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泪,对镜空惆怅(2o)
魏廷的嘴角向上翘起,冷峻的脸庞上浮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漆黑的眸子如鹰隼一般犀利,好像能把人看穿,然后碎尸万段。“不管你想当什么,或是想什么,现在都已经是我魏廷的人了,就算是变成丑八怪,我也会不离不弃的,早在十九年以前,你还在娘胎时,我们就已经指腹为婚了,有圣谕为鉴。你,韩茹希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也别动什么离开的**头!”
陌生的名字,替嫁的身份,都是假的,就像魏廷那张冷酷的脸,“就算是变成丑八怪,我也会不离不弃的”这话若是单拿出来,会是一句动人的海誓山盟,可与那几句混在一起,便变了味道,是警告,是叫嚣,像是在说,“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血顺着伤口裂开的轨迹,从涂满胭脂的香腮徐徐淌下,看上去好似两行殷红的血泪,默默的为茹暮哭诉,什么都是假的,可唯有痛是真实的,脸上的痛,与周身不断冒出的冰冷感交叠,说不出的滋味,令她笑得更为灿烂,掩饰着不堪,“花样?我已嫁过来了,还会耍什么花样?王爷心如明镜,就算我想耍花样,你还不是一样会把我识破?我只想做好你的广义王妃,至于你愿不愿意接纳我这个妻,全在你了。”在与魏廷的几句交谈中,她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其中有一样是恨,不加掩饰的恨。
“好一个恬不知耻的第一美人。”一半赞誉,一半挖苦的讽刺,魏廷喊出的是“第一美人”而非“广义王妃”,看来他是不愿接受这样一个残了容貌的妻子了,也许是满心欢喜的想要迎接的是美丽倾城的韩茹希,不想挑下盖头,映入眼帘的会是……松开满是血渍的手,放入口中,舔了舔那片腥甜,问道,“娘子,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了呢?”
茹暮心头一紧,悄悄的看了一眼鸳鸯床单上的帕子,白色如雪。手指摸了下潜藏在指甲里的薄片,暗忖着:难道真的要割破自己的手指?韩家说嫁女,可没有说是嫁一个守身如玉的女儿。想到接下来即将生的一切,想到要与一个不爱的男人同床,心里还是抵触的。微垂的眼帘抬起,茫然的扫视着喜房的布局,想要找寻拖延的理由。目光停留在了桌子上摆放的酒杯,两个白瓷小杯似乎已经恭候多时了。“我们该喝交杯酒。”坦然如往,没有一丝含羞的娇态。
奇怪的感觉伴着茹暮未曾退却的笑意占据了魏廷的心,扰乱他的心绪。都道是韩左相的千金温婉可人,一瞥一笑间流露羞态,可为何今日见到的她不如流言?看来,她会比我想的有意思。“好,就依娘子的。”爽快的赞同后,转身端起酒杯走了回来,递予茹暮一杯。
手指碰触到酒杯的一瞬间,竟然觉得酒杯的杯壁是暖的,茹暮这才现原来自己的手已经冰冷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