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阳悬在当空,照得萧晨眼睛花,贾君鹏却是早已去远了。
郁闷得近乎要吐血的萧晨缓缓走出棕榈林——即便他骑了炽夜公主,全奔驰,也得半个月才能从此处赶到塞北,何况识藏一重天自然要比常人走路快许多,但倘若长途奔走,只怕平均度也就比千里马快一些而已。
义父这次定然要怒了萧晨暗思道。其实他便是弄丢养死了几匹马,都不打紧,但私自溜掉,便是违命,责罚是少不了的。
“还是先到有人的地方再说吧——飞鸽传书?只怕最好的鸽子飞回去也要一个月,只能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灵禽捎个信,给义父分说清楚了”
摘了一片树叶在被贾君鹏脏手敲过的头上擦了擦,萧晨已走到林子的边缘。不远处,便是一个小城,人流熙熙攘攘,甚是热闹,但房屋却大多是茅草盖顶,不但比各大城的繁华差了天差地远,就连塞北也无法比拟,而那小城的城墙,更是用土堆积而成,连城门也没,几个懒懒的卫兵,坐在城墙开口前一个草棚子里,兵器放在一边,一面喝茶一面闲聊。
萧晨整了整衣冠,便走上前去,却见那几个卫兵立即耸然站起,拦住他道:“拿出通行证来。”
萧晨思索片刻,将一面黄金令牌拿出,只见牌上四把仙剑形状,完全用镂空的宝石拼成,在日光之下,七彩光芒溅射,华丽不可方物,正是萧家庄信物——天剑令。
萧家庄名震天下,这几个卫兵虽然在这样的小城,却也识得,一个个都顿时一震,正在思索该不该放行。
正在这时,城门内,一段歌声响起:“太阳出来我我爬山坡,爬上山坡破窝唱山歌歌”唱得不仅如鸭叫一般,还磕巴无比,让人听着真不是一般的别扭,有如耳朵被锥子钻了一般。
萧晨不禁捂住了耳朵,却见一道人影闪过来,一把将他拽进城里去了,还大呼小叫:“你系萧家庄庄的的人?”
萧晨还没反应过来,那家伙已经把他拖进了一座酒楼的包厢中。这座酒楼是这座小城中最高的建筑了,完全是中原的雕梁画栋式结构,甚是华丽。这时,萧晨才看清那人长相,是一个长着一双桃花眼,极其猥琐的男子,虽然将他拖了进来,但视线却完全不在他身上,而是向窗外瞄着外头街上一个个穿得衣衫暴露的南疆女子。
萧晨蓦然心头一震,想起一些江湖传闻,问道:“这位兄台,可是,金山角青年一代第一人,人称猥琐王的金三亿?”
听到这话,那家伙才把目光转回来,道:“正正是!你和萧炎那狗才什么关系?”
萧晨心头暗思,这下见鬼了,早就知道金三亿和二哥萧炎有仇怨,还曾经恶斗过一次,怎么碰上这厮心**一转,急忙道:“金三亿兄台,听我说清楚,我又不是义父他亲生的,我虽然叫萧炎那厮二哥,但是呢,他经常欺负我的”又说了一大堆萧炎的坏话,骂得天花乱坠。其实他对萧炎虽有不满,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不过这是金三亿师门的地盘,身不由己,只得说些违心的话儿了。
金三亿听了这些话,脸上怒气渐渐消去,道:“既然”说到这儿,他突然跟噎住似的,一口气接不上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索性取出个石板,写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碰上我倒算你幸运,倘若是诸葛汉将那家伙,恐怕立即就要了你的命。
萧晨微微一惊,问道:“诸葛汉将?难道是白门诸葛家的?”
金三亿点了点头,目光却又往楼下来来往往的女人们身上飘去,手倒是没停住,继续写道:没错,诸葛家青年一代的翘楚,他天天嚷嚷着要给他爷爷诸葛吟宕报仇,杀绝萧家满门呢。白门在这南方势力也不小,你最好不再要说自己与萧家庄有关系为好。
萧晨道了声:“多谢兄台提醒了。”诸葛吟宕乃是前任白门掌门,但三年前挑战萧鼎,被诛仙剑阵劈成了八十八块,白门上下,如今自然是对萧家上下恨之入骨。
说到这里,萧晨忽然问道:“诸葛家的食神**,比起萧家的四记散手、五大神印、灵犀剑波,纵然不如,也差不了多少,当年诸葛吟宕身为一派之主,为何还对我萧家生出不轨之心?”
金三亿当即把桌子一拍,叫道:“你笨啊自然是是为了诛仙四剑你当古古战场是那么好好进去的?纵使进去能能活着出来,找不找得到宝物也难说啊何况诛仙四剑那样的神品”
说完,金三亿又在石板上写道:说到上古战场,我倒想和你说件事情,先问问,你是怎么到南疆来的?
萧晨将自己碰上的倒霉事情说了一遍,也包括现在没法和家里取得联系的困境。只见金三亿一拍手,道:“照照啊,现在有一桩大利市摆在咱俩面面前,只要你肯肯帮我,我可可以把门里养养的七宝灵鹤借给你传信”
萧晨顿时愕然,问道:“我才识藏一重天的修为,能顶什么用?你既然是金山角青年一代第一人,怎么没人手可调?”
金三亿立即破口大骂:“还不是因为萧炎那个混账为了和他扯皮的事情门里那群老不死罚我三年内调动不了任何人手奶奶的!”
好不容易,萧晨才弄清楚当初的情况,原来,金三亿当初到燕都,正好碰上天上人间的花魁罗玉凤姑娘要**,他和萧炎都看上了那姑娘,争了起来,萧炎却说什么:剑噬天下,琴挑美人,要比琴决一胜负
听到这里,萧晨不禁笑起来,道:“我二哥那琴艺我是知道的,业余得不能再业余,随便找个三流琴师都比他强”
金三亿骂道:“妈的,问题是是三哥只会十八摸这些高雅艺术怎么懂弹琴这种低俗的的东西”
随后的事情很简单了,被萧炎啖了头汤,金三亿第二天与之恶斗一场,没分出胜负,一气之下,金三亿带了几个手下跑到萧家庄,趁萧鼎外出,杀了童仆婢女三十多个,还在厨房和马槽下了毒,后来被陈天桥陈管家现,将其击退。为了这事,金山角方面对萧鼎又是赔罪又是送礼,才化解了一场灾祸,而金三亿也被罚禁闭了一年,且三年之内,调动不了任何人马。
萧晨强忍住爆笑的冲动,问道:“那么三亿兄是有什么事情要在下相助的?”
金三亿在石板上写道:炼器宗吴文辉,听说过没?
萧晨道:“略有耳闻。”当时亮天王朝各大门派,以塞北萧家庄为,佛门雄踞中原,散花宫立足荆汉,江南则是紫竹堡的势力范围,更南边,则是两广白门,云贵炼器宗,南疆金山角了。另外,还有一些海外散修门派颇有些势力,除此之外,王朝境内其他门派便都是小门小户,不值一提了。而这吴文辉,便是炼器宗的青年一代最出色者。
金三亿写道:吴文辉那厮也是好运,不过御空二重天的修为,便敢率人去探索上古战场,竟然还搞了几件宝贝回来,如今他带的人马却也伤亡惨重,现在正在边境上一个镇子里休整,我却是得到了消息,想请你和我一起把那批货劫了,咱俩对半分,如何?
萧晨闻言一惊,急忙摆手道:“这本人不过识藏一重天,怎么是他们对手?”
金三亿继续写道:无妨,以我对吴文辉的了解,他肯定要私吞一两件宝贝,不会立刻让师门来接应的,而且他们都带了伤,绝非全盛战力,届时你去引开了吴文辉,我动手抢了货就走。
萧晨道:“强抢别人的东西,这不好吧?”
金三亿急了,道:“屁!他们从战场上搞死人的东西不跟盗墓差不多?怎么就算他们的了?我们能夺到算算自己的本事!”
萧晨仍旧推搪,金三亿便写道:既然如此,我去把吴文辉在内几个高手全引走,你从剩下的饭桶嘴里夺货,如何?
萧晨此时见金三亿眼中已经露出了一丝杀气,暗想道:在别人的地盘上,身不由己,只能上了这条贼船了,金三亿的修为,估计着至少也是识藏六重天以上,自己决计不是他对手。即便这金三亿不把我怎么样,就是告诉诸葛家我是萧家的人,我都没好下场。只得拱手道:“三亿兄既然好意如此,小弟便不敢推辞了。”
金三亿长笑道:“这这才是好兄弟嘛我在你身上种种下寻踪符,你一一得手,我立即摆脱追兵前来与与你会合好东西咱兄弟俩对半分如何?”
萧晨心中暗骂:分明是怕我跑了。但也只得装出一副高兴神情,任由金三亿把符种到自己身上。此时,他对贾君鹏已经开始着恼起来。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饭菜已经上来,倒也颇为精美,用过饭,金三亿忽然取出一包棕黑色的东西,道:“萧兄弟这可是好家伙啊来不来一口?”
萧晨一阵疑虑,忽然道:“鸦片?”
金三亿道:“是啊,上上好的烟土啊岂不闻饭后一袋烟快活赛神仙”
萧晨道:“那你自己呢?怎么不抽?”
金三亿道:“门门中有规定,自己人不许抽这个否则要砍手的”
萧晨顿时有一种狂扁金三亿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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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议已定,萧晨与金三亿前往目的地。
此时,正是夜色沉沉,云南边境上一个小镇中,炼器宗青年第一人吴文辉及一众手下坐在一间旅舍后的小院内,吸取月华疗伤。
吴文辉不可能想到,有人知道他们的形迹,他更想不到,他手下中有一人的帽子被金三亿做了手脚。
月华如水,倾泻在大地之上,静静流淌,被吴文辉等人借助道家妙法吸入体内,诸人周身都是宝光盈盈。
正在此时,忽见火光冲天而起。有人正大呼:“走水啦,走水啦!”
吴文辉一惊站起,对一名中年人道:“侯小强长老,你出去看看。”
侯小强得令,走了出去,正见外面火光熊熊,已经要燃到这家旅舍来,便纵身过去,打出一道水系道诀,一条水龙横扫过去。
不想水龙激上那火焰,烈火却烧得更加猛烈,似要冲上九霄一般。
侯小强心道:不好!是修炼之士放的妖火!
正在此时,一道流光穿空!
一把菜刀,猛然从侯小强后心捅了进来,侯小强还来不及反应,顷刻间便已毙命!
金三亿纵上房顶,大吼:“吴文辉给你三哥滚出来!”
吴文辉听见金三亿声音,顿时飞身而起,正看见侯小强的尸体,大怒道:“金三亿!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杀我派长老?”
金三亿恨恨道:“吴吴文辉老子就不忿你在江湖上排名排在三哥前头,今天就要和你见个真章!”
侯小强虽然修为低下,但对吴文辉一向是极好的,吴文辉见其惨死,一下被怒火冲昏了脑子,道:“金三亿,今天我有伤在身,照样要了你性命!动手吧!”
金三亿飞身而出,道:“在镇子外开打场子宽敞”
吴文辉道:“好!”纵身追了出去,几名炼器宗弟子怕他有失,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