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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进花园的小桥上,杜蓝悠闲地趴在石桥栏杆上,伸出手去接那飞溅的水花。而叶庆端着一盘糕点跑过来,将托盘放在石栏杆上,笑嘻嘻地道:&ldqo;哈哈,蓝儿,今天运气真不错,赵伯准备了不少糕饼,我去讨要,他就送了我这么一大盘。&rdqo;
杜蓝用托盘中放置的小小的牙签挑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只觉得入口即化,满嘴都充溢着那香甜的滋味,让人满口生津,不似寻常糕点的干涩。
&ldqo;这个糕饼是用什么做成的?味道很特别。&rdqo;杜蓝品味着齿间的芬芳,忍不住再挑了一块扔进嘴里。
叶庆嘻嘻笑道:&ldqo;不知道了吧?不知道就问我呀,我可以告诉你。蓝儿,不是我自夸自赞,咱可是从小在府里长大的,凡是这叶府里的事,就没有我叶庆不知道的。&rdqo;
&ldqo;叶庆哥,你快点说,这糕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叫什么名儿?&rdqo;杜蓝无奈地叹气。如果寂寞无聊的时候,有叶庆这么一个多嘴的谈伴是件很不错的事。但若是问正事,照叶庆这个啰嗦法,恐怕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叶庆也挑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这才得意洋洋地道:&ldqo;这个呀,是赵伯采集园子里的百花花粉,再配合蜂蜜、糯米粉、精粉做成的,这可是别处吃不到的美味呢。说起来,整个金陵城里,也就只有在我们百花苑才能尝到百花糕。&rdqo;
&ldqo;百花糕?&rdqo;杜蓝眼睛亮了亮,又问:&ldqo;这百花糕是赵伯做的?&rdqo;
&ldqo;是啊是啊,&rdqo;叶庆一边往嘴里塞了满嘴的糕点,一边口齿不清地道:&ldqo;赵伯不仅是种花的能手,也是做点心的能手。&rdqo;
&ldqo;哦。&rdqo;杜蓝轻轻地应了一声,心里又动开了心思:要不,走的时候,把这位会种花会做糕点也老伯也偷回去?那样一来,天天都有可口的糕点吃,爷爷也多一个伴陪他聊天。
叶庆见杜蓝倚在栏边,眼睛望着水帘发呆,又看看盘子里被自己吃得只剩几块的糕点,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嘴,将盘子推到杜蓝跟前,讪讪地道:&ldqo;蓝儿,你快吃呀。&rdqo;
&ldqo;叶庆哥,你也吃吧,我吃饱了。&rdqo;杜蓝微笑着走下石桥,走进花圃中,凑到那些芬芳美丽的花朵前嗅了嗅,突然发现角落里的几株花草,眉毛便轻轻地挑高了几分。
&ldqo;蓝儿‐‐蓝儿‐‐少爷叫你。&rdqo;叶喜从那凉亭里跑出来,一眼看见花丛中的杜蓝,便扯开嗓子大喊。
&ldqo;哦,来了。&rdqo;杜蓝忙拨腿就往凉亭跑,边跑边叹气:这给人当丫鬟真是命苦,天天被使唤来使唤去,哪有她从前做飞贼那般自在?奈何自己武功不够高,为了爷爷的心愿,只有暂且忍耐这一时。
&ldqo;蓝儿,&rdqo;叶喜拦下杜蓝,小声道:&ldqo;你自己小心点儿。&rdqo;
&ldqo;嗯?&rdqo;杜蓝疑惑地看了看叶喜脸上担忧的表情,展颜一笑道:&ldqo;放心,我不会惹少爷生气了。&rdqo;
叶喜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任由杜蓝进了凉亭。
杜蓝迈入凉亭,却见地上堆着十余个空酒坛,而桌上的四位贵公子,有的脸红、有的眼斜,都有了八分醉意。叶啸楼单手支着头,淡淡地扫了一眼杜蓝,懒洋洋地道:&ldqo;蓝儿,你又跑哪儿去偷懒了?叫了你半天,却这会儿才来!&rdqo;
&ldqo;请大少爷恕罪,蓝儿见园中花草漂亮,忍不住就去多瞧了瞧。&rdqo;杜蓝低着头轻声回答。
那白衣的薛靖宇大着舌头拍桌大笑道:&ldqo;好了,既然叶兄的丫鬟也到了,比赛开始吧。严兄,你的家世最著,就从你开始。&rdqo;
严子凌微微一笑,他身后的丫鬟便走了出来,盈盈一福道:&ldqo;各位公子爷,小桃今日给公子爷们演奏一曲,以助酒兴。&rdqo;说罢,走到旁边的一张古琴旁坐下,伸出如青葱般的十指轻弹,一曲高山流水从琴上淌出,冲淡了满苑花香。
&ldqo;琴音绕梁,三月不绝!严兄府上的小桃姑娘琴技更胜从前,&rdqo;叶啸楼斟满一杯酒道:&ldqo;只可惜当此朋友相聚,这琴音太雅,众位兄台以为何如?&rdqo;
薛靖宇接道:&ldqo;正是,只作七分之数吧。&rdqo;
&ldqo;英雄所见略同,小弟也以为七分甚当。&rdqo;王文卿跟着附和。
严子凌淡淡地一笑,对小桃挥挥手道:&ldqo;七分也好。小桃,你退下吧。&rdqo;
薛靖宇得意地笑道:&ldqo;阿灵,你来表演一个。&rdqo;他身后那名白衣的丫鬟便走出来,也是盈盈一礼,灿然笑道:&ldqo;小桃弹琴,阿灵便唱支曲儿,以博公子们一笑。&rdqo;
说完,阿灵张嘴放歌,边唱边舞,歌声婉转,白衣翩跹,舞姿动人,宛然有瑶台仙子之姿,赢得一片掌声。
&ldqo;各位兄台以为我家阿灵这一曲何如?&rdqo;薛靖宇得意洋洋地问。
严子凌将折扇合拢,轻击着掌心道:&ldqo;阿灵姑娘歌舞双绝,给八分也不为过。&rdqo;
众人说说笑笑,给阿灵定了个八分之数。薛靖宇虽不太满意,但好歹压过了严子凌一头,倒也不大计较。只是斜眼看着王文卿道:&ldqo;王兄,不知你的珠珠,除了会笑,却还有什么其他本事没有?&rdqo;
王文卿见薛靖宇提起先前的尴尬事,便有些恼怒,于是涨红着脸道:&ldqo;珠珠,你也来跳个舞,要好好地替本公子争气。演得好,本公子重重有赏;若是演得不好,回头送你进青楼去。&rdqo;
&ldqo;是,少爷。&rdqo;那珠珠站到桌边,对着几位公子行了个礼,便扭摆着腰肢唱起小曲儿来。见叶啸楼、薛靖宇等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咬了咬下唇,突然边跳边解开了身上的罗衣,做出些风情万种的模样来。
&ldqo;好!&rdqo;薛靖宇第一个鼓掌大笑:&ldqo;珠珠的舞技越来越有味道了,就是衣服还是穿得太多了点儿。&rdqo;
叶啸楼邪邪地一笑,眼光扫过上身只着肚兜起舞的珠珠,斜着眼对王文卿调侃道:&ldqo;王兄,莫非你请了迎春院的常妈妈到你府上作总管?珠珠这曲舞,拿到迎春院去一跳,决不比现在那花魁烟烟的身价低。&rdqo;
严子凌只是微笑,却不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