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连续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陈诚总算是长舒了一”管头上有日军的飞机轰炸,但是由于六十七师和独立二十旅牢牢地守住了松江,十五集团军所属十八军等部队将新近登陆的日军第十六师团阻击在太仓、嘉定一线。泓沪战场上大部分的主力这才得以相对比较顺利地撤到了吴福线和苏嘉线。目前负责殿后的是川军的几个师和网小刚补充完毕的七十四军。
“不容易啊,不容易讽
六十七师和独立二十旅能扛住两个师团加一个支队的四万多的日军的进攻。实在是不容易啊陈诚颇为感概地说道。
“不过,辞公,如今松江的压力很大呀。据黄维刚网发来的电报,六十七师差不多又已经打光了,现在城内就剩下独立二十旅的支撑。松江危在旦夕呀罗卓英这个挂名的松江城防司令一脸的担心又十分心疼地说道。毕竟六十七师是他土木系除十一师以外,最精锐的一个师,早在罗店的时候就差不多打光,如今刚刚补充完整,又在松江再次消耗殆尽,让罗卓英很是心疼。
陈诚咬了咬牙,此次泓沪会战,他的第十五集团军承担了最大的压力,特别是他的起家部队十八军,伤亡惨重,差不多补充了遍。
“只要能挡住日军,掩护我泓沪大军主力撤退,不要说六十七师再次打光。就是我十八军全部打光也在所不惜。”陈诚一脸决绝地说道。对于他来说,蒋委员长的命令他从来都是不折不扣地完成,而且他也知道此时此刻蒋委员长正在看着他。
但是此时正如罗卓英所说的那样,松江的形势确实不容乐观。日军已经占领了大半个松江城,独立二十旅先期投入巷战的补充团和三十八团相继被打残,随后增援的六十七师的两个团更是坚持了不到五个小小时。
沈修文正躲在县立中学一处由沙袋、石板构成的掩体内,看着一份份刚刚送上来的长长在阵亡名单。外面日军的炮火非常猛烈,第六、第十八师团和国歧支队各有一个炮兵联队,七十五毫米以上的山炮、野炮和榴弹炮加起来足有上百门。正在疯狂地对松江县城从县立中学到北门之间不但一平方公里的区域内进行火力覆盖。沈修文已经记不清这是日军第几次开始进行地毯式炮击了。特别是对设置了不少重机枪能够对全城进行火力支援的县城最高建立中学的那栋三层教学楼更是重点关照。
说起来沈修文还得感谢昨天网刚撤离的松江县长王贵林,举人出身的王贵林对教育十分重视,这栋楼就是出自在他耸上县长不久建造的,非常的坚固,在经历了数十发炮弹的洗礼后,除了屋顶和墙壁一片浪迹外。依旧屹立在县城中央。没有倒塌。使得设置在三楼的机枪阵地能够有效地支援各处的防守?沈修文估摸着就是来次八级地震也震不塌,再看看早已被炸成一片废墟的县政府,沈修文的心里也直感叹跟后世的正好呈鲜明的反差。
现在正在担任防守重担的除了三十八团和补充团加起来都不到两咋,营的残部外,就是由副旅长滕东林亲自率领的四十团。随着地盘不但地被日军蚕食。现在他们能控制的范围也最多能容纳下这三千来号人进行布防。但是看着网刚送上来的各个部队的阵亡名单,在四十团进城不到两个小时,伤亡就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再加上三十八团和补充团残部的伤亡,布置在各个防御阵地上的兵力只有两千。这还不算这次鬼子炮击后的伤亡数字。
“旅长,鬼子的炮击后又要进攻了,现在还有最后两个时,要不把四十二团调上来吧?”这次坚决要求和沈修文一起留下来的参谋长乔楼,看了看手表焦急地说道。
四十二团虽然在前两天的战斗中伤亡很大,但相对建制还完整,沈修文实在是舍不得把最后一个团的百战老兵都投进来。
“现在老滕和程大个还没有叫,先等一等,实在不行先把警卫营派上去。四十二团作为总预备队,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派上去。”沈修文微微考虑了一下后说道。
乔楼明白沈修文的意思,但是想想当初化了这么大力气,总算补充完整,还突击练了近两个月,如今又已经损失过半了,想想感到十分的心疼。
地毯式的炮击终于停止了,这也意味着鬼子新一轮的进攻也开始了。松江城差不多三分之一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整片废墟就象是屠宰场一样,到处是支离破碎的尸体、麻花状的枪支、血淋淋的人类残肢。呛人的硝烟味和血腥味交织在一起。
但是此时早已麻木的士兵们丝毫感觉不到恶心、害怕,守在街道上用青石板垒起来的掩体内、封住门窗只留射击孔的建筑内和一堆堆废墟后面,严阵以待
“咔嚓,咔嚓”尽管街道上的青石板都被翻起来,在街道上垒起了长长的曲线掩体,但是鬼子脚下的翻毛皮鞋踩在坚硬的路基上,声音还是很响,特别是上千只脚一起发出阵阵声音。鬼子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同时向守军发起进攻。
“打。”负责防守东部阵地的程德安怒吼一声,躲在一个掩体后面的他。亲自抱着一挺勃朗宁轻机枪率先喷吐出炙热的火焰。枪声就是命令,在各个阵地上军官们的怒吼声中机枪、冲锋枪、步枪纷纷打响。
挺直了身体正在嚎叫着冲锋的鬼子顿时成了活靶子,冲在前面的鬼子在鲜血飞溅中惨呼着纷纷倒地。
负责指挥东部进攻的国歧支队山田联队第一大队大队长林田敬藏少佐反应极快。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就趴倒在地。当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士兵在支那守军的火力网中跳着死亡之舞。
“杀给给。”恼羞成怒的他。拼命挥舞着手中的指挥刀。在他的嚎叫声中,趴在地上或者街道旁边的废墟后面的日军用手中的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机枪进行反击。随后跟进的机枪中队和掷弹筒小队也迅
短短一百米不到的距离,鬼子的射击精度是相当惊人的,稍稍露头射击的中国士兵,无一例外的被爆头倒地。
在鬼子机枪中队十二挺九二式重机枪和掷弹筒小队六具掷弹筒的压制下。守军的火力立减,超过三分之一的机枪哑火,士兵们根本抬起头来,进行精确的射击。只能把头贴在地上或者藏在掩体后面大略的开枪。杀伤力大减。
“迫击炮,敲掉鬼子的重机枪和掷弹筒。”亲自登上三楼的沈修文看到东部阵地吃紧,连忙下令道。
“咚,咚,咚。隐藏在城内的各个迫击炮阵地上的近二十门六零和八二迫击炮以极快的速度向鬼子的机枪、掷弹筒阵地倾泻。仅仅一分钟的时间,就有上百发六十毫米和八十二毫米的迫击炮弹落在了进展最快,火力也最猛的国歧支队山田联队的第一大队头上。
连绵的爆炸中,受到重点关照的重机枪和掷弹筒阵地上惨叫连连。数十名鬼子官兵在火光中腾空而起,天空中如同下了一场血雨。人体的碎片和内脏如雨般地落下。
“命令炮兵摧毁支那军的迫击炮阵地。”靠前指挥,登上西关城楼上的十八师团师团长牛岛贞雄在望远镜中看到这一幕,连忙下令道。
牛岛贞雄作为三支部队中资格最老的中将,加之谷寿夫的第六师团损兵折将,被第十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任命为前敌指挥官,统一指挥第六、第十八师团和国歧支队的进攻。自从昨天中午突入松江县城后。牛岛贞雄很是兴奋,原本以为拦在前面的这座小城终于要拿下了。但是哪知进攻了十几个小时了,居然还没有攻下整座县城,激烈而又残酷的巷战,给部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支那军显然没有被打垮,不但有源源不断的兵员和强大的火力。而且城外还隐藏着一咋小炮群,接连损失了好几个九二步兵炮阵地。好在在三个炮兵联队的重炮火力下,支那军的这个炮群不敢轻易开火。可麻烦的是设置在城内的数个迫击炮阵地,他们打完就跑,不能有效地进行摧毁,还有就是那栋经历了数次炮击的三层楼房,始终屹立不倒。楼上的重机枪阵地也给进攻部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特别是那种可以高平两用的大口径重机枪,火力不但能覆盖整座县城,就连起初的两个炮兵观测气球也被打了下来,弄的现在观测气球只能远离它的射程进行贯彻。精度受到很大的折扣。
“海军这群胆小鬼。”牛乌贞雄一边举着望远镜观察着炮击效果,一边嘴里咬牙切齿地低声骂蕊前两天的负责增援的海军航空队在轰炸松江县城时。由于害怕地面的防空火力,只是进行了高空轰炸,扔完炸弹就跑。一千多米的高空轰炸毫无精度可言。对城内的火力点无法起到有效的摧毁,特别是那栋该死的三层楼依旧给皇军造成极大的威胁。
根据进攻部队提供的坐标。城外的七五野炮群对阵地守军的阵地和几个有可能的迫击炮阵地持续了十分钟的火力覆盖。炮声一停,牛岛贞雄再次命令增兵进行强突,他那位陆军士官学校十二期同学柳川司令官每隔一个小时的催促电报,让他的压力极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上午八点撤离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但是东西南三个方向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特别是西部阵地,整整两千多人的补充团如今只剩下不到三百人,耍不是四十团的一个营和旅部警卫营的一个连增援。西部阵地恐怕早就失守了。
进攻西部阵地的是十八师团二十三旅团的五十六联队。师团长都靠前指挥了,而且严厉第十八师团负责的西部阵地一定要率先打开,联队长藤山三郎亲自带着两个大队向西部阵地发起猛烈的进攻。
虽然设置在县城制高点上支那军的重机枪阵地,和时不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迫击炮弹给部队造成不小的伤亡,但是藤山三郎发现西部阵地上守军在数次炮击下,火力已经慢慢地减弱了。
“勇士们,杀给给。”在藤山三郎的嚎叫声中,在临时组织的近三十挺九二式重机枪的强大火力掩护下,两个担任先锋突破任务的中队,四百多名鬼子象是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着一拥而上,企图一举突破支那军的西部防线,一举突进位于县城中心的县立中学。
面对红了眼拼命往上冲的鬼子,朱志勇亲自带着补充团剩余两百多名士兵换下刚刚伤亡惨重的四十团一营和警卫营二连,在第一线阵地上拼命地阻击。
在刚才炮击中,又被数发炮弹击中,左臂上不留神被弹片擦伤的沈修文此时根本顾不上包扎。还有一个小时不到时间,该到了收缩防线,慢慢向北门撤退的时候了。而且经过此次血战,能够幸存下来的官兵个个将是以后的中坚力量。不能再这样白白是消耗掉了。
“撤,命令部队交替掩护,收缩防线,向北门撤退。沈修文果断地下达了撤退命令。
西部阵地上,补充团的弟兄们拼命地射击着,此时此刻根本不用瞄准,一个个都是机械的拉动枪栓顶上子弹射击,再拉动枪栓射击。每一发子弹总能在对面疯狂冲上来的黄色的潮流中溅血花。
五挺歪把子和两挺九二式重机枪根本无惧鬼子的火力压制,不停的怒吼着,黄澄澄的弹壳象雨点般的弹出,七道火舌火舌组成的火力网绞杀着蝗虫般扑上来的鬼子。
鬼子反击的子弹也向雨点般泼向射击中的补充团官兵,不时有露头射击的士兵前额中弹,喷着红白相间的液体倒下。七个轻重机枪阵地更是笼罩在无以计数的弹雨中,闷哼中机枪手重重地趴在枪把上,旁边的副射手毫不犹豫地搬开冉伴的尸体,顾不得难受伤心,继续射击。
副射手倒下,弹药手上,旁边的士兵自觉的担负起弹药手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