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壹歧岛屿战斗的翻版,其效果却绝对不亚于那一次,幸好是东偏南的风向,才没有使整个东京沦落入火魔的妖障,如果真的是西风烈焰,估计所有的中**队,都可以轻松地打道回府回国享受了,东京的数十万日本守卫者,绝对不能剩下几个。
火焰,腾腾的在黑暗的大地上肆虐着,纷纷扬扬,呈现出跳跃着的山字形状,在不同的地方闪烁,或者呼啸,当风力灌注时,则骤然一阵阵地明亮,发出了绚丽到眩目的光芒,热量。因为风向的原因,就是撤退到了现场以外数里的中国骑兵营官兵,都能感受到灼热的气浪。
黑夜漫漫,无边无际,大火凛冽,铺天盖地,火焰连接着天空,将之燃烧成一片片地粉红,就连低空的云层,都被融化了似的向着四下里飞散开来,那种湍急和破裂,象翻滚的沸水。
“没有想到,大火就这么厉害!”
“是啊,厉害!”
“完了,东京城这下子完了。”
“日本人要是再不放下武器的话,可怎么过?”
“我的妈呀,在火堆里,可怎么逃命啊?”……
中国骑兵官兵,一个个心有余悸地,甚至颤栗着口吻议论着。扑面而来的大火景象实在太恐怖了,使久经考验的老兵们都如临大敌,如履薄冰,许多人竟然吓得下丹田发热,不由自主地将军裤弄湿了许多。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中国骑兵营没有及时地撤退出来,被包围于这片大火之中,那将是一种什么嘲?还能够有一个人活到最后吗?
许多人想象着大火里敌人的痛苦和挣扎,不由得倒吸着冷气,深深地为他们担忧。谁都知道被一丝火苗儿少着身体某一方面小兄部的苦楚,而整个人都陷于火海,活活地被烧死,呜,我的天,不敢想了。
善良的中国官兵,甚至开始暗暗地诅咒播送火种的中国空军部队,“麻辣隔壁,太心狠手辣了,这不是要人家绝种吗?”
一名士兵看着看着,忽然转身嚎叫着逃跑了,当他被追上强迫冷静时,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儿:“不行,不行,我看不下去了,我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日本士兵的哭喊声,实在太可怕了。”
有文学天赋,想象力超级的该名士兵,被其他官兵包围起来,轮番做工作,才渐渐地稳定了情绪。
更多的士兵,昂首挺胸,矗立在风中,默默地眺望着黑暗中的火焰,倾听着各种各样隐隐约约的声音,是夜,天气先晴后渐渐阴霾,下午时分就开始聚集的东天云层,逐渐压抑低垂,星光灿烂的情景,昙花一现,当大火疯狂肆虐的时候,已经是星斗全无,暗昏如墨。
空军的能力,在夜间并不能行动分毫,加上大风,中国主力军的指挥官们,不能派遣人员进行作战效果地直接观测。但是,已经前进到距离东京二十多里的朱国柱师团长的核心步兵团,却能以望远镜子,详细地,模糊地观察到这一夜的东方大火球。
“那里是不是火山喷发了?”许多士兵猜想。
军官告诉了他们事实真相以后,他们在拿到望远镜子观测之前,绝对难以置信。“大火就这么厉害?”虽然看不到火焰,可是,被烧红了的半边天空告诉了他们,那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是夜,中**的主要将领,都没有睡着。都守候在电报机旁边,等候着东京的消息。
突然,一丝丝强烈的电磁波的扰动,将远在奉天的王梁军情局长给震惊了。电报员迅速地接受和破译了密码,然后念给他听。
这是红色间谍左益三,号称是佐藤三郎先生的秘密电报,他告诉情报局,他已经发展了数名下线,还和渗透在东京的其他燕子们取得了联系,从多个渠道,多个场面,也包括了他亲眼的观察,在午夜时分,十二点二十三分,告诉中国情报中心,东京西部的大火,已经造成了空前严重的灾难性后果。
“虽然风向是东偏南,在入夜以后又向正东方向转移,可是,破坏依然严重。”
一名中国间谍混杂在救援大火的人群里,位于东京市区的中央,大火已经向中央部分缓慢地移动,他看得清清楚楚,灼热的气流将人们烧烤得不敢迫近。许多人用一切可以调集的东西向火焰上泼撒。可是,大火太过猛烈,收效甚微。
“没救了,没救了,快逃吧!”这名间谍大声地呼喊着。
不错,确实是没救了,火大到一定程度,不仅水成了助燃药剂,就是土石之类,也很难祈祷应有的作用。
一群群日本军民纷纷扬扬地跑动,川流不息地往来,将更多的东西向火焰上压制。
中国间谍的话,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开始是一部分,很快,就是绝大部分,于是,人们绝望地离开了现场。
“烧吧,烧得越多越快越好!”那名英俊的日本警备军上尉军官,闪烁着狠毒阴险的目光默默地说。随即,他也跟随着人流逃走了。他要将第一手的资料向左益三汇报。
中**队的轰炸在东京的市区中央部分,还有几处在西部,所以,在城市的中央开始往西,大部分地区已经化为灰烬。
不过,在这狼烟滚滚的黑夜,日本居民的死伤则不多,因为作为抵御中**的重要战场,东京已经成为一座兵营。居民,尤其是老弱病残都已经撤离,所以,在中央和西部地区的日本人,大多迅速地撤退了。
可是,就这样,日本警备军队的损失仍然`是巨大的。被大本营视为支柱的坦克部队,在街道上往来冲突,受制于一丛丛的街垒,居然无法脱离!于是,坦克兵不得不从里面跳出来,独自逃走了,于是,那些坦克和一道道嚣张的街垒,沙袋堆,还有周围两侧的房屋,统统地化为乌有。
分布在西部警备军区的日军坦克三十余辆,只有四辆逃出生天,勉强苟活,成为宝贝和幸运儿。
更有甚者,日军布置在西部和中部的所有野战大炮,前后总数达一百七十余门,也都无法及时地撤离,葬身火海,那些笨重的炮弹的剧烈爆炸,使痛苦的日本炮兵可以预见,大炮被炸裂崩坏的下场。
虽然只有一成多的日军被火焰吞噬,总算下来,中部地带加上西部地带,几乎半个东京,约两个军区的日军部队遭殃,人数不敢完全统计,已经达到了两万人。
对日本人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大火的消息,让所有的日本人都震惊起来,大本营首当其冲,陆军省,海军省。军部,政府,包括天皇,更是忧心忡忡。密切关注形势的日本东京防卫厅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在风势大张的时候,就敏锐地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所以,及时地向天皇和政府,向大本营建议:“立刻放弃东京。”
天皇坚决不同意,他甚至挥舞着战刀,表示要在这里和中**队决一雌雄,。他说,哪怕只杀死一名中**队,他也要战斗下去。“我不是懦夫,不是满清国的皇帝。”
天皇的决心,让所有在场的官员都很激动,热泪盈眶。
不过,这无济于事。
东京不需要眼泪,大火更不是眼泪可以感化和浇灌灭的。
大本营和陆军省等官员倒比较理智。一面加派人员观察,一面从气象学的角度研究今天夜晚开始到数天里的天气,东京比较有名的大学教授,都被集中在一块儿,或者被紧急咨询。最终,一个小时的研究成果是,即使风向不会有任何变化,大火也将烧遍东京,从军事意义上讲,坚守东京已经失去了任何价值。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几乎是在大本营派遣的官兵们的强制下,从天皇到各军政机关的人员,才开始撤离。因为已经到了深沉的黑夜,撤退工作进展得非常之艰难,也非常之混乱,在过程中,一些马车纷乱起来,在人群中冲突践踏,死伤了不少人。更多的东西无法抢运出来,都被随便抛弃在街道上。
在核心机关开始撤离以后,所有的日本警备军都得到了消息,开始撤退。
这场大火,在正常的情况下,将吞噬半个东京城,而且,大本营更为担心的是,即使日军坚守住东半的城市,还不免得遭受中国空军的新一轮轰炸,那时,就连东京城的残余部分,也将不能侥幸留存下来。如果中国空军在合适的时候,合适的上风头进行攻击,也许,日本军队根本无法撤退,就将全军覆没了。
恐惧充满了每一个日本军官的心头。每一个士兵的身体细胞,当撤退的命令到来时,所有的人忽然一阵轻松。
“东京啊,我们要离开你了!多多保重!”
许多日本官兵流着眼泪,向他们的家告别,向他们坚守的阵地告别。沙扬那拉的哭泣声充斥着军队的浊流,在夜间,这一个很混乱的大撤退,造成了相当严重的损害。后来,人们才知道,因为撤退的紧急,在多个街道发生了多次践踏和拥挤堵塞事故,有数千人被践踏致死。
当夜十时开始的撤退,到了第二天凌晨三点,才告结束。不过,他们事实上已经不再需要撤退了。
夏季的日本列岛,风候变化莫测。
入夜,东风更加猛烈,甚至在列岛附近的海岸线上的居民,都能够感受到大海汹涌澎湃的咆哮,而停泊在海岸边的中国海军舰队,更加小心翼翼,惟恐重蹈覆辙,成为日本神风的牺牲品。白强司令员甚至开着玩笑说:“难道日本的神风真的又开始发作了?”
在漆黑一团的海岸边,舰队剧烈地起伏着,锚链条在军舰的拖拽下发出了嘎吱吱可怕的声响。海浪一遍遍地汹涌而来,冲刷着军舰,甚至跳跃上甲板,将所有的中国海军官兵,搞得神经兮兮,格外紧张,特别是那些航空兵,地勤人员,急忙跑到甲板上观察航空母舰上的飞机固定拴,钢缆,惟恐一不小心,遭遇巨大损失。
不过,就在午夜时分,凌晨一点,风力忽然降低,随即,还没有等人们缓过气来,就听见天空浓烈的云层爆发出了一阵阵惊天动地的爆炸。
“这是什么鬼天气!”朱国柱师团长愤怒地吼到,“还叫人安静一会儿不能了?”
确实,长途跋涉,紧急行军的辛苦,本想休息一会儿,现在,又是风又是雷的,全军将士暴露在野外,没有多少可以遮蔽的帐篷,哪里能安稳?
滚滚而来的雷声在天空里咆哮,爆炸,比一场激烈的大规模的炮战还要凶狠,天空不时被闪电撕裂,化出一道到电弧,奇形怪状的弧线伴随着雷声,让每一个人类的心灵都感到了大自然的伟大,自己的渺茫微小。
忽然,在一阵剧烈的雷声以后,瓢泼大雨倾注下来。
几名正在硬着胆子观赏雷电声光效果的朱师团战士,居然被猛烈的雨流击溃,噗地滚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东京中部和西郊,大雨瞬间就覆盖在城市上,覆盖在那绵延无限的火海上,虽然火焰是那么凶悍,猛烈,疯狂,还是眨眼之间就被浇灌淹没。暴烈的雨水犹如山洪暴发。倾泻在城市里。雨幕过后,火幕尽消。
不过,就在雨水和火焰的交接之时,那种酷烈的爆裂声,还是让许多近在咫尺的日本警备军官兵,感受到了空前的震撼。太可怕了。
大雨倾盆,水天一色,漆黑一团。好象世界的真正末日,水火交加,炼狱之地。
雨如注,脚下,乍然间就起了洪流。
这一场雨很大,最猛烈的形势,维持了一个小时,然后才渐渐疲软。
栗云龙得知了东京大雨的消息,不禁如葫芦谷的诸葛亮一般跌足叹息:“日本的天气到底垂怜土著人啊。”
许多中**官也都很失望。
清晨五点左右,晨曦漫漫,天色渐亮,阴沉的云层也消退了不少,模模糊糊的水烟湿雾还在缭绕,地上,一片汪洋泽国。
中**队的前锋,西部的骑兵营残余二百人,分成数路果断地向东京城区进发,而被日军击退的中**迂回部队之窦飞支队,也开始南下,毕竟,那里的日军已经不见了。
昨夜喧嚣的日军行动之声,让他们感到了恐怖和欣慰。就如同猎人观赏非洲大草原上数百万角马的迁徙一样。
两支中**队迅速地逼近了城市,特别是西部的骑兵,在泥泞和洪水之中,艰难困苦地跋涉,终于,在坚硬的公路上赶到了城市里,于是,发现了许多可怕的嘲。
因为浮起了中国的灰尘,雨水已经变成浑浊的黑色,到处流淌着,令人发指。而城市呢?没有了!没有了。
昨天战斗过的地方,现在,已经化为废墟。曾经高楼大厦的地方,已经成为断壁残垣,所有的密密麻麻的平房,都被浓缩在了地上,支柱的崩塌,使绝大部分的房屋倾泻在地上,好象城市陡然之间就降低了许多,沉淀到了底下似的,有种奇异的荒谬感。
一望无际的,都是废墟,废墟,再废墟,黑色,残破,成为永恒的主旋律。
前面的沙袋堡垒阻挡了骑兵的道路,于是,一名骑兵挥舞着战刀砍去,只听砰的一声响,战刀居然被弹回,震撼得士兵虎口发麻,晕头转向良久。
被大火焚烧,那些沙石已经熔化凝结成一体,坚韧不可摧折。
勉强进了城市的街道,中国骑兵好奇地,惊恐地观察着周围,寻找一切可疑的痕迹。
地上被抛弃的日本军队的步枪引起了一名中国士兵的注意,他正要去收拾时,被他的战马腾起一蹄踢之,居然连人带马,都被绊了一下,非常狼狈,原来,那枪也融化凝结在地上。
忽然,一名班长大呼:“小心!”
所有的九名战士都赶紧拔刀相向,两名士兵纵横驰骋,赶上来,只见转过一片高楼的残余,发现了一群日本士兵,正抱着枪拖着刀守卫在那一带的沙堆后面,从这里可以看见他们隐隐约约的脑袋,黑色的影子。
中**两士兵神勇地扑上,挥舞的战刀发出了轻微的呼啸声,就从那片沙袋和头盔上斫过。
哗。好象坚硬的空壳的破碎,那些所谓的日本军人骤然间就从刀锋之处被削开,已经用力过大,并无适当的着点,将一名骑兵几乎颠簸下来。
果然是一大群日本士兵,大约能有六十余人,但是,他们已经全部死了,被大火焚烧,成为矮小的炭化物。
这样的情景,在废墟的海洋里,到处都是。一簇簇的日军,因为撤离不及,被大火烧灭成为脱水的灰烬人。
当最前面大约五百余名日军的灰烬出现时,所有的中国骑兵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天上午十点,中**队从两个方向进入到了东京城,最终,聚集在银座大街。
东京城,整个日本最繁华的街道,城市,就在中**队的脚下,还保持着基本的面貌,一幢幢的高楼大厦,演绎着日本近代化崛起的丰硕成果,硬化路面,精美的建筑,让所有的乡巴佬出身的中国士兵叹为观止,毕竟,这是他们见识到的最出色的城市了。
更多的城市部分,街道,房屋,鳞次栉比,让他们大饱眼福,
不过,紧张了不久,他们就轻松愉悦起来,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了日本军队的枪眼儿和炮管,再没有了一名日本士兵。
死寂的城市里,似乎还回响着昔日繁花似锦的喧嚣,让人畅想不已。
“哈哈,我们占领了东京了!占领了东京!”
“是啊,东京就在我们的脚下!真的,这是真的!”
“占领了这里,小日本就是不想投降都不可能了!”
“走,咱们去看看,能不能逮住倭国的首相啦,将军们,元帅啦什么的。”
“对,逮住一个大官,好多奖金啊。”
“别,小心日本军队在哪里猫着等抠咱的黑枪呢!”
议论纷纷,兴高采烈的中**队,突然发现了前面有人,有说话声!于是,立刻紧张起来,全部武装应对。
军旗的闪动,很快就让他们发现,对面是自己人!
“什么人?”扯足了长声。
“你中国大爷!”那面粗野地反馈。
“老子也是中国大爷!”
“呵呵,真的?哦,对,咱都是,哈哈哈哈,自己人啦!”
“哪一部分的?”
“孙武将军的部下!步兵一旅三团的先锋队!”这边也激动起来:“你们是?”
会师了的两支军队,狂热地拥抱着,嚎叫着,好象两群复合了的草原狼。
汇合了的中**队,立刻从骑兵营的电报向各指挥部联系,汇报了东京城的情况,并且呼吁主力军加紧开到,占领城市,建立新的根据。
随即,这些先锋军就开始了向东面城区进发的路程,他们分成小股,一直向东探查,直到东面的郊区。
没有日军,敌人完全撤退了。
就这样,完好的东京城的东半部分,就到了中**队的手中。连同许多的设施,物资。
栗云龙对空军轰炸地点的设置,暗含了一个保守的方式,不是彻底的摧毁东京,而是摧毁其一部,恐吓日本政要,实现迅速地谈判,和解。
中国新军也不是没有对日本的任何侵略企图,没有任何的领土要求,没有惩罚和征服之的精神冲动,报复的快感,而是理智地觉得,只有实现民族的和解,才是最终的和平方案。
所以,从占领马关开始,栗云龙就开始更加理智和冷静,关于解决日本问题的方案,也一再修改,最终,基本上接受了政委的意见。在加速迫使日本投降的基础上,眷和日本达成谅解。在日本赔偿中国新军的军费开支以后,中**队逐步减轻对其的军事管制。实现其政治独立自主性。中国新军将不损害它的任何领土主权之完整。也不影响它的政治体制和经济性质。也许,使日本回归到理性的政治宿求,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