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三个字一入耳,骆群航的脸色略沉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道:“和傅斯年协作开发新药的事情,我以前也和歆恬提过,她心中有数。全//本\小//说\网既然她答应尝试了,总会努力去做的。”
晓书点头微笑,笑容绽放如一支散发着幽香的空谷百合,轻声说道:“交流会上,我和傅斯年也略有接触,他对发展国内中医事业也很有想法,如果能够合作,是相得益彰的事情。”
骆群航抬眼看看晓书,轻声说道:“先让歆恬和他接触吧,他们彼此是很熟的。”骆群航想起地铁订单之事,深邃的眸子更深了,倒是晓书听完骆群航的话,眼神略微凝结,似乎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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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深,夜风轻轻拂进窗口,缇娜转身将阳台上的窗户关好,回头看着潘朗,轻声说道:“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总得给我妈打个电话。”
今天既然是歆恬生日,总该给歆恬妈打个电话随便聊聊,不过有点奇怪。像歆恬妈这样疼爱子女的母亲,应该早就把电话打过来才是啊。
她轻轻拨通电话,歆恬妈慈爱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恬恬啊,出差回来拉。”
缇娜点点头,隔了一会儿才蚊蚋一般小声说道:“妈,我今天过生日,同事们都来玩很热闹呢。”
歆恬妈稍微怔住,随即笑着说道:“身份证的日子不准,你生日还要两天呢,妈妈记得清清楚楚,一点都不会忘记。”
缇娜一抬眼,看见潘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琉璃似的眼睛不停向她这个方面看,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可能是我记错了日子。”
歆恬妈继续说道:“你把电话打过来正好,后天你要到傅先生家里来,刚好给你过个生日。”
缇娜眼中一抹窘迫,挑挑眉毛,说道:“我到人家家里过生日好像不太合适吧。”
歆恬妈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说道:“你不用介意,傅先生不是外人,而且我也不会铺张。现在日子好,想吃东西随时吃得到,没必要大肆张罗,你喜欢吃什么提前告诉我,我准备好就行了。”
缇娜想到很久没有见过傅斯年了,心头映出那个如苍松青竹一般清雅的男子,琥珀色的幽深双眼,宁静温文可靠的气质,轻轻挑了挑眉,然后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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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宅客厅里,古色古香的客厅里,本来素雅洁净大气庄重,但是由于歆恬妈将给歆恬擀长寿面的战场转移到客厅中,就增添了很多庖厨之乐。
缇娜和傅斯年拉着两张椅子坐在歆恬妈附近不远,看着她施展手艺。
一张大圆桌上铺着木制的大面板,上面洒满面粉,歆恬妈身前扎着围裙,拿着一支粗长的擀面杖将一个面团擀成平平的圆面饼,又将面饼越擀越薄,然后将面饼叠成几层,用刀子均匀细致的切成面条。
缇娜目不转睛地看着歆恬妈操作,觉得很厉害,但还是问道:“妈,我看电视上寿面不都是拉面吗,用手抻的那种,怎么你用刀子切呢。”
歆恬妈将脸转过来,笑着说道:“拉面太专业了,咱们做的这个叫手擀面,老百姓家做面,还是做这个的多,也是可以做寿面的。”
歆恬点点头,说道:“看你把面饼叠了那么多层,擀面得那么薄,一刀下去那最长的面条恐怕也不短呢。不过,想想也有意思,凭什么说长寿面就能长寿呢。”
傅斯年看着她兴致盎然,秀美的小脸求知欲泛滥,琥珀色的眼眸中涌出一股兴味,轻声说道:“这个其实是有来历的。传说汉武帝很迷信神鬼相术,有一次和大臣们聊天的时候说,相书中有个说法,人的人中越长,寿命就越长,若是人的人中可以长一寸,就可以活到100岁。其他的大臣不敢说话,但是东方朔不管那个,笑着问道:如果人中一寸一百岁,那么彭祖活到八百岁,人中八寸,那脸得多长啊。汉武帝和众臣都哈哈大笑,想来靠脸长来长寿是不现实的,但是通过希望脸长来表达长寿的愿望却是很好的。由于脸和面意思相近,后来就渐渐形成在过生日时吃‘长面’,即吃长寿面的习俗了。”
缇娜自傅斯年开始讲长寿面的典故时,就将脸转向他,双手托着下巴,晶莹水润的眸子带着笑意凝听着他讲话。
傅斯年看到她恬静的神情,心中又升起那种酸涩留恋的感觉,但是上次的事情仿佛才发生过,他压住心头渴望,笑着问道:“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
缇娜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孤陋寡闻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应该就是你说的这样。”
傅斯年微微一笑,歆恬妈擀好面听着他们两个讨论这些习俗,呵呵一笑,走进厨房里去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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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却被这个典故触动了其他的想法,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着傅斯年说道:“斯年,但是这个典故的事情让我想到一件事。你说这吃长寿面的事情,估计古代人都知道是为什么,可是现代人只是知道要吃,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吃,说明很多有价值有意义东西随着一代一代人的传承,在不经意间逐渐的流失了。”
傅斯年看着她略微有点严肃的神情,知道她还有话要说,并不开口,只是用平静关注的眼神轻轻看着他。
缇娜理了一下思路,看着傅斯年的神情,知道他不会触怒,才缓缓说道:“譬如说中医,譬如说你手中握有的一些有价值的秘方,如果不用一种好的方式传承下去,是不是也变成这典故一样呢。从本来很多人知道,渐渐变成很少人知道,也许最后会失传。一个秘方的作用从能造福很多人,到只能救治很少人,到后来失传没办法救治病人。”
傅斯年安静地看着她,眸中闪过一抹柔光。
缇娜知道她现在是素心堂的代表,身份有些特殊,直接地说道:“斯年,现在抛开素心堂。我只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不和善全医药合作,将有价值的药方推广来生产。即使你不和善全医药合作,以你的能力也完全能找到其他的医药集团合作将药开发出来,进行投产,也可以赢得更多的经济利益,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没有做呢。”
傅斯年幽深明亮的眼睛静静看着她,轻声问道:“你想要知道吗?”
缇娜点点头,这些药方不管和谁合作,都应该被造福大众,而不是被私人珍藏。
傅斯年温和地笑了笑,平静的目光轻轻抚平歆恬的焦急,轻声说道:“我手中几个秘书暂时没有推广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有下药的原因,中医讲究对症下药,一副药方对不同的患者药量是要调整的,即使同一个患者,身在不同的地域,外在气候不同,药量也是要调整的。如果制成中成药,药效就容易受到影响,有些药患者使用不慎还有毒副作用。”
缇娜点点头,傅斯年脸上漾出一抹笑容,说道:“还有所谓秘方就是秘而不宣,但是药品要投产,需要经过很多道手续,包括原材料配方和炮制方法这些都是要经受国家检验审核,哪个环节出现纰漏,这个秘方都不必再称之为秘方,而这些环节在我们国家是极容易出现纰漏的。”
缇娜若有所思,傅斯年轻声笑道:“这也是国内厂家都不愿意真正投入研发的原因,巨额资金的投入,人力投入,时间投入,结果却可能轻易地就被别人分享或抢夺胜利果实。”
缇娜点点头,所有事物都是有共性的,某种意义上说,偷取别人的秘方或新药资料,然后在微不足道处稍作修改投入市场,也是一种山寨,和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山寨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药品山寨却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得到正式审批,无所谓谁是山寨谁是正版。
她略想了想,轻声问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若真是新药研发成功,是可以申请专利保护的吧。别人想要仿制,是违法的。”
傅斯年抬眼看看歆恬,见她若有所思的神情,轻声说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是申请专利本身就是个泄密过程,而且专利只保护20年。至于如何申请,怎样既申请专利又让人无法窥破其中的秘密都是要好好考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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