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固和白绕亲手砍下两个村老的头颅,而其他黑山军世却口吐洗劫平坡村的屋舍。青壮年被杀死小孩被杀死,妇女被玷辱后也被杀死。黑山贼在泄愤,他们在摧毁目力所及的一切有生气的东西。
畦固把佩刀插入鞘中,接着又颤抖着将刀拔出,紧接着又将它放回鞘中,如此来回反复,出“咔咔”的声响。而白绕的整张脸由刚才情势窘迫时的通红变成现在的煞白,他修长的指尖在刀把上轻轻点点过,染血的刀刃散着阴腐的气息。
“烧了烧了。”一个手持火炬的黑山兵走过畦固跟前,粗声粗气地催促同伴,“把带不走的全部烧掉。”
平坡村屋舍的极檐被用绳索系住,绳末端又被接在十余匹马骡上。黑山军士卒们挥鞭策动马骡,这些愚钝的牲畜一吃痛便向前迈步,一下子将把村民的房子拉塌了。
黑山军如法炮制了平坡村的大多数屋舍。后来,他们索性十余个围在屋舍前,接二连三地掷出火把。把那柞木稼子搭起的茅草屋整个地烧起来。
狂吠的乡村草狗被无情地杀死。耕牛被夺走,圈里的鸡鸭和凋藩里的生猪都被或抓或拖出来。牲畜受到惊吓时排泄的粪便倾洒得到处都是。更多是聚拢在一起,为夺得不菲战利品而喜气洋洋的黑山军。
畦固和白绕看到后阵的黑山军士卒引颈相望,实是羡煞前面抢劫杀人的袍泽。这两个贼魁为了“公平起见”大声呼喝前面肆意妄为的头目们,叫他们让前端士卒腾挪空间,这样就可以把整个队伍的阵型翻转过来,使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闲暇无事的黑山兵也能挥一下旺盛的精力。
队形翻转过来以后,原本处于后方的黑山兵欢声雷动,纷纷张牙舞爪扑向屋舍。甚或有人在燃起大火的废墟之中挑挑拣拣。狭隘的空间里全是“将军英明大帅英明”的欢呼声。
一贼自村中水井报喜一原是这厮观察细致,竟在水井边绞盘下现了暗格,伙同战友把字盖掀起来后现了十余只累叠在一起的柳条箱。他们研坏箱锁,盖后成条黄金的光辉扑面而来。
这些柳条箱里都是盗墓的平坡村村民在田市的坟墓中掘得的珍宝。村民质朴鸯钝,在认定这些财产归全村人所有的前提下却不知怎样将它们分配。阙如不论的他们于是先将财物保管起来,就埋在每日所有村人都要频繁光顾的井旁,以作公示监督。
现财宝的黑山贼本欲鲸吞,但无奈柳条箱又多又重,寥寥几人之力怎能搬动?况且在场洗劫的痞贼亦多,看到这边动静如此之大便跑过来围观,一围观红眼病就作起来。原先那贼见吞没无力,只得把这喜讯捅到畦固和白绕处。
畦固和白绕看到这些财宝也是砰然心动。但白绕终究是个审慎善思的人,他疑道:“这里的村户看起来不事耕摒,怎会有这样多的财货?”
畦固皱眉道:“这里的村户胆敢藏匿海客,本来也尽是一群险诈之徒。估计平日并不以农事为业。嗯。你看,这些金子不似朝廷所铸的蹄金。成色极好却又形制怪异,恐怕是古代流传下来的。”
白绕眉头急跳:“莫不成这些刁民还有一方猪留地?”
畦固的眼神渐渐举起,目光落在田市的坟头。他沉声道:“刚才大军冲杀进来的时候,往北逃散的足有三百多人,但是只有二三十人被截住了。
纵是芦苇芒草太密,我也应该看得见那些人到底去哪里了啊。确实诡异。”
白绕的目光也锁定了田市的坟丘。畦固冷声道:“海客杀我弟兄甚众,谁要是藏匿海客,我管教他们一个不留。白绕,你将军围住那座矮丘,叫死士攀上去看看,我恐怕往北流窜的村民不在别处,就是躲在这个矮丘里头。”
贾楼和张虎正在甭道入口外忙着拆除棚架。等他俩完成最后一步工作准备跳进甭道的时候,突听得自丘下传来一阵狂乱的欢呼声:“上头有人!”
贾楼和张虎再一回身就看见上千人四面八方围了上来。这些悍勇的黑山兵争先恐后,贾楼和张虎看了这些家伙狰狞的择人而噬的面容,吓的腿脚几近抽搐。
贾楼见四面被围,恐怕留在这里迟早得是个死,抚陛着是不是该琢磨一些应付办法。但张虎一看连逃命的豁口都被堵住,想也不想就将贾楼往里头拽。贾、张二人跌进甫道后不顾疼痛,戮力阖紧大门,但用力过猛,以致两人从石台的阶梯上摔在盗坟冢时在里头掘出的空旷厅室里。
不久黑山军士卒已聚拢在那门前。他们拍击着厚实的大门徒劳无功。于是有贼说不如用原木撞开,贾楼张虎以及厅室里的两百多村民正听得胆寒,又听贼寇们议论纷纷。竟而有人说:“村民刁滑,我看还是往这门隙里塞几把火,熏死他们!”
贼兵们拍手称赞,不尖坟冢里的村民闻到刺鼻的烟熏火燎味,堆积在菌道入口处的薪柴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从缝隙间散落的火光惊得黑暗中的村民震骇不已。
“完了。”村长喃喃声一落,四周就尽是嘤嘤的哭声了。贾楼和张虎跌坐在地,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如同木偶人那样等待着死亡的到来。贼兵们嬉笑着围聚在丘陵上。畦固和白绕得知部属在现丘陵密室里藏匿着大量村民,不禁为自己猜中暗自窃喜。他俩得意时,连声称赞纵火烧燎藏匿村民的贼兵有机智。
“徐州兵畏惧如虎狼的海客,还不是在我手里活活闷死!”畦固揽辔扶鞍,先前受到重挫的不快早被抛到脑后。
正当黑山军散漫地铺散在平坡村的角角落落,乃有盘踞在田市的坟包占尽情饮酒的士兵,所有人都觉得大功告成之时。王易亲率劲卒三百人自东方徐徐逼近,那是在大道上。而董袭和潘樟依照王易让吕岱和李严二人分派的图纸上描画的路线。正从西南方向朝平坡村赶来。
以犄角之势杀气腾腾地逼近的童子军和预备军将要深深刺痛这支跋扈的贼竹,止他们钻入王易事井编成的口袋。红色的长缨和黑色的小旗迎着夏季夜风卓然飘扬,林立的长戟长槊反耀着皎月的光辉。战士们腰间的竹筒与芦苇芒草交磨出密翠的
响。
网呻一口新鲜兽血的战士们觉视线更加清明,平坡村的村舍燃起的火焰也渐渐明晰。再靠近些时。战士们只觉黑山贼的欢呼雀跃声愈刺耳。
童子军和预备军战士腰间佩带的五只竹筒有三只是开着盖的,其中有两只盛满石灰,还有一只装满坚硬的小石的竹筒经过特殊改制。当童子军们用类似希腊罗马军队使用的抛石器的简单手槛将这种竹筒投掷出去时,竹筒内中坚硬的小石会如雨点般倾泻而出,彷如后世霰弹枪那样造成大片杀伤面积。
当然,无论是石灰还是槛用石筒,它们都是用以辅助厮杀的非致命性武器。王易在平丘大战时先使用这些武器,战斗过后他总结经验。认为这确实是行之有效的办法。
“判羊击承的时匆到来了。”王易嗅到益浓烈的血腥味,神色凝重地对随后的战士们说。
管宁满面愁容,他大致能猜出平坡村所遭遇的珍毒了。邸原为他的好友感染,因胸中沉郁而默然无声。
而盛洪等五位士子却与管、邸二人夫不相同,他们和王易的朋友及附属一样,都万分激动地期待转瞬即至的大战。
围靠在村东的黑山贼本以为大事已定,怎料东面横跨一百步都是面貌狰狞的海客?不及惊呼出身,第二排的三队预备军战士已经腾跃到队伍前方,于小跑中扣动悬刀。中空的强弩三棱箭镞刺破空气之时亦在积蓄能量,当它们无情地扎入密集的人群时,被人体内的气压挤涨的箭镞不受控制地旋转起来,它们不仅在中箭者的躯体内做着搅拌动作,更使连带被折断的硬木箭杆飞旋起来,所逼之人莫不中伤。
预备军战士完这矢,又齐齐向前跑动,直至离外缘的黑山贼只有二十来步才停足。那些黑山贼正被预备军的箭雨杀得鬼哭狼嚎,此番见预备军不退反进,登时惊诧莫名地望着预备军。
预备军弩是手动上弦,接下来的重头戏是足而射。他们踩住弩肩踏板上弦的时候,绞盘也在随之滚动,后头的童子军持戟迅跟进。队伍最末,郑浑和郑禹两人手持铁锤大声呐喊助威,于禁和他的家人推着三十四辆载棺待的露车前进。
那些黑山军看到预备军战士这一轮动作后骇破了胆。他们哀恐地大叫出声,转身要跑。但纷纷转身的黑山兵把宽阔的后背慷慨地留给了预备军战士。预备军的这一轮疾风骤雨甚至掠倒了五六十人。
孙子言:“临敌不过三”;那是两军在相互逼近之时的情况。十九世纪美国西进运动如火如荼。但遭到了印第安人的顽强抵抗。当时优秀的印第安射手一分钟可以射出十二箭,而手持较同时期还颇为先进的春田后装药步枪的美军士兵一分钟只能射出六子弹,难以招架印第安弓箭手的箭雨。柯尔特左轮手枪的出现依然难弥美军劣势,直到蹦年温彻斯特连射步枪的问世才使西进大军中的美国人占到了优势。
可见直到十九世纪五十年代,练有素的弓箭手仍是以火药装备武装到牙齿的近代军队的不小麻烦。
中国古代传统强弩大黄弩在王易的投意下,经吴郡工匠耗费巨大财力精力改装改制后,终于在射上有了飞跃脊力强健的弩手可在约莫一分钟的时间里投射十箭矢。当然更重要的是它的射程。传统的大黄弩最远可对四百米外的目标造成杀伤,而童子军装备的这种弩为了顾及持有者的连续射击能力,将最远射程缩进到二百八十米至三百米以减缓弩弦的张力。
弓弩手相比火枪手的一大劣势。就是他们虽然能在短时间内投射更多的火力,但拉弦上弦的工作极耗费体力,所以他们的快进攻往往不能持续。王易让工匠们在新式强弩上装置手动绞盘,即出于珍惜体力的考虑。
养精蓄锐的预备军战士变得极有杀伤力。他们虽然只是组成了一条单薄的线性阵,但是在突然袭击后又连续抛射的四轮箭矢使得黑山军一片一片地被侵蚀,逃避箭锋的贼兵四处逃散,使得散布在平坡村的整个黑山军溃乱不堪。
畦固和白绕见东端被突如其来的海客撕开一大条口子,又惊又怒。畦固指鞭喝骂道:“海客怎么死而复生了!”
绝忧不安的白绕东张西望,他看到四周围许多头脑还算镇定的黑止军头目已经在拉拢队伍。但白绕仍害怕在什么地方再冒出一群海客来。
果然,身披吉利伪装服的董袭潘樟一众二百人携劲锋从西南面的芒草堆中出现。他们一出现就带来一阵箭雨,把退缩到西南角的黑山军射杀一片。
董袭和潘婶的弩手也是在行进过程中手动上弩的,节约了不少体力。等他们射完这轮箭矢后,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蹬弩肩再上一矢,当闪闪的镞光复次面对惊恐不安的黑山贼时,这些贼兵再也隐藏不了心中的恐惧,大声叫唤出来。但是迅疾的箭雨没入人群中,继续无情的。
排成严密阵型的童子军和预备军在铜哨声和骨哨声的指挥下,从东西一西南这个方向绞杀。长戟的直刃和小枝构成难以突破的网络,逼迫着四处奔逐的黑山军。王易看了看立于身边的吕岱和李严二人,下令道:“黑山贼斯灭指时可待,你们去将他们将要合聚的散卒冲散。”
刘馥和董昭认为王易的指令不可思议。但身体连同坐骑也包裹在铠甲下的李严和吕岱却朗声一诺,绝尘而去。他们在奔驰中扯下系于鞍边的长槊,于千军之中扫荡着流散的黑山贼。
黑山军虽仗人多势众,但见两骑裂阵厮杀过来更添惊慌。畦固大声叫嚷道:“别慌!整队!整队!”
“弓弩手!槊手!”白绕奔驰在乱军之中,大声呼喝军中的小头目。
可是刚才黑日o8姗旬书晒讥齐余”个三过放纵。长兵器没有架在篝灶卜,而是随意地堆放在纹使的在这摩肩接踵的人群里,许多长兵器被踩踏在脚下,根本捡不起来。黑山兵互相之间的间隙又实在促狭。背着箭秦的弓弩手根本伸不开手去取身侧的箭。胶凝成一团的祸乱使得黑山兵士骂不绝口。
童子军和预备军复以手持长戟的重甲战士为先锐。他们整齐地踏步前来,后方的环刀兵或槊手凝视敌军,安静地等待可能逼近的敌兵。以期将其拖入后方所死。
畦固见数千人竟被这样狼狈地逼迫到一起,又有两员敌方悍将肆意杀戮己方士卒,尚不明确敌军数有多少的畦固只觉得胸中沉郁,险些呕出血来。
“杀了那两荐!”畦固对前面的白绕说,他的马鞭指向骈马舞槊,正纵情撕扯己方军阵的李严和吕岱。
白绕网要叫唤自己身后两员屯将上前迎战,但不料他俩已主动出战。
李严和吕岱早听到逼近的马蹄的的声。他俩连忙勒转马头。两匹坐骑吃力一急。顿时抬起前蹄高高仰起。两员屯将见李严和吕岱披甲过重,难以驾驻坐骑,不禁相觑而喜。猛地加冲过来。
王易见状眉头拧成一团。被战场的混乱震得头脑炸响的臧洪等人被这一幕猛地惊醒,他们大声疾呼,提醒着李严和吕岱做好防备。
李严的小红马率先落蹄,那一刹那李严“喝!”地一声大吼长槊迅猛如电地笔直刺出,直将奔冲而来的屯将的胸膛捅了个对穿。吕岱的坐骑灵性略差,等到它站稳时,尚存性命的那名挥舞短刀的屯将已极近吕岱了。只见吕岱拉起缰绳,两腿一紧马腹咆哮道:“走!”手中长槊凭依长度占到优势,利刃将那敌将斩落马下。
昌岱扭身挥动长槊,槊尖自身前左侧复回到前右侧。吕岱大喝一声“贼将授!”便朝白绕猛冲过去。
李严见好友马力不佳却先行一步。又怎耐居人之末?连忙夹紧马腹。追奔吕岱而来。
白绕目眦尽裂,他看见浑身为甲胄包裹的吕岱身体开始向前倾斜,槊尖却渐渐退马之后,便知吕岱已经在借助马势蓄力。
电光火石间容不得白绕过多思考。他知道再不出击就会立即被吕岱杀死,于是他慌乱中策马迎上去。夺过乱军中一个回转不便的小卒的长槊。挥舞了两个槊花。
“锁”锁!”吕岱的槊刃击在了白绕之槊的扔处出清脆声响,两人均回身旋槊横扫,两槊相交呲呲地飞溅出一串串金色火花。
混乱的军阵中出低呼岱勒住马头时,李严适值赶到。而堪堪立定的白绕汗流浃背,他将长槊插在淤地中,暂图保存一些体力。
李严瞥了吕岱一眼,不置一声便一夹马腹,挺槊直取白绕。吕岱在身后大叫道:“李正方!你竟敢抢战我对上的敌将!”
李严充耳不闻。他飞驰而来。以槊扫荡两侧,渐渐聚拢在白绕身前想要护住副帅的黑山兵惊惧着散开,奔散不及的士辛就被李严一槊扫倒在淤地上,当场死亡。
畦固在白绕身后为他鼓气:“尊贵戚荣,在此一举!白绕,杀上去!”
被童子军和预备军压制得拥簇成团的黑山军纷纷延颈而望,黑山军士气的重振,亦在此一举。
白绕长啸一声,拔出长槊迎上李严。这次李严的长槊也是率先刺来。汲得教的白绕横扫长槊,将李严的兵器荡开,接着白绕猛地一夹马腹,扭腰的同时拔出佩刀,借马劲之余力劈出一刀。李严不料白绕的身手这样快,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白绕的战刀劈在自己的肩甲处。一阵剧痛使得李严倒吸一口凉气,白绕这阴狠的一刀虽未砍透铠甲,但断裂的铠甲铁片却被这股强狠的力道挤压。扎进了肩膀。
管宁和邸原先验地以为世间罕有能抵挡王易手下战将的人,此时他们才真切感受到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
盛洪等人本以为李严的武力要稍高吕岱一筹,但想不到李严趁势杀出,竟然反伤于已和吕岱猛拼过一个回合的白绕!吕岱也看得目眦尽裂。心中忧急交迫。
李严只觉全身的热血都被这一刀劈得沸腾起来。他大喝一声,手竟脱离缰绳,两手攀住槊身,两腿夹住马腹又向白绕冲去。白绕的信心也因刚才的一击碍手而膨胀,他冷笑一声,逆迎而上。
王易还未将马镫大规模带入他所掌辖的吴郡,自然也没有随船带到北以没有凭借他物,单是用两腿夹住马腹的李严这时候就相当危果他收不住力,极有可能在兵器相交时从马上摔下来。白绕就是意图以猛击使李严收不住力而从马上坠下,他谋划从侧部刺击李严,使他不得不防,而一防就必须耗费极多的力气。
两骑越来越近,这幕场景收住了所有人的目光。白绕蓦然“唯”地不可思议地惊呼起来。李严略略侧身,使得刺向肋间的敌槊最终面对他的手臂,这个动作并不像防卫。而像准备结结实实地挨这一击了。
“李严要干什么!”王易失声叫道。兵戈胶着的童子军和黑山军纷纷侧目。
“正方是要冒险。”吕岱看透了他的好朋友的心思,“与我相交多时,还是沾染了我的脾性啊。”吕岱是战场上唯一一个卸下忧虑的人。
白绕的长槊穿透李严的肩甲时才知道自己中计了。李严不在乎受伤。他只是希望凭借这个短暂的凝滞能给予他一击必杀的机会。
李严奋力挥动长槊,这迅猛的一劈将白绕连头颅带左臂斩为两段。直刃劈开**时出的沉闷声动人魂魄。扬起的大片血肉惊怖无比。李严的悍不畏死换来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敌人的毁灭。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黑山军崩溃了。畦固不敢看散落在淤地上的那两截白绕的身体,他仓皇向北奔逐。黑山军亦随他们的主帅往北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