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一长桌珍馐佳肴,俱是色香俱全,一盘盘摆在面前,如一件件艺术品一般,可怜以周琛的见识,一个菜名都叫不上来。甚至于菜肴材质,进到口里,才略微能品出个大概,有时是肉还是菜,咂摸半天,终究也分辨不出个根底来。
悲哀啊!
周琛细嚼慢咽,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前的御膳,看着对面在四五个宫女和内侍伺候下,挑三拣四,吃一口皱一下眉头的灵帝,顿时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他和众将军率领士卒征战杀伐,出生入死,未料到全挣的不过是虚名,好处全让对面这个小胖子得去了。看看人家这吃的是什么,又享受的是什么?他穿越了一千八百多年,可以说是时代了吧,未料到还是要跪在人家面前违心奉承。
难怪他那个时代有人高喊:干得好,不如嫁得好:长得好,不如生得好。
周琛心中闷骚片刻,却转**又不得不想开了。刘宏显然就是活着只图自个逍遥快活,死后不管他洪水滔天的主。他是享受够了,他死后才刚刚下葬,他的儿孙家人可就遭罪了!
董胖子进京就废少帝,鸩太后,完了还夜宿龙榻,挖掘皇陵,这也算是报应吧!
周琛一边心里鄙视刘宏,一边享受眼前的珍馐佳肴,足足过了近半个时辰,刘宏用完了晚膳,周琛也只好赶紧停下筷子。
两个人身份有别,自然没什么共同话语,周琛也不会违心的去讨好对方,即然吃饱喝足了,那就赶紧闪人,周琛正要谢恩出宫,转**一想,他若是这么一走,刘宏保不准立刻就将外面站着的张让喊了进来,这样岂不是便宜了张让?
他在外面冻了一个时辰,脑仁差点都冻裂了,也该让张让那厮好好享受享受,免得还真以为他好欺负!
如此想着,周琛也不急着走了,索性刚才已经奉承过刘宏了,如今就再献媚一次,把忠心表到底吧,当下向刘宏启奏道:“皇上,臣无功而受恩赏,心中惶恐,今愿舞剑高歌,为皇上助兴。”
灵帝吃饱喝足,正欲请舞姬乐师,起舞助兴,听周琛奏言,不禁喜上眉梢,本以为周琛是个忠直迂腐的无趣之人,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当即喜道:“卿此言当真?朕每日看宫廷女乐,早已腻了,还未看过高手舞剑高歌,闻卿武勇非凡,若给朕助兴,自然乐见!”
周琛见刘宏兴趣颇高,立即道:“臣竭尽所能,请皇上让乐师起乐。”
“好!宣舞姬和乐师!”灵帝忙命内侍请舞姬和乐师。
不多时众人撤去宴席,乐师和舞姬进入阁内,刘宏端坐高位,示意周琛开始。
周琛唱歌其实只能用白痴来形容,除了军中那些红歌,会的其他民俗、流行、摇滚歌曲屈指可数。本来不过是想多耗费一会时间,让张让在外面冻够一个时辰,顺便讨好一下刘宏,如今见刘宏兴趣颇高,周琛自然也认真起来,当下将盔甲战靴穿戴整齐,接过内侍递上的长剑,打扮得威武勇猛,这才走到大殿正中,向刘宏道:“皇上,为臣献丑了。”
灵帝早等的不耐,忙颌道:“卿快快舞来。”
周琛当下拔剑起舞,只将一些花哨招式,舞动起来,所谓的“舞”,也就是将这些招式,随兴结合在一起而已,不过歌声却是慷慨悲怆,颇有军中气势: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周琛唱过两遍,一旁的宫廷乐师,根据周琛的调子,也已经摸索出韵律,跟着奏乐起来,十几个舞姬这时也加入进来,为周琛起舞伴唱。
灵帝见此兴奋不已,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军乐,听了几遍,歌词都全记住了,禁不住站起来,步入其中,围着几个舞姬高唱起来。
整个东暖阁大殿,一时倒是将宫中平时的靡靡之音,洗涤一空,透着几分军中豪迈威严。
周琛也未料到刘宏会高兴至此,正惊讶刘宏举动,未料到一偏头,却现刘宏口里虽然哼着歌词,神态却是淫亵无比,正围着几个舞姬摸来摸去,嬉戏打闹,显然并非觉得歌好,只是觉的这个不同平日的乐曲,颇为新奇,玩乐起来,别具风味!
周琛明白过来,心中忍不住一阵恶心,再没兴趣陪刘宏玩闹下去,当下收剑停下来,乐师见此也停下了伴乐,随即舞姬们也都停了下来。
灵帝却是犹未尽兴,忙道:“卿这曲子慷慨悲怆,颇为新奇,诗词也不错,朕甚为喜欢。不知还有没有其他曲调,再为朕歌舞助兴。”
周琛心中别扭,忙推辞道:“皇上,如今已快亥时,实在太晚了。臣若再在为皇上舞剑助兴,传扬出去,明日必然会遭人诟病,说臣蛊惑皇上,嬉戏无度,荒废朝政!”
刘宏听周琛此言,扫兴不已,却也不得不点头同意道:“卿所言甚是,朕偶尔嬉戏,那些清流党人便会闹死闹活,真是烦人。今日就到此吧,改日卿再为朕舞剑助兴。”
周琛正欲答话,这时却见张让脸色白,浑身颤抖,不断打着喷嚏自外面走了进来,原来不知不觉,张让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
周琛见此忙上前拦住张让,严厉道:“张常侍有病在身,如何还敢进来?莫非想传染给皇上么?皇上若是龙体有恙,张常侍你担当的起么!”
刘宏见张让冻的如此惨象,心下不忍,正欲关心询问,又觉周琛说得有道理,忙道:“张常侍还是先回去养病吧,等病好了,再来朕前听差。”
张让本以为刘宏叱喝他,让他去外面站着,不过是做给周琛一个外臣看的。如今在外面真正冻了一个时辰,差点将大肠冻裂,好不容易熬过去,只觉四肢无力,身体困乏,又鼻涕喷嚏不断,刚进入东暖阁想暖和暖和,没料到周琛给他脸色,刘宏也不为他说话,心中一口怨气涌上来,缓不过去,脑袋一晕,当下就栽倒在了地上。
这下刘宏也慌了,忙派人去请太医为张让治病,周琛见此心下意外,仔细一想,张让五六十的人了,又不似他身体强健,穿的更比他单薄,在外面冻了一个时辰,没直接冻晕,已算是万幸了,如今又冻又气,晕过去实在不算意外,又见刘宏是真个关心张让,也不敢再站在这里碍眼,忙告别刘宏,出了建章宫,往羽林中郎将衙署而来。
刚到羽林中郎将衙署门前,就见128名羽林郎,齐齐出来,跪在他面前,大声道:“末将见过将军!”
这时那个先前收走袁术羽林中郎将官印和虎符的掾吏,又端着漆盘走了出来,跪在周琛面前将官印和虎符承上道:“请大人收下官印、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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