷要求,中午一点之前,除了那四个人,其余的人,一概不准上山。
对于宋老太爷的命令,一定会执行得非常彻底。
郭乐知道,其实他最大的长处在敢于拼命。
许奎一行四人走过来的时候,郭乐一下就注意到了。
许奎坐到郭乐对面,“早。”
“早。”郭乐板着脸回答。
许奎笑笑,“贵姓?大名”
郭乐没有笑,也没拒绝回答:“郭,东郭先生的郭,乐,快乐的乐,郭乐。”
许奎笑道:“快乐的乐?”
郭乐道:“有些人看到我并不会快乐。”
“哪些人?”
“想来捣乱的人。”
许奎道:“你看我像不像?”
郭乐道:“很像。”
许奎笑道:“我姓许,许奎,约了宋老太爷。”
郭乐动容道:“许多的许?奎蛇的奎?”
许奎淡淡道,“不错。”
郭乐起身道:“请。”
许奎道:“请?请什么?”
郭乐道:“请上山。”
许奎笑笑,站起身,自有人带路。
一行四人,顺着公路往半山上去。
郭乐看着四人背影消失,坐下,看看时间,九点十二分,离中午还早。宋老太爷的原话是,中午1点之前,除了四个人以外,不许其它人上山。
路上走来一个女人,衣着时髦,穿着吊带裙,露出白生生的两条小腿,脚下蹬着一双高跟鞋,提着一个白色的小提包。这种打扮的女人在大街上随处可见。
在郊外,这种打扮的女人就不太正常。
郭乐脸色有些白。
时髦女人走过来,婷婷坐在郭乐对面。荧荧一笑,道:“我想上山,可以吗?”
郭乐开口道:“周五姐,你想到哪里都可以,只要过了今天中午1点,周五姐你想在山上过夜都可以。”
周五笑容不减,“如果我非要这个时候上山呢?”
郭乐道:“可以。”
周五眉头一跳,“可以?”
郭乐面容不变,道:“当然可以,我不在就行。”
要一个人不在,方法很多,最容易的不过是杀了他。
周五收敛笑容,敛正身体。白色的小提包就放在桌上,周五向小提包内伸手,包不大,很小,里面放的东西不可能太多,可以放钥匙,可以放钱包,也可以放刀,也可以是枪。
郭乐眼睛突然布满血丝,有些人杀人之前就会这样。
路上散着的年轻人,渐渐围了上来。周五毫不动容,脸上一点紧张的神色也没有,伸进包内的手却没拿出来。
当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周五身上的时候,路上突然开来一辆黑色无车牌的汽车。
破空传来几声枪响。
车子在路边停下,两人跳下车子,矮身躲到车后,枪声彷佛就在耳边。
四周已被二三十名年轻人团团包围住。
周五拨枪,郭乐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周五连开两枪,郭乐在地上连滚。子弹打在地上,泥土飞溅。
周五两脚蹬掉高跟鞋,赤足伏身冲了进去,一时枪声四起,几名年轻人在周五的快射之下,纷纷倒在地上。
郭乐抬手就是两枪,
周五连滚带爬躲到车后。也不管裙下春风外露。
又是一阵密密的枪声,子弹在郭乐耳边头顶乱窜。
郭乐也不敢逞强,在地上连滚,滚到路边草丛中。边滚边还击,还未滚到草丛中就打空了一个弹夹。
草丛不深,也不密,郭乐躲在里面,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
郭乐换了个弹夹,深深吸了两口空气,泥土的味道夹着枯草的味道让他很不舒服。右手平稳的端枪瞄准,没有一丝颤抖。
郑吉枪响不断,前一枪与后一枪的时间保持不变,每两秒必定有一声枪响。打空了两个弹夹,每一声枪响肯定有人倒下。
吴正宇躲在车后,已经打空三个弹夹,子弹像不要钱似的倾泻出去,脸色已经兴奋得红。
郭乐枪响。
吴正宇手背突然一烫,捏不住手枪,右手一松,手枪落地。感觉右手疼痛难忍,才知道自己的手被击中。吴正宇左手捡起手枪,伸出车外,随意乱射。
几名受伤还能动的年轻人,有的已取出尖刀,不要命地扑上来。
周五迎上去,一掌荡开当先扑来的年轻人手中尖刀,照准对方胸前就是两枪,把那年轻人打倒在地。
第二名大汉的刀已被郑吉击落,身子像火车头似的冲过来。
周五借势一送,那年轻人收势不住,直向汽车冲去,身子还没站稳,郑吉的子弹已经击中他的脑袋。
这时第三个第四个年轻人被周五击得接连飞了过去,身边又多了两个伴,四个昏睡的大汉,正好给她做了个堡垒,增加她不少安全性。
周五正打得起劲,可惜那些年轻人已被她锐不可当的威势镇住,一个个连连放枪退了回去。
周五不敢冒险追上去,就任他们去了。
周五回打了个手势,吴正宇和郑吉爬上车,动引擎,往山上冲去。
周五趴在堡垒后,换了个弹夹。从堡垒的鏠隙中望去,地上横七坚八的躺着十数个年轻人的尸体。
还能动的却是一个也没有了。
周五没有站起来,她知道还有一个,郭乐,他肯定还在,还在等着给她致命的一枪。
她不敢抬头,刚才虽然情势混乱,郭乐打吴正宇手的那一枪,她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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