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同样的梦境,陶金又进入了那场梦境里,天国大旗飘在自己身后,身着战袍,手持将魂,蓝色的光芒照得眼睛睁不开。数十万恐龙大军围在自己周围,面孔狰狞,一阵阵朝自己扑来,他不想杀戮,却还是举起将魂,一刀一刀地将他们砍死,血流成河,那地方像是天国,像是丽都,又像是一个自己从没有到过的地方:大荒。恐龙的尸体堆积如山,他杀得很兴奋,丝毫没有觉得残忍;他害怕,他恐惧,全身颤抖,李蓝青轻轻抚着他的身体,把他的头靠在自己温暖的身体里,他觉得那里很软很舒服,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觉,再也不要醒来,记得李蓝青曾答应过他,不再过这种存亡杀戮的日子,带他一起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战争,没有纠葛,没有人认识他们,过着平平淡淡男耕女织的日子;然后她又看到了倩倩公主,带着阴森森的笑,持着明晃晃的匕,她拖走李蓝青,一刀一刀的对着她的身体刺下去,却没有刺死,匕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地图,血肉模糊,公主狰狞地告诉他,我早告诉过你,你是我的,如果你碰了别的女人,我一定杀了她,你只是本宫一个人的;他还看到了虎笑天,带着千军万马,胡珊死了,胡伯也死了。
一声惊魂,终于从恶梦中醒过来,那不是梦,这些天来总做着这样的梦,在国师府的寿星宫第一次拔出将魂的时候他看到了这些,难道是真的?不可能,不可能。
陶金急喘着气,心还在加跳动,怎么也静不下来。
一个丫环被惊喘声惊醒,慌忙跑了出去:“大王,他醒了。”
虎笑天急冲进来,显得很冲动,来到床边,轻按住陶金的身体:“将军,你醒了。”
触碰到虎笑天的大手,陶金一丝害怕传到身体,是梦境中的虎笑天,还是将魂之魂的预言?陶金忙拱手:“大王。”
虎笑天按住他的手轻放了下去:“什么也不要说,先躺下休息。来人,快去请范先生。”
那个丫环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不多一会儿,范之新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良平。
虎笑天面露喜色:“范先生,将军醒来,快看看。”
范之新脸露微笑,走过去轻轻拿起陶金的手腕,拿住他的脉搏,脸色平和。脸色时喜进忧,过了良久静静地放下他的手拱手道:“先生,你好好休息。”
虎笑天极为关切,忙问道:“范先生,将军怎么样?”
范之新拱手道:“大王放心,将军的身体已无大碍,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老夫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大王,你送送我吧,我怕外面的人不认识我。”
陶金心想,你唐唐大御医,宫里怎会有人不认识你,还要大王亲自己送,好大的架子。也不便多想,轻轻躺下去,身体虚脱,没有半分力气。
虎笑天送他们走了好远,范之新四下里看了下没人才拱手道:“大王。”
虎笑天忙问道:“范先生,将军到底怎么样,刚才我知道你不便告诉我。”
范之新道:“大王,将军的意识很强,古往今来,我天国还从没有人拔出将魂过,所以将来的事老夫也说不准。方才我为将军把脉,将魂之魂已经暗淡了下去,将军的意识很强,他的心志已经驾驭了将魂,不久他将可以成为我天国一员神将,披甲上阵,扬我天威。”
虎笑天大为兴奋:“当真?那要多久?”
范之新眉头紧锁,闪过一丝忧虑接口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将军虽能驾驭将魂,却不能洗涤纯净将魂的邪恶之气,那股邪恶之气仍在将军体内游走,而且较之上次来说更加强烈,那是强者之气,复仇之气,我怕又会带来生灵涂炭。”
虎笑天脸微沉,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不禁惊道:“神器是天神打造,本为造福我天国子民,怎么会有邪恶之气?”
范之新肃然道:“大王,将魂本是神圣之剑,除奸惩恶,方名为神器。那股邪恶我想不是缘于将魂本身,恐怕是缘于魏天,是魏天的灵魂。”
“魏天?”
“不错,如果将军意志薄弱,为将魂所控,极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魏天,甚至比魏天更可怕,到时不只是天国,恐龙族,天下都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虎笑天看着宫殿外面的天空,在太阳的照射下,宫殿之顶,如黄金一般耀眼。沉默了良久,突然抬起头道:“难道除了杀了他,别无他法了吗?”
良平猛然抬头,目光落在虎笑天脸上,是惊,还是无奈,但他一句话也没说。
“大王,除了杀了他,还有一个办法,不过这得靠将军自己了。只要将军意志坚定,以他的心志,吞噬魏天的邪恶,化解魏天心中的仇恨,将魂还是以前的神器,那也将是我天国这福了。”
虎笑天自言自语叹道:“就算他是第二个魏天,我也不会杀他,至少现在不会。”
一个绿衣丫环轻盈走了上来,托着盘子拱身道:“大王,国师,公主给你们送来的水果,给你们解渴。”
虎笑天本极为恼怒,这个丫环随意走来,事关天国大业,听说是公主送来的水果,怒气略消,轻轻挥手道:“好了,放这里吧,你先下去吧。”
见丫环站在那里没有动静,虎笑天面闪怒意:“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丫环低着头,低声说道:“公主听说将军回来了,给先生准备了人参汤,说补身子的。”
虎笑天按住性子道:“交给丫环就可以了。”
丫环大着胆子说道:“公主要奴婢亲自己送到将军房里。”
虎笑天再有性子,再给公主颜面也无法容忍这样的丫环了,面闪杀意,良平心知肚明,当下微一拱手道:“恭喜大王,公主主动为大王分忧,关心将军,实在是天国之福啊。小兰,你把汤交给丫环就可以了,先回去吧。”
小兰轻步退了开去,端汤的手不停的颤,走到陶金的房门口,一个丫环正站在那里。她轻轻走过去拱身笑道:“妹妹你好,将军醒了吗?”
那丫环一看小兰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他自然认得是公主的贴身丫环,哪敢失礼,当即也拱身还礼:“小兰姐,将军刚刚躺下休息。”
她轻轻把盘子递过去笑道:“这是公主亲自己做给将军的人参汤,让将军好好补补身体。”
丫环小心接过施礼道:“公主真是太好了,对府上每一个人都这么好,又懂得为大王分忧,可是二皇子……”
小兰轻轻问道:“对了,妹妹,你知道这是哪位将军吗,能得公主如此关心?”
丫环四下看了看压像声音道:“不知道,反正是跟周佐父一起回来的,听说还救了周佐父的命呢,听侍卫说将军一回来大王很着急,亲自守着,不让任何人打搅……哦,他好年轻的呢?”
小兰奇道:“很年轻的将军?”
站环道:“是啊,他好年轻,听说还有一个女子跟他同行来的。”
孙文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小兰一看忙笑道:“妹妹,记得让将军把这汤一定要趁热喝了,我就先回去了,公主还在等我呢。”说着匆匆离开了。
孙文轻轻走过来,丫环忙放下盘子施礼。
孙文看着小兰的背影一挥拂晓尘:“那丫环是什么人?”
丫环低头轻声道:“她叫小兰,是公主身边的。”
孙文冷笑道:“你跟她很熟吗?”
“不是,公公,奴婢不敢,她只是来给将军送汤的,说是公主新手做给将军的。”
孙文看了看盘子,说道:“一定要记住将军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的小命都不保,饮食方面,一定要让试食者先吃,知道吗?”
丫环轻声答道:“是,公公。”
轻轻一挥拂尘,转身扬长而去,末了,回头补了一句:“以后不要随便跟人提起将军的事,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小兰并没有直接回公主府,而是绕过了太子府,转了一大圈,才回到公主府。
烛光下,维帐中,一位丽人正轻轻穿着针线,每一针都缝得很小心。
“公主,你又在锈东西了,这些事留着奴婢来做就好了。”
公主轻笑道:“可别小看这锈花,它可不是那么简单,如果你们能锈好,我就不会自己动手了。”
小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楚眼瞄上了那副刺锈:“公主,你这是锈的什么啊?”
公主说道:“这叫龙虎斗艳。”转头一挥御袖,丫环们都退了下去。房间就只有主仆二人。公主轻轻放下刺锈:“小兰,打听得怎么样了?”
小兰郑重地说道:“公主,果然不出你所料,那位将军并不是斩将军,而是一位年轻将领,大王待他如贵宾一般,不许任何人打扰。我站在门口没办法进去,奴婢好不容易从丫环那里打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