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王道灵面带喜色的走进大殿,敖成半坐半躺在舒适的宝座上,热情的招呼道:“王道长这些时日不在,本太子可真是度日如年,此番回来,便不要再到处去跑,给本太子好好想几个新鲜花样出来!”
王道灵摆手挥退了奏乐演舞的女妖精,笑着说道:“只怕太子没有时间享受,贫道此去黑水河传旨,竟然有意外收获,遇到了龙宫下旨捉拿的妖怪康摩言!这厮正在黑水河修炼,贫道自知不是对手,便未有惊动他,而是回来向二皇子报信。”
敖成大喜,豁然站起身来,双掌一拍道:“果然是意外的收获!那小贼当年在龙宫撒野,差点坏了我父王的寿宴,如今几百年过去,终于让找到他藏身的地方。王道长清点水兵,随我同去将其拿下,莫要耽搁让他跑了!”
王道灵赶忙劝道:“二太子有所不知,康摩言如今可是元神道行,一身法力深不可测,加上他有一口金钟法宝,威力叵测,十分棘手,你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敖成皱眉道:“我借助水族大阵,元神大妖亦可斗上一斗,道长得了水君令牌,能把修为提升至元神道行,你我二人联手,斗过一名元神妖怪还不是易如反掌,为何不是他的对手?”
水族大阵是龙宫常用阵法,三千练气入体阶段的水族兵勇,摆开阵来,气势万钧,能搅动天地元气,敖成虽然只是结丹的道行,但他在阵眼指挥,三千兵勇的法力尽数汇于一身,足以强行将他修为拔高到元神级别。再加上水族大阵本身变化莫测,横生千般法术,施展开来,不弱任何元神道人。李八百道行亦是元神圆满道行,却也奈何不得敖成,足见这套阵法的玄妙处。
王道灵同敖成厮混了几个月,对这道阵法的威力也有了解,只是这蛤蟆精另有想法,他虽然有心祸害康摩言,却决不会亲自动手,那小白脸可不是个手软之人,一旦让他知晓自己有背叛的想法,只怕第一时间便要引动自己体内被种下的法力。
所以,王道灵不仅不能亲自动手,连面都不能1ou!这丑陋道人沉吟良久,才缓缓道:“贫道有句交心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跟二皇子说起。”
敖成自来到流沙河后,在吃喝玩乐方面,对王道灵有颇多依仗,对这丑陋道人也是信任有加,闻言豪爽一笑,道:“道长有话,但说无妨,我早把道长当成交心之人!”
王道灵点点头,沉声道:“那康摩言有什么道行尚且不论,单就二皇子现他行踪,便已经是大功一件,何需再冒险前去捉拿?康摩言当年能够从龙宫走拖,本领已经不算小,如今数百年过去,更是成就元神,手段自然高明千百倍,倘若此去无法将他拿下,反而惊走了这小贼,这件功劳岂不是打了水漂?不若把这件事禀报龙宫,由龙宫下旨派出法身道行的水族前来捉拿,到时十拿九稳,既走不了二皇子的功劳,后来沾光之人,也会念二皇子一个好处!”
王道灵这番话其实更多是为自己考虑,只是他所说却也真切,敖成听后恍然大悟,忖道:“这蛤蟆精的话倒是不假,我虽然不曾亲自斗过那康小贼,但阿氏多都未将他拿下,想来是个棘手的家伙!阿氏多老秃驴一身修为不输道门法身,这般道行都奈何不得,我若是不知高下,亲自去斗,十有**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没想到这蛤蟆精却是有几分小聪明,我日后可与他多亲近亲近!”
这位龙宫二皇子转又想到:“只是我龙宫如今人才不济,便是元神修为也没有多少,哪有几个法身道行?我那个兄长如今去了海外,不知做什么勾当,却是指望不上。不过,便是他正在东海,我亦不会将这件功劳分他。除此之外,有把握拿下康摩言的便只有西海摩昂太子!只是这摩昂太子眼界颇高,便是我把功劳分润,他得了好处也不会多看我一眼,这般白眼狼怎好让他立功?”
熬成想来想去,四海之中,除了四大龙王,反而没有第三个法身道行的水族,他正自踌躇,忽的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来:“泾河小鼍龙百多年前便有了元神道行,不久前听说去了西海水眼凝练法身,也不知成了没有。这小鼍龙的父王被人斩,无依无kao,正缺一件大功劳在水族站稳脚跟,倘若我将他推荐给父王,他必然会念我的好处,说不得日后能成我一大助力!”
这位龙太子心中想通,只觉得豁然开朗,转头对王道灵说道:“道长所言极是,此事还得稳当来做,我这便回东海去搬救兵!此去或者数日能回,道长好生在此地等候。”
王道灵恭敬应了,敖成也不多言,转身出了宫殿,泼开水面,随手扯过一道水汽揉成云团,踏住之后向东海飞去。三千水族兵勇布成的大阵,不须他招呼,呼啸一声,便自化成一条巨龙,追随敖成的遁光去了。
康摩言自然不知生这许多事情,他劫后余生,一方面十分庆幸逃过一劫,另一方面却万分憋闷被相柳骗了一记。这小白脸出关之后二话不说,便将相柳的念头,重新扔进了九曲黄河阵中,这才觉得胸中闷气稍稍舒缓。
相柳正在戍土金钟内想事情,忽的便有一股大力摄来,将他抓住直接扔进了九曲黄河阵中。这老鬼一入杀阵,不由得大吃一惊,忖道:“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这小白脸未有死透,现其中的门道?没有道理啊,七转玄水诀绝不是他这种水准的肉身,能够承受的!”
相柳还待考虑,一条风刀悄无声息的飞来,嗤的一声便将他念头所化的青烟切成两段,这老鬼当即不敢多想,专心应付起危险的处境。
康摩言出了这口气,一抖落白袍,起身行到了前殿,见金眼雕正闭目打坐,蕴养法力,旁边坐一名肥胖汉子,正在研究一道棋局。
金眼雕豁然睁眼,见是康摩言出关,身上气质变化明显,不由的大喜道:“恭喜老爷法力大进!”
蟹将正沉心研究一步棋法,闻言忽的清醒过来,见一句好话被金眼雕抢先说了,心中颇有些郁闷,只得说道:“恭喜老爷出关!”
康摩言多看了这胖子两眼,才认出是蟹将变化,心中微微后悔传授了对方化形之术,居然变成如此一个丑陋人物,见其正在研究九曲黄河阵,便开口问道:“你研究这道阵法,可有进境?”
蟹将惶恐道:“老爷不要怪罪,我初时先修炼了化形之术,后来又学习了前四十三道禁制,耗去时日太久,故而至今还未有推演出下一层变化。不过,小的却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康摩言道:“我处事讲究分寸,你说的乃是实情,我自不会怪罪,你有什么想法便大胆说出,不要有什么负担。”
蟹将闻言心中一定,忖道:“我总以为这小白脸是个厉害人物,没想到他不光大方,人也好说话,对我着实不错。看来我也得更加勤奋,把九曲黄河阵再推演几层,才好说话!”
妖怪一类,想法最是简单,只要是实力强横的大妖,他们便真心佩服,若是这大妖再给些好处,这些妖怪便要死心塌地的追随。而康莫言恰好做到这两点,蟹将不由自主的便心生归顺之意。
这胖子得了鼓励,不再小心翼翼,便大胆分析道:“据小的所知,布置阵法有三种方式,第一种是用旗幡一类的符宝作为阵脚,kao着符宝里面蕴藏的法力维系,这种阵法最是常见,不过也容易被破,倘若符宝之中法力耗尽,或者被毁坏,阵法便要被人破去;第二种是用法兵作为阵脚,法兵的修为越高,阵法威力便越大,这些法兵相互之间还可交换法力,若要破阵,非得将所有法兵真气耗尽,或者击伤其中一名才好;最后一种便是用法力直接布阵,这种阵法纯kao自身法力维系,若是遇到道法高深的对手,轻易便被破去,有许多不足。我看老爷这道阵法,纯粹kao一道法力维系,一旦耗尽,便失了作用。老爷既然已经参透四十三道禁制,为何不训练一直法兵,用来演练阵法,与人斗法时也不须耗费自身法力,另是一道借助!”
无论是戍土金钟大阵,还是九曲黄河阵,康摩言运用的都已经纯熟,但这小白脸倒是头一次听说布阵还有这许多讲究。他略略沉吟,便开口问道:“以法兵布下的阵法,跟法力直接凝聚的阵法相比,威力如何?”
“自然是法兵更胜一筹!便是所有法兵都只是引气入窍的道行,也比纯粹用法力凝聚的阵法威力更大!不过,”蟹将顿了顿,颇有些为难的说道:“九曲黄河阵我如今还未研究透彻,需要多少法兵操纵,得摸索一段时间才有定论!”
康摩言想了想道:“不用摸索了,此阵用六百法兵正好,这件事情交给金眼雕去做,务必凑齐六百头法兵,供蟹将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