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陶金终于相信李进没有说谎,胡家客栈的酒确实是全城最好喝的一家,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胡家客栈的老板居然是自己的一个老熟人曾汉。那个曾经帮他混入公主府的傻子,可他好像并不是曾汉,因为此时他的手居然有六根手指头。
李进轻轻碰了一下他:“先生,你认识他?”
陶金笑道:“你都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呢?”
李进笑道:“我想也是,不过我也不认识他。”
“你也不认识?你来过这里几次?”
李进神秘地说道:“三天一次,不过上次来的时候都还没有看到他。”
“他是新来的?”
李进轻轻一笑,喝道:“老板,你过来一下。”
那老板一看是李进,毕恭毕敬地走过来笑道:“李公子,有何吩咐?”
陶金压低声音说道:“老板,那个大胡子是新来的?”
老板笑道:“对啊,昨天刚到的,我看他人很老实,就把他留下了。”
“昨天?那他来的时候是几根手指头?”
老板笑道:“客官你可真会开玩笑,没有五根手指头以上的我怎么会要他来做事呢?”
喝了一会儿闷酒,李进准备结帐,曾汉走了过来收拾桌子。陶金一把扫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捏,曾汉痛得挤出了眼泪。李进奇道:“先生,你这是……”
那曾汉疼得哇哇大叫,店老板马上走了过来陪笑道:“客官,他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陶金笑道:“没事,我看他长得蛮强壮的,想跟他交个朋友。”
曾汉一直不肯开口,连看都没看陶金一眼。
回到府上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这杯酒一喝就是半个夜。
陶金倒在床上,趁着酒兴到也好睡,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他醒来的时候现太阳已经照到大院里了。打开门正要迈出去,现门口坐着一个人。那人见陶金起床了,立即站了起来:“先生,你起床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丫头绿珠。陶金低头看到她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血迹从伤口处流出来。他轻轻捧起她的手:“绿珠,这是怎么回事?”
绿珠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陶金怒道:“告诉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欺负你了。”
绿珠挂着眼泪说道:“先生,没人欺负绿珠,是绿珠不好,没能服侍好先生。”
陶金惊道:“是大人罚你了?”
绿珠低着头不说话,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夫人。”
“夫人为什么要罚你?”
“先生你是府上的贵客,绿珠没有服侍好先生,让先生嫌弃了,就要受罚的。”
陶金心道:这是什么破规矩啊,难道要老子把她给睡了,你们就满意了?靠,这个年代男人可真是福利好,有这等好事。
陶金刚迈向大厅的时候,听到书房里传来大喝声。那个小胡子正站在门口,守着书房不让任何人进去。
陶金跟他打了声招呼,管家赶紧朝他笑笑:“先生,起床了。”
陶金问道:“屋里生了什么事?”
管家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正在教训公子呢?”
“知道为什么事吗?”
“不知道,先生是找老爷吧,他正在气头上呢,先生还是换个时间吧,不然等下准没好果子吃了。”
陶金正要走上前去,管家拦住了他:“先生,换个时间吧,我也是为你好啊。”
陶金没有理他,轻轻叩响了门。
李天机大吼一声:“不是叫你们不要来吵吗?还不快滚?”
陶金说道:“李大人,是我,怎么,不欢迎啊。”
李天机赶紧打开了门笑道:“原来是先生啊。”
陶金拱手道:“大人,何事生这么大的气啊。”
李天机颤抖地指着跪在地上的李进:“还不是为了这个畜生。老夫一直要他好好练功,刀法只能讯息渐进,不可能一步登天。最近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刀法,跟老夫过招的进候险些伤在他的刀下。”
陶金笑道:“那就恭喜大人了,这岂不是好事吗?公子的武功有进步了。”
李天机摇摇头:“先生有所不知,我当然希望他武功进步,可就在前天,他的刀法还是不如流一般,可是今天能达到这种不敢想象的程度,这是一种走火入魔的征兆啊。”
李进委屈地说道:“先生你快劝劝我爹吧,我跟他说什么他都不听。”
李天机吼道:“闭嘴,没叫你说话,跟我跪好。”
陶金笑道:“大人请息怒,你确实错怪公子了。”
李天机怒道:“连你也这么说?”
陶金笑道:“公子的刀法之所以进步如此之快,是因为习得一套新的刀诀。”
“新的刀诀,正是因为有了新的刀诀,公子的刀法才能如此进步啊。”
“先生又是如何得知的?是这个畜生跟你说的吗?”
陶金拱手道:“那倒不是,那套刀诀就是我教他的。”
李天机不敢相信的看着陶金:“是先生教他刀诀的?那是什么刀诀?老夫怎么没听说过?”
陶金正然道:“李大人,这套刀诀是我家乡的一位世外高人所领悟出来的,后来传到民间广为流传,很多人都利用这套刀诀成了绝世高手。”
李天机惊道:“世上竟有如此宝贝,那先生快快拿出来,给老夫见识一番。”
李进惊道:“先生,那可是你的传家之宝。”
陶金笑笑,心道:“这个李进,倒是帮了老子很大的忙,随即拱手道:“大人请随我去练功场。”
李天机跨出门口,又探回头来:“也起来,随我一起去练功场。”
李进吃力的站了起来,嘴里却还是忍不住啊哟一声叫了起来,李天机喝道:“你再装?”
李进用余光向陶金挤了挤,没好气地说道:“你如果觉得不痛,你可以跪下来试试会不会比蹲马步轻松。”
李天机不愧是武将出身,那套劈龙八卦刀在他手中练得更加纯熟,却少了李进的那份强攻,步步为营。李天机说道:“与敌过招,切记两个字:招尽。况且我们的敌人不只是人,是庞然大物,恐龙的复仇心很强,你一招使尽,倘不能将它株杀,将没有机会再抬刀。毕竟李进年少气盛。
李进急道:“先生,快把你那刀绝拿出来给我爹试试。”
陶金心想:李天机横战沙场,刀法如神,李白的这侠客行气势如虹,本就有悲愤之势,且让他试试。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紫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太玄经!”
李天机本就野心勃勃,纵横沙场,当他听到那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刀锋一转,化守为攻,所光闪烁,像是一层气流一般笼罩全身,面目模糊。陶金惊道:“想不到李太白当年这词有如此之效,竟能将人的潜能提升到如此境界,心随意动,怕是有好战之心的人很难不进入这词的意境中去,这词配上李天机的这套刀法,当真是如虎添翼。
白手太玄经,李天机把刀很洒脱地收入销中,目无表情地看着陶金,整个大院处于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陶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唰唰唰,青天柱断为三截,掉在了地上,磺在李天机的身后。
李进不敢相信地走上前去,他细看着那断下的碎屑,也许长这么大,他还从没见过如此精沾的刀法。
李天机看着陶金,目光陷入了一片呆滞,:“先生果然是世外高人,这刀诀果然不愧是先生的传家之宝,威力无比。”
李进轻笑道:“爹,我早说过我不会骗你的,现在你该相信刀诀了吧。”
“相信,当然相信,只是老夫还是不太明白这刀诀的奥秘到底在哪里?”
陶金轻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套刀诀其实是当年一位老将军,久战沙场,百战不败。可后来因为少主年幼无知,贪图享乐,沉迷酒色,将军一人带领千骑奇兵与敌军十万精兵大战三天三夜。他苦将士的血白流;他哭少主将将士的血当成卖国的代价;他恨血洒沙场却得不到救援;他悔,自己效忠了一位没有价值的少主。百名将士的尸体就堆在他身后,战袍上染的全是子弟兵的鲜血。悲愤之下,写下了这侠客行,当时这位将军一直不停地**着这词,一路力战万军,杀开了一条血路,后来再没人知道他的踪迹。”
李天机似乎陷入了陶金的故事中,说道:“太可惜了。”
陶金接口道:“后来有人在一个孤岛上现了将军的尸体,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了,将军把那词刻在了岛屿的石头上,命名为:侠客行。后人一直只记得将军当年孤战万敌的场景,认为当年是这词带给了将军什么神功,后来就流于民间,成了刀谱,也有很多人为了争夺这张刀诀杀得你死我活,也有不少人得到它,成了真正的绝世高手。”
李天机感叹道:“此等将军苦能为我定天国所用,当可永享太平啊。”
这侠客行,陶金自己做梦都不曾想过,他居然如此神奇,从此李府待他更是尊重,在李府,他是唯一一个不用跟李天机下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