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这邓家本将军接收了,里面的人自个儿滚出来。”这话说的,怎么听都像是山大王带领着一群山匪下山劫掠村子时候的台词。
“军师将军到,识相的都快滚出来。”身后的千余士卒被调教得相当听话是没错,但桀骜不驯也不是这么容易磨灭的,见刘正说得有趣,无数人附和着大叫着。
皮甲鲜明,武器洒亮,站姿更不用说了。笔挺如峰,这支军队已经有了很好的外观,却偏偏口出如此言语,就算是平素最为严谨冷峻的魏延也有哭笑不得。
过了好一会,才见一个胖乎乎的家伙,颤颤抖抖的走过刚被士卒破坏了的大门,朝着跨马而坐的刘正走来。
先前那窝囊的摸样显而易见,但来到刘正面前之后,一见刘正的表情有些和善,加上穿着也不似一般的武夫,这胆子顿时大了起来。
“敢问大人是何人?可知道此间主人是新野邓氏?”像刘正一鞠后,邓管家淡淡而问道,一时还真有那么点不拘下节,不奉权贵的世家大族管家的摸样。
“你是这里留守的管事把?”刘正瞅了这胖子几眼,问道。
“在下正是。”邓管家的话也越说越熟溜了,把气势不自觉的也旺盛了起来。敢仰头与刘正对视了。
“你没听说过,就算是世家大族也怕兵灾马吗?何况小小的土豪。张肃。”刘正哈哈一笑,谈吐张狂无比。
已经不必要为身份的事而忧心,刘正这些天的说话谈吐也随意了很多。
“将军。”一身鲜亮甲胃,与魏延分统大军的张肃闻言翻身下马,单膝而跪道。
“跟他说说,本将军是什么人,也说道说道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马鞭直指邓管家的胖脸,刘正爽朗的笑着。
看我他妈的怎么夷平了邓家,叫你丫的搞起小动作。
“诺。”张肃大声应诺后,起身转向邓管家,半眯着的眼睛中寒芒四射,还半威胁的把手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我家将军乃是刘皇叔帐下军师将军,想必你也不是个聋子,听不见刚才的山呼海啸。”
没错,这秀才遇到不有理也说不清。眼前的这位长的白白净净的,除去一头不长的头发有些怪异以外,肤色白皙,有种邓管家说不上来的一种贵态雅意。
但他身后的一帮人可是各个带刀,随便上来一个就能把他撕成碎片的那种。那叫什么?那叫彪悍,等于就是惹不起。
刚刚的那些胆气,一瞬间就消散殆尽了。
一时间邓管家那胖胖的脸上有些汗水四冒,拿起袖子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各位军爷的豪气,小的自是听见了,只是,只是这宅子是邓氏的。再加上老爷也不在。”说着,朝着刘正鞠身抱拳道:“邓氏也出了几位官吏,也算与将军是同僚,还请将军能缓缓火气,有什么事儿,等小的先修书请我家老爷回来给将军赔礼。”
这胆气一降,邓管家说话也没了底气。生生的矮了一节。
“废话连篇。”刘正的回答只这么一句,而后对张肃道:“挑几十人抄了这地方,钱财本将军不过问,任你们拿,怀里揣得了多少就拿多少,但有一点,看见女人,别急搂着,想想本将军手中的剑再说。”
最后,刘正随手抚过腰间的佩剑,笑容连连。
“将军放心,如有违军令者,张肃提头来见。”脸上时时维系着谦卑,但这一刻,张肃的脸上却不无自信。
吾命既军令。
这句话算是已经渐渐的掺入到了这群士卒的骨髓里面。也才有了张肃打包票般的这句话。要不然按照他做人的个性,绝对不会拿脑袋开玩笑的。
“嗯。”刘正点了点头,沉吟了下,笑道:“你自己也看着办把。”
“诺。”张肃应声而走。
这小子处处都是**,不过,这样的人往往也较为好用。张肃的脸色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刘正却从他那轻快的脚步上得出了这一结论。
脸上笑得也有些贼。
刘正主从你言我语,简简单单的就把这么大宅子的命运给安排了下来。旁边听得清楚的邓管家已经骇得面色发青,一把跪在地上,哭嚎道:“将军,还请将军手下留情啊。就算不看在邓家的面上,也要看在蔡家与荆州各族的面子上,暂且先缓缓吧。”
“蔡家蔡瑁?”刘正还真是被唬了一跳,嘴里脱口而出了。
这一丝转变自然被时刻关注着刘正表情的邓管家看在眼里,顿时觉得腰杆子又直了,对啊,我们邓家还有蔡家撑腰呢。
不过却是没等他美梦做够,刘正又嘟囔了几句,声音很轻,就算是邓管家竖起耳朵听也没听见。
“蔡瑁?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个货色来。妈妈的,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阴险狡诈。”
嘴里嘟囔着,但片刻后就回过了神来,当然没有邓管家想象中的退缩,笑呵呵低头道:“你们邓家有强人撑腰没错,但在这一亩三分地内,还是我们刘皇叔做主的。”
一双小眼睛已经争得跟灯泡那么大了,但对于刘正却垭口无言,人家已经摆明了是找茬的,而且还不怕后果,这叫他怎么说呢。
等等?军师将军?好像刘备手下的那个和薇姿私通的将军,封号就是军师将军来着。
这样一想,邓管事的心反而安了下来,至少这件事他也只是殃及池鱼而已,并不用负主要责任。
安坐马上,静静的听着邓府内传出的鸡飞狗跳的声音,刘正的嘴角牵出带着点淡淡邪恶的笑容,这将军做的,好像真的是一个浮夸子弟带着一群家奴上门抢媳妇一样,真是爽啊。
可惜这里最美的小媳妇已经到了他府上了,不然或许还真能传为“佳话”,供后人传唱呢,哈哈。
不过当张肃带着两个小子,抬着一个女子从府内走出来的时候,刘正的一番好心情却完完全全的被破坏了,简直是糟透了。
吾命即军令。这句话,带着的血看来还不够啊。见血也不是一两次了,刘正的心可以说已经对杀戮麻木了,既然血腥度不够,那就加吧。
一看到那个女子,邓管家的心儿也跟着跳了起来,匆忙了点,这女的也只是让那看门房的老头匆忙的处理了一下,却没想到被人给拉了出来,那可是丢到了假山的缝隙里面了,这群人真以为这里是某个王公贵族的大宅子啊?
难道那地方也藏了金银珠宝?
惶恐中,邓管家也对这些没见识没品的兵匪有些哭笑不得。
刘正那黑漆漆阴沉沉的表情,张肃自然看得见,先前还打了包票,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次还真是…好处没捞到,反惹了一身的骚。
“怎么回事?”刘正问道。
看着脸色越发沉的刘正,张肃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指着已经被放在地上的女尸,解释道:“此人被这二人发现在后院假山内,早已死透了,不过血还热和着。应该刚死不久。”
听得张肃如此解释,刘正的面不由的缓和了下,翻身下马,俯身看了看这女子,刚想伸出手,中途却快速的收回了手。
别的或许他看不出来,但这女子嘴角见的那点东西,却是熟悉的很,妈的。奸杀而后杀?不过肯定这不是士卒干的事儿。
除去一些生在富豪的人家,还有一些有点经验的男人,没事儿,不会有人走上门的。
这个胖子的汗冒的又快了。冷不防瞥见邓管家的脸上,似乎汗冒的越发快速了,再瞅瞅这女子穿戴着的服饰,脸上露出了些许似笑非笑的神色。
在这个时代,这样一个女子消散的如风儿吹过。不过只要不是他手下人做的就行了。只是看这胖子的表情也知道,这事儿肯定跟他有些关系。
女人嘛,就算只有一夜之欢,也是自己的女人,说杀就杀了。
刘正脸上虽然是似笑非笑,但却只是单纯的对这个胖子鄙夷而已,鄙夷他生了男人的东西,却没有男人的作为。
在外边等了小会后,进去的几十个士卒陆续的赶着一些仆人走了出来,不过这群人也没闲着,各个是腰包鼓鼓的,聪明的带着一些值钱的东西,脑袋少了根经的则带了许多金饼子,不过却是各个都很听话,怀里揣着而已,并没有手上拿着。
看的刘正身后的一士卒眼冒绿光,贪婪的瞅着这几十人的怀里。都是胆大豪放的人,这几十人被千余袍泽瞅着也不害羞与害怕,反而坚挺着腰,走路一甩一甩的,里面的金银器叮叮当当的想着,脆脆的。很是撩人。
“库房内还剩下多少。”不用看,也能感觉到背后的贪婪,刘正笑问着一个怀中藏满了杂七杂八首饰的家伙道。
“回将军的话,有数不清的铜钱,几担子的金炳子,酒窖里,不过还有更多的好酒。”这汉子嘻嘻哈哈的笑着,回着话。
“听见了?数不清的铜钱,本将军做主,每人五百钱,再放你们一天假,各个去爽快爽快。”刘正哈哈大笑着,回头大声叫着。
“谢将军。”身后是山呼海啸般的答谢声,其中的欢喜可直达天际。
其中刘正爽朗的大笑声,隐隐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