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君晕沉沉地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时觉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很是简陋。只得一桌一椅一榻。
抬眼看向窗外,忽见窗外晾晒着两件衣物,细看下竟是自己的衣衫和那束胸的红绫。卫子君大惊,低头向自己身上看去,心里凉了半截。
正自心惊时,从屋外走进一人,却是那刘云德,卫子君见到他顿时明白生了什么。
“你都看见什么?”卫子君坐起身向刘云德大叫。
“什么都看见了!”刘云德面无表情道。
卫子君气得起随手抓起枕头向刘云德抛去,刘云德不声不响接过枕头放在桌上。
卫子君见状随手又抓起被子抛过去,“你都干了什么?”
“你想让我干什么?”刘云德冷冷地接过被子。
闻听此言,气得随手又去抓,能抓到什么便抛什么,直到身边被抛得空无一物。
“我才帮你疗好伤,你若现在动气,可是会伤及内脏。”刘云德见她激动的模样忍不住闷笑起来。“你为什么跟踪我?”
“知道我不会说,你还问?”卫子君欲起身离开,却觉双腿无法动弹,不由大惊,“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不想让你乱动,你伤好自会放开你。”刘云德淡淡道。
“我伤如何又关你何事!放开我!”
“你是我婆姨,我当然要管你。”
“什么!?谁……谁是你婆姨!?”卫子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看了你的身体,自是要对你负责。”
卫子君气结,他还真有责任心,看来这人不是简单的迂腐,更是那种一板一眼的人517Ζ,难怪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还要找迭云报仇。
卫子君气得咕咚躺下,“我饿了!”既然不让我走,我就把你吃穷。
刘云德看了看她,没想到她突然安静下来,便走去柴房拿了两个馒头出来,放在她面前。
“我不吃这个,我每日吃得都是山珍海味,你去聚云楼给我买。”卫子君对着馒头扭过头去。
刘云德并不言语,只是在她身上扫了一眼,红了一张脸。径自走开。
“没钱是吧?你若养不起我,便就此放了我!”
见他依旧不声不言,只是倚着桌角盯着她的胸口呆,忍无可忍地抓起一个馒头砸过去。
那馒头刚好砸在他额角,他伸手接过掉落的馒头,却叹道:“一个女子,却要装什么男人,那两只大胸也不知受了多少罪,唉!”
闻听此言,羞得一股血色上涌,随手抓起另一只馒头,砸了过去。
卫子君气得“咣当”躺倒,手抚上被气得乱跳的胸口,这一抚,不由一惊,原来自己动作太大,那本就松垮的衣襟领口,已经大开,胸前的肌肤露了大片,难怪他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的胸口,也不知被他看去了什么?
慌忙扯过被子,将胸口盖住,转过脸,不再去理会那人。
“你先睡会儿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闻听此言,卫子君转过脸,“炒鹿舌、鲟鳇鱼、鱼翅、海参,便这些吧,多了也是浪费。”不宰你我就不姓卫。
“好了,你等着。”刘云德转身走了出去。
刘云德一走,卫子君便坐起来,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使自己双腿无力。想来应该是药物。强支撑着身体滚下榻去,四处翻找,希望可以找到什么能够要挟他的东西。翻了半天也没寻到什么,失望地躺在地上。
看看桌上的枕头,还是回去躺着,先养好伤再说。这个人并没有趁人之危,看似正人君子模样,想必也不会把自己怎样。
卫子君拿起枕头爬上床榻,将枕头放下的时候忽听得里面有东西来回攒动的声音,心中好奇,马上抱起枕头翻寻。
陶瓷方枕出自隋朝,大昱也依然在用这种枕头,偌大的空间里面肯定藏有东西。
终于,她在枕侧现一个方形环状细纹,费了好大劲终于将那块方形瓷片抠开。里面掉出一本古旧的薄册子。
那是一本黄的线订册子,封面是篆体字,卫子君看不懂,她曾练过多家名家字体,唯独没练过篆体,以至她楷、隶、行、草,无一不通,只是不识得的便是篆体,不认得也不会写。
翻开书页,里面依然是篆体,只是那上面绘着的人体图形,让她得知,这是一本武功秘籍。卫子君心中大喜,小心将秘籍藏在腰后,然后爬到柴房捡了根木棍放入枕头,又把瓷片盖回,然后把枕头放于床上。
怎奈那枕头还是太高,她依然无法习惯。自从她来到这里一直无法适应这里的枕头,她在师傅那里睡的都是软枕,无奈只好又去抱了被子回来,叠起放在脑后。经过一番折腾,人已是疲惫,倒下便睡了。
刘云德回来的时候叫醒了卫子君,伸手探了探她的脉,舒了口气。
“起来吃饭吧。”扶起她,打开食盒。
卫子君探头望了望,她要的菜一样都没有,是一碟牛肉和一碟小炒皇。她抬头看了看刘云德,见刘云德尴尬得满脸通红,顿时心生不忍。
她并不是挥霍别人钱财的人,这人虽伤了自己也是自己要伤人在先,也许他要杀迭云是有什么不得已的隐情也说不定,或许她可以劝劝他放弃杀迭云的**头。
见她安静优雅的举筷,刘云德不仅问道:“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卫子君反问。
“我没买你要的菜。我问过,那菜太贵了,我不想你以后和我过太苦的日子,所以还是节省点,细水长流嘛,呵呵。”
“咳——咳——”卫子君一口菜呛到喉咙,大咳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小心点吃嘛,象个小孩子!”刘云德边说边轻拍卫子君的后背。
听了这类似撒娇的话,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咳得越厉害了。
刘云德慌忙倒了一杯水过来,扶着她喝下去。
终于顺下一口气,方顾及方才闻得的话,“哪个曾承诺要与你过日子?”
“我都看了你了,那你不和我过和谁过?”刘云德诧异道。
“看便看了,不需你负责,你放我走便得了。”
“你不介意?”刘云德显然很吃惊。
“不介意,我介意你将我关在这里。放我回去!”卫子君觉得有点鸡同鸭讲的感觉。想必在他的印象中被人大刺刺看去身子的女人定是要寻死觅活吧。
刘云德突然感觉有些失落。“你先吃饭吧。”然后走了出去。
看着他站在门外的背影,有些心生不忍。“刘云德!你过来。”
“你如何得知我的名字?”刘云德吃惊转头。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你刘云德不是那种卑鄙小人,我顺便听到而已。”
“这样!那你为何要跟踪与我?”
“你可是想杀一个殷姓之人!”卫子君小心问道。
刘云德一惊,“你如何得知?你是谁?”
“我识得你要杀之人。”
“他在哪里,你快说!”刘云德抓住卫子君。
“你为何要杀他?”
“这是我伯父的遗愿。”刘云德叹了口气,低下头。
原来,刘云德的父亲叫刘进昀,母亲叫云历英,是武林有名的雌雄双侠。他们与迭云的父亲殷才和母亲云历华本是非常要好的亲人,因为云历英和云历华是一对亲姐妹,而刘进昀和殷才也就成了连襟。
殷才为人好勇斗狠,一直窥视刘家的武功秘籍《七杀心经》。事原因是殷才有一日挑逗刘进昀的妻子云历英,被刘进昀现,结果口角起来。刘进昀让殷才当众道歉并告诉了殷才的妻子云历华,导致殷才夫妻不睦。殷才怀恨在心偷偷在刘家饭菜下毒,那是一种刘家无解的奇毒,结果毒死了刘家上下大小连同家奴共三十二口人。当刘进昀的大哥刘进旭赶到时,刘府除了年幼的尚在吃奶的刘云德幸免,其他人已经全部断气,其中还有刘进旭的妻子在内,而且《七杀心经》也不见踪迹。
刘进旭收殓刘进昀时现了压在手臂下的两个血字——殷才。随即召集了一些江湖弟兄将殷才一家灭门,夺回秘籍,而殷才的老友聚云叟随后赶到救下了迭云。
刘进旭得知迭云没死后继续追杀迭云,直到去世前告诉刘云德尚有一个殷氏子孙在世,恐他学成将来报仇,一定要将他灭口。刘云德被伯父拉扯大,对他言听计从,于是开始寻找迭云。而迭云一直被聚云叟藏起来,为了迭云,聚云叟也一直隐居深山。
听了刘云德的叙述,卫子君叹了口气,“冤怨相报何时了,他又没加害于你,不能放过他吗?”
“这是伯父的遗愿。”刘云德道。
“你想,这都是你们上一代的恩怨,如今刘家还有你,而你们当初已经杀了那个孩子,只是天不绝他,令他重生,你何苦还违天命而强取他命呢?他的父亲已经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何苦还要杀他这样一个无辜的人?他的母亲毕竟是你的姨母,为何不给她留个后人?”卫子君希望可以劝他回心转意。
“这是伯父的遗愿。”又是这句话。
“如此说,你并无意杀他,只是你伯父要杀他对吗?”
刘云德抬眼紧盯住卫子君,半晌,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便好办了,由我来解决。”卫子君心有成竹道。
“你要怎么办?”刘云德有些疑惑。
“到时再说,唉,好累!”卫子君伸个懒腰,又躺了下去。
“你又要睡?”
“不睡又如何?你又不肯放我!”卫子君闭着眼睛道。
“你那么想回去?”
“废话!”卫子君有些气,谁不想回自己的家,谁又愿意被绑在这里。
刘云德上前抱起卫子君,后者大惊,“你干什么?”
“送你回去。”
“我自己走!”卫子君抵住刘云德的胸,唯恐那胡子掉下什么渣子来。
“你走回去会让伤势加重的。”不由分说地抱起她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