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阿根率井大吼一声,冲向和他对阵的那名魁御一对鬼子曹长的突刺,自知即将油尽灯枯的王阿根,没有选择躲闪和格挡,而是同样一个突刺,直奔曹长的胸膛。 “噗,噗”两声刺刀入肉的声音,鬼子曹长的刺刀扎进了王阿根的肚子,王阿根直接将鬼子曹长刺了个透心凉。鬼子曹长不可思议地看着刺进自己胸膛的刺刀,手一松扑通武倒在地。
“团座,兄弟先走一步了。”王阿根朝着朱志勇最后露出一丝笑容后,终于仰面倒了下去。
“兄弟,一路走好,大哥稍后就来找你。”朱志勇轻轻说道。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端起刺刀。
“杀!”朱志勇率先暴起,冲向那名鬼子中尉。
“锁,噗。”鬼子中尉挥枪挡开了朱志勇的刺刀,一个突刺,将刺刀刺入朱志勇的胸膛。本来一直高度警觉的鬼子中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轻易就将刺刀刺入这名勇猛的中国中校的胸口。
“兄弟,大哥来了,可惜大哥不如你,比你少杀了一个鬼子。”朱志勇喃喃自语着,轰然倒下。
鬼子中尉收起血淋淋的刺刀,对着倒在地上依旧怒目圆瞪的中校,一脸肃穆地鞠了一躬。在他的影响下,亲眼目睹这场惨烈的白刃战的日军士兵,自发地向倒在地上的六名中国官兵鞠躬。
藤山三郎并没有阻止士兵们的行为,也没有斥那名中尉,相反带领随从走到朱志勇等人的尸体旁,肃立鞠躬。
“他们都是中国的勇士,厚葬。”藤山三郎一改平时嘴中的支那,出身武士家族的他,此刻同样被这六名中国官兵的勇气所折服。
时间终于到了六月十一日上午八点,独立二十旅和六十七师完成了泓沪前敌司令部下达的坚守松江三天的命令。
“都准备好了吗?”当城内最后一批部队经北门撤到城外时,沈修文对负责北门的军士营营长唐林问道。
“都准备好了。”唐林点了点头,接着一脸伤感地说道:“旅座,工兵营几名受伤的弟兄坚决要求留下来。”
北门连接着松江到青浦的唯一公路,沈修文安排工兵营和军士营在北门下埋设了大量的炸药以及从战场上收集的鬼子的弹药。意图就是炸毁北门,阻挡鬼子追击的脚步,同时也是在最后时刻给予鬼子最后的打击。
沈修文明白,这几名受伤的工兵营的官兵选择留下来就是选择和鬼子同归于尽。
走进北门边上准备引爆的战壕内,看的出来选择留下的官兵大部分都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一名被炸断了一只腿无法站起来的中尉,坐在地上向沈修文敬了一咋,军礼道:“旅座,您就放心吧,我们都把引爆装置系在身上,到时候等鬼子上来一拉,这个大焰火就鬼子瞧的。”
看着这些主动要求留下,而且脸上依旧带着兴奋的官兵,沈修文的鼻子发酸。强自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对着战壕内的八名勇士庄严的敬礼。他身后跟着的军官和卫士,在敬礼的同时,低声抽泣起来。
安排好一切,沈修文回到了设在城外的指挥部。看到沈修文回来,一脸憔悴的黄维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刚刚收到辞公的电报,命令我们立刻舟青浦撤退。现在后勤部队、伤员和炮兵都已经先行转移了,到了青浦有部队接应我们。”
“好。学长,您带着指挥机关先撤,我和特务营和火力营殿后。”沈修文向黄维敬了个礼道。
看着沈修文一身的血污,黄维一阵心酸。他没有跟沈修文去争这咋。殿后的任务。他的六十七师九千余众,三天后幸存下来还剩下一千多。而且大部分身上都带着伤小根本无法承担殿后掩护的任务。
“光复,拜托了。”黄维回了个军礼后,重重地握住沈修文的手。
当黄维带着指挥机关撤退时,特务营已经在北门的城楼上和追近的鬼子交上了火。城外火力营剩余的十来门六零迫击炮和从各团收拢的一部分八二炮一字排开。
“五发,急速射。”随着薛网的一声令下,近三十门迫击炮一齐向城内开火。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一百多发炮弹倾泻在鬼子的进攻队伍中,一时间血肉横飞。最先突入北城的的国歧支队山田联队林田大队再次遭受到密集的炮击,趴在一个弹坑内的林田敬藏搞不明白,明明已经溃退的支那军居然还能组织起如此密集的炮火。
“立即向联队长报告,请求炮火支援。”林田对跟在自己身边的通讯兵大吼道。
“日,日,日。”一发发七十五毫米、一百零五毫米的炮弹落在了北城的城楼以及城外早已转移的迫击炮阵地上。一时间火光冲天,尘土飞扬。在攻克松江最后一道城门时,城外的炮兵部队也显得格外卖力,炮火支援一直持续了将近十五分钟。
炮火停止后,整个北门静悄悄的,林田敬藏从望远镜中看不到一个支那士兵的身影。
“难道支那士兵都已经溃退了?”林田敬藏不由自言自语道。不过,在巷战中吃了不少亏的他还是显得很小心,并没有选择大队一起突进,而是先行派出一个小队前往试探。
小队扑向典门时,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止,直至登上北门的城楼。
“大队长,支那军已经从北门逃窜了。”站在城楼上的士兵清晰地看到远处一队人马正在沿公路正在迅速地撤退。
这时,后续跟进的第六、第十八师团的先头部队,也陆续抵达北门。林田敬藏当然不允许别人瓜分攻占北门功劳,在接到先头小队的报告后,亲自登上北门城楼,得意洋洋地命令道:“立即向联队长报告,我部已经攻占北门。另,支那军已沿松青公路正在溃逃,我部请求追击。”
工兵中尉从昏迷中醒过来,刚才的持续炮击,把他给震晕了。城楼上的欢呼声让他的神智一清,睁开眼睛抬头望去,北门的城楼上已经升起了刺眼的月经旗,鬼子们正站在城楼上欢呼着,庆祝终于攻占了这座县城。
“醒醒,都醒
兵中尉连忙推着身边一巍留下的同伴。醒来的只有出还有四人却是应该永远也醒不速来了。
战壕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出城负责搜索的十几名鬼子正在慢慢接近战壕。
“都准备好了吗?”工兵抓着绑在腰间的绳索,问道。
另外三名士兵坚定的点了点头。
“爹、娘,儿子不孝,不能为二老养老送终了。”工兵中尉心里默默地喊着,眼睛一闭,两行泪水滑落下来,一咬牙,双手用力一拉。
平地一声惊雷。一个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刚刚接到国歧支队报告的第十八师团师团长牛岛贞雄,准备从西关城楼上下来,一声巨响,西关的城楼也是一阵晃动,牛岛贞雄脚下一个拌蒜,扑通摔倒在地上。
“怎么回扒怎么回事?。身旁的军官们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连忙扶起摔在地上的师团长。
此时随着这声巨响,北门的方向升起了一个巨大的蘑菇云。浓烟中,原来高耸的北门城楼以及城楼上刚才还在欢呼雀跃的士兵们不复存在了。传来的是一片士兵哀号的声音。
“八嘎。”被军官们搀扶起来的牛岛贞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狂怒,挣开扶着自己的军官,挥舞着拳头嚎叫着。
整个北门。城楼在爆炸中腾空而起,垮塌下来,把整条路面给挡住了。
先期登上城楼的一个中队的士兵以及第一大队大队长林田敬藏在爆炸中化为乌有,城楼的残骸上到处散落着残肢和人体碎片。
落在后面的鬼子被爆炸引发的乱窜的子弹,锋利的弹片以及石块击中,受伤的鬼子倒在血泊中哀号着。兴冲冲刚才赶到的国歧支队山田大佐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头上被一块激射而来的石块砸得血流满面,但是此时他根本顾不得包扎,整整一个中队包括大队长林田敬藏少佐在内,在他的眼前全部消失了,受爆炸殃及,更有不计其数的士兵受伤。林田大队已经彻底地丧失了战斗力。
沈修文和担任后卫的特务营、火力营站在离松江县城丰多里外的余山山坡上,看着县城方向天空中那团经久不散是黑色烟雾。
突然从队伍中传来哭泣声,声音越来越大,所有的士兵都失声痛哭起来。整整五天,独立二十旅坚守松江整整五天,六十七军和六十七师基本上全军覆没,独立二十旅一万二千多名弟兄,如今也仅剩下的也不到一半,补充团更是连一名弟兄都没有撤出来。
朱志勇、王阿根、工兵营的那名中尉刀7?刀这一张张脸在沈修文的眼前闪过。
“全体都有,敬礼!”沈修文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怒吼道。
“略”全体特务营和火力营的官兵,同时向县城方向庄严地敬礼。
柳”平助终于接到牛岛贞雄发来的攻可松江县城的电报,但是他丝毫没有任何的兴奋。泓沪战场上的支那军早在三天前就开始撤退,尽管正面突破的上海派遣军的几个师团拼命追击,但是还是让支那军的主力大部分都已经从容的撤到了吴福线和澄锡线这两道国防线。
第十军原本计戎小的切断支那泓沪守军的计划也成了泡影。柳川平助刚刚还得到消息,鉴于第十军在登陆以后的作战中,表现拙劣。大本营拟将上海派遣军和第十军合并组成华中方面军,由松井石根大将统一指挥。这也使得柳川平助想独当一面,带领第十军一力攻克支那首都,压过上海派遣军一头的愿望成为了泡影。
“追击,全力追击支那军气急败坏的柳”平助下达了追击命令。命令第六师团和国歧支队兵合一处,由谷寿夫指挥,全力追击向青浦方向撤退的支那军。同时,十八师团掉头西进,沿沪杭铁路,攻击嘉善。
经过五个小时的跋涉,独立二十旅和六十七师残部终于抵达了青浦。当沈修文率领后卫部队来到青浦时,先期到达的黄维和一名高大英俊的上校站在城门口迎接沈修文。
“欢迎沈旅长英雄凯旋。”这名英俊的上校军官,迎上来向沈修文敬礼道。
尽管自己的六十七师差不多全军覆没,但是能够完成泓沪前敌指挥部的命令,守住了松江三天,掩护大部队成功的撤退,黄维还是很高兴。笑容满面地走过来介绍道:“光复,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负责接应我们的七十四军五十一师一五三旅三零五团团长张灵甫张灵甫的大名对于沈修文来说,那可真是如雷贯耳。后世小时候电影中《红日》那个反动透顶的**军官,后来长大后才知道,这个张灵甫不过是内战中的一个牺牲品,但在抗日战争中却是一名虎将,而七十四军更是参与会战次数最多,消灭日军最多的抗日铁军。而且,来到这个时代后,沈修文也多次听闻张灵甫的大名,最出名的无外乎民国二十五年张灵甫杀妻被判十年徒刑。直至此次泓沪抗战爆发,才出狱戴罪立功,出任新成立的七十四军五十一师一五三旅三零五团团长。
正如刚才黄维介绍的那样,张灵甫的确是一名虎将。在罗店这个血肉磨房中,最先夺回罗店,并且坚守的是沈修文的独立二十旅,然后是黄维后来继任师长的六十七师,最后就是七十四军的五十一师。而五十一师就属张灵甫的三零五团最为骁勇,还曾亲自抱着机枪带领敢死队调出战壕对进攻的第九师团发起反冲锋。被中央日报广为宣传。
“原来是张学长,修文早已久闻学长大名,今日能得以相见。真是三生有幸。”沈修文连忙上前敬礼道。这番话倒不是客气的场面话,而是沈修文的由衷之言。
张灵甫一听,脸微微一红,说实在的这个时候张灵甫最出名的还不是他的战绩,而是他杀妻的恶名,一听到沈修文这话,不免有些尴尬。但他看到沈修文一脸真诚,却又有些疑惑。其实他的心里对沈修文这名声名鹊起,接连打胜仗的学弟也是充满了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