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金拱手笑道:“前辈这半仙庵倒是清静,可谓世外桃园啊,有花,有酒,晚辈倒是想在这里住上些日子耐着不走了。”
张半仙低头沉吟,转过身走进屋去:“外面风大,容易染上风寒。”
胜寒拱手道:“半仙,我们这次来是想请半仙……”
半仙突然一把夺过陶金的手,紧紧扣住他的手腕,了阵剧烈的痛苦传了进来。赤尊面色微变:“半仙,你……”
慢慢地,陶金的脸色放松了下来,那种痛苦之色也渐渐淡了下去,却有一股暧流一波一波从脉搏涌进。张半仙面露奇色:“难怪你能拔出将魂?”
张半仙突然目光落在胜寒身上,停了良久,一团疑虑久久不能散去,飘渺地笑道:“胜寒王,今年大荒的风大,你不该爬这么高的地方。”
胜寒目无表情,静静问道:“半仙,他到底还有没有救?”
张半仙大笑道:“胜寒大王,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陶金一脸惊道,遂问道:“他有什么规矩?”两只眼珠子转来转去,心道这老家伙慌称世外高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还定这许多鸟规矩,当真比谁都俗。
胜寒低头道:“当然不敢忘,半仙这生行医无数,有三不救:大富大贫不救;恐龙人族不救;生老病死不救。”
陶金差点没有口喷鲜血出来,我靠,这老头这三不救的规矩当真是包罗万象,还称行医无数,一个没救当然是无数了,真他妈无耻。
张半仙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既然你知道老人家的规矩,还带他来?”
胜寒笑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带他来找半仙,天下间只有半仙能治他的病。”
张半仙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蹦了起来:“当真?”没等陶金反映过来,他已一把抓了过来,感觉得手腕生疼,暗运力气想要挣脱,却如被铁钳钳住了一般,只是那疼痛加剧了不少,渐渐地只能看到张半仙随和的笑,笑得那般慈祥。
张半仙面带微笑轻轻在他脸上抚过:“好孩子,听话,别乱动,听话。”他的声音冲满了磁性,却又冲满了苍老的脆弱,让人很怕轻轻一碰就会散掉。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微微闭上眼睛,身后就是一座软塌,像公主的怀里一样软和,倒下去好好地睡上一觉。
眼睛闭上了,神经模糊了,可耳朵还不聋,比什么时候都听得清晰。
张半仙道:“你真想好了?”
胜寒道:“想好了,他也想好了。”
张半仙忧虑地叹了口气:“你要知道如果那样做,他会给你们整个龙族带来灾难的。”
胜寒淡淡说道:“半仙不是说过吗,一切皆由天定,如若真的如此,避也是没有用的。”
“刚才我为他把脉的时候,现他体内有两道真气,一善一恶,相互冲击,奇怪的是肪博,血流正常,所以我怀疑他是半龙半人。”
胜寒恭然道:“所以我才来找大仙,希望能解除他的咒语。”
张半仙苦叹一口气,胜寒语露焦急:“半仙,怎么……”
“这半个月来我日日夜观星象,金木两星宿越来越暗淡无光。”
“怎么会这样?”
张半仙长叹一口气:“紫气东来,在金木星宿中间闪出了一颗新的星宿,它一日比一日光亮,渐渐吞噬金木之光啊。”
“当日,大荒之南有蓝光闪过,无字天也出了金光,一百年前赤金王跟魏天的那一战,我们定天部落不敢忘,定天国也不敢忘。他们从大荒打到蜀南,再打到蜀中。”
陶金心里闪过一丝恼怒:赤金跟魏天还有过一战,如此说来赤尊说赤金是为胜尊所害全是骗老子的鬼话了。
沉默了良久,张半仙叹道:“我这一生就为两个人治过病,却是两个人都没治好。赤金王一身英明,武功盖世,却是看不破一个情字,最终郁郁而终;魏天天生神力,独战沙场力敌千军,只可惜生性自负,刚愎自用,独孤求败,最终却被铸入将魂之中。”
胜寒叹道:“半仙何须自责,一切皆由天定,赤金王一世英明,偏要爱上胜晴公主;魏天气盖山河,却又偏要做将魂之主,世间最美妙的东西也是最丑恶的。”
说到这里,胜寒突然转过头看着沉睡的陶金:“半仙,你看他身上那道蓝光。”
张半仙道:“那是将魂之魂正他体内漫延滋生,将魂本是神威之器,天神当年打造这件神器只为有能之士能够悍为国土;但它吸收了魏天之魂,邪恶之气已经战据了剑魂。”
“邪恶之剑,它现在是一把魔剑?”胜寒不假思索,伸出双爪抓住剑身,想要把它从陶金手上夺过来,将魂却如在他手中生了根一样,动也不动一下。“快放开它,快放开它,它是魔剑,你会被它害了的。”面显怒色,怒火加快了胜寒的气息。
张半仙轻轻摇着头:“不要再百费力气了,你拿不下来的。但愿他能灵魂化解将魂里的恶气,也许天下就功德无量了。”
“半仙,他的灵魂是善良的,何以他能拔出将魂这种邪恶之剑?”
张半仙的声音越来越弱了下去:“一切早已注定,天机不可泄露。成神成魔全在自己一**之间。”
“可是他不想做恐龙,他想做人类,他想永远活在人类世界。”
渐渐地陶金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张半仙在说什么他不知道,只觉得很香地睡了一觉,那是一个美丽血腥的梦境,薄雾迷蒙,犹如人间仙境。李蓝青走进了自己的梦里,穿着纱裙,一身洁白在独光中为她独舞。“阿金,不要做什么镇天将军了,带我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到一个没人打拢的地方,过平平淡淡,男耕女织的日子好不好。”李蓝青的眼神,声音总是那般温柔,像水帘洞的朱水一般。自己感到真的累了,把头埋进李蓝青的胸前,轻轻抚着她的秀。突然一柄寒剑刺来,那人身体轻盈,面纱掉落下隐藏的是公主那张秀脸,公主狰狞面孔,几分憔悴,几分憎恨又有几分爱慕。公主痴笑道:“你是我的男人,我不许你碰任何别的女人,否则,只要是你身边的女人都得死。陶金张开双臂护在李蓝青面前,公主那一剑还是刺在了李蓝青身上,她平静地倒在血泊里。公主拖出她的身体,寒剑一剑一剑刺向她的秀脸上,一声声惨叫响彻云宵,那张天使般的脸旦被刺成了满是脸痕,“我让你碰他,我的男人,主许碰。”血,像洪水一样,越来越多……他知道那是梦,他想醒来,却如牵住了魂一样,怎么也睁不开眼,他想到了将魂的咒语,良平说拔出将魂之人可以看到自己的命运,自己的未来……
一声惊呼,终于醒了过来,全身湿透了。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树叶一样抖动。这什么地方,记得最后一次失去意识是在半仙峰,对半仙峰,张半仙呢?
睁开眼睛,只有暗暗的光线从门缝透进来,这什么地方?一股暧流从屁股下面升起,懒洋洋地动一动身子,出水荡漾之声,全身乏力,哪里动得了?
“别乱动,动了这酒就不新鲜了。”
陶金闻言转头看去,竟现自己的脖子也动不了,原来自己竟坐在一口大缸里,只露个头在外面,盖子紧紧锁住了脖子,一股浓香的酒气传来。拼命扭动脖子才看到小面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子正在下面生着火,刚才跟他说话的就是这家伙,此时正不断地往里面加柴火。“这什么地方,谁把我放在这里面的?”
“你还是少说一点话,不然呆会儿酿出来的人参酒味道就不好了。”
陶金苦笑道:“兄弟,你不会是要把我用来给你们酿酒吧?”
生火小子笑道:“你还算没有傻,我还以为你也是个傻子?”
靠,把老子用来酿酒,如此黑店,以前看《水浒传》里面孙二娘开黑店也只直接做人肉包子,现在用老子来酿酒?遂洋笑道:“兄弟,我自幼得了传染病,谁见了我都躲得远远的,被我传染的人皮肤溃烂七孔流血无药可救啊,若是毒死了你们店里的客人,那岂不太不划算了。”
生火小子不以为然笑道:“哎,兄弟不是我不同情你,每个酿酒的人都说自己有传染病,我们老板就喜欢有传染病的引子。”说完居然狂笑起来。
陶金满心恼怒,恨不能跳出去把那小子砸成肉饼,怎奈身体被锁,硬是不能动弹,酒缸里的温度越来越高,额头的汗越流越猛,不行,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突然咚咚传来了两声敲门的声音,陶金心下大喜,希望是老子的救星来了。
生活小子飞快跑去开门,一个大胡子把头探了进来,环顾一下四周轻声问道:“小三,酒酿得怎么样了,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了。”
“老板,就快好了,这人皮真他妈厚,蒸了这么久还活生生的。可别丢了我的工钱。”
咚,门又死死的关上了,那被称作小三的家伙居然是个火计。他叹了口气,又走了回来,正准备加火,突然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咦,柴怎么湿了,站起来一看,啊,人呢,药引呢?他慌忙四下里找,却不见人影,喃喃自语言道:“完了,没药引了,怎么跟老板交代?
突然一柄长剑架住了自己的脖子:“兄弟,你是在找我吗?”
小三吓得往后一退,露惊恐之色:“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原来陶金在危急之时只得把手按在了缸壁,那缸坚硬无比,自然一点反映也没有,他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一点火花在酒缸的铁锁上闪过,锁就被打开了。这是怎么回事,方才想起那日在白水河分别这时,神偷曾在自己手心留下了什么东西,说危急关头可保性命,这次当真是救了自己一命。
小三吓得全身抖:“大……侠,别杀我,不关我的事啊。”
陶金轻笑道:“我可以不杀你,带我去见你们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