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洁的心一点也不比张浩然好受,张浩然按门铃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刺激着她的神经,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去给他开门,他紧紧的捂住耳朵,但这样门铃声还是很清晰的传进来,心洁觉得自己无法忍受,她跳起来疯狂的摔东西,想以此来泄自己的怨气。
门外是她想见的人,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其实她真的好想打开门扑进他的怀里让他好好的安抚她。但自己好不容易才对他说出绝情的话,如果反悔,那么今后就很难分开了。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早晚都要分开,她就早点和他了断吧。但她可以装作不理他,可以和他冷漠的擦肩而过,可以对他说绝情的话,也可以为了阻止他换掉锁,但她无法让自己收回已经付出的感情。
这间房子里有太多的关于她和张浩然的美好回忆,只要置身其中,她可以闻见张浩然的味道,感受他的柔情,甚至在睡觉的时候,她还感觉他就在身边。因为这个心洁换掉了窗帘,换掉了床上用品,包括张浩然用过的许多东西。但她永远也换不掉他留在这里的回忆。在这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都能想起关于他的回忆。那回忆刺激着她的心,以至于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老天!你为什么要折磨我,她绝望地坐在地板上低嚎。
感情上的折磨让心洁神情恍惚,但这些都不足与让她绝望,真正让心洁感到孤独无助,甚至恐惧的是那个网上先知的预言。其实在这之前她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但生那么多的巧合后,她的心里突然有了异样的感觉,特别是在晚上,尽管开着灯,但她还是觉得房间里的什么地方有让她害怕的东西,然后便有了背脊麻的感觉。就会感觉房间里的某个角落正有一双眼睛在不怀好意地注视着她。
心洁不觉得自己胆小,她记得自己在十六岁的时候曾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孤身一人穿过一个乱葬岗,当时的她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但现在,她感觉自己的生活里除了恐惧再没有其他。也许是作家的联想特别丰富的关系,心洁常常在背脊麻的时候想到一些鬼神之内的事。然后就会想起那个先知,一开始她是把他当成一个网络疯子来看的,但现在则不同,他所知道的和他预料的事情真的让心洁不到可以怀疑的理由。何许他真的有一般人不具备的第六感觉?或者他真的就是那条狗,要不他怎么会这么清楚她的一切?
这答案同样让心洁害怕,如果她相信先知所说,那么虽然离开张浩然能让张浩然避开危险,但她却逃不开它们的纠缠。只要想到它们正无处不在的存在她的周围。在她吃饭的时候看着她,在她睡觉的时候走到床边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她,甚至在她洗澡的时候,也在旁边偷看。这样想后,她的心里就会感觉惊悸,背上就会冒鸡皮疙瘩。
心洁不敢把自己的恐惧告诉别人,事实她的身边除了张浩然和沈天昊再没有旁人。而这两个男人都不是她需要倾诉的对象。
在长久的精神压力心洁慢慢的憔悴了,她感觉自己现在连说话都在四处的小心着。她很希望沈天昊能来看她,有他的陪伴她可以暂时不用害怕,但她同样又在害怕他的到来,她怕自己不小心会说漏嘴,把自己的秘密泄露出来,在她看来沈天昊也是一个聪明的男人,和聪明的男人打交道得小心一些。但心洁更害怕的是那两个从来就没有露过面但经常给她警告的幽灵。她经常在自己房间里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不等它们动手自己就会死去的,她必须自救。关于自救的方法心洁最先想到的是有关她们家乡的传说和民俗,在她们家乡,只要有人撞了鬼,或者被鬼缠上,通常都要去庙里烧香拜佛,或者是请巫婆神汉来化解。心洁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找巫婆神汉,所以便想到了去拜佛。可是这拜佛也是很讲究的,她难道就这么冒失的随便跑到一个寺庙里,随便的找一个和尚告诉他自己的事情,然后请他帮自己,这样做的风险也太大了。
先是如果和尚不肯帮自己,或者是帮不了自己。再就是如果她找的根本就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甚至是个无赖,对方知道她的**和以此要挟,那她且不是死得更难看。心洁就这样痛苦而恐惧的活着,她觉得自己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她是如此的害怕死亡,事实上不是她,而是很多人都害怕死亡,特别害怕这种折磨下的死亡。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心洁和沈天昊到外面吃饭,吃饭的时候神情恍惚的心洁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沈天昊一句。“你相信命吗?沈天昊一怔,然后回答:“我不知道,也许吧!”
“也许?”心洁有些惊讶他的回答。
“其实我是不相信的,”沈天昊似乎知道心洁的惊讶。“其实有没有命运我不是很清楚,可是又常常觉得生的许多事情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就拿时下很流行的买彩票来说吧。一个对彩票没有任何研究的人可能会因为偶然的一张两块钱的彩票而中奖五百万,可有些人买了一辈子,也对彩票研究了一辈子,但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再譬如,有些人生下来就能享受一切拥有一切,而有些人则要费劲周折,甚至费劲周折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我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它的玄机。”
“这么说你相信命运?”心洁有找到知音的感觉。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当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生,而我又找不到合适的解释,我只能用这两个字来解释,也许不只是我,许多人都会把自己解释不清楚,想不明白的事情和命运联系起来。”
“是吗?你只是有过怀疑,但我却已经感觉自己的一生是注定好的。”
“为什么会这样想?”沈天昊不解。
心洁苦笑,“我曾经去算过命,事隔多年我还记得那算命的瞎子的话。当时我并不相信,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真的预言了我的一生。不!不是一生,是半生。也许他的预言还会应验在我的后半生里。如果是这样,你说我该怎么办?”心洁的神情有些激动。
“也许你遇到的事情都只是巧合。”沈天昊安慰,“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在你所经历的事情里,你难道就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不过,因为我从来没有想明白过,所以就把它当做巧合。”他沉思一下,“我记得我曾经对你讲过我的创业经过。”心洁点头。“我告诉你我为了现在的公司吃过不少的苦,但你知道我是怎样从困境中走出来的吗?”心洁没有回答,她在认识沈天昊的时候曾经听他讲过从前的一些事情,知道他的起步很是艰难,但他是如何把公司做大的她并不是很清楚。
“我走出困境是从搬公司开始的。”沈天昊环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这些告诉别人,你不会笑话我吧?”
“我笑话你什么?”心洁听得一头雾水。“因为我是听了一个和尚的话才搬的公司。”
“这和和尚有什么关系?”心洁一怔,随即会意。“你是不是因为生意不好去找和尚帮忙?”
“不是!”沈天昊摇头,“我不会这样幼稚的,不过,性质差不多。用和尚的话来说是因为我和他有缘所以他才出事帮我。”
“他帮了你什么?”心洁不只是好奇。
“这个说来话长,只是你不觉得厌烦吗?”
“当然不会!”“这得从我准备经营旅游公司的时候说起,”沈天昊陷入了回忆中。
一切得从沈天昊最后一次带团出去说起,那时候的沈天昊在旅游公司已经做了二年的导游,当时的他正准备自己经营旅游公司。最后一次带团去的是一个很有名气的佛教胜地,当时的他看见游客们都在庙里求签,于是自己也抱着玩笑的心情求了一签。
时隔几年沈天昊忘记了签上的字,其实当时的他也没有怎么注意去看它。他只记得当时自己因为弄不懂签上是什么意思,于是就签上的几句话问了解签的和尚,和尚告诉他,说签是好签,说他以后定能财源广进,但是今年命犯关口,不宜做事。沈天昊闻言一笑置之,他素来不相信什么命运,这次也不例外。回去后就正式向旅游公司交了辞职信,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公司,几个月以后沈天昊的旅游公司开张了,因为经营得当所以生意很好。就像雨后彩虹只是一时光景一样,一切美好只是个假象,公司刚进入正轨,一系列的事情就突然的生了。
第一次出事是在海南,那天本来按照合同上说的是要让游客到海里游泳的,但当时海上风浪很大,所以导游只好临时改变了原来的计划,但其中的一个游客不听导游的劝告执意下海,最后死在了海里。游客死亡事件对沈天昊的公司的影响是巨大的,虽然他和保险公司合力承担了赔偿金,但家属的不依不饶还是让沈天昊头疼了很长一段时间。
沈天昊知道做任何事情都需要风险,所以他很快调整自己的心态。但接下来生的事情却让沈天昊开始招架不住。那就是只要带一批游客出去,都会生意外。虽然那些意外不至于死人,但因为每次生意外游客都要求一定的赔偿,导致沈天昊的公司开始有些入不敷出,但这都不是让沈天昊担心的,他面临的是,生的一切他的公司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导致他的公司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游客问津。那段日子也就成了沈天昊一生中最为灰暗的日子。
沈天昊是被一场大雨困在碧莲寺的。那天他和几个朋友去爬山,中途突然遭遇大雨,他们中的一人先想到了位于不远处的碧莲寺,于是就进寺避雨。那天他们被一个小和尚领到一间禅房喝茶,和尚在奉上茶点后跟着捧出一个签筒。他说这是规矩,每位到来的客人都要抽上一签问问吉凶,抽签不要钱,但解签要签,一签百元。
这不用说也知道是寺里用来赚钱的营生,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并没有人拒绝,毕竟没有人会愿意丢这个脸。沈天昊是最后一个抽签的,不过当他看清签后着实的吃了一惊。他抽的签竟然是个无字签。吃惊之余沈天昊便要求和尚帮忙解签,和尚接过签后说自己不能解签,因为这签是别人放的,不过他可以帮沈天昊找解签人。
后来他把沈天昊领到了后面的一间禅房,在那里沈天昊见到了解签人,一个头胡须都已经花白的看上去有些仙风道骨的老和尚。老和尚正闭目盘坐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带沈天昊来的和尚叮嘱沈天昊在这等待就先离开了。沈天昊在禅房等了有半小时左右,然后看到一直闭着眼睛的老和尚睁开了眼睛。还没等沈天昊说话他先开了口。他对沈天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想请大师帮我解签。”沈天昊把无字签递给他。
“你是三年来第一个抽到无字签的人。”老和尚没有接签而是指指旁边台上放着的纸和笔。“把你的名字写在纸上。”沈天昊依他所说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他。“请问大师如何称呼?”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需要认识我,你只要记得你是我的有缘人就行了。”
“有缘人?”沈天昊听不明白。“无字签是我放的,只要抽到的人就是我的有缘人,所以我愿意帮你。”和尚似乎不愿意多罗嗦。
“你愿意帮我?”沈天昊还是不太明白。
“这样告诉你吧!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一切都不顺利吗?”老和尚问。“这个?是有些不顺利。”沈天昊想到了让自己烦心的公司。“你的命带紫气,所以很适宜做生意,但因为你命犯关口,所以不适宜在今年做事,还有你现在的公司地址有些邪气,那里曾经是一片坟场,因为你开公司的时候没有祭奠过埋在那里的鬼魂,所以他们就时不时的给你好看。”老和尚娓娓到来。
“大师,我要怎么办?”虽然老和尚说得头头是道,但沈天昊还是有些不相信。
“你只需要搬离这个地方,并且在搬到新公司的时候烧上一些纸钱就行了,做完这些后你再来找我。”听了老和尚的话后,沈天昊带着半信半疑的心理搬了公司。
“后来呢?”心洁感兴趣地问。“后来我把公司搬走后又去找了他,他要我买了几斤麦子,和一个生鸡蛋。他把鸡蛋埋在麦子里,然后在麦子上插满香点上,要我跪在一旁守侯,而他则在一边作法,作完法后他要我把鸡蛋吃下肚。我一开始以为那是个生鸡蛋,等到敲开后才现,那鸡蛋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熟鸡蛋,而且在剥完壳后还冒着热气,最让人难以相信的是本来应该雪白的蛋白上竟然有一些很诡异的图案,老和尚说,那些图案就是我的关口,只要把它吃下肚就能破解。”
“你说的这些我在老家曾亲眼看见过,我一直以为生鸡蛋变熟一定和魔术有关,想不到这里面还另有玄机。”心洁接过他的话。
“我其实也不相信这些,只是自那以后,我的公司没有出过其他的事情,并且还在几个大城市开了分公司。在这期间只出现过一次意外,就是你出事的那次。而且你也没有追究。”沈天昊回答。“不过,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怎么相信,也许这真的只是巧合。”
“有这么巧的巧合吗?”心洁自语。“对了,你知道那个帮你的和尚现在在什么地方吗?还有,他叫什么?”“他叫觉远,这是我后来打听到的。至于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不是很清楚。也许他还在碧莲寺,也许去云游了。他这人行踪不定,据说只有有缘人才能见到他。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心洁掩饰地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