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王强地弟弟,永城的守城副将。自古斩草除根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大厅门口还淌着王强的血。
王胜此刻显得很平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并不怪王强连累了自己,虽然是亲兄弟,可王强从不跟他说机密的事。
李基走在王胜面前,拔出配剑抵在他的咽喉:“你不害怕吗?”
王胜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也许在快死的那一刻,什么都已经显得不重要了。
李基放下了手中的剑,转身走到侍卫身边,却见剑光一闪,侍卫又脚颤。那一剑去是削向侍卫的腰间。他低头看时,腰间的那柄剑已不翼而飞。
王胜伸手接住了配剑,吃惊地看着李基:“将军这是何意?”
李基微笑道:“拿着剑,给你哥哥报仇。”
王胜突地冷笑了两声,冰冷的剑气化作寒光,在头顶闪过。但那一剑却并没有刺出去,反是剑锋一转,刺向了自己的小腹。也许如此这般的解脱,比活着要轻松很多。
叮,配剑被弹在了地上,王胜疑惑地看着那把剑。
李基轻笑道:“你何须如此?”
王胜冷哼道:“你不杀我?你就不怕养虎为患?”
李基轻笑一声,拿出尚方宝剑:“王胜听令。”
王胜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表情,虽然短暂,却很复杂。是感激,敬佩,还是平静。
“当下永城正是用人之际,现在就命你为永城守将,镇守永城。”
王胜当下跪了下去,诚挚地磕了几个响头:“谢将军,末将肝脑涂地,誓与永城共存亡。”
李基轻轻扶起王胜:“王将军,敌军现在什么位置?”
王胜正待回答,一个侍卫心慌地闯了进来,王胜正要责备,岂知李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过去轻轻扶起了侍卫:“何事?”
那侍卫见李基亲自己来扶起自己,受宠若惊,忙跪了下去:“将军,探子回报,在前方三里现了一骑恐龙大军。”
王胜一惊,来得好快。忙站起问道:“有多少?”
“约三千骑。”
王胜惊道:“将军,才三千骑,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李基大笑道:“哈哈哈,先生果然神机妙算,早就算准大军不会来攻打永城。三千骑,来得好,今天就要你们有来无回。”
当下挥手道“王将军,你马上传令下去,将南北两道门打开。”
王胜惊道:“将军,这……”
李基当下笑道:“王将军不必担忧,敌人既只有三千骑,我们把南门打开,南门到北门约有七百米,想来容得下三千骑了。”
王胜惊道:“将军是想关门打狗?”
李基大笑,说道:“你再命人把永城所有的酒,木柴全都拿出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将士们得好好庆祝,不过不是现在。”
“得令。”王胜走了出去。李基看着城门外,那一骑恐龙已经隐隐出了了身影。不禁笑道:“先生果真不是凡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只头甲龙,头部坚硬如铁,傍边一个年轻人骑在马背上,手持大刀。如果陶金在场的话,一定认得此人,他就是公主身边的断刀护卫斩红。血红的袍子在狂中显得极为冷静。
斩红看着安静的城墙,有几个侍卫散慢地走来走去,城门大开,不禁轻笑,高呼道:“公主坐下斩红物来攻城,王强何在?”
王胜微笑着走了出来,站在城墙上,回应道:“斩护卫一路辛苦了,将军已在大厅恭候多时,斩护卫请进。来人,打开北门。”
斩红一见果真南北两道城门大开,轻轻一挥手:“进城。”
人龙大队慢慢地移了进去,队形整齐,像是死神的欢送仪式。公主办事他一向信得过,从不会怀疑什么,这一次也不例外。
王胜看着人龙大队,脸上不禁绽出了灿烂的笑。百夫长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将军,他们都进来了。”
王胜拔出配刀,在半空一划:“关城门。”
斩红微觉不对劲,可是已经晚了,南北两道城门吱的一声,紧紧地关上了。三千骑兵立在这个死寂的空间里,没有一丝响声。
斩红大叫:“不好,中计了。”
王胜站在城墙上大笑:“哈哈,现在知道中计了,已经晚了,弓箭手。”
顿时满天箭雨飞流而下,惨叫声连成一片。斩红拼命地挥着大刀,挡住射来的剑喝道:“王胜你这个小人,卑鄙无耻,叫王强出来见我。”
王胜轻笑道:“好,我让你死个明白,来人,把他的尸体抛下去。”
一具死尸轰地砸了下来,却不是王强的尸体又是谁人,只是此时已经面目全灰,李基要拿去喂狗的人,没有人敢不做。
斩红猛一刀挥过大叫道:“列队,全都躲到头甲龙的背后去。”斩红倒却有几分心计,众将闻言,忙挥刀掩护,列成圆形队形,最外面一层,自然由头甲龙做了头号防线。
王胜哈哈大笑道:“好,正合我意,掷。”
众将士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满天的木柴已从天而降,倒是没什么伤亡,斩红看着那些木柴,却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何意。
王胜看着王强笑道:“久闻斩护英雄气概,正好本将也是识英雄重英雄之人,不如今日你我大醉一场,岂不痛快?”
话音未落,又是漫天的洒坛砸来,香气溢人,不用喝上一口,已知是好酒了。可惜现在却无命喝酒了。
斩红突然醒悟过来,大叫:“完了。”正要命将士将木柴踢开,漫天的火把掷了下来,那场景甚是壮观,火花飞舞,把整个永城都照亮了。
李基站在城墙上,看着那漫天火光,噼呖啪啦的作响,恐龙,侍卫的惨叫声响成一片,断臂残腿东倒西歪,血肉横飞,狰狞的面孔如魔鬼般扭曲,形成了一曲美丽动听的音乐。
斩红拼命地挥着大刀,挡住飘来的火。
突然的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脚,斩红低头一看,却是一个侍卫身体着了大火,希望斩红能扑灭他身上的火苗。斩红满脸通红,挥刀斩去,啊一声惨叫,侍卫的尸体转瞬间化作樵碳。那惨叫声越来越弱,突然斩红的袍子上粘了火花,他倒在地上拼命的打滚,岂知那火越烧越旺,他只得拉过一具恐龙的尸体压在身上,欲将火苗扑灭。
王胜轻笑一声:“拿我的箭来。”
侍卫递过一把大弓,王胜拿在手上,轻轻弹了弹,爱不释手,温柔地把箭搭在弦上,脸上露出了神圣的笑。
斩红突然感到了股强大的压力传入自己的刀锋,忙运气挡住,突觉一股刺心的痛从胸口传来。
叮的一声,配刀掉在了地上,破为两半,这把跟随自己多年的配刀,无数次争战沙场,它饮了无数人的血液,此时居然破为了两半。
斩红不相信地拔出胸口的那把箭,能一箭穿破自己的宝刀,居然还有如此的箭法。鲜血从箭孔里射了出来,如艳红的喷泉一般,美丽绝纶。
李基惊异地看着那一幕,点了点头,走进了大厅。
蜀中,李府,同样安静。
李进等得很焦急,来来回回渡了很多次了,陶金坐在那里,正跟李天机下着棋。突然他放下手中的兵,笑道:“大人好棋艺,在下输了。”
李天机笑道:“先人棋艺惊人,故意让着老夫而已。”
李进走上前去:“先生,敌军怎么还没到。”
李天机站起来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那柱香,眉头露出了忧郁之色。
“报。”门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李天机几乎跟李进同时跑向了门口,此时再没任何声音比那声侍卫的声音更隆重了。
一位老将指着远远的往这边移动的黑影道:“大人,你看是他们,终于来了。”
李天机终于露出了笑容:“黑老,准备得怎么样了。”
老将拱手道:“大人请放心,他们很快就进入我们的第一道机关了。”
陶金走上前来拱手道:“大人,叫他们撤开第一道机关吧?”
这次不只是李天机,老将也吃惊地看着陶金:“先生,撤开第一道机关?”
李天机看着越来越近的恐龙,突然大笑道:“黑老,传令下去,撤开第一道机关。”
李府,李天机的老窝,一片寂静。
赤尊指着前方:“公主,前面就是李府了。”
公主轻轻掀开轿帘,轻笑道:“赤尊王,你有没有觉得今在的李府有些不寻常?”
赤尊惊道:“不寻常?没什么不寻常,就是觉得太安静了。”
公主一挥手,大军立即停止了前进。赤尊翻身下马:“整理队形,今天谁能拿下李天机的人头,重重有赏。”
人龙大军一声惊呼,土驻大旗在风中飘荡,大战一触及。赤尊轻轻掀开轿帘,公主走了下来,看着紧闭的城门,脸上甚是忧郁:“不对,不对。”
赤尊道:“公主,这故是那老狐狸的疑兵之计,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了。”
公主正待说话,突地后面传来一声巨响,赤尊大惊,忙回头喝道:“生什么事了?”
两只恐龙被倒挂在了高空,两权利箭穿过他们的胸膛,血嘀咕嘀咕地滴在地上,还是一片安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生过一样。
公主格格笑道:“好一只老狐狸,居然调换了机关。赤尊王,让大军杀进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