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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o;柳姑娘她&hllp;&hllp;死了?&rdqo;杜蓝愣了好一会儿,才问出来这句。
叶老太爷和杜齐飞快地掠到叶啸楼身旁,杜齐抓住柳月柔的手腕探了探脉搏,然后神情黯然地轻轻摇了摇头。
叶啸楼抱着柳月柔一步一步地走到花陀面前,面无表情地问:&ldqo;你为什么不救她?&rdqo;
花陀被封了哑穴,哪里答得出话来?而且,此时他正在恶狠狠地盯着杜蓝和花奴,脸上除了愤怒和仇恨,根本没有半点哀戚的情绪流露。
杜齐上前解开花陀的哑穴,阴沉着脸道:&ldqo;姓花的小子,你好狠的心肠!那柳家的丫头为了救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你却舍不得一粒生生造化丸!&rdqo;
花陀淡淡地道:&ldqo;我为什么要救她?除了啸楼,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rdqo;
&ldqo;啪!&rdqo;杜齐忍不住出手,将花陀拎起来重重地甩在地上,怒道:&ldqo;你这小子根本就没人性!医圣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徒儿来?&rdqo;
叶啸楼低头看着怀中的柳月柔,缓缓地道:&ldqo;如果我杀了你,月儿一定会怪我。所以我今天不杀你。不过,花陀,你记住,下一次我们再见面时,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rdqo;说着,他突然抬脚,脚尖在花陀身上点了数下。
&ldqo;啊‐‐&rdqo;花陀突然浑身抽搐,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而扭曲成了一团。
叶啸楼冷冷地道:&ldqo;我今日废了你的武功,免得你再伤害他人。你若还有一丝人性,就解散谜城,用你的医术去救人赎罪。&rdqo;
&ldqo;啸楼&hllp;&hllp;&rdqo;花陀倦缩在地上,喃喃地道:&ldqo;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我只是想守住自己所爱的人。&rdqo;说到这里,他痴痴地望着叶啸楼道:&ldqo;你要我救人我就救人,你废了我的武功我也甘愿。可是,啸楼,这些年我已经受够了离别,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吧,哪怕是死在你手里,我也甘愿。&rdqo;
&ldqo;两位老爷子,你们看着办吧&hllp;&hllp;&rdqo;叶啸楼不再理睬花陀,转身走开,只留下一句极轻的话:&ldqo;别让兰姨知道月儿的事。&rdqo;
叶啸楼抱着柳月柔走远了,留下杜齐和叶老太爷面面相觑。小土坡上只留下一地狼藉和那十多个被毒倒的黑衣人。当然,还有倒在地上抽搐的花陀。
&ldqo;啸楼‐‐你别走‐‐我是真的爱你‐‐唔&hllp;&hllp;&rdqo;花陀还没喊完,杜齐将手挥了挥,花陀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叶老太爷拍了拍手,瞅瞅已经晕过去的花陀,擦了擦汗道:&ldqo;老杜头,你把他带走吧,你既然认识毒圣,那就一定能找到医圣。&rdqo;
杜齐嘀咕道:&ldqo;老伙计,你这是什么歪理?&rdqo;瞧了瞧叶啸楼离开的方向,他又小心翼翼地问:&ldqo;你说,你们家那臭小子不会想不开吧?&rdqo;
叶老太爷摇头:&ldqo;不会,楼儿的性子我最清楚。虽然平时他很有些混帐,但其实是最重情义。当年他对月儿是真心疼爱,他是一定要亲手送月儿这最后一程的。&rdqo;
杜齐默然片刻又道:&ldqo;那你找人来这里收拾收拾吧,省得惊动官府。你们叶家现在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沾染上这些事总是麻烦。&rdqo;
叶老太爷撇了撇嘴:&ldqo;这些人又不是死人,怎么不让他们收拾?&rdqo;
&ldqo;他们中的毒我可解不开。&rdqo;杜齐无奈地摊手。
叶老太爷翻了翻眼:&ldqo;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家那丫头放的毒,自然是由她&hllp;&hllp;呃,那丫头呢?&rdqo;他的话说了一半,突然惊觉杜蓝和花奴早已不见了。
杜齐也猛醒过来,拍了拍头道:&ldqo;哎呀,蓝儿呢?刚才我就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原来是这丫头不见了‐‐老伙计,她几时走的?往哪边走了?&rdqo;
叶老太爷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讪然道:&ldqo;我也不知道。柳家丫头刚断气那会儿她还在的&hllp;&hllp;&rdqo;后面的话他没说,杜齐也明白。说起来,柳月柔毕竟是死在他们手上,当时他们都在懊恼着,所以才会没察觉到杜蓝的离开。
&ldqo;柳家的丫头都死了,蓝儿她为什么要走呢?&rdqo;杜齐有点疑惑地自语。
叶老太爷思忖片刻,脸色突变:&ldqo;糟了,老杜头,你们家那丫头怕是给气跑了。&rdqo;
&ldqo;啊?&rdqo;杜齐一时还没明白过来。
叶老太爷急道:&ldqo;老杜头,我看你在山上呆久了,真是连人情世故都不通了。别说了,我处理这里,花小子也交给我。你快去找你家丫头回来。&rdqo;
杜齐终于开了窍,怒道:&ldqo;对呀,老伙计,你家臭小子刚才那样子,分明就是还念着那柳家丫头,蓝儿这丫头其实小气得很‐‐我真是老糊涂了!你家那混帐小子东一个旧情人,西一群侍妾,如今还钻出来个男人爱得他要死要活‐‐早知道如此,这门亲事不结也罢!&rdqo;
叶老太爷干咳了两声,讪讪地道:&ldqo;可是,现在你家丫头已经是我的孙媳妇了。我敢保证,楼儿心里一定是有她的。老杜头,这亲事不结也结了,你还是快去找她吧,别让她又跑远了。&rdqo;
其实,此时杜蓝还真的已经跑远了。
在看到叶啸楼失魂落魄地抱着柳月柔的尸体质问花陀时,杜蓝便悄悄地带着花奴离开了。疾奔在荒僻的小路上,杜蓝抿着唇一言不发。也不知过了多久,花奴幽幽地道:&ldqo;蓝儿妹妹,你累了吧?&rdqo;
杜蓝停了下来,轻轻地问:&ldqo;花大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rdqo;
花奴的嘴角浮起一抹虚弱的笑容,淡淡地道:&ldqo;只要&hllp;&hllp;能把头上的&hllp;&hllp;骨头接好,应该&hllp;&hllp;死不了啦。&rdqo;
&ldqo;啊,花大哥,我这就替你续骨。&rdqo;杜蓝忙找到附近的一条小溪,把花奴轻轻地放在溪旁的草地上,然后撕下一幅衣襟蘸了水小心地替花奴清洗脸上的血迹。清洗完毕,她又掏出几粒药丸给花奴服下,然后手指运力,隔着皮肉替花奴将破裂骨头一一接回原位。最后,又小心地替他把头包得结结实实。
做完这一切,杜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跌坐在花奴身边,擦着汗道:&ldqo;花大哥,我已经替你接好了伤处的骨头,不过,你的伤实在太重,虽然服下了生生造化丸,也不过是暂时保住了你的性命。&rdqo;
花奴淡淡地笑着:&ldqo;蓝儿妹妹,生亦何欢,死又何惧&hllp;&hllp;其实&hllp;&hllp;死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rdqo;
杜蓝瞪眼道:&ldqo;花大哥,你不能这么想‐‐你说了要保护我的,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rdqo;
花奴呆了呆,幽幽地看着杜蓝,轻轻地道:&ldqo;蓝儿妹妹&hllp;&hllp;你&hllp;&hllp;不嫌弃我么?&rdqo;
在听到花陀的那番话后,杜蓝已经大概猜到了花奴以前的身份和处境,可是,这时她却只是温柔地笑了笑道:&ldqo;花大哥,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如今你是我的大哥。当你这个当大哥的没法保护我的时候,换我这当妹子的来保护你。&rdqo;
花奴深深地望着杜蓝,过了好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ldqo;蓝儿妹妹&hllp;&hllp;我果然没有看错你。&rdqo;
&ldqo;好了,花大哥,现在我带你去找个地方静养。&rdqo;杜蓝说着又想抱起花奴。花奴却摆了摆手道:&ldqo;蓝儿妹妹,你累了一夜,让我自己走吧。&rdqo;
杜蓝淡淡地一笑道:&ldqo;花大哥,我的武功虽然不算太高,但带着你走上一段路还是没问题的。而且,现在你真的能走吗?&rdqo;
花奴无奈地苦笑。他的一条腿本来都已经进了鬼门关了,幸好杜蓝的大把灵药以及叶啸楼拿出的那粒生生造化丸,这才捡回来一条命。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十天半月之内恐怕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ldqo;花大哥,咱们走吧。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rdqo;杜蓝不由分说地抱起花奴,展开身形继续向前飞奔。
这时,天色已经发白,东边的天际渐渐露出一丝红光来。花奴默默地看着杜蓝紧抿的嘴唇,幽幽地道:&ldqo;蓝儿妹妹,这似乎并非往北的道路。&rdqo;
杜蓝脚下不停,只是轻轻地挑了挑眉道:&ldqo;这本来就不是往北的方向。&rdqo;
&ldqo;你&hllp;&hllp;不是说要去找你的师父?&rdqo;花奴轻轻地问。
杜蓝撇了撇嘴:&ldqo;本来是的,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rdqo;
花奴沉默片刻,便又幽幽地道:&ldqo;无论蓝儿妹妹你要去哪里,只要你能开心就好。&rdqo;
杜蓝微微一笑:&ldqo;花大哥,你放心,我的医术也还过得去。就算不找我师父,我也一样能救得了你。&rdqo;
花奴却轻轻地道:&ldqo;天快亮了,蓝儿妹妹,你还打算这样抱着我走吗?&rdqo;
杜蓝眨了眨眼,忙道:&ldqo;前方不远有个小镇,我去租辆马车。&rdqo;
&ldqo;你把我放在这里,租了车来接我就行。&rdqo;花奴轻声提醒。
杜蓝却满不在乎地笑道:&ldqo;花大哥,你不用担心。你看我现在这打扮,别人最多也就以为是小厮抱着受伤的主子赶路罢了。&rdqo;
花奴望了一眼杜蓝身上破破烂烂的小厮服色,微笑道:&ldqo;话虽如此,可像蓝儿妹妹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厮,倒真是少见。&rdqo;
&ldqo;呃‐‐&rdqo;经过花奴这么一提醒,杜蓝才发现自己身上衣衫褴褛,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肌肤。如果不是戴着面具,此时杜蓝的脸肯定和耳根一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