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曹操一脸的不善,面具文士顿时冷笑道:“既然你早已知晓,又何必多此一问!”
就在曹操即将要发作之际,一旁的郭嘉早已抢先开口道:“李仇,若你能把解药交出,嘉可以求主公免你一死!”
“免我一死?哈哈!”面具文士仿佛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自从某家戴上这幅面具开始,我便没把自己当成是活人看待过!”
“你!”被面具文士这么一激,曹操却反而冷静了下来:“李仇,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把解药交出来?”事情的严重性早已远远超出了曹操的估计,应该说任谁没有想到,面具文士居然会对当今天子下手。
当日在河内郡境内听到司马懿密报面具文士派人暗中献帝膳食中下毒之时,曹操真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只可惜现实的残酷让他瞬间明白到面具文士一直以来的险恶用心,与此同时还有自己正要面临的超级危机。
虽说如今天下纷乱,汉室式微,但各路诸侯名义上还是打着供奉汉室以及献帝的名义在扩张自己的势力。除非是像董卓这样的疯子,否则就算是曹操,也不敢说下黑手去杀掉献帝。
可如今,面具文士却当真做了这么一件骇人听闻的惊世之事。虽说曹操至今还未明白他到底是如何买通献帝身边的人进行下毒,但此时显然已经不是应该刨根问底的时候了。
听曹操说要和自己谈条件,面具文士顿时冷哼一声:“想要解药?可以,只要你肯把自己的头颅割下,某便即刻双手奉上解药!”
这个条件无疑和没有说一样,唯一可以起到的作用就是让曹操勃然大怒:“李仇,你莫要不知好歹…..”饶是他再如何冷静,眼见面具文士当真是油盐不进,心急如焚的曹操也不由得动了真怒。
还没等曹操开骂,一旁的郭嘉忽然紧紧盯着面具文士问道:“李仇,你到底是谁?!”听了郭嘉这话,曹操也不由得安静下来,随即满脸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好友。
“我是谁?”面具文士忽然从嘴角处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我自然就是李仇李血彰。”
郭嘉皱眉道:“敢问血彰可是和孟德有甚过节?亦或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面具文士很是诧异地看了郭嘉一眼:“何出此言?”
郭嘉很是认真地说道:“仔细想来,自从当日血彰投奔孟德之后,所出计策随看似有益,但实则害处不小。如今你更是蓄谋害死陛下然后嫁祸于孟德,想来若非你二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话,又岂会如此?”
“郭嘉,想不到你连如此隐瞒之事都可猜出,不愧是身负‘鬼才’之名的智谋之士。”面具文士缓缓说道:“不错,在下与曹操的确有着血海深仇!”
这话一出,曹操顿时大吃一惊:“李仇,你到底是谁?为何说与操有血海深仇?!”
“我是谁?呵呵!”嘴里轻轻地淡笑了一声,面具文士随即便已伸手摘下了一直戴在脸上的面具。
一张烂得简直让人分辨不出五官的恐怖脸孔顿时出现在曹操以及郭嘉眼前,饶是以他们俩多年以来的涵养功夫,当下也是无法忍住地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你能看清我的相貌,想必就一定会知道我是谁。”脱下面具的李仇缓缓缓缓说道:“只可惜,你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你…..”正待曹操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郭嘉已然叹道:“罢了,主公就请赐他一死吧?”
“奉孝,你这是何意?”曹操愣了一下:“若他死了,那陛下怎么办?”
郭嘉苦笑道:“莫非孟德以为一位宁愿如此对待自己也要混进来复仇的人会助我等解救陛下?”
“哈哈,想不到郭嘉你倒是明白事理。”在郭嘉以及曹操的惊骇目光中,面具文士的嘴边居然开始溢出了一丝鲜血:“曹操,某家这便先行一步,咱们黄泉路上再相见吧!”在说完这句话后,面具文士居然就这样拿着手中的面具站立在原地,随即便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来人啊!”眼见面具文士居然选择了自杀,曹操当即便向府外喊道。
“主公有何事吩咐?!”早已埋伏在大厅两旁的士兵顿时冲出来应道。
曹操用手指向了倒在地上的面具文士:“快,看看此人还没有气息!”
眼见主公有令,当下便有几名士兵欲上前察看,只不过当他们看到面具文士那可怖的面容之后,不少人都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最终还是一名胆子较大的士兵上前探了探面具文士的鼻息,随即才起身拱手道:
“启禀主公,此人已然气绝身亡!”
听到面具文士当真死去的消息,方才站起来不久的曹操一下子便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随即已然六神无主地喃喃自语道:
“这下该如何是好…….”
——
建安四年【199年】冬——荆州南阳郡邓县隆中
时值冬季,天下早已下起了鹅毛大雪;昔日多有农夫在辛勤耕种的田野间也早已成为了冰雪世界,让人不由自主地有一种白茫茫一片的单调感觉。
在南阳郡邓县附近的田野之中,身上穿着厚重大衣的周瑜正在一间装潢别致的草庐之外负手而立,至于在他身旁站立的自然便是好友鲁肃以及此行的护卫周泰。
一阵悠然的琴声从草庐内堂缓缓传出,随即便已屋外的天气融为了一体。周瑜此时脸上全是陶醉的神色,随后正在享受这美妙的音乐一般。
轻微的踏雪之声从草庐内面出来,待周瑜几人回头之际,只见数月前曾有一面之缘的守门小童正手持一卷布匹,随即便已来到周瑜身前说道:
“先生有言,若周都督再来拜访,只需将此图交予周都督便可。”
“有劳。”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周瑜还是先接过了小童手中的布匹,随即便在鲁肃的帮助之下打了开来。
布匹的面积似乎不小,只是待周瑜完全看清楚上边的内容之际,脸上神情先是难以置信的惊讶,待看完全图后,随即便已是难以掩盖住的欢喜。
布匹上不知道被何人用笔墨绘上了一副惟妙惟肖的地形图,上边全是人手所画的山川河流更是在细致之中带有几分逼真,让人可以在清楚了解地形的同时更加有一种如见实物的观感。而在地图的正上方,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无疑表明了这幅图的用处——荆襄九郡水陆地形图!
除了地形之外,图上还将刘表麾下各处城池的兵马数量以及守将资料给作了简略的标记,其中个别要注意的能人更是在地图最下方坐了分析;可以说在有了这一幅地形图后,刘表治下荆州的虚实便已完全地被周瑜给牢牢掌握。
作为南方的两大巨头,孙坚和刘表之间可谓是完全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余地。当年要不是侥幸逃脱,只怕如今在江东当家的可就不是孙坚了。只不过虽然孙坚没有如同历史般地死在刘表手下,但两家之间的仇怨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减少。
作为江东军的左都督,周瑜虽然自诩文武兼备,但也不得不承认刘表并非是可以轻易战胜的对手。虽然在文臣武将方面是比不过孙坚,但早已深得荆州民心的刘表也有着数量不少的兵马战船,至于粮草方面更是十分充足。因此纵使每次交战都是孙坚略占上风,但却始终未能对刘表造成致命的伤害。
越往深处看去,周瑜便愈能发现此图的不同凡响;可以说如果他在年初就得到此图的话,想必荆州如今早已有大半地盘要改姓孙了。就连一旁的鲁肃周泰,此时也是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地形图在看。
过了好一阵子,周瑜耳边方才响起了鲁肃带有惊喜的声音:“公瑾,有了此图,只怕荆州之地便不难锝矣!”
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周瑜用手缓缓把手中的布匹给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随即方才一脸和善地向一直在门外的小童问道:
“请问小兄弟,此图乃何人所作?”
小童一脸‘明知故问你很笨’的样子:“此图既是我家先生所赠,那自然就是我家先生所绘。”
周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便已拱手道:“烦小兄弟替我通传一句,就说待公瑾下次来访时,还望先生不吝接待!”说完,他便招呼鲁肃等人一同上马离去了。
眼见周瑜等人离去,小童这才缓缓地走进草庐之内,而此时就在内堂之中,一位身穿白袍,年约十七八岁的青年文士,正在满脸悠然地抚琴奏乐。
若单从外貌上看,这位正在抚琴的青年倒是不及周瑜英俊;只不过他的一举一动却包含优雅的气息,在气质上倒是要略胜常年征战沙场的周瑜一筹。
此时此刻在青年文士的身边,一位看去年纪与他相仿,但相貌却长得极为丑陋不堪,兼之自身衣着更是不修边幅的青年,正在拿着一只酒葫芦在一边听琴一边大口喝酒。
这两人无论在外貌还是在气质上都可谓是截然相反,但偏偏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这两人皆把对方当成是自己此生难得一见的知己好友;而他们的名号更是被号称‘水镜先生’的司马徽连在一齐作为赞誉,而这一赞誉之言,正是面具文士早在数年前便已在无意中听过的一句话:
卧龙凤雏二者得一,可安天下!