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崇祯心里大叫。他原来冷森森的眼光突然变得兴奋异常,他想起宋朝时,宋江和方蜡并起造反,朝廷诏安了宋江,并让宋江征讨方蜡,结果宋江和方蜡二败俱伤。如今,正好用罗汝才来攻李自成。让他们自相残杀。崇祯马上下旨,令太监扬春到汉中宣旨,招安罗汝才,并让罗汝才进攻陕西,同时,令与陕西相邻的各省严密封锁往陕西的物质,绝不许一粒粮食食盐棉花等物资运到陕西。第三步就要调集精兵进攻陕西,可是,这军饷问题又尖锐地提出来,钱从哪里出,国库现在一贫如洗。第二次围剿的军饷都是勉强弄来的,这一次十万人马肯定是不行了,至少得二十万精兵,这二十万精兵调到陕西打李自成,一个月的消息耗就得几十万两银子。还有粮草,现在不但陕西大旱,就连四川,河南,山西等地也不同程度遭灾,只有江南今年的收成还勉强凑和,但征集和调运都得需要时间,所以,在这一段期间,朝廷和李自成都在积极准备。
因各地封锁得厉害,能从外面运进来的粮食等物资十分有限,虽说陕西的粮仓都打开了,但所存粮食也仅够陕西军民一个月的开销。虽说可象商洛山那样开展了大生产运动,但远水不解近渴,李自成想起上一世看网络小说,人家那叫一个爽,有开矿的,什么煤矿,金矿全都有,票子一把一把的,还有的搞什么资本主义,搞特区,或走私,或海上贸易,瞧人家那滋润的,可自己可利用的太有限了,局促于陕西一个小地方,四面封锁得严重。再加上自然灾害,他娘的,记得上一世,也有几年灾害,死了不少人,那时候,诺大一个中国。都让人家封得苦不堪言,自己小小一个陕西,全是重灾区,该怎么处理缺粮缺盐的问题。想往外打,现在没那个实力,统共一万多兵,分散到陕西各重要隘口,守还有余,打别人根本没力量了。得赶快招兵。可招兵还需要军粮啊,总不能对各来来应征的士兵说:“对不起各位,咱们这天天喝粥,还不管饱,大家先做好心理准备啊。”那样不要说召不来兵,就是来了,也没有士气啊。
人一挨饿,那鼻子就特好使,谁家一做好吃的,隔几条待都能闻到,现在,李自成恰如饿得眼睛冒绿光的饿鬼,两眼就盯着哪有粮食呢。
还别说,在他的如炬的目光照射下,不出二天,全陕西的粮草储备情况就摆在了他的桌子上了。
一看这储备情况,李自成差点没乐晕,敢情陕西的大地主,大粮商家竟屯集着这么多的粮食。这帮家伙都等着高价往出卖呢。不说别的,光陕西最大的粮商张天富家的粮食就有几万担。李自成这个感叹啊,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眼下可算看到了。李自成老实不客气,派李过先把张天富家的粮食都充公重新分配。李过得令,马领兵前去,去了没多久,李过的一个亲兵快马回报:“闯王,你快看看吧,张天富纠集几百家丁,公然抗命。守着院墙不让进去。他还在他家的门楼上插上大旗:“与强盗血战到底。”
李自成十分生气,他蹭地站起来,没想到他都占了陕西了,还有人敢弄出几百家丁来对抗他,他大声说道:“强攻进去,谁敢抵抗,杀无郝。”
“可是。。。。可是,张天富的庄子里不但有张天富一家,他还聚集了差不多全陕西的富商,,听说还有一些纯靠自己劳动而致富而有一些田产的农民。他们听说商洛地区都是搞均田,所以怕自己的田产也被分,所以,这些人集在一起,大约三千多人,他们宣称,要誓死保卫自己的田产。现在,一个念过不少书的米商正率几百人跪在张天富的大门口,口口声声说要见闯王。要与你理论。我们将爷见事情涉及的人太多,不敢自作主张,所以特意让小人回来禀报闯王。该怎么处置,听闯王的示下。”
李自成听到这,大吃了一惊,张天富这是有备而来啊。软的硬的全用上了。
这可是在商洛山时从没遇到的问题,商洛山那里本来就是穷得掉筋的地方,只有少数地主,全都让自己抢了财产,平分了大家了,没有谁不敢不赞同。而今这些人公然与自己对着干,倒让李自成认识到,从前光想着打仗了,没想以怎么区分对待不同的人,比如王室官吏是怎么对待法,大地主,大富商是怎么对待法,靠劳动治富的一些富裕农民该怎么对待?现在是整个陕西了,以后还会有更大的地方让自己管,完全照商洛山的均田经验还可以吗?
他正想得出神,忽然田见秀满脸怒气的冲进李自成的房间。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叫道:“闯王,这也太不象话了,快气死我了。”
李自成见田见秀脸色气得涨红,噪门也是平时的几倍。他忙给田见秀倒了一杯水,递给田见秀道:“先别急,先喝着水再说。”
田见秀接过水猛咕咚咕呼喝了半碗,才一抹嘴说道:“闯王,现在各地闹得实在不象样子,刚才我到一个村去,发现一群人围着一个老头打,把人都快打死了还不停手。我赶紧过去阻止,问明双方的情况,气得我差点晕过去。”
“见秀,我这边有急事,你的事一会我再听。”李自成听是打架斗殴的事,他赶紧阻上田见秀,他站起来要去找宋献策商量一下,张天富那边的大事还等着他处理呢,
田见秀见李自成不感兴趣,他忽拉住李自成的袖子,大声说道:“闯王,我说的可不是一件打架的小事,而是全陕西现在都这样子。”
李自成猛停住脚,全陕西都这样了?他回头大声问道:“是因为抢粮?还是因为抢盐?”
“是抢女人?”田见秀狠狠地砸了面前的破木桌子一拳。
“抢女人,光天之下,竟然有人敢抢女人?负责当地的军队在哪,为什么不管?”李自成这回真愣了,他统治区会这样乱啊?这怎么可能!
田见秀见李自成还没弄明白,他耐住性子详细说道:“闯王,这事说来话长,因为咱们在商洛山行施的是抢财主的土地平均分土地给穷苦人的政策,所以咱们一占陕西,那些平日穷得不行的穷人立即开始抢富豪家的东西,不但如此,平时什么事也不干的流氓,吃喝玩乐败了家的懒汉看准时机,他们竟自己组织成地方的农民团,向我们的军队靠扰,说要象商洛山的农民会一样帮我们治理整个陕西。因我们这些头领没有经验,一时竟同意这些人的加入,这些人有了我们的承认,立即在乡村威风起来,刚才我说的打老头的事,就是一个叫刘二的流氓农民,他自己好吃懒做不干活,家里败得不象样,前一段时间饿得要死,我们一赶走陈奇瑜的军队,他就混进了农民会,天天领几个人到本村富户家吃喝。还嚷着早晚会分了他们的土地。这还不算,这小子看上了那被打老头的孙女,非让人家嫁给他,人家不同意,他就带一帮人打人家。刘二这一闹,不但本村富户都恨我们恨我要死,就是一般穷人也看不惯,背后都骂我们是流氓无赖。
李自成听这田见秀的报告,浑身一震,他忽然意思到,张天富的事和田见秀所说的事其实都归结成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虽然打下了陕西,但能不能治理好陕西,并以此为基础象全国发展,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了。他如果不想当流贼,就要处理好这次张天富事件。
而处理张天富事件也直接关系到陕西该走怎样的道路的问题,是越穷越有理,实行完全的均田均财富,还是有区别的对待?
要知道,完全均田均财,从短期看,有利于自己夺取政权,毕竟这些人才是大多数,但从长期上看,这种行为,根本没法促进人的生产积极性,而区别对待又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自己现在手边可用的人实在太少了。他娘的张天富等于把所有赤贫以上的人都联系到自己的人中了。赤贫固然是绝大多数,但是,不可否认,靠这些赤贫来发展陕西的经济也是不太现实的想法。
他命人通知李过,让他暂停进攻,先把张天富家围起来。等自己想出具体方案再说。
李自成思考了一会,得出一个结论,把专政对象集中在象秦王一类的皇亲,县级以上大官僚,和官府构结的大地主身上,而一些辛苦经营的工商业者,一些靠劳动治富的富裕农民,还是应该保护的。至于一些好吃懒做,却希望借着改朝换代来享福的流氓而无赖,绝不能让他们搅乱自己的政权。
大方针已定,他马上让人去请宋献策。刘宗敏等人,他要和这几个商量一下具体措施。他派出去的人还没到,宋献策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大热的天,宋献策扇着一把羽毛做成的扇子,踱着方步,神态极其悠闲。<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